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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從衣櫃裡挑了一件淺藍色的裙子換上,下樓吃早餐。

餐桌邊上隻有舒澄與安坷,姨父一早上班去了,姨媽去了公園健身。

安坷叼著麵包看著舒澄,「今天我有空,要不要去逛逛。」

舒澄搖搖頭,笑說:「不好意思,我沒空,已經約了人。」

安坷心裡頭那個淒涼啊,堪比《白毛女》裡頭的那個戲詞: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

重色輕兄呀!

舒澄吃完,準備起身,放桌上的手機就鬧騰起來。

她滑屏接聽,甜甜叫了一聲:梵碩。漸漸地越往下聽,臉色越來越暗,越來越沉,猶如黑雲襲日,暴雨將臨。

安坷看她神色不對,心裡頭也不禁暗暗擔心起來。

隻見舒澄神色凝重對著手機道:「好,我準備一下,在家裡等你。」

等舒澄掛斷電話,安坷終於問道:「澄澄發生什麼事呢?」

舒澄起身邊往樓上跑邊說:「弘毅大廈發生了案子,我得趕緊去一趟。」

——

十分鐘後,一排警車開道,車隊最後跟著一輛悍馬,浩浩蕩蕩地到達弘毅大廈樓下。此時,這裡已經圍滿了圍觀的人群,不少人紛紛拿出手機對準了樓頂津津有味地狂拍著。

車上的人紛紛下來,一部分警員在疏散群眾,一部分警員正在拉警戒線。

舒澄的目光朝樓頂望去,陰暗的天幕下,一男一女雙手合十跪在頂層的陽台邊上。他們表情木訥目光呆滯的望著天空,彷彿在虔誠的祈禱,而對於樓下發生的事恍若不覺一般。

即使隔了個百米多的距離,舒澄還是看清楚了,那兩人的脖子上像項圈般帶著的,紅光一閃一閃歡快跳躍著的是□□,而爆炸時間……

就在這瞬,紅色的字眼驟然停止了跳動,震耳欲聾「轟」的一聲,一股熱浪襲來,尖叫聲不絕於耳。

舒澄隻覺得那一刻,有人將她往懷中一拉,然後被人護在了身下。過了一會兒,她慢慢抬頭,正好對上季梵碩儘是擔憂的眸子,「澄澄,沒事吧?」

舒澄焦急的望著他,「我沒事,你怎麼樣?」

季梵碩鬆開懷抱,「炸彈的威力並不太大,我也沒什麼事。」

兩人同時望向人群,那些隔著大廈最近還未來得及疏散的人,身上紛紛濺滿了血滴肉沫,所有人都像無頭蒼蠅般驚恐亂竄,分不清是自己的血還是死者的血。

舒澄看著這幕有些糟心,現場在被這樣踩踏下去,收集屍體將會變得極為困難。

她抬步準備朝警車走去,身邊的季梵碩已經快她一步,走近一輛警車拿出擴音器喊道:「所有人停在原地,禁止踩踏。」

在這種時刻,那些不知所措的人,聽到季梵碩的聲音彷彿是在黑暗中找到了引路的光芒。畢竟他是警察,說的一定沒錯。眾人抱著這種想法,躁動的人群漸漸冷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季梵碩,靜待他第二步指令。

「警戒線擴寬二十米,閒雜人等一律沿一條血跡較少的路排隊出來,如有受傷者主動和醫護人員說明情況。」

幾分鐘過後,現場終於是清靜了。經過小鄧確認,沒有一個受傷人員。

這時,葛雲忽然驚呼道:「警監、陳隊,你們快看樓頂。」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移向樓頂,在剛剛那對男女跪拜的陽台牆麵上,三個發著藍色螢光的數字如幽靈一般赫然入眼。

小鄧背脊一陣發涼,「105,這是什麼鬼?」

季梵碩看著那三個字沉思片刻,「走,上樓去瞧瞧。」

季梵碩勘察現場的同時,舒澄則拿著一個塑料袋子收集死者的屍骨,現場一陣忙碌。

——

一個小時後,公安局刑偵大隊辦公室。

季梵碩站在白板前,而白板之上貼了兩張照片。第一張是爆炸前男女雙手合十向天祈禱的樣子,第二張是爆炸之後陽台的牆麵上出現的「105」三個數字。

指著照片,季梵碩說:「這兩張照片傳遞了兩個信息,第一個信息邪教、審判,第二個信息兇手不止一人。從照片中的兩點可以看出兇手不止一人,一□□、二藍色數字。

□□這種東西需要專業人士才能製作出來,而且這兩枚炸彈的力度控製的極好,現場除了受害者再無一人傷亡,由此可見這個製作炸彈的人是個老手。

而藍色數字在爆炸之後從牆麵上顯現出來,說明牆麵上一開始就被人做了手腳。說明白點,就是有人在牆麵上用某種物質寫下了105三個字,在爆炸之後這些物質沾到血跡發生了某種化學反應,空白的牆麵則出現了事先寫好的數字。化學物品中遇血變藍的隻有一種物質—魯米諾。魯米諾沒有成品不能直接購買,必須經過多種物質合成提煉,所以兇手之中有人是精通化學知識的。

既然說是邪教,那麼這個兇手很可能是團夥作案,而他們選擇受害者的目標,第一不願加入邪教的人,第二虔誠的信徒。以受害者死之前的肢體狀態,受害者很可能是不願加入邪教的人,而兇手則以審判者的姿態出現,讓受害者擺出向天、向眾人懺悔的姿勢,最後讓受害者在眾目睽睽之下接受死亡的審判。」

緊接著季梵碩的手指定在了第二張照片上,「關於『105』這三個數字,既然是兇手留下的,那麼就有可能是給特定的人看的,要麼包含了某種召喚,要麼意味著某種罪行。」

小鄧插口問道:「季警監那我們要從哪裡開始查起?是邪教還是數字?」

季梵碩利落道:「從死者開始查起。如果查邪教,單說國內大大小小的邪教數不勝數,有些甚至聞所未聞,根本無從得手。而數字,我們完全沒有搞懂數字所可能代表的一些明確性的東西,查了也白查。

葛雲再帶人檢查一遍現場,小鄧帶人檢查弘毅大廈附近的攝像頭。按平時到點下班,其餘人該值班的繼續值班,該休假的繼續休假,但這三天之內不能出遠門,隨時在家待命。」

季梵碩聲音落下,小鄧弱弱問道:「季警監這樣好嗎?」

季梵碩看了他一眼,目光灑向所有人,「沒有線索大家不必在這裡耗費心神的乾等,你們是社會安全第一道保障,必須以最堅固的姿態隨時迎接挑戰。我不希望,在最需要你們的時候,你們一個個無精打采無心作戰。」

這話說的有道理,眾人無人反駁,所有人陸續散去,唯剩陳寒還坐在老位置上。

「陳叔你怎麼不走?」

陳寒一臉憂心忡忡,「梵碩,雖然你破案能力眾所周知,但是這畢竟是你上任以來的第一件案子,我不放心。」

季梵碩卻是淡然笑笑,「陳叔,接任警監一職並不會使我的智商變低。您就放心回去吧。一旦有情況,我讓子衿通知您。」

季梵碩好說歹說,終於是把陳寒給說回去歇著了。

此刻辦公室裡隻有子衿一人,他交代了幾句,直接往大樓後的屍檢所走去。

由於還在假期中,孫桓正好帶著家人去了韓國旅遊,劉曉棟領著女友去老家探親了,另外兩個去學習的法醫還有一個月才能回來,這會兒屍檢所裡僅有舒澄一人。

由於這次的屍體較為特殊,需要用到的屍檢台也比和一般屍檢台不同。這台屍檢台的檯麵是平滑的單麵磨砂玻璃,在玻璃下安裝著兩盞強光燈。

舒澄將袋子裡焦黑的屍骨,一點點小心翼翼的拿出來放在屍檢台的一角。由於受到爆炸中高溫的炙烤,這些焦黑的屍骨堆在一起,就像一個小碳堆。

將屍骨全部拿出來之後,舒澄開始了漫長的拚湊過程。因為受害者有兩名,而爆炸之後已經完全是分不清那是誰的骨頭,這又是誰的焦肉,舒澄隻能一股腦全部收集起來。這會想要拚湊這些屍體,第一件事就是必須將男性屍體女性屍體區分開。

舒澄加入FBI三年,這三年裡解剖過不少死人,也曾被派往屍體農場進行過學習,這些年裡積累下來的經驗加上她超強記憶力,練就了她一手摸骨辨性別的好絕活。

再碎再複雜的骨頭,隻要經過她的指尖,憑著觸感她就能辨別出這塊骨頭的主人是男是女。

季梵碩進來時,一眼就看見屍檢室裡埋頭清理屍骨的舒澄。←思←兔←網←

聽到門口細微的響動,舒澄抬起頭,對上季梵碩的眸子,她微微一笑,嘴巴一張一合。

季梵碩坐在沙發上,看明白了她這%e5%94%87語所表達的意思:工作量有點大,決定要等的話做好心理準備。

季梵碩報以微笑回應,舒澄看在眼裡繼續低頭工作。

☆、31、數字

臨近午飯時間,舒澄還沒有要出屍檢室的意思,恐怕她自個兒也沒有意識到這會該吃午飯了。

季梵碩在外頭看著,挺擔心的,可又不忍心進去打擾她。

剛剛黃子衿打來電話,問他要不要替他和舒澄訂兩個快餐。一聽到是快餐,對於有那麼點潔癖的季梵碩來說當然是拒絕的,所以這會他想拉著舒澄出去吃,可是舒澄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無奈,季梵碩隻好默默地陪著她在外頭坐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季梵碩在沙發上小憩了一會兒,醒來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半。

目光投向屍檢室內,兩台屍檢台上,已經用碎屍骨初步擺出了兩個受害者的輪廓,但是兩個受害者的身體都有一些殘缺。

季梵碩看了看屍檢台一角的焦骨堆,那裡的骨頭已經不多了。季梵碩想了一下,乾脆還是得舒澄全部拚完再一起去吃飯。

又過了兩個小時,屍骨堆已經是完全沒了,兩台屍檢台上的屍體,不是缺了一隻胳膊就是少了一條%e8%85%bf。而舒澄背對著季梵碩站著,似乎在思考些什麼。

季梵碩看了看腕表,已經將近晚上七點了,而舒澄今天隻吃了一頓早餐,然後就這樣站了一天,期間一口水也沒喝,一趟廁所也沒去,再這樣下去她的身體怕是會撐不住。

果斷的,季梵碩輕輕推開屍檢室的門,一雙壯而修長的臂膀從後輕輕環繞在舒澄的腰間,極富魅惑地聲音在她耳邊低語,「你總是在研究屍體,我不介意你研究研究我的。」

舒澄嘴角微微上翹,「這裡有點髒,快出去。」

季梵碩沒有要鬆開她的意思,一個大男人像個撒嬌般的孩子,「你陪我一起去吃飯我就走。」

舒澄想了一下,未來老公比工作重要,毅然決定取下手套。

吃飯的地方,季梵碩選擇了上次和舒澄一起來的海鮮酒店。

一上桌,他就招呼服務員來一份紅棗當歸燉%e9%9b%9e蛋,餘下的菜全點了舒澄愛吃的。

看著一桌子自己愛吃的菜,舒澄心中微動,「這些都是我愛吃的,你吃什麼?」

季梵碩露出一絲溫柔的笑,「吃你喜歡吃的。」

一瞬,舒澄感動的熱淚盈眶。作為一個女人,沒有什麼事比得上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