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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嫡一號 青銅穗 4265 字 1個月前

探過她的底之後,這幾日她老把程淑穎往宮裡帶,還話裡話外地說到程家這麼些年多麼規矩,程筠幾個子弟多麼優秀尤其是程筠,弄得他現在壓根都不敢往慈寧宮去了,生怕一不小心就掉進她陷阱。

好在離皇榜期限還有半個多月,還是夠時間想辦法的。萬一不行,就來強的嘛!

所以最近也是在煎熬裡度過,一麵聽著崔馮家議親的消息,一麵也琢磨著到他這裡時又該怎麼操辦,沒辦法,當爹的不為兒子操心為誰操心?

王府這邊還提不了親,徐鏞也沒著急。

經過崔家這件事後,他對於徐瀅的婚事,甚至乎對於端親王府要聘徐瀅這件事他心態已經放得很平,反正不管怎麼樣。當初決定和崔家退婚時他就做好了照顧徐瀅終生的打算,如果王府能娶,那是皆大歡喜,如果不能,隻要這消息沒傳開,他也不會說什麼。

徐鏞不急,徐瀅就更不急了。

陸翌銘日前又到府裡來串門了。徐瀅這才想起過不了幾日他們老太爺便要做壽。同陪坐了會兒。看著天色還早,便就著侍棋跟著一起出了門,往袁家鋪子尋袁紫伊去。

袁夫人路氏自在袁紫伊手上吃了那麼個虧後。徹底老實了,其實不老實也不行,袁掌櫃袁怙這些年雖然全聽信了路氏的,但到底虎毒不食子。回京後聽得保長說起路氏的罪惡,頓即便命她把帳本鑰匙全交了出來。

尤其是袁紫伊又不是個會給留機會喘氣的主兒。袁怙不治她袁紫伊也會治。路氏倒台後袁紫伊又小試牛刀改了櫃上幾項陋習,使得生意越發興旺,於是袁怙也漸漸對女兒改觀,並且也暗悔往日未曾關心她。眼看著到了說親的時候,恐怕持家之道半點不會,索性把鑰匙帳本交了給她。

袁紫伊拿到鑰匙才知道袁家其實並不隻這一個鋪子。大大小小的綢緞店也有十二三家,隻是袁怙為人憨實。並且被其吃了一輩子苦的母親教導財不露白,所以一家人才窩在這鋪子後頭的後院裡住著,而正式的一座三進宅子卻隻有%e4%b9%b3母帶著袁紫伊的兩個弟弟以及一幫下人住在那裡。

聽說有座三進宅子袁紫伊心裡就踏實了些。

前世裡再苦那畢竟也是首輔家的大小姐,衣食住行上是怎麼也不輸人的,這輩子落到隻能做個商戶家的小姐已經夠慘,還住在那樣的小破院裡,說實話,她穿過來當場沒立刻碰牆再死一次已經很堅強了。

為了提高生活水準,改善生存環境,她開始著手改造袁家的形象。

改造袁家的形象也就是提升她自己的形象。

首先是號召掌櫃的得有個掌櫃樣,不能再住在鋪子後院裡住了,得正正經經地搬回主宅去,強調內外有別,帳目細分。當然光勸說袁怙改變他的觀念就費了她不少%e5%94%87%e8%88%8c,但是到底還是讓她給爭取了下來。

然後宅子裡買下人,立規矩,又測試袁家兩個少爺的品性,最近哪裡還抽得出時間去找徐瀅?

當徐瀅繞了許多個彎找到位於城東翠玉坊的袁府時,看到她一身光鮮地帶著兩個垂目疊手走出來的丫鬟時,也是愣了愣。

「怎麼樣?」袁紫伊攤手指指齊整如新的宅院,「我這陣子沒少辦事吧?」

徐瀅瞅瞅四麵行動無聲的下人,又瞅瞅屋簷上一絲不苟站成一排的麻雀,倒是很給麵子地擊了兩下掌:「你牛。」雖然說還是隻是個小富的商戶,連個財主都稱不上,但無規矩便不成方圓,這麼短時間能讓她把一眾下人調教成如今這麼樣,也是不容易了。

「你要是能親手炮製出個首輔來那才叫牛。」

徐瀅攏手坐在她房裡炕上,吃著她才買來的葡萄說道。

袁紫伊伏上炕桌:「首輔不敢說,誰要是娶了我,我肯定會讓他活得人模人樣的便是。」

徐瀅揪著眉心,捏著葡萄,若有所思道:「也不知道誰會瞎了狗眼。」

袁紫伊拉下臉:「怎麼說話呢?」

徐瀅拈著葡萄在手裡揉來揉去:「難不成你還真打算這麼下去?」雖說大梁商戶地位有所提升,但跟官戶比起來又還是差了老大一截。原先她們倆鬥得死去活來那陣,她當然是不會操心她的,可既然都過去了,那就還得往後看。

她在大梁一沒朋友二沒可靠的親戚,徐鏞雖說有前途到底也缺少援助,袁紫伊前世可是首輔家的小姐,家裡世代書香,比起馮清秋又不知強到哪裡去了。她不嫁個官戶當個少奶奶大家互相幫忙,努力往權貴的路上努力奔去,窩在這裡小宅院裡教丫頭,不是浪費人才了嗎?

袁紫伊愣了下:「要不然呢?」

徐瀅斜了她一眼:「你就沒想過讓你爹出錢捐個官什麼的?」

捐官雖不比科舉出身,但怎麼說他也是官,她日後就有嫁入官戶的資格了。

袁紫伊深深看了她一眼,坐起來,「還以為你能想出什麼了不得的法子來。大梁朝廷又不缺錢,如今哪裡有多少官位放出來捐?就是碰上有,價錢也是頭虎。大胤捐個縣令是六千兩銀,到這裡絕不少於一萬兩,憑袁家這點子家當,能說拿就拿出一萬兩銀子嗎?」

158 言外之意

徐瀅愣住:「你問過了?」

「那是自然!」袁紫伊嗤道,「你能想到的事情我當然也會想得到,我就是因為問過知道做不到,這不才努力地想賺錢。要為人上人,當然還得走仕途啊。」

徐瀅聽她這麼說就放心了。果然她們的觀念還是一致的,隻要觀念一致那就好辦。

「那我回去想想有什麼路子可走,如果錢能少點的話,能捐還是早些捐個的好。」如今袁紫伊能求助的也隻有她了。但是她又想到:「你爹會不會同意去當官?」

袁紫伊也是一愣,畢竟讓他正經住回宅子裡都花了她不少功夫。

「會吧?」她說道。

反正不會她也會讓他變成會的。

再說就是不圖袁怙,府裡她還有兩個弟弟,一個是親的,九歲,一個是路氏生的四歲。不管親疏她如今對他們都沒建立起什麼感情,如果庶出的那個有前途,她是不介意把他當親弟弟一樣看待的。袁怙再不喜歡出風頭,總得為自己的兒子著想吧?

這裡又嘮了兩句徐瀅就起了身。

袁紫伊送她出來,順道問起她跟崔家的婚事。

徐瀅雖然覺得往事不堪回首,但難得她百忙之中還分得出心來關注她,便就也把來龍去脈跟她說了。

袁紫伊目瞪口呆,最後發表感慨:「果然賤人哪裡都有!」偏頭一想,又道:「那你跟那姓宋的怎麼樣了?」她可沒忘了被她撲倒在地的事!

徐瀅笑得合不攏嘴:「就那樣。」得來袁紫伊深深一道鄙視眼。

回到府裡的時候正碰上楊氏從上房出來,徐瀅便就立在廡廊下等她。

楊氏麵色略顯沉凝,原來老太太聽說陸家要做壽,問起府裡有誰去?往年陸家辦什麼事都是馮氏一手辦了。府裡也不會安排人去,這次老太太問起,楊氏便隻好將徐鏞兄妹會去的事說了。誰知道黃氏聽後表示既然三房去了二房不去也不像話,便說也去。

「誰還看不出來這其實是老太太的意思,她想跟馮氏較高低也由得她們,隻是別把咱們扯進去。」楊氏邊說邊牽著她往房裡去。

進了門坐下,徐瀅斟了杯茶給她。正要說話。這裡蘇嬤嬤卻端著一臉疑惑進來道:「崔夫人說明兒來拜訪,著人來問太太明兒在不在府裡?」

楊氏和徐瀅都愣了,楊氏凝眉:「是來拜訪我?還是來人弄錯了。其實是往長房去的?」

蘇嬤嬤把手裡帖子遞上來:「瞧過了,確實是給太太的。」楊家過來的丫鬟下人都識字。

楊氏看看這帖子,皺眉遞給徐瀅。■思■兔■在■線■閱■讀■

徐瀅沉%e5%90%9f道:「母親還是見吧。原先我就疑心他們家為什麼會那麼執著想跟我們結親,要不是徐冰那麼鬧騰。這婚還退不下來,她過來必定是有原因的。」

楊氏點點頭。讓蘇嬤嬤著小廝去回了話。

正巧徐鏞又下衙回來了,徐瀅隨著他進了拂鬆苑,等他更衣出來,便問他道:「哥哥可曾聽說朝中有沒有可捐的官缺?」

徐鏞停下看了她一眼。才繼續往腰上掛著禁步,說道:「誰要捐官?」

徐瀅笑了下,「就是上次撞倒你的那個袁姑娘。他家裡想捐個官。」徐鏞是個有心人,他既然已經察覺到她來歷可疑。若是再對袁紫伊的身份加以隱瞞,必定會引出許多誤會。

徐鏞頓了下,想起來,回頭道:「你不是說那袁姑娘家裡是個做小買賣的嗎?哪裡有錢捐官?」

徐瀅道:「不瞞哥哥說,其實袁姑娘是與我在上衙那段時間不打不相識結識的,原先沒想到會跟她做朋友,所以就隨口扯了個謊。其實她們家是做綢緞生意的,開了十幾間鋪子,目前想捐個小官,但是價錢又貴,就托了我看看有沒有什麼路子可走。」

徐鏞想起讓金鵬打聽出來的那些訊息,坐下來,接茶瞥了她一眼:「我都是憑劉家去的衙門,哪裡能有什麼路子?」

「你幫著問問看有沒有合適的缺兒也行。」徐瀅這麼道。

徐鏞算是應了。

翌日早上送走徐鏞後,徐瀅便上正房與楊氏等待崔夫人上門。

崔家已經請了媒人與馮家議婚,隻要解決了聘禮的事,剩下的都好說話。而這次雖說兩家關係也有了裂痕,但馮家權力擺在那裡,馮清秋又是馮夫人的心肝寶貝,不可能當真就這麼鬧僵下去。畢竟日後她們總也還要登門看望馮清秋的罷?

就是不沖這層,也要替馮清秋做著麵子,以防崔夫人來日仗著婆婆的勢拿捏她不是?

崔家送去的聘禮單子是一萬兩整,外加必備的彩禮。總共也就是一萬二千兩左右。就這也把崔夫人私房垮掉了半邊江山。眼看著崔靜茹也要議婚了,剩下那半壁江山也眼看保不住。

當然外頭是沒人知道的。

能夠出得起一萬出頭聘禮的人家也不會很多,所以崔家此舉還是給了馮家麵子的。

這消息傳到馮氏耳裡,她就又忍不住激動了。

雖然說老太太並不可能真把她拿捏得死死的,可起碼日後想在公中扣下些體己是不行了。她當初嫁到徐家嫌妝看著是有六十四抬。可同樣數量的嫁妝究竟值多少真金白銀,區別可就大了。起碼她手上沒有田莊,鋪子也隻有城北兩間小鋪子,想靠它們積家財,那是做夢。

如果崔家給徐冰的聘禮也有一萬兩,這個數就足夠她給徐冰置份可觀的嫁妝了,就是再添也不多。

而崔家往年給三房的贈禮就很大方,看來這崔家還真是嫁對了。

因而聽說崔夫人到了府裡,還以為是往長房來的,連忙換了套衣裳迎出去,哪知道走出門外卻聽說去了三房!想想這眉頭就皺起來了,這崔家都已經跟三房退婚了,怎麼如今連她這個正牌親家母不來拜訪,反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