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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索來進行自我催眠:沒錯,我隻是因為有了線索才喊她過來的,絕對不是因為想她。

季梵碩轉身進入書房,從房間裡拿出一疊資料放在茶幾上,「你看看這些,是不是和你調查的差不多。」

舒澄拿起資料,一張張仔細翻看著。她在看資料的同時,季梵碩就在看她。

幾分鐘過後,舒澄抬頭清澈的眼眸正好撞上季梵碩審視的眼光,她不明所以,「怎麼呢?」

「沒什麼,就是在想一些事。」確實是在想事啊,其實季大神在糾結,明明自己的擇偶標準是性感的熟女,怎麼事實上傾心的確實這麼個稚氣未脫單純稚嫩的小姑娘,難道就像網上說的,他有蘿莉控?

「是關於線索嗎?」

季大神昧著良心點點頭,「相信你自己也在疑惑,明明資料中記載當時經過DNA比對發現18名遇難者,可是你當時的口供卻有19人,這是怎麼回事?」

季梵碩一語中的,這個問題確實困擾了舒澄許久。她就是想不透13年前的除夕當晚,參加老家聚會的加上她明明有19個人,爆炸過後倖存者僅有她一人,為什麼受害者的人數卻隻有18人。

舒澄靜默了幾秒,極為肯定的說:「我非常確定是19人。那天晚上除了我們舒家一大家子,還有伯父的一個外國朋友。」

「外國朋友?」季梵碩拿起手機撥通電話,「老肖,我現在需要13年前除夕爆炸案的受害者資料。」

掛斷電話,隻是片刻,茶幾上的筆記本電腦就傳來郵箱來件聲。

季梵碩左手搭上鼠標,準備打開郵件前,他朝舒澄說到,「能幫我到冰箱裡拿點水果來嗎?」

舒澄明白他說這句話的意思,淡然笑笑,「我沒事,你不用支開我。」

季梵碩點頭,打開郵件。

一張張照片伴隨著一份份詳細資料出現在兩人眼前。在看到一個小男孩的照片時,舒澄的眼眶已經溼潤,那正是她還未來得及長大的哥哥。

火海中的那一幕躍出腦海,小男孩聲嘶力竭的聲音迴盪在耳畔,「快跑,快跑……」。

世事就是這麼無情,如果不是那一場災難,他們一家四口該是多麼幸福。

季梵碩注意到了舒澄此刻的模樣,他從紙盒裡抽出一張紙巾遞給舒澄。實際上,季梵碩是想安慰舒澄的,但是他想她那麼一個要強的人,定然是不希望別人看到她流淚的。他便是目光盯著屏幕,特意看了一眼小男孩的資料:舒□,與倖存者舒澄為兄妹關係。

將18個受害者的資料查閱完,兩個人都發現了同一個問題。沒有外國人的資料。

以前舒澄也是搜集過這起案子的資料的,但是由於她工作崗位特殊,公安部門以保密為由,肯對她透露的信息極少,她自然是不清楚死的18個人究竟是誰。

「你還記得那個外國人的樣子嗎?叫什麼名字?是哪國人?」

舒澄無奈搖搖頭,「伯父當時沒有介紹那人太多,隻是說那是他的同事,要我們管他叫李叔叔。那個人說著一口跛腳的中文,分不清他是哪國人。」

「李姓定然是那個人取得中國名。你伯父當時在哪裡工作?」

「我隻知道是在法國,具體在哪個城市哪個公司,這種事恐怕隻有我父母一輩的才知道。」

這也是沒錯的,當時舒澄年紀還小,有誰會和一個小孩子去說這些。

案子變得毫無頭緒,唯一的疑點那個外國人卻是一無所知。

「你伯父家住哪裡?」

「沒用的,自我懂事開始,伯父就定居國外,C市的房子早就轉賣給了別人。」

「那你家呢?」

「三年前徵收了,現在那裡已經變成了地鐵站。當時我在美國沒來得及趕回來,父母的遺物是安坷幫我收拾的,留下的東西極少。能查的我都查了,不然也不會一直止步不前。」

正如舒澄所說,可能隱藏線索的地方她早已經翻了個底朝天,可是找到的線索卻是微乎其微。

房間裡猝然變得安靜,良久之後,季梵碩沉穩有力的聲音打破了這安靜的有些怪異的氣氛,「既然有受害者那就有兇手,隻要兇手還沒變成鬼我就一定能幫你揪出來。」

這話換成別人來說,舒澄一定會覺得這人有神經病。但是這話從季梵碩嘴裡流出,舒澄卻是倍覺安心。

這就是所謂的安全感吧。或許假戲真做也是不錯的。

舒澄走神間,被季梵碩接聽電話的聲音拉回現實。

「陳叔又有案子了嗎?」季梵碩早已經習慣了陳寒一來電話就提案子的事。

果不其然,陳寒道:「梵碩,你現在在哪裡?能迅速趕到塞拉維垃圾填埋場嗎?這裡發生了案子。」

☆、23、情敵

塞拉維垃圾填埋場,隱藏於國道旁邊的包梁山中,開車的話正常速度行駛,從市內到達塞拉維垃圾填埋場需要四十分鐘。

可是遇上了案子,一向以緝拿兇手為己任的季社長怎麼會用正常速度行駛呢?他一路加速、一路漂移、外加一路急剎,四十分鐘的車程硬是隻用了二十分鐘就給到了。那速度可想而知,坐的舒澄是心驚肉跳,臨下車臉色還略微有些發白。

經過這二十分鐘的驚嚇,舒澄可以肯定,季梵碩七八年前絕對是二環路上人見人怕的飆車老手。

如同上次在河灘一樣,季梵碩與舒澄還沒跨入警戒線,陳寒就先給兩人分發了口鼻罩,緊接著又是眼罩、防護服、防水靴。

陳寒解釋著,「沒辦法,屍體在垃圾場裡,為了不破壞現場我們還沒有挪動屍體。」

舒澄穿著防護服,眼神投向垃圾場裡。在不遠處那片浩瀚的垃圾海洋裡,已經有一個穿著防護服的人蹲在垃圾中央正仔細研究著屍體。

在掛上口罩之前,舒澄習慣性的吞了兩粒鎮定片。二話不說,絲毫沒有一般女孩嫌髒又嫌累的作態,大步朝垃圾場內邁去。

八月炎天,垃圾場的慘況可想而知,臭氣熏天之外,那黑壓壓的蒼蠅群堪比末日來臨前的烏雲,一置身垃圾場簡直就是身處人間煉獄。

塞拉維垃圾場位於包良山的中心,樹林圍繞,人煙稀少。自從發現屍體,垃圾場的填埋工作就全部叫停,幾台挖機停在垃圾場裡,人去車空。沒了機械聲,整個山裡安靜的隻聽見震耳欲聾的嗡嗡蠅鳴,一成不變的同一個音調,聽得人血液加速,神經抽搐。

舒澄大步邁著,每隔那麼0.001秒就聽能到數隻蒼蠅撞擊她防護服的聲音。終於在翻越了幾座垃圾山之後,安全到達目的地。

眼前的屍體與其說是屍體,不如說是斷肢殘骸還差不多。

屍體有兩具,由於死亡時間太久,皮肉已經多數腐爛,暴露在腐肉外的骨架驚悚的躺在屍水裡,而殘留著腐肉的地方,全方麵覆蓋著密密麻麻地蛆蟲。

從骨架來看,兩個死者一大一小,皆是被人分屍,頭是頭,身體是身體,四肢是四肢,被肢解的屍體用一個普通的黑色行李箱給裝著。

舒澄蹲下`身,右手已經朝屍體的伸去,「孫法醫有什麼發現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孫桓英眉緊蹙,說出了自己的初步屍檢結果,「根據死者的頭髮長度、柔韌度來判斷,兩個死者皆為女性,很可能是一對母女。死者的死亡時間至少在一個月以前,兩個死者的顱骨皆有明顯被鈍物打擊凹陷的痕跡,但暫時還不能判定這時候就是致死的原因。

年紀較大的死者右掌的第五根掌骨有明顯的砍傷,傷痕顏色陳舊應該是很久以前所傷。年紀偏小的死者,脊椎發育不完全,這是營養不良的症狀,死者的家庭可能不太幸福。」

季梵碩與陳寒早跟著舒澄的腳步,停在了孫桓的身後。

繼而三人又聽得孫桓補道:「詳細的屍檢報告必須深入屍檢才能得到。」他抬眼看向舒澄,「小舒法醫可有什麼異議?」

孫桓的這個眼神,在陳寒看來是英雄惜英雄。可到了季梵碩眼睛裡,怎麼就帶著不清不楚曖昧。

舒澄將頭慢慢朝行李箱靠近,警戒線內的警察看的是心驚肉跳,他們連看都不願看,這個小姑年卻已經以極為親密的姿勢湊上去了。大夥心裡都在想,這姑娘到底是要幹啥?

就連陳寒參加工作這麼多年,也沒見過哪個法醫像舒澄這樣的,他自我理解為或許FBI來的大神特立獨行吧。

眼看著舒澄的口鼻罩都快蹭上屍骨架子了,她陡然停下動作,目光緊緊盯著箱子裡的兩個頭顱,黑漆漆的顱腦內一群麗蠅正在這片小天地的肆意飛舞。

她一一將頭顱轉了個麵,讓凹陷的傷口麵對自己,看了半天過後,正了正身子說:「根據兩個死者的牙齒來判斷,母親的年齡為30歲,女兒的年齡為5歲。從顱腦內麗蠅的孵化程度來看,兩個死者同時死於20天前。」

舒澄的目光移到屍骨上胃部的部分,她的眼神在兩個骨架的胃部處交替著,所謂胃部其實早已經融化成了一小灘顏色詭異的屍水。

舒澄撥了撥屍水,在屍水裡頭浸泡著麗蠅與蛆蟲的屍體,「兩名死者在死之前曾經服食過有毒物質,這種物質能致人死亡。據我推測,兇手在死者生前曾經引誘兩名死者服食或者逼迫她們服食了有毒物質,為了以防萬一兇手在死者服毒之後,對死者的腦部用鈍物進行了打擊。」

這個FBI來的大神,明顯有喧賓奪主之勢。

孫桓並不惱,眼睛微微瞇起,帶著笑意說:「早聽說過美國聯邦調查局會定期將自己的探員派往屍體農場進行學習,除了學習如何挖掘,收集屍體外,還會研究屍水流入土壤的時間,甚至能根據食腐動物來判斷死亡時間以及對屍體特徵的影響。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舒澄淡淡一笑,朝他點頭,示意對這讚美心領神會。

由於塞拉維垃圾填埋場隻是拋屍現場,加之方圓百裡無人居住,更沒有監控錄像,能在這裡搜尋到的線索少之又少,自然是輪不上季大神來對罪犯做側寫的。

陳寒命人將屍體打包回公安局,一行隊伍顛簸著朝市內開去。

坐在季梵碩的車上,舒澄有點難以理解,他這麼一個有潔癖的人,怎麼能忍受剛剛那個垃圾填埋場。當然,這種問題舒澄最多隻是想想,並不會開口去問。

將車停進公安局的停車坪時,季梵碩問:「調查出死者身份要多久?」

舒澄說:「大概個多小時。」

季梵碩解開安全帶,「那我和你去屍檢所等結果。」

舒澄怔了一下,「哦,好。」嘴上雖然沒有多說,舒澄心裡頭卻在納悶,這人什麼時候這麼急性子呢?前麵幾起案子怎麼沒見他親自到屍檢所等結果來著?

陳寒一聽季梵碩要親自去屍檢所等結果,心裡頭已經猜到這小子要開始攻城略地、強搶民女了。哦,不對,是要占女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