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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嫡一號 青銅穗 4323 字 1個月前

好到哪裡去!」

袁紫伊喝了口茶,冷笑著:「你以為我為什麼穿成那樣進宮?那都是我二嬸故意攛掇我這麼做的!她嫉妒祖母疼愛我而不喜歡我堂妹,所以挑撥我和繼母的關係,讓我穿成這樣丟了臉,然後讓我繼母去承受祖母的責備,轉過頭來對付我!

「我從來沒跟你說過我的苦,不代表我沒有苦。我小小年紀在娘家不但要應付嬸母的算計還要麵對繼母的不喜,我祖母過世後我就隻有獨自一人跟她們鬥智鬥勇,你想在各種比賽上奪魁爭寵,我還不是一樣?」

徐瀅目瞪口呆,「你騙人的吧?」

「騙你我還能活回去?」袁紫伊望著她,「我真是厭倦了那些爭鬥了。本來我還挺安於當個商戶小姐的,我也沒想打擾你的生活,隻是想到你也在這裡就覺得特別安心,這就好比他鄉遇故知,雖知道不會有交集,但偶爾能個見個麵也是好的。

「畢竟前世的事歸前世的事。」

「然而老天爺給我挑的這處境太讓我難堪了。一開始我還會像原先那樣花腦子跟他們鬥,可後來我發現,跟她們使費腦子招壓根不如直接開火來得有效。我活生生被逼成了眼下這副德性,然而還是鬥不過他們,我隻好來找你。」

徐瀅還真不知道看上去大氣和諧的袁家原來也藏有這些貓膩。

掃了她兩眼,她撩起%e5%94%87角說道:「原來看上去光鮮亮麗的袁大小姐,居然也有這麼辛酸的過往,聽你這麼說,我心裡還真是平衡多了。」

袁紫伊冷笑:「是啊。當初當我知道大胤高高在上的七公主居然也曾爹不疼娘不愛時,心裡也是一樣地舒服呢。」

徐瀅給自己倒了杯茶,說道:「即便是這樣,也不能抹平你撞傷徐鏞造成的損失。」

袁紫伊望著她:「我都說了不是故意的。」

「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可以抹平一切嗎?」徐瀅拍著桌子,「你知不知道我等他傷好這天已經等很久了!徐鏞一日不好起來我就一日多一分風險!都是你這個掃把星,每次隻要一沾你我就沒好事兒!」

袁紫伊伏過來:「你所謂的風險,難不成是指跟崔嘉的婚事?」

徐瀅不動聲色斜眼瞅她:「你連崔家都知道?」

袁紫伊道:「你還不是一樣私下打探我。」

徐瀅清了下嗓子。

袁紫伊忽然挪了%e5%b1%81%e8%82%a1過來。挨著她坐下道:「瀅瀅。你幫我個忙,回頭我也會報答你的。」

「去去去!」徐瀅把胳膊從她手裡抽出來。「我才不要你什麼報答。」

袁紫瀅坐直身道:「路氏歹毒得很,上回我不是把她狠抽了一頓嗎?本來事情在老袁打完我之後也就了了。可是前幾天老袁不在的時候。路氏居然收了人牙子五十兩銀子,密謀以我離家出走為名,把我賣到了南邊青樓去。那人牙子明兒就來拿人,你得幫我脫離苦海!」

徐瀅笑起來:「那不是正好麼?你去了南邊。從此倚門望戶迎來送往,我在北邊吃香辣的喝辣的。你我此生永不相見,我也再也不用沾你的晦氣,那人牙子叫什麼名字?哪裡的?回頭我得替她燒三柱高香啊,把你賣了那可是行善積德!」

袁紫伊騰地站起來:「姓徐的!沒想到你心腸居然如此歹毒。算我看錯了你!」

說完身子一擰,登登走了出去。

徐瀅捧著杯子氣定神閒地坐著,才抿了半口茶。房門又被推開來,袁紫伊登登又回到她跟前。叉腰道:「你六歲生日我還送過禮物給你!」

「能別老拿那破蝴蝶說事兒麼?」徐瀅撩眼望著她,「你七歲的時候我也還送過自己做的絹花給你呢,結果不也是被你丟去了牆旮旯裡?」

「誰說我丟了?」袁紫伊氣憤地,「那盒破絹花一共六枝,赤橙紅綠青紫六色,全都是宮錦煙羅紗裹就的,上麵綴的露珠三朵是五顆,三朵是七顆,我說的有沒有錯?你這個死沒良心的,你把我送給你的禮物扔了,可我直到死都還留著那幾朵破花!你說我有沒有記錯?」

徐瀅頓了下,揚眉道:「當真?」

「騙你就讓我再穿一回,給你當牛做馬!」

徐瀅再默了下,放了杯子,睨她道:「想當年你在你繼母手下活得風風光光,嫁了人後又把董家上下治得服服帖帖,手段可謂利厲害得很,路氏那點手段,就是把你賣了,也不至於就讓你活不下去吧?」

袁紫伊坐下來,「要說逃脫,那當然是容易得很,可如果我逃脫了,便成了來歷不明的逃戶,我無家室,無宗族,嫁人困難,就是作小買賣也做不成。這樣下來恐怕隻有兩條路可走,要麼給人當丫鬟,要麼給人去做妾,你覺得我會是那種給人做妾的人嗎?」

「也沒什麼不行。」徐瀅聳聳肩。

袁紫伊瞪她,「去死!」

徐瀅從容喝了口茶,又說道:「就算是不逃,你也不是沒辦法把消息透露給袁掌櫃,袁掌櫃是你的生父,他總歸還有點良心罷?你把那五十兩銀子的證據拿到手,交給袁掌櫃不就成了?」

「證據被路氏鎖起來了,她房裡我根本就進不去。若是時間充裕些還好,關鍵是我隻有一夜一日的時間了。那死妖婆防我防得跟賊一樣,我今兒能溜出來,還是費了老大功夫的。你說我那種情況下看到徐鏞,還能仔細辯認麼?」

徐瀅瞇起眼來:「那你找我有什麼用?難道我能幫你威脅她?」

「多個人多份力量。我這世單兵獨馬身邊邊個可以幫手的丫鬟都沒有,怎麼能成事?這次我若不狠狠治一番那死女人,日後豈有我的太平日子過?」

徐瀅斜了眼:「這麼說,我在你眼裡就是個相當於幫手丫鬟的存在?」

袁紫伊瞇眼道:「你能別摳字眼兒麼?」

「幫你我有什麼好處?」徐瀅輕輕地吹著茶。

「你若幫我治了路氏,我就幫你跟崔家退婚!」

這掃把星,居然連她想退婚的事都知道了。

徐瀅道:「你怎麼幫?色誘?」

袁紫伊冷笑,「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不就退個婚,還用得著我親自上陣?」

「那倒也是。你要毀人婚事,哪裡需要那下那麼大本?又不是沒被你毀過。」徐瀅冷笑道。

袁紫伊沉了臉:「老這麼翻舊帳有意思?早知道董畏是那德性,你把他送給我我都不要了!」

徐瀅斜眼看了她兩眼,把茶碗蓋起來,說道:「這事我可以幫你。退婚那事兒我也不勞你大駕,你有什麼為難事我能幫的你也可以來找我,超過我能力範圍的就免了。我隻有一條,老天爺把我們各自重作了安排,自有他的道理,你我都過好自己的人生便是。」

袁紫衣垂眸對地看了半日,淒然笑道:「我從前常自稱飽讀詩書,沒想到到頭來反倒要你來勸我。」

徐瀅望著她:「我勸你又沒失你身份。」

「那倒是。」她笑道,「說實話,你肯答應幫我,我已經很滿足了。」說著從袖子裡抽出幾對鞋麵兒來,塞到她手裡道:「你打小就不愛做女紅,日後總有為這個頭疼的時候,拿著吧。我特意從鋪子裡偷剪的好料子繡的,拿去充個數。」

徐瀅看著鞋麵上針腳細密的繡花,片刻後接過來塞進袖子。「明兒黃昏,我會乘馬車到袁家後巷裡,你到時候出來接應,過時我可不候。」

說著出了門去。

迎麵的風吹得人情緒也有些波動。

前世裡那爭爭吵吵一幕幕又往腦海裡湧來,兩個同樣被家族和名聲慣壞的人,並沒有什麼大的仇恨,即便是被擾亂了婚事計劃,那也不是無緣無故的,袁紫伊還記得她的禮數,記得她的心性,她卻完全不記得她的一切了,除了無休止的鬥。

其實她也累了,隻是她比她更不敢輸,才會直到現在才放不下。

這世她有母親有哥哥,卻沒有了那些複雜的權利鬥爭,比起來她已經很幸福。

有些事,就算了吧。

回府後她直接去了徐鏞房裡。

餘延暉已經來了,又是走的小門。

徐瀅有點心不在焉,餘延暉看病的時候她在旁坐著顯得格外沉靜。

徐鏞雖然始終沒有過多的問她什麼,但她先前已經馬腳露得很明顯,他必是已經對她有所懷疑,否則的話先前也不會派人跟蹤。她不知道該怎麼跟徐鏞解釋這件事,而這也不能全怪袁紫伊,憑她毫未曾遮掩的本性他遲早都會疑心。

他們誠然是想不到世上還有靈魂穿越這回事,但從前的那個徐瀅不見了,他們一定會疑惑。⊙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得想個什麼辦法來說明呢?

餘延暉對她的安靜也有些不適,暗道了一百個晦氣查看完徐鏞傷勢後,主動黑著臉跟她道:「我不是說過傷處不能磕碰嗎?準備好再養一七吧!」怪她沒把他的話放心上的意思。

說著砰裡兵啷地從一箱藥瓶中拿出藥膏紗布,噌噌幾下給徐鏞包好了關節,又刷刷寫起了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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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瀅對他的情緒並未放在心上,她湊過去在對麵坐下,說道:「餘大夫最近是不是給程家小侯爺請過脈?」

也是聽他說話才想起程筠這茬來。她記得那次去程家時程筠說他犯了%e8%85%bf疾,而餘延暉又擅長醫治跌打損傷,所以程筠說餘延暉到過程家的話是可信的。

餘延暉瞥了她一眼,繼續刷刷刷地寫。

徐瀅道:「餘大夫還把我哥哥在家養傷的事給說了。是不是?」

餘延暉筆尖頓住,回她道:「我又不是長%e8%88%8c婦!」

徐瀅倒是怔住了。

要再問,他卻已經收拾東西登登出了門去。

徐鏞傷勢不重,隻是因為扭到了關節韌帶,所以要特別注意。

楊氏等人退了下去,果然就問起了袁紫伊。

徐瀅這麼解釋道:「早先說過了,是原先小時候住在街口的張掌櫃的外甥女,從前一起玩兒過的,多年沒見了,這陣子又搬了回來。」

目光沉靜,言語坦蕩,簡直滴水不漏。

楊氏和徐鏞都沒再說什麼。

因著這件事,崔家這邊便暫且擱下了,隻等他們那邊來消息。

端親王府這裡,宋澈傍晚回了榮昌宮就沒再出來,端親王也不在府。

萬夫人在屋裡聽歌女撫琵琶,阮全到了身邊道:「蔣公公過來了。」

萬夫人眉頭動了動,倚在榻上的身子收直,便見門外果然站著端親王跟前的近侍蔣密。

阮全走到門口躬腰說了句什麼,蔣密便捧著隻紅綢裹著的匣子走進來。麵向上首的萬夫人,垂首道:「蔣密請夫人安。」

萬夫人站起來,走下丹樨道:「蔣公公不必多禮。」

蔣密將手上的盒子放在她身旁圓桌上。說道:「奴才下晌回去後巷家中,聽說夫人派人贈了厚禮予老母。奴才無功不受祿,不敢私受夫人賞賜,還請夫人收回。」

那紅綢被解開,果然是日間阮全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