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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嫡一號 青銅穗 4272 字 1個月前

沒什麼力氣,而他又反應快,十分的力氣使出來到得身上也隻存了五分。隻是他心裡的屈辱感卻一陣接一陣地洶湧而來,徐鏞那兔崽子不但敢跟他動手,而且還再一次地成功拿捏了他,他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洗刷乾淨這番恥辱!

悶頭折斷了幾隻筆,看看天色已不早,才又怏怏地拿了馬鞭下衙回府。

端親王也才到府,萬夫人帶著宮人迎到了承運殿下。三十出頭的女人,看上去身形依舊十分婀娜。許是午睡才起,鬢角一枝釵還是斜的,端親王站在階上讓她低頭,幫她插好了,兩個人在夕陽下相視而笑,多年來相濡以沫的情分可見一斑。

宋澈出現在門下,萬夫人臉上的笑容就收了收。她看了眼端親王然後上前兩步行著半禮:「世子也回來了。」

宋澈嗯了聲,看向她身後負手而立的端親王,悶不吭聲地往左拐去了自己的榮昌宮。

被晾了的萬夫人無奈地目送他遠去,端親王凝眉扯回她:「進屋吧!」

榮昌宮這裡流銀也已經候在廡廊下,見宋澈回來老遠就招呼人去了端茶倒水。

宋澈進了屋。關了門,靠在門後默了默,從桌上拿了塊米糕,抬步穿過屋子從後門到了屋後的小天井裡。

天井旁石壁下擺著隻銅鼎,一隻碩大的老龜趴在裡頭打盹兒。

宋澈拿指節輕敲敲他的殼,掰下一小塊米糕小心遞到它嘴邊。

流銀端著茶到身邊來,張嘴便就說道:「果然不出世子所料。常山王根本沒染什麼風寒。這兩日王爺前腳出了府。他後腳就出門了。不但去了上回小的跟爺說的那些地方,這幾日還往海子那邊瞎轉悠了幾圈。」

宋澈望著老龜:「還去哪兒了?」

「除了碼頭,今兒去了趟吳國公府。不過進門沒片刻就由吳世子送出來了。吳國公應是避著沒見他麵。」流銀道。說完他又附送了一個八卦:「還有,前兒個寧夫人不是得了盆十八學士麼,今兒個早上,阮全也讓人弄了兩盆黃花魁進容華宮。」

宋澈瞪著天井荷池的水麵。回想起方才石階下端親王擁著萬夫人的模樣,麵色又陰寒下來。

徐瀅回家把成功解決這一疑難的捷報傳送給徐鏞。徐鏞雖然還是往日那般緊繃繃的臉色,但眼裡卻微微地泛出了光采。而且徐瀅覺得他近幾日也變得有些沉靜,每每麵對她時總有些若有所思,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楊氏每日裡跟著她的遭遇而起伏著心情。聽到她又順利避開了風險,自然是高興的,心裡對這個女兒的信心也愈來愈足。她這邊倒是沒看出什麼異樣。彷彿是個再尋常不過的守著一雙兒女便已萬事皆足的普通孀婦。

她這樣隨俗,常常都使得徐瀅會忘記她原本是個世家出身的清貴大小姐。

總之不管怎麼說。端午這日就直接往海子碼頭去了。

因為這次的龍舟賽是近幾年規模最大的賽事,所以也驚動了城中許多人。更因為這樁賽事乃是宋澈主持,太後和皇帝還有太子景王等都很給麵子來捧場,所以滿朝的文武大臣並方便出行的命婦女眷也都前來觀賽了。

海子兩岸搭起長長的看台,大臣陪著皇帝在東岸,命婦伴著太後皇後在西岸,中間有小舟往來擺渡傳話,並且還有朝廷以及相國寺施粽鬻粥的竹棚,不到辰末,兩岸就已經圍得水洩不通了。

徐瀅勸楊氏也去看看熱鬧,省得一個世家出身的少婦平白把青春葬送在充滿了算計和覷覦的後宅裡。但楊氏卻說瑣事多,脫不開身,硬是沒來。不過她嘴上雖是這麼說,徐瀅又哪裡看不出來是要照顧徐鏞?

想想這節骨眼兒上也無謂節外生枝,便就依舊隻與金鵬往碼頭趕來。

宋澈這裡也一大早出了榮昌宮,在廊下問流銀:「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嗎?」

「都準備好了。」流銀也裝扮一新,說道:「已經確定他隻能在酒水裡做手腳,所以我們的人早就已經埋伏好在那裡,隻要他的人一出現,便會立刻被我們活捉!」說到這裡他不禁得意起來:「到那個時候看看容華宮還怎麼護著他便是了!」

宋澈掃了他一眼,接過侍衛遞來的佩劍,昂首往門外去。

端禮門下端親王的寶馬已經備好在那裡了,除了十來個端親王身邊的隨從,還有七八個人立在身著郡王服飾的常山王宋鴻身後。七八個人立在十四歲的陳留王宋沼身後。

宋鴻和宋沼見到宋澈來,均各自退後半步,伸手向前深施禮。

宋澈眼角溜著宋鴻,騎在馬上沒說話。

而很快王府左側的玉廊下便有宮人出來唱喏說王爺到了,端親王由萬夫人與寧夫人以及兩位郡主伴著在端親王身後一道往端禮門走來。

宋鴻宋沼連忙又迎上去請安,宋澈磨蹭了有片刻,才下馬跟端親王行了一禮。這裡郡主們又上前端端正正地給宋澈見禮,宋澈全程沒吭聲,好好的氣氛就顯得有些尷尬。

端親王掃了眼他們:「還愣著幹什麼?都啟程吧!」

宋澈上了馬,挨在王輦之後出門了。

到了碼頭附近,正碰上宮裡的禦輦在前。

端親王領著宋澈上前去打招呼,因為這場龍舟賽乃是宋澈上任以來第一次大包大攬的差事,所以雖然對太後皇帝來說隻是捧個場給孫子和侄兒,可是也還是盛裝打扮前來。宮中侍衛密密麻麻分佈於各處,硬生生把個興會弄成了舉國大事。

宋澈到達碼頭的時候,徐瀅也乘擺渡到了差吏們集中的玉溪橋下棚子處。

碼頭兩岸同時設了記錄台,按比賽的輸贏一二三地記錄一下,多輕鬆的事兒,所以為了看上去不那麼閒,記錄台上還備了瓜子花生和茶水。

徐瀅和另兩個小吏,被分在終點的水岸兩邊,由李經歷任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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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賽程其實隻有兩裡路長,無論頭尾其實都能看到全貌。不過宮裡的貴人以及重臣權臣等還是坐在賽程的中段。起點的位置也搭了幾個棚,一部分作為酒水物品放置之處,一部份作為休息整頓處,總之林林總總怕有好多些。

賽事尚未開始,李經歷讓她去取筆墨。

擺渡小舟上岸的時候她遠遠地便看見了坐在較好位置看棚內的徐冰和馮清秋,旁邊還有幾位衿持的小姐,想來都是馮家的小姐們。馮清秋今日打扮得華麗又不失高雅,不用猜,她的筠哥哥肯定來了。

不過馮清秋她們是看不到她的,一來因為她穿著官服混在人群裡並不著眼,二來命婦女眷們的坐處離等閒人行走處肯定是設有障礙的,豈能動轍讓人接近。

徐瀅走向放置筆墨的棚子,賽事將於辰時正開始,準備得來時間也差不多了。

「承鵬兄?」

正甩著官服袖子搖搖晃晃地走著,忽然前麵十字路口站定了兩個人寒暄起來。

徐瀅聽到這名字略覺耳熟,定睛望去,心下便立時一咯登!

前麵與五軍衙門裡的劉經歷聊起天的男子竟然是她和徐鏞的表兄陸翌銘!

他怎麼在這裡?這可不巧,徐鏞的傷可是實實在在讓他看到過的,怎麼會剛好在這裡遇上他了?他跟徐家兄妹打小混在一塊兒,這要是被他看到她在這裡可十有*會穿幫!

她也隻略愣了半刻,就立即跳進左首棚子裡躲了起來。

「許兄或是忘了,我們家底下有好幾間筆墨鋪子,這次龍舟賽上用的筆墨都是從我們家出的。」陸翌銘這般含笑說。「在下在家也無要事,所以今兒家祖便遣了我過來照應。許兄回頭許是有什麼要添補的,隻管到筆墨房尋我便是。」

徐瀅聞言不由咬了咬%e8%88%8c頭。

方纔隻當他或是過來看熱鬧的,現如今看來今兒這盛會上的筆墨皆是他們家供應的,這麼說來一時半會兒倒還不會走,他若是守在筆墨房,那可就糟了。總得想個辦法先把筆墨弄到手吧?⑨思⑨兔⑨網⑨文⑨檔⑨共⑨享⑨與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

眼見得他二人寒暄完已經分頭走了,陸翌銘正是進的前麵筆墨棚子。暗自算算時間。也不充裕了。

她往外瞅了瞅,捉住個路過的衙役說道:「這位小哥,我要去前麵筆墨棚子取套文房四寶。可是我忽然腳抽筋,走不動,能不能煩你幫個忙替我取過來?」

衙役打量了她兩眼,說道:「宋僉事早上有吩咐。今兒所有領取需用之物均得遞自己的牌子,還有要登記所有人進過此地來的人。這個忙我可幫不了你。」

徐瀅無語了一下,打開荷包取出一小錠碎銀:「無論如何請幫一幫。」

衙役甚有原則地擺手走了。

徐瀅跺腳瞪著他背影,無奈將銀子收起來。

她這一跺倒是不要緊,卻沒瞧見腳下藏在禾草裡一隻手掌疼得已經發起顫來!門口酒罈後的禾草堆裡露出一雙悲憤而驚怒的眼。看著被跺得瞬間腫起來的手,牙齒也咯咯聲響起。

她頭頂的棚頂上也有兩雙眼睛麵麵相覷,一人做出要出手的動作。被另一人按住了。

徐瀅哪裡知道這些,攀住門口想了想。忽然抱起門邊一隻酒罈子,踉踉蹌蹌走了出去。

禾草堆裡藏著的人都愣住了!

正琢磨著要不要攔住她,卻聽得門外傳來砰啷一聲大響,那一罈子酒竟然被她丟到牆上砸碎了!

「不好了!有人偷東西!」她砸完了便一溜煙地往側麵棚子後跑,聲音很快引來了附近的人,聽說五軍衙門所在之地居然鬧起了賊人,一個個不論文武皆已熱血沸騰。紛紛皆拿著刀劍四散尋找起來。

遠處兩個穿錦衣的小廝模樣的人本已經走到棚子口,聽見這呼聲,臉色一變立刻又拔%e8%85%bf遠去!

「是常山王的人!」

頂棚上兩個人鼻子都氣歪了,他們連早飯都沒吃就已經埋伏在這裡,這小子一來就把他們將要上鉤的魚給驚走了!常山王的人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為著要使得賽事辦不成,眼下立馬就要來人搬酒去船上了,這還埋伏個%e5%b1%81啊!

陸翌銘本在筆墨棚子裡隨手翻看來登記的人名冊子,聽到外頭動靜,略一頓也立刻衝了出來。

徐瀅趴在棚子縫隙裡瞧見,連忙溜著牆根兒進去把紮好成套的筆墨盒子抱了幾套塞進袖子裡,又沿著牆根兒轉了出去。

酒棚那頭就別提多麼紛亂了,中軍衙門的地盤裡出這種意外是讓人不能忍的,更何況今兒還有太後皇帝以及那麼多的貴人權臣在場,宋澈明裡暗裡得罪的人多了去了,這要是出了漏子那還了得?

也就趁著這股紛亂,徐瀅才有了機會溜到放船筏子的棚子,摘下烏紗帽擦起頭發來。

剛剛那一缸子炸開,裡頭的酒毫無意外地濺到了頭上身上,雖然不多,但頂著個醉醺醺的頭總不像話。

這邊棚子裡裝的都是備用木伐,前麵是碼頭,隔壁不知是幹什麼的,靜悄悄地也沒有動靜。但是管它呢,她又不是賊。

她七手八腳把帽子除了,髮髻解散,拿帕子一下下地擦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