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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嫡一號 青銅穗 4336 字 1個月前

端親王就是要回府也八成得用過午飯才回的了,不由且坐著尋思起來。

就是端親王人在衙門,這麼點小事便去求他,恐怕不大好。一來宋澈並沒有刻意報復她,其二即便是不合理,貌似也沒有越過他直接跟端親王上報的道理,那姓宋的很擅於拿這些規矩條例來拿捏人,她可不能撞他手裡。

而徐鏞不能去,那麼就隻能往宋澈身上下功夫了。

正打著這主意,金鵬也回來了,便就仍趕回衙門。

宋澈坐在西邊小廳內自顧自地泡茶喝。他手畔是遝五顏六色的帳單。

徐瀅在路上早打好了腹稿,因而公事房也沒回,便徑直到了他廡廊下。

衙役見了她來立刻繃緊了全身的弦擋在門口,她友好地衝他們笑了笑,他們又都搔搔後腦勺退了開來。雖然這個徐鏞很牛是不假,可宋澈是堂堂親王世子,自然不可能讓他個小小都事真佔了什麼便宜去,萬一她來是有公務呢?反正他們倆的事根本說不清,睜隻眼閉隻眼算了。

徐瀅跨步進門,走到宋澈背後咳嗽了下,說道:「僉事大人。」

宋澈扭頭看了她一眼,那頭髮眉毛立刻又豎起來了:「你來幹什麼?!」

徐瀅笑了下,繞到他右前側看了看桌麵,又攏手道:「普洱茶配酸鴨掌,大人真是好雅興。」

宋澈伸手把盤子碟子全部挪到一旁,拿帳單覆過來蓋著,懶得理她。

徐瀅笑著在他左首站定,「大熱天的,捂著多容易餿。」

宋澈臊紅了臉。

「滾!」

徐瀅道:「大人這裡門檻太高,我就是想滾也滾不出去。」

宋澈扭過頭來,眉毛頭髮裡全是要吃人的意味。

徐瀅正色道道:「我來是有事尋大人商量。大人也知道我前不久傷了%e8%85%bf,大夫說了短期內我的筋骨不能再用力,所以龍舟賽的事,下官想跟大人請求換個差事——」

「你覺得可能嗎?!」宋澈一記眼刀丟過去。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就是上戰場殺敵也得因人致用,這關係到咱們中軍營的麵子,大人當然要三思。」徐瀅溜了他一眼,也斂了笑容,說道:「大人要是不改,那我就隻好把那日龐都事和杜都事炸門的事前後經過跟王爺稟述到底了。

「敢在五軍衙門大都督隔壁放火藥行兇,這事可大可小,真要追究起來……當然,就算查出來兩位都事是出自於大人的指使,也不見得就能證明大人是衝著王爺來。可是這事若傳出去,外人也不知道會不會誤會端親王府父子不睦?」

宋澈臉上又有了怒意。「你敢威脅我?!」

「不敢。」徐瀅攤攤手,「下官隻是陳述下事實。大人您要是為了這麼點小事就撤我的職或是殺了我,我死之前一定會把大人近日來的所作所為披露給世人的。大人愛惜名聲如同蒼鷹愛惜自己的羽毛,犯不著跟我一個小嘍囉計較。」

說真的,憑她跟他之間那麼多過節,宋澈早就已恨不能把徐鏞燉了煮湯喝,其實承不承認都沒什麼。

他與端親王父子不睦這種事傳揚出去,連皇帝都必然會親自過問。

更重要的是,他宋澈也不是天下無敵,大營下麵那些衛所將軍們隻怕正等著揪他的把柄鑽他的空子呢,那些祖上父輩可都是有功績的,哪像他隻是仗著親王世子的身份才撈到的僉事之職,他犯得著因為區區一個她而冒這個險?

宋澈果然又瞪起她來,目光都快在她身上灼出一個洞來了。

他站起來,咬牙切齒逼近她,吐出的氣息都快把她的眉毛給灼沒了:「你真是我所見過的膽兒最肥的一個!既然你這麼熱衷於挑戰我的底線,那我就成全你,今兒我若讓你活著出了這門檻,我宋澈日後便把名字倒過來寫!」

說罷他抬起右手擱在她左肩上,五指如鷹爪鉗住她的關節。

徐瀅撇頭避開他落在臉上的氣息,眼角溜到他發青的臉色,驀然間弓起右膝向上一擊……

046 大人嬌羞

更新時間2015-11-30 16:17:41 字數:2183

宋澈發狠歸發狠,是沒想真把她怎麼著的,給她點顏色瞧瞧讓她知怕就算了。

她可不同徐少澤,徐少澤什麼人品皇帝太後也知道幾分,可徐鏞隻是個小吏,莫說傳出去她得罪他的話沒人相信,就是有人信,他一個身份顯赫的親王世子竟跟她一般見識,也未免讓人笑掉大牙。回頭還得吃皇帝和端親王的排頭,太劃不來。

所以不但手上隻用了五分力,也根本沒防著徐瀅居然還會還手。

下`身驟一失守,徐瀅的膝蓋就攻上了他的命脈,當下哪裡還顧得上治她?立刻已經捂著褲襠蹲了下去。

徐瀅這手功夫也是跟侍衛學的,情急而沒想太多,雖然挺鄙視他以勢欺人,但看他疼都發白了也隻得蹲下去:「僉事大人還好吧?」

本來挺好的一句話,從她這始作俑者口中說出來卻怎麼聽怎麼帶著股幸災樂禍的味兒。

宋澈肚子裡把她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躬著腰站起,%e5%b1%81%e8%82%a1貼著椅子扶手坐回去,上氣不接下氣地瞪著她,騰出一隻手顫巍巍指著門外,原意大約是要她滾,但當目光對上她的臉,便又半路上改了道,抓起桌上的書本,一股腦兒往她身上砸過來!

徐瀅說一點不擔心也是假的,前世裡她能翻天覆地是因為她有公主之尊,宋澈是端親王府的嫡長子,而且據說還是唯一的嫡子,這要是傷了他的子孫根,端親王就是再講理也必會把她給剁了。

這裡避開他的攻擊,掉頭沏了杯茶來給他,又掏了絹子出來給他抹汗,說道:「瞧瞧,多大點事兒,答應我不就完了嘛。這下究竟要不要去請太醫呢?」

「你要是敢請太醫我立馬讓你滾出衙門!」宋澈殺她的心都有了,沒想到他們徐家的人不但擅攀附,居然還擅出這些陰招子!難道她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居然讓她給傷了命脈嗎?話要傳到外頭,他還要不要活了?「還不扶我進裡屋!」

徐瀅哎了聲上來攙扶。

她不是男人,不知道男人那地方究竟有多脆弱,平日裡能噴口氣都能驚死鳥的一個人,這會兒還要她伸手扶了!

不過扶就扶吧,雖然是他動手在先,她畢竟也不該反應那麼快。

進了門,宋澈在炕上坐下,然後抽了口氣,指著她身後的櫃子:「那裡頭有散淤膏,拿過來!」

徐瀅就幫他拿過來。

他瞪了她一眼,仰靠在枕上,伸手撩開衣袍。

徐瀅腦袋嗡地一響,脫口道:「你要幹什麼?」

「你說我要幹什麼?」他氣極地低吼著,他是豬嗎?不幫他除褲也就算了,居然還問他幹什麼!

徐瀅愣了三秒,乾笑了兩聲,「我忽然有些內急,我到外頭喚個人進來侍侯大人。」

「站住!」宋澈憋紅了臉瞪著她:「不準去!」

她要是敢去叫人來他絕對打死她!外頭本來就有人說他們的閒話,這要是被外人看到她打這兒出去後而他居然傷了下`身坐在炕上,他這輩子都別指望能洗清白了!

徐瀅停在門下。

這事還真不便聲張。真把宋澈這斷袖癖的傳聞給坐實了,對徐鏞可算不上什麼好事兒。

可她難道要留下來看著他脫褲子?

她回了頭,宋澈已經解開衣袍帶子了。

她趕緊把臉偏過來,背對他站著。

她既然不幫忙,宋澈也沒多強求,反正隻要她不出去丟人現眼就好了。自己悶不吭聲地自己把外褲褪下,到底不敢脫褻褲,隻拿手指勾了一團藥膏悄悄地探進去塗抹。

屋裡本有檀木香,又加上洋溢著這股藥膏特屬的清涼香味。

前世裡徐瀅兩個姑姑私下裡都養過麵首,兩人暗中比拚誰的麵首漂亮溫柔,還特地拉了她去當判官。她對於男女接觸的大膽奔放也是源自於大胤宮闈裡這些奇人妙人,所以她從不會在男人麵前感到害羞嬌怯,也從來不會因為他們的刻意或無意親近而失了方寸。

但眼下兩個人關在這小屋裡,而且當她還知道背後的他是在做著什麼,這未免就有些趣味了。

當然對於宋澈來說,本來是沒有什麼的。

他打生下來,自己就沒打理過一根頭髮絲兒,素日裡更衣沐浴都是流銀帶著小廝侍候,哪裡有什麼好害臊的,當然也就不會在乎屋裡多個徐瀅。

但是因為傷在那種地方,而且這抹藥的手勢看上去又那麼猥瑣,他自己也不免臉熱。○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把褻褲繫好,又出聲道:「把藥放回去。」

徐瀅咳嗽了一下,沒動。

他偏過頭來:「你耳聾了嗎?」

徐瀅這才轉了身,踱到他身邊,瞄一眼他紅撲撲的臉,%e5%94%87角一揚把藥拿走了。

宋澈被她這一笑弄得腦後根忽有些發涼,係外褲的手也停在那裡。

徐瀅走回來,目光笑瞇瞇往他褲頭一溜,說道:「大人現在可以答應我換崗的事了吧?」

宋澈立刻如開水燙了腳一般跳起來把褲子穿好,然後瞪她:「你休想!」

徐瀅揚聲道:「衙役——」

他急撲過去按住她嘴。

衙役小跑進來在外頭敲門:「大人有吩咐麼?」

徐瀅挑挑眉,宋澈氣炸了。

徐瀅把他手撥開,傾身到他耳邊,小聲道:「我聽說碼頭會需要幾個記錄官,這個我瞧著挺合適。」

宋澈瞪著她不動。

衙役又在敲門。

徐瀅補充道:「除了這個我別無所求,且保證日後絕對不再招惹大人。」

宋澈咬牙瞪完她,轉身走到炕桌旁拿了筆墨,刷刷幾下把名單改了,扔了給她。

徐瀅看了看,折好塞進袖裡,朗聲道:「多謝大人。」順手拿了炕桌上一隻茶壺,走到門邊把門開了,和顏悅色跟愣在門外的衙役道:「我還有緊急軍務要回稟王爺,方才僉事大人議事口渴了,去泡壺茶來。記住,若是普洱,當以第三四泡的茶湯最好。」

說完把茶壺塞了給他,便就大搖大擺地走了。

衙役看看屋裡背對這邊坐著的宋澈,沒瞧出什麼異樣來,便麻溜兒地去了。

卻不知道從背後看過去一派平靜的宋澈手裡,此時竟生生地捏碎了一隻鈞窯的杯子……

047 王的侍妾

徐瀅出了院子,腳步飛快回了公事房。

把差事改了她就又把心放下來了,記錄官不但不必出現在大庭廣眾麵前,而且任務還輕鬆,這就完全免去了她的後顧之憂。

至於說宋澈會不會再出什麼花招,她篤定是不會的,首先她根本就不值得宋澈在這麼大的事件上特意針對,其次是他的目標便是要把中軍營的威風在他手上重振起來,這種揚威立名的事情,他是不可能拿來洩私憤的。

她這裡高興了,宋澈好好的心情卻被她破壞得一乾二淨了。

傷倒是傷得不重,徐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