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
她的確是沒符咒了,為了讓符咒發揮更大的效力,她都是一齊十幾張的用,本來就不多,兩三下就全部用完了,一下催動這麼多張的符咒,她體內的靈力幾乎耗空。
一拳擊碎那隻被定住的鬼物,趁著追過來的鬼物們被她暫時震懾住的空檔,她猛然一個閃身,跳到一個說不出名字的內門弟子麵前,一把將他腰間的布袋取了過來,倒出一把藍色的藥丸,不管不顧得全往嘴裡塞去。
「回去後你來找我,我還你雙倍。」
一把將袋子丟回原主,不動聲色地忍著靈力耗竭的人快速將自己四肢綁著的玄鐵負重解開,「彭」的一聲丟在地上,捏著指骨一步一步朝著那些有些亂了陣腳的鬼物走去。
「哼,這麼快就到強弩之末了嗎?」別人沒看出,那站在局外觀察的鬼王可是看出來了,冷汗連連的人,根本就是靈力耗竭得厲害,看來,她這樣子也不到融合的境界,是他高估了她。
沒了靈力,他倒是要看看她要怎麼個贏法,那人卻是勾%e5%94%87對他詭異一笑,「我的殺手鑭可不止這一個」。
然後,竟是捏著拳頭一拳一拳地砸向了襲向她的鬼物,明明那麼「米分嫩」的的拳頭,卻似帶著驚天的力量,不出幾拳,被擊中的鬼物便是落了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然後,整個空間都安靜了下來,不論是人還是鬼,都滿眼驚訝地看著那走著武修路線的打法,全然爆破般的力量,很不協調地融合在了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兒家身上,讓人看著滿眼的震驚和怪異。
想不到,這小師妹……如此……
以前欺負過她的人不覺得背後一陣寒意,怎一個可怕了得。
連加入戰場的穆錦年幾人都停了下來,愣愣地看著她這種怪異又不協調地打法。
遠遠站在一邊的鬼王不知如何感想,隻幽幽一句,「真是野蠻的丫頭」。
反正,這此之後,天劍門上下都深深記住了一個名字,更記住了她那瘋狂不要命的打法,聽趕到的紫幻長老說過,這顧雪舞早已是靈力耗竭,再是撐下去,怕是筋脈都要損毀。
但眾人分明記住了,那日,那人似乎完全沉浸去那種野蠻的打法,滿眼冰冷的血紅,比那鬼王還似來自地獄的鬼魅,最後手再是抬不起一分,腳再是動不了半分,那滿眼瘋狂的殺意,硬是教一眾的鬼物不敢靠近半分。
☆、第091章 自求多福
顧雪舞又夢到小師叔了。
夢裡,是她這五年來第一次這麼清清楚楚地夢到他,人都說,夢境皆是由人心所衍化而成,若不是刻意在腦海裡描摹記住過一個人或物的輪廓,再怎麼琢磨近看,萬象都是模糊一片,虛虛幻幻若水中明月,摸不到,觸不及。
可是,除了周圍被一片濃霧籠罩之外,她卻是將夢裡出現的人看了個真真切切,清楚到連小師叔那精緻溫潤的眉眼都能看個仔細,甚至觸手感覺所及之處一片溫熱,還能聞到淡淡的,讓她熟悉的竹葉清香。
那人披了一身霧色在身,踩著滿地落葉清霜,緩緩走到她麵前,寬大飄逸的袖袍一揮,將她攬入懷中。
「身子可是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冰涼溫潤的聲音,彷彿是盛裝在匣子裡的古玉,帶著歲月的味道。
「沒……」剛想要讓小師叔莫要擔心的人卻忍不住酸了眼角,迫不及待地將自己整個埋入好久未曾觸及的懷抱,帶著哭腔,「哪裡都不舒服」。
「告訴小師叔,還有哪裡疼?是否損了筋脈?」
夢裡的小師叔似乎是慌了心神,執起她的手就要查探她的筋脈,卻是半路被她抽了出來,「我筋脈沒受損」。
「那是何故?」
看著小師叔被自己隨便一句話就弄得滿心擔憂,她有些愧疚了起來,終是忍不下心來看著他為自己擔憂,隻得埋頭在他懷裡悶悶道:「我就是心裡不舒服,想要小師叔抱抱。」
小師叔這五年來都沒來看過她一眼,丟她孤零零一個人在這裡,她有點賭氣而已。
聽著這麼說,麵前的小師叔神色這才一鬆,如她所願將她抱入臂彎,左手象徵性地彈了一下她的額頭以示懲罰,「你這孩子」。
這隻屬於他們兩個之間的親密動作,終於讓顧雪舞心頭壓了好幾年的情緒爆發了出來,委委屈屈地抱著自家小師叔的脖子哭了起來,那眼淚硬是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很快便是濕了麵前人的半個肩膀。
他自然是明白自家的孩子憋了滿肚子的委屈,忍了這麼多年才終於在自己麵發洩出來,心頭跟著滿滿是疼惜,邊輕拍著她的背邊柔聲哄道:「小師叔不好,讓雪舞這幾年來受委屈了。」
「嗯,我受委屈了,受了好多的委屈。」男人臂彎裡的小丫頭邊哭邊點頭一個勁兒地承認。
「好,我們家的雪舞受了很多委屈,等時機到了,小師叔就與你好好出一口氣可好?」
「不好,我才沒受委屈。」
「……好。」
「我有委屈……」
「好。」
……
就在這一來二去的毫無意義的反覆之中,顧大小姐終於流夠了馬尿,心頭也哭得舒暢了,這才淚眼模糊地緊摟著自己小師叔的脖子慢慢變得安靜起來。
知她哭得差不多了,墨離抽出一根素白的錦帕來,將自家丫頭滿臉的鼻涕淚水擦個乾淨,「可是哭好了?」
「哭好了。」小丫頭紅著眼睛帶著鼻音應他。
「那現下與師叔說說你的委屈可好?」
「不好。」
「為何?」他知道,她定是有條件要提出,在自己麵前,這孩子可是任性得緊。
果然,臂彎裡的人抬眼看了一眼濃霧之外的若隱若現的明月,抬手指著頭頂到,「我要坐在雲上看月亮」。
「好。」
於是,答應了各種條件之後,墨離這才請動了自家小祖宗的金口,聽著她倒豆子似得將自己的諸般委屈訴說出來,眉眼也跟著舒展了一些。
他要將她說出的那些欺負過她的人都記住,現在能收拾的,就早早收拾了,若是明著不好收拾,那他便暗著來,不管怎樣都是要替自己的孩子出口惡氣,自己的孩子他連一句重話都捨不得,如何容得下別人隨便欺她?
……
「小師叔,我以後再不要做『吊車尾』了。」
「好。」在他得眼裡,這天劍門其他的弟子才是十足的「吊車尾」,遇到個上不得檯麵(在小師叔眼裡,天下螻蟻皆渣渣……)的鬼物就嚇得半分動彈不得,最後還得靠他家的丫頭才能扭轉乾坤。
「我不要過得像以前那樣憋屈了,以後誰罵我我就罵回去,誰欺負我,我揍脫他大門牙,揍得他鼻血滿天飛。」
「好。」就該這樣不是?
「我要交好多好多朋友,我要當老大,我要收好多好多小弟。」
「為何要收小弟?」交朋友他能理解,可為何她一個小女娃想收小弟,雖然他知道這孩子腦子比常人來說是有些奇怪,可這收小弟一說,他卻是真真第一次從她口裡聽得。
「因為我以後會變得飛揚跋扈,仇家肯定多多,以一難敵眾,所以我要準備好多小弟,讓他們做我的打手。」
墨離有些發蒙地點點頭,雖是覺得這孩子想法有些荒謬,可私下又覺得這想法其實也不錯,還點醒了他,讓他萌生一個想法來,若是這孩子以後身邊高手如雲,他就算以後飛昇了,沒法留在下界,也會放心一些。
「那你現下可是有『仇家』?」聽她說得差不多了,他開始套話。┆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沒有。」顧雪舞答應得很是肯定。
墨離眉頭一挑,不解地問道:「我聽說你那二師姐不是時常欺負你麼?」
顧雪舞回答得坦然:「書上說了,仇家都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所以,要說仇家,她也算不上,就在嘴上佔我便宜,何況我也能偷偷欺負回去,這一來一去,差不多就平了,沒什麼的。」
「今日若不是她一番不懷好意的攛掇,你怎會被那女鬼欺負?」
「她不那樣做,我估摸也是要站出來的,所以我倒是不怪她,何況,那個女鬼沒欺負到我的。」
墨離瞇了瞇眼,他家的孩子是否心太善了?「記住小師叔的話,以後誰若是再欺負於你,你就可勁兒地欺負回去」。
「嗯嗯。」顧雪舞正式點頭如搗蒜之際,突然發現了不對之處,瞬即皺了眉頭,懷疑地看著身邊的小師叔。
「怎麼?」明顯感覺出來了她眼神裡的怪異,墨離不解地看著她。
「小師叔怎麼知道我的事知道得這麼清楚?難道你根本就在天劍門裡?」最後的話語,帶了半分篤定。
墨離不自在地乾咳一聲,這孩子這麼一說,說得他跟有偷窺狂的怪蜀黍似得,為了挽回自己在孩子心中光輝的形象,立馬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
「這個鏡子?」
原來,小師叔給的這鸞鳳鏡是個奇寶,不光能傳話,還能傳影像……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某人麵容忽然就扭曲了。
顧雪舞紅著麵對著手指頭:「那……師叔,我洗澡的時候,你是不是偷看了。」
其實她還想說,她拉粑粑的時候,小師叔是不是也一併看去了。
「……」
於是,一夜歡快的交談就過去了,直到自己再次挽回光輝的形象,墨離才鬆了一口氣。
……
「這是夢到什麼好事了,笑得這般開心?」
大清早過來送藥的雲舒,便是見著床上的人,%e5%94%87角勾起一個美麗的弧度,本是有些失血的麵上滿帶孩子般幸福的笑意,怔愣了一瞬,不覺有些得趣,捏著下巴欣賞了一刻,不忍心打擾了美人好夢,便是輕著手腳重新關好門窗,打算原路返回。
反正她也沒真正動著筋骨,與其吃藥,還不如好好睡上一覺身子恢復得快。
至於顧雪舞為何會出現在他觀音峰,自是因她在鬼窟中表現突出,掌門為表嘉獎,親自囑咐觀音峰的峰主好生醫治她,所以,雲舒才有幸得師父吩咐,在顧雪舞昏睡的這幾日照料她。
隻是,他沒想到連長老會的紫幻師尊都被這丫頭給吸引了過來。
當他端著藥正要往藥房去時,正巧看著自己師父正恭恭謹謹地領著從來少出紫鳶峰的師尊往著這邊走來,不知是他錯覺還是什麼,他似乎是看到師尊那從來無甚表情的麵上,滿覆冰寒。
難不成是哪個不長眼的弟子不小心惹了師尊生氣?自然這疑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