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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屍檢所的老大,孫桓對於季梵碩的到來麵子上還是得歡迎的,即便這人來者不善。

孫桓吩咐,「曉棟,這次你不用幫忙了,好好陪季社長聊聊天,我和小舒法醫負責這次屍檢。」

季梵碩聽到這話,眼角抽搐了一下,再看看舒澄,她麵無表情的將屍骨擺上屍檢台,似乎對於這屍檢所裡即將爆發的沒有硝煙的戰爭渾然不察。

曉棟倒了一杯水遞給季梵碩,然後按照自家老大的吩咐,坐在他身邊準備嘮嗑。

季梵碩的目光不移屍檢室。那裡頭的兩人配合的可真是天衣無縫,舒澄檢查時孫桓負責遞刀具,孫桓檢查時舒澄二話不說也替他打起下手,這一幕看的季大神心裡七上八下的坐立難安。

「曉棟,你們屍檢所就隻有你和孫法醫兩個人嗎?」

曉棟道:「還有兩個法醫,不過他們最近被派出去為期三個月的深造,所以現在這裡就隻有孫法醫和我。」

季梵碩又問:「怎麼孫法醫沒有被派出去深造?」

「本來論資排輩是該由孫法醫和另外一個資歷較高的法醫去的,可是那時孫法醫正在休年假,而且部長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主動拒絕了所以就沒去。」

季大神再次開口,「怎麼屍檢所派人培訓這事都由部長親自管呢?」

「按道理這事該由一級警監管的,可是我聽說部長親自委派的一級警監是個有官不肯當自恃清高的榆木腦袋,所以這個一級警監的位置就由部長一人兼任兩職了。」曉棟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研究屍體的好孩子,他哪裡知道自個兒嘴裡『有官不肯當自恃清高的榆木腦袋』就是眼前的季大神。

搞屍體研究的不分男女都是超級心細的,那程度堪比繡花姑娘,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就像此刻,曉棟隻是掃了一眼季梵碩,立馬就察覺到這人眼中掠起的一絲不快。曉棟心裡納悶,我是說錯什麼話了嗎?

季梵碩怎麼想也想不明白,他向來是威名遠播的,怎麼會傳出『自恃清高的榆木腦袋』這種說法?最差的名聲怎麼著也得是『文武雙全的海歸精英』呀。

念在曉棟年少不懂事,季梵碩沒有多說。他拿出手機撥通電話。

「邢部長您好,我是季梵碩。關於您任命我為一級警監的事,我已經考慮好了,現在就可以走馬上任。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坐在季梵碩身邊的曉棟,身子頓時僵住。初見季梵碩就隻覺此人天庭飽滿、器宇不凡,沒想到他竟然就是自個兒口中那個『自恃清高的榆木腦袋』。

這上級剛上任他就把人給得罪了,前途堪憂啊~~。

立馬地曉棟的狗%e8%85%bf本質顯露出來,等季梵碩掛斷電話,他轉身將季大神杯子中的茶水添滿賠禮道歉,「季警監,不好意思,剛剛那些話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季梵碩沒有過多糾結於此事,反倒是特別豁達又友好的說道:「沒事,我也是剛剛上任,以後有什麼問題多多指教。」

曉棟受寵若驚。

☆、24、大神

一個多小時過後,舒澄拿出一份DNA樣本,交給曉棟去查基因庫。

舒澄的目光落在季梵碩身上,「具體的屍檢還要等一會兒。」

季梵碩點頭,「沒事,你去忙,我等你。」

舒澄心頭不由微微顫動了一下,他說的『我等你』這三個字究竟是處於別種感情,還是單單隻是為了等待屍檢結果?

舒澄沒有深究,輕輕應聲「嗯。」轉身,又一頭紮入了屍檢室。

三個小時之後,公安大樓辦公室。

這一次發佈屍檢報告的是孫桓,畢竟是在公安局,人家又是屍檢所的一把手,舒澄當然不能喧賓奪主。不過,孫桓卻並不這麼想。

白板前,孫桓的聲音如大提琴的音色,沉穩有力,「年紀大的死者名叫劉麗,年紀小的叫周玲,兩人為母子關係。經過深入屍檢發現,劉麗右%e8%85%bf的小%e8%85%bf骨多處骨裂,造成骨裂的原因一般有以下兩種,第一重物擊打,第二從高處跌落。而在她女兒周玲的骨架上,我和小舒法醫發現,周玲雙膝的膝蓋骨有輕微變形,導致膝蓋骨變形的原因同樣有兩種,其一營養不良,其二經常跪立。結合這兩種情況來看,這對母子經常遭受家庭暴力。」

小鄧提道:「會不會就是劉麗的丈夫殺的?」

孫桓搖搖頭,目光落向季梵碩,「這種問題,就該問季社長了。」

「既然孫法醫猜測這對母子經常遭受家庭暴力,那就從她們的家庭開始調查。季梵碩從沙發上起身,「小鄧,你去把受害者的家屬請來。」

小鄧廢話不多說,立馬照做。

小鄧一走,陳寒朝季梵碩走來,「梵碩,到我辦公室去一趟,我有話和你說。」

即使陳寒沒有說明,季梵碩也已經猜到了陳寒將要對他說什麼話。

季梵碩跟著陳寒離開,孫桓走到舒澄身邊坐下,「小舒法醫明晚有空嗎?」

舒澄應聲,「嗯。」

「明晚大劇院有一場李誌輝的音樂會,有興趣嗎?」

一聽到是李誌輝,舒澄兩眼放光,「真的。」

孫桓看到她這反映,嘴角輕輕一揚,「正好,我朋友給了兩張票,要不要一起去?」

舒澄沒有多想,爽脆應道「去。」

孫桓笑得絢爛,「那說好了,明晚七點半。」

舒澄欣喜點頭,「沒問題。」

陳寒辦公室裡,麵對著走神的季梵碩,陳寒有些不耐煩了。

「我說梵碩,你有沒有聽清我剛剛跟你說什麼?」

季梵碩的目光緊盯著辦公室外,沙發上有說有笑的兩人,一股不快從心底油然而生。

他敷衍著,「我聽到了。歡迎會你想什麼時候開就什麼時候開。」

「那等這案子破了怎麼樣?」

「可以。」

「那你覺得這案子什麼時候能破?」

「今晚就能。」

陳寒愣住,順著季梵碩的眼神看去,瞬間就明白了他這魂不守舍的罪魁禍首。

他拍了拍季梵碩的肩膀,「我知道你為什麼終於決定要走馬上任了。」

——

從陳寒辦公室出來,孫桓已經離開,季梵碩移到舒澄跟前,猶豫一會兒,終於小聲問道:「剛剛看你和孫法醫聊的挺開心的,你們在交往嗎?」

正在玩手機益智遊戲的舒澄抬頭,水靈的眼眸與季梵碩的眼睛對視幾秒,怎麼像是嗅到了一股子若有若無的酸味?

「沒有,他請我明晚去聽音樂會。」

「那你答應了嗎?」

舒澄點頭,「正好是我喜歡的音樂家。」

季梵碩的呼吸停頓了一下,「你喜歡哪個音樂家?」

「李誌輝。」

驀地,季大神心生一計,「好巧啊,季瑾也約我明晚一起去看,不如到時候我去你家接你?」

舒澄想了想,「會不會太麻煩。」

「不會,去大劇院的路正好經過你家。」

舒澄思慮片瞬,「那好,明晚我等你。」

這個話題落下,季梵碩走出辦公室,撥通某個電話,「小瑾,趕緊訂兩張明晚大劇院李誌輝音樂會的門票。」

電話裡頭的季瑾一頭霧水,「為什麼要訂票,你不是不喜歡去那種地方嗎?」

「為了你哥我的終身大事。」季梵碩一句話乾脆又利落。

那頭的季瑾頓覺身負重任,「沒問題。」她嘻嘻笑著,「但是,老哥你能透露一下明晚約誰去看來著?」

「約你。」

——

小鄧將劉麗的丈夫帶到審訊室時,季梵碩與舒澄以及陳寒也已經趕了過來。②思②兔②文②檔②共②享②與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審訊室裡,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灰頭土臉的坐在那裡,他麵無表情,神色呆滯,破舊的衣服上沾滿了粉刷用的白漆。

一看這個男人就是個裝修工人。

季梵碩坐在了他的對麵,「你就是劉麗的丈夫周大水?」

男人呆滯的點點頭,神色中難掩疲憊與沉痛。

「你妻子失蹤了這麼久,你為什麼沒有報警?」

男人的聲音嘶啞無力,「我以為……我以為她帶著孩子回娘家住了。」嘶啞的聲音漸漸變成了嗚咽,「誰曾想會變成這樣,我連她們母女兩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警察,你是警察,你一定要幫我抓到兇手,一定要幫我抓到兇手。」

季梵碩神色冷定,「你最後見到劉麗她們母女兩人是什麼時候?」

男人紮著腦袋想了一下,「好像是三個月前。以前我在外麵打工,隻是偶爾回來看看她們娘兩。每次我一回來,我老婆就會做一桌子好吃的菜,女兒也會圍著我轉。」

「那你這次回來是什麼時候?」

「九天前。」

「記得這麼清楚?」

「因為九天前是我大哥的生日,我特地趕回來給他過生日的。」

「你回來這麼久,就沒人告訴你,你妻女失蹤很久了嗎?」

「有,我一回來,大哥就告訴我她們娘兩回娘家了。我想她們以前也經常在娘家住,再者我在C市這邊也找到活了,以後可以住家裡遲早是要見麵的,也就沒有多想,也沒打電話問。沒想到……沒想到她們那時候就……」

「你大哥住的離你們家近嗎?」

「近,就住我家隔壁。」

「你大哥叫什麼名字?」

「周大山。」

審問完周大水,季梵碩起身離開。

走出審訊室,他就朝陳寒道:「陳叔,再派小鄧去把周大水的哥哥周大山請來審問一下。」

「沒問題。」陳寒一個電話,辦公室的小鄧,立馬整裝出發。

陳寒有些沮喪,「梵碩,這個案子要人證沒人證,要物證沒物證。這該怎麼破呀?」

季梵碩卻是笑笑,「這起案子屬於混合犯罪。所謂混合犯罪,就是鑒於有組織犯罪與無組織犯罪之間的犯罪行為,是指行為人的故意和過失相互轉化的心理態度。這種犯罪行為的兇手,無論是從哪一種心理態度轉化而來,都有一點不可忽視他一定和死者在生活中有過接觸。」

陳寒不解,「你從哪裡看出來這是混合性犯罪的?」

季梵碩笑而不語,「陳叔,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十多分鐘後,小鄧帶來了周大山。

這個男人穿著樸素,相貌、身形上都和弟弟差不多,眉頭皺的像團紙球,神色同樣哀傷又凝重,唯一與弟弟不同的一點,衣服比弟弟的要乾淨多了。

季梵碩神色冷峻,「你為什麼對周大水說劉麗帶著女兒去娘家了。」

周大山提起一口氣,又重重歎道:「我、其實也我不知道弟媳帶著侄女去哪裡了,我就是猜的,不想弟弟擔心就那麼說了。」

「那你明知道劉麗失蹤那麼久為什麼不報警?」

「我、我也想要報警的,可是我自己心裡也覺得弟媳是去她娘家了,不太確定所以沒敢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