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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年女配 愛喝水 4225 字 1個月前

「張老師,有什麼事嗎?」

她沒搭理我,對著話筒厲聲宣佈時間到,沒交答卷的人平時成績扣二十分,說完起身沒絲毫耽誤地收拾教案。姚粲見狀哪兒顧得上陪我雲裡霧裡啊,麻利地把答題紙往張師太教案裡一塞,生怕會被無情打回般一溜煙兒跑了。

一句話沒說我緊跟張師太到她辦公室,她坐下使喚我拿搪瓷的大茶缸子幫她倒熱水。等她泡好茶小口小口悠閒品著和臉大的茶缸形成鮮明對比時,我貓腰低頭站在一邊愈加鮮明地像個奴才。

伴君如伴虎,尤其當這位「君」本身就是隻母老虎的情況下,我立在四周雪白牆壁的辦公室當間隻想到四個字——白色恐怖。

半晌她整整品下半缸茶之後終於開口說話了,「聽說你是金融三班的班長?還考過係第一名?」

聽不出褒貶,她臉上歲月的褶子又神奇地像千溝萬壑阻礙了我分析她表情的一切可能,想來想去我沒有說話隻點了點頭。

她「嗯」了一聲又問:「馬上大三了,有沒有考慮過以後的發展?考研還是工作?」

「還沒想過。」我如實回答。

大茶缸子往桌上一撂,張師太皺起眉頭,「我說你們這些學生呐,不好好想正經事,整天就知道瞎琢磨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求上進。」

我雖然不怎麼上進,但我也沒不求啊!被她這麼一批評,我覺得特不是滋味,控製不住地抬高嗓門辯解:

「張老師,我沒琢磨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睇我一眼,「你最近和夏亦揚夏老師走得很近?」

兜了一大圈子她終於「委婉」地進入主題,刻意加重的「老師」兩字昭示師生有別。來不及細想她怎麼會關心過問起我和夏亦揚事,單秉持尊師重道的思想我淡淡地說:

「我們是朋友。」

她好似不信,施捨我個淺薄到虛偽的笑,「夏亦揚這孩子我瞭解得很,學理工出身一向沒什麼心眼,實驗室裡呆慣了也不太懂人情世故。太優秀又單純的人難免會被某些居心不良的人利用。」

「張老師,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完全聽不懂你的話。」

雙手牢牢地握成拳頭,我咬疼了%e5%94%87才沒有把話說得像她一樣難聽。裝無知是忍一時退一步,她卻好像看不出我的忍讓擺出循循善誘的偽善模樣,

「吳與陳,你的成績向來不錯,隻要再努努力把這樣的成績保持到大四,保研還是有希望的。實在不行,以你的能力考研也是不成問題的。何必挖空心思搞歪門邪道的事兒呢?」

我故作恍然大悟,感歎非常,「張老師,你不說我都不知道和學校老師交朋友還能對我讀研有幫助!」

「吳與陳!」她陡然拔高的音量和她突兀鼓起的眉毛一樣可笑,「你不要以為勾引到夏亦揚,就可以順利讀研。我生平最討厭這樣齷齪行為,更何況夏亦揚還是我丈夫的得意門生。你要是再動什麼歪腦筋,不要說讀研,想畢業都難。」

我怒視於她,決心無需再忍對峙到底,突地「砰」一聲巨響,辦公室的門被人大力推開。我和她同時一驚看向門口,隻見姚粲氣急敗壞地走進來,出離的憤怒絕不在我之下。她走到張師太麵前,指著她的鼻子破口大駡:

「我說張師太,你TM是小時候受過心理創傷還是傻逼連續劇看多了,想像力比你上課的內容還豐富!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們吳與陳同學就是和夏亦揚夏老師談戀愛,怎麼地了?觸犯國法了?觸犯校紀了?還是犯了你家家規,要你跟這兒TM的窮操心!

居心不良?!師太你是得了妄想症忘記吃藥了吧?還病的不輕呢,我看用心險惡的人是你才對。以己度人懂嗎?意思就是明明心黑得跟塊煤球一樣,還要裹上糖衣裝炮彈,轟得別人一臉煤渣子。

學校是不是給你錢找你代言了,吹得像人人擠破腦袋都想要讀研!就沖你這樣的老師說出那麼操蛋的話,咱也不鳥在這學校多呆一天!你說是吧,吳與陳?」

姚粲義憤填膺的一席話配上點睛之筆的幾個不和諧粗口,張師太聽得是麵容大變,從白轉紅,又由紅轉綠。我一點也不介意再慷慨地為她添上更豐富的色彩,於是朝姚粲咧嘴開懷而笑,底氣十足地大聲附和:

「沒錯,你說得對。」

「你,你,你們……」張師太氣得直哆嗦說不出個完整句子,顫唞的手在我和姚粲之間指來指去,好一會兒才像失語很久一樣勉強嘶吼,「你們給我滾出去!」

姚粲拽起我的手昂首挺%e8%83%b8大踏步開走,走到門邊她一頓足回過頭笑嘻嘻地對靠坐在椅背上殘喘的張師太說:

「滾之前,有句話想對你說很久了。長著張千年樹皮的臉,隻要你不說話,捧上兩把土還真挺像盆栽的。」

「滾!!!」

用最快的速度離開辦公室走出教學樓,藍天白雲底下,我和姚粲躺大喇喇地躺在校園裡的草坪上暢快呼吸最自由的空氣。

「你怎麼會跑到辦公室去的?」我側過頭問她。

「覺得苗頭不對就跟過去了。」她雲淡風輕地回答,忽然其身而坐用力拉我的手,刻不容緩地說,「身份證帶了沒?走,找夏亦揚領證去。」

我笑道:「他出差了,我去哪兒找他。再說,我還沒滿二十歲呢。」

「校門口不有辦證的嘛!直接辦個二十三歲的身份證,咱不僅要領證,還要回應國家政策晚婚晚育。順便辦個準生證,你們效率高點,明年給孩子辦月酒請上張師太。當她麵感謝她因為今天的一番話才有現在幸福的三口之家,往死裡埋汰她。」

她說得興起,我也被感染肆無忌憚地瞎侃:「那麼麻煩,不如直接辦張假結婚證,然後黑進她電腦把桌麵和所有檔圖示統統換成結婚證。」

再度躺回草坪,她戳著我額角由衷地嫉妒道:「有道理,成績好的人腦袋瓜果然也好使。」

我望向她沐浴陽光裡的美麗側臉想起她說過的那句「A friend in need is a friend indeed」,不禁內疚道:

「看來這回我這真要連累你了,說不定明天就叫咱們打鋪蓋走人。」

「說什麼呢!」她用美眸嗔我一臉的厭惡,「走就走,誰怕誰。本來就是拿錢買來的大學,老娘一點不心疼。倒是你,可惜了!」

「我有什麼好可惜的,你和張師太不都誇我成績好嘛。大不了回家複讀,一年之後又是好漢一條。」我無所謂地擺擺手,接著又擔憂地說,「可是如果被崔老師知道這事兒,會不會影響你們的發展啊?」

崔老師長居姚粲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果然我一提及他,姚粲不再灑脫如前,焦慮爬上她的娥眉之間。她急急站起來拿出手機,很不確定地說她問一問。

我坐起身看她邊和崔老師說著話邊低頭來回踱步,又生出三分愧疚。不多時,她竟把手機往天上一拋,蹦得老高又將它接住。臉上樂開了花跑近我,聲音裡浸滿雀躍,▓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吳與陳,你知道崔老師對我說什麼了嗎!他說實在不行,願意養我這個大學肄業女青年。你聽明白沒有?他說的是‘養’呀,這證明什麼?證明他認可我當他女朋友了!你懂不懂?如果一個男人原意說‘我養你’,就是對‘我愛你’下了一個永久有限的保質期,大於等於‘我愛你一輩子’!」

姚粲眉飛色舞地與我分享的如同是全銀河係最值得慶祝的大喜事,見她張牙舞爪像外星人似的圍著我打轉的誇張樣子,我笑眯著眼戲弄她:

「說不定人家崔老師是看你可憐,隻打算‘收養’你呢。」

「去你的!」她撅嘴與我怒目相對,臉頰畔的笑卻蕩漾不止,攛掇我道,「你也趕緊給你的夏亦揚打電話諮詢一下,問他願不願意養光榮晉升大學肄業女青年二號的吳與陳。」

我想我被她的姚氏理論折服了,確有些期待夏亦揚的答案。摸出手機按下他的號碼,我期許等待來的又是那個膩味的女聲告訴我他關機了。不禁失落很快又被姚粲的快樂沖淡,我們決定大吃一頓以紀念半途夭折的大學校園生活。

用現實擊垮你(2)

吃完最後的午餐,睡完最後一覺。我和姚粲又迎來了最後之後的早午晚餐,和最後之後的一二三覺。看過三次日出又三次日落,我們奇跡般地仍存活在學校裡,沒有人通知我們辦理退學手續,更沒有人全副武裝來攆我們搬出宿舍。

姚粲著急了,不肄業,崔老師的「我養你」從何談起。我也心情複雜了,一複雜照那日狀況張師太勢必會大展「滅絕神功」將我們趕盡殺絕,不可能到現在還風平浪靜。二複雜這三天裡我和夏亦揚唯一的聯繫隻有他手機裡的女聲無數地提醒我,他關機了。難不成真去了深山老林裡探險,吼了好幾次我沒聽見?

複雜到第四日的太陽照常升起,我趴窗沿看著它覺得耀斑活動異常劇烈,直接乾擾我手機的正常通信。因為我很不正常地在幾分鐘前接到了夏亦揚母親的電話,她約我三十分鐘後在學校附近的咖啡廳見麵。

姚粲對先前我和夏亦揚母親間並不愉快的見麵毫不知情,單純認為拜見男友的母上大人必須慎重其事,進而要求我必須按照她的規劃盛裝出行。憶起很久以前她曾替自己規劃出一套村姑式盛裝,我措辭委婉地拒絕了她的好意,並且簡明扼要地向她通報:

「夏亦揚的母親是個站在樹下手舉長槍的職業獵人,隻要我這隻麻雀想飛上枝頭變鳳凰霸佔她家兒子,她一定會舉槍爆頭,讓我死得很慘。」

姚粲大概覺得我所描述的畫麵很血腥,臉都泛白了,「那你還敢去和她見麵?」

我說:「因為夏亦揚很可能會出頭幫我擋這一槍,本就不好的母子關係會因此更加惡劣,事態也會變得更糟更無法收拾。無數的影視劇告訴我們,這就叫冤冤相報何時了,一怨還有一怨高。」

她思索了會兒,又說:「我不懂,既然她不喜歡你,你去見她也不見得能解決什麼實質性的問題呀?」

「嗐,那家咖啡廳的焦糖瑪奇朵不是很棒嘛,不喝白不喝。」我嬉笑道。

「……」

被姚粲踹出宿舍,我走在去咖啡廳的路上,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