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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年女配 愛喝水 4247 字 1個月前

過耳朵來接著咬:「你怎麼知道一定是她男朋友?」

他驕傲地一挑眉,斜眼看我,「我阿凡在吧台後麵看過的愛侶佳偶沒有一百也有九十九,還能看走眼不成。那男的看起來酷得掉渣,不知道是怎麼追上夢夢的?」

憶起除夕當晚姚粲講的嶽表妹公開表白事件,我也回他個自信的眉眼飛揚,「嘿嘿,誰追誰還不一定……」

話沒說完我人已經被外力帶入熟悉的臂彎,夏亦揚的手環在我肩膀上舉起小酒杯,盯著裡麵綠瑩瑩的液體似隨意問道:

「這酒叫什麼名字?」

「初——戀——」

阿凡像念古代皇帝的詔書一樣拖長尾音,引得阿烈率先舉杯仰頭悉數飲盡,我們所有人看著這位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都不約而同睜大了雙眼。他麵無表情地喝完,麵無表情地放下酒杯,麵無表情地說:

「還行。」

在我的認知裡阿烈是個挑剔的人,他都說還行,那肯定比「還行」要行得多。不假思索地拿起酒杯,沒送到嘴邊夏亦揚先按下我的手,對我笑得富有深意。我尚琢磨不透,對麵的薑子沫已經舉起自己空空的酒杯,似怒非怒地瞪向阿烈,

「你能告訴我,你這‘初戀’裡除了蘋果味芬達和朗姆酒還有什麼嗎?」

「還有初戀的味道啊!入口甜,細品澀,餘味苦,完完全全和初戀一樣。從情竇初開,牽個小手都高興半天。到早戀被家長老師反對,覺得倆人像苦命鴛鴦。等人長大了視野開闊了,最後無疾而終。誰的初戀不是這樣?」

阿凡說得頭頭是道,得意的眼神滑過我們每一個人拋出問題。

「那個,」我難為情地瞄一眼夏亦揚又覺得不吐不快,於是扭捏磨蹭地舉起手誠懇提問,

「我初戀的時候已經不算早戀了。喝了你這杯酒不會真無疾而終吧?」

阿凡被我一問困頓了,看看他的「初戀」,看看我,搖搖頭。我求解不得也難住了,看過他,又看向我的「初戀」。他麵容英俊,鎖住我的雙眼眸光瀲灩,嘴角噙著最柔情的笑。

「堂堂一新時代的女大學生,不能搞封建迷信這一套!吳與陳,來,陪壽星喝一杯」

殷悅說話間端酒杯杵到我們麵前,卻盯著夏亦揚昂首一笑。她身旁的阿烈也擺出副等看好戲的興興模樣。夏亦揚笑容不減,掬起我的手引我端起小酒杯,疏淡道:

「好像你五歲的生日願望就是給阿烈當老婆,非他不嫁。這杯酒你喝了,我家與陳一定奉陪到底。」

此刻,殷悅他們的反應如何不重要,喝不喝杯中的「初戀」不重要,唯有「我家與陳」四字在我腦海裡盤旋不落。初聽心裡樂淘淘,再一浮想,不久之前我日日如田螺姑娘般於夏亦揚家常進常出,勤勤懇懇地為他洗衣做飯,可不是「他家的吳與陳」嘛!

未表白先變成小女友,沒進門先做了小媳婦,總被他事事占儘先機,怎個苦悶當頭人無奈!知了愁滋味,俗話說需要酒來澆。想著我將就夏亦揚的手,撅嘴湊近小酒杯,把裡麵的「初戀」茲茲嘬了下去。

果然先甘後苦澀入喉啊!

苦酒穿腸過,雜陳味道佐著相似的遭遇,我眯眯眼回味不已,忍不住想對天贊一聲「好酒」!腦袋剛抬起來又差點抽過去,我和夏亦揚的目光共同落在空空如也的酒杯裡,再一併拾起相匯。眼神交織我隱約覺得方才喝進腹中的小酒其實是落入他的黑眸,怎會也冒起綠瑩瑩的光呢。

「好喝嗎?」

「我能說有點上頭,想睡覺嗎?」

「你說呢?」

「那我能給這酒改個名字嗎?」

「嗯。」

「叫童言無忌吧?」

「好。」

我態度謙恭,他神情冷然,特別說到最後一個「好」字真像是含在齒間硬擠出來的。拿捏不準他是不是很在乎 「初戀」的不詳寓意,我反正不敢再多沾一滴此酒。

殷悅覺得事情是她挑起來的有些過意不去,在吹蠟燭許願的時候大方地送了我一個願望。燭光搖曳,映照在每一個人恬靜帶笑的臉龐,他們默默不語等待著我。我凝望燭淚滴落成固,哭花了漂亮的生日蛋糕,腦海回閃而過的是不久前經歷的種種起落,如遊走峰穀之間般跌宕,心裡萌動發生的願望壓了又壓。迎對上每張親切的笑臉,我樂嗬嗬地說:

「我希望我們每個人都平安幸福一輩子。」

眾樂樂中,我垂目斂眉,要是人沒有煩惱該多好,要是煩惱會被快樂沖淡消失又該多好。桌下的手被夏亦揚突地緊握,我眼睛裡有他的堅定與執著,直白地一讀就懂,可又想問自己一句:

吳與陳,你學不學得會呢?

因為第二天還有早課,我和夏亦揚提前離開了「秘色」驅車回學校,他把我送至宿舍樓下。

這是一個令人愉悅的夜晚,我依依不捨地與他道別走進宿舍樓,手不自覺地婆娑上頸間的太陽花吊墜,帶著體溫的凹凸質感即便用指腹也能感受到它的精緻。我下意識回頭尋找夏亦揚,他還站在原地,像是預料到我會回頭一般依舊溫潤的目光繞著我,笑意拂麵。

這個走進我心裡的人呀,魔力般令人著迷。調轉方向我跑回到他麵前,輕拾起他的左手,那裡有一道粉紅色的傷疤值得我永久珍藏。再挽起他的胳膊,我誠摯邀請道:

「你能不能陪我散散步?」

他笑著點頭,更調皮地對我行了軍禮,「遵命。」

夜涼如水,月色皎白。

路燈桔色的光將我和夏亦揚的身影投射入地,延伸開去像為我們指引方向。我拉他在一道最強的路燈光下站定,玩心大發躲在他身後興奮地問:

「你看地上,是不是我被你完全擋住了,一點都看不到我的影子?」

「對。」

往側前方邁出一步與他並肩而站,我牽起他的手指著地麵相依相偎的一雙影子,輕輕地說:

「可是我喜歡這樣,手牽手肩並肩。你步子邁得比我大,我就努力走快一點。走一條你庇佑下的軌跡雖然會很輕鬆,但是你也擋住了前路的景象,我看不見是風霜還是雨雪,體會分擔不到你的艱辛。

你說你想我做一個無憂無慮專心愛你的吳與陳,那就請允許我幫你分擔憂慮,我想我會更愛你的。」

用心說完我仰麵看向夏亦揚,他靜靜地低著頭目光緊鎖住地麵上的「我們」。久久之後,他視線轉向與我相對,溫柔地幫我梳理額前劉海,看透我心般地問:

「所以,你剛才真正想許的願望是什麼?」

我拉下他的手試圖用自己小小的掌心給他嗬護,「我其實希望你能和你母親坐下來好好談談,給彼此一個機會解開誤會和矛盾,同時也是給我一個機會。」

他雙手反握住我的手,搖頭牽強一笑,「沒用的。昨天我和子沫找她談過了,把我們的關係解釋地很清楚,她說她不會再為難我們。可是以我對她的瞭解,她會想方設法再介紹第二,第三個她心目中的‘薑子沫’給我。

吳與陳,我不是不願讓你分擔,是有些事情你實在無能為力,我又何必讓你為此苦惱呢?隻要你相信我,相信你自己就可以了,好嗎?」

「好!」被他握緊的雙手傳遞來的溫度和他眼中的堅定一樣給我力量,我沒有遲疑卻又被另一件事羈絆,謹慎地再次開口,「當年阿姨她……」-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吳與陳,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提。不早了,我送你回宿舍。」

他牽我轉身,影子落在了我們之後。多麼貼切的暗喻啊,隻要他願意轉身走出過去的陰影,迎接他將是何等的開闊明亮。可惜我現在沒有這個幫助他機會,也許是時間不對,也許吧……

用現實擊垮你

時光在教室窗外枝頭漸漸繁茂的翠綠葉片間緩緩流淌,講臺後的張師太繼上上個學期用《金融學》折磨過我們之後,這個學期又再接再厲用《國際金融學》繼續她非人的課堂。

幾十年的教學生涯讓她練就了一項滔滔不絕授課的同時火眼金金盯梢所有學生的特異功能。即便我和姚粲坐在最後一排,也成就了每學期開學都會被所有任課老師點名警告不許講小話的小小能耐,卻猶不及她的功力高深,甘拜下風緊閉雙%e5%94%87,乖乖聽課。

「鈴鈴鈴……」

回蕩教室上空的下課鈴聲對於水深火熱裡淪陷的學生無疑是最好的救贖。按捺蠢蠢欲動的心,每個人都表現得仿佛「兩耳不聞窗外事」靜等張師太完成雷打不動的慣例點名。

張師太倒是不緊不慢地走回講臺,拿起粉筆刷刷寫下好幾道問答題,然後犀利的眼神射向教室,正了正話筒,

「課堂測驗,給你們十分鐘時間做完交上來,寫上姓名學號,不允許代交。」

言下之意就是不準給沒來的學生代筆唄。霎時抽氣聲四起,張師太聽而不聞坐回椅子上,看我們跟看祖宗八輩傳下來的仇人似的。

我和姚粲對歎口氣,老老實實地掏筆答題。注意到她用筆特別使勁兒,恨不得把字直接刻桌麵的樣子,我悄聲問:

「趕時間?」

姚粲頭也不抬,「可不是,約了崔老師吃午飯,他最不喜歡別人遲到了。」

「給他發條短信說你在上課呀!」她瞄我一小眼半刻不停又忙著刻字,我自覺地掏出她包裡的手機,「明白明白,我幫你發。」

「你怎麼不著急啊,和夏老師沒約會?」她閒不住的嘴急急問道。

「他到外地出差了,三天後回來。」

我慢悠悠地發完短信答完題,再等撓頭半天的姚粲借鑒完畢,教室裡剩下的學生已經寥寥無幾。一前一後走上講臺,我先交出答題紙,張師太伸手接過去的表情裡耐心匱乏地像學校食堂回鍋肉裡的五花肉。

她目光掠過答題紙迅速轉向我,如作身份比對一樣將我看了又看,「你是吳與陳?」

我點頭,莫名所以。

「跟我去趟辦公室。」

嚴厲至極的語氣,我又更摸不著頭腦,回頭看向姚粲,也瞪大眼睛直晃腦袋,我隻好心有戚戚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