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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年女配 愛喝水 4241 字 1個月前

阿姨給了薑子沫一個來自長輩的愛的擁抱,千叮嚀萬囑咐薑子沫一定要常去看她,更要多陪陪夏亦揚,才不舍地目送她離開。

我正想道聲再見,她轉過身坐下不再親如友人,反一臉寒霜嚴厲地對我說:

「吳與陳,我想正式和你談談。」

心中早有不祥預感,我沒有太多地遲疑坐了回去。

「你也看到了,子沫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就像我女兒一樣我對她非常瞭解。直到今天我一直堅持認為隻有她才是最適合我兒子的妻子,最適合我們這個家的兒媳婦。

我沒料到他們會分手,但我想一定不是什麼不可挽回的原因造成的。所以我會極力撮合他們複合,而我現在也隻認薑子沫一個人是我兒子的女朋友。

吳與陳,你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你父親隻是一個普通的工薪階層。你是什麼人?我兒子是什麼人?你有沒有想過你們究竟適不適合在一起?會不會有未來?」

她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帶倒鉤的刺深深紮進我心裡。言終的幾個問題更像是把這些刺又毫不留情地從我身體裡抽出,血淋淋地擺在我麵前,讓我看看看它們有多觸目,有多殘忍,有多摧毀人的意誌。

我從沒想過我和夏亦揚的身份有別,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提問。隻緊緊咬%e5%94%87盯著她看,用盡全力不流出一滴屈服的眼淚。大腦再空白我也記得一句話,夏亦揚不喜歡我哭泣。

她從腳邊拿起一個漂亮的紙袋隨意地丟擲在碗碟之上,任由濁膩油汁的汙染侵透。我看得出這個尚未開封的紙袋裡裝的是上次我幫她挑的那件水藍色裙裝。

「忘了告訴你,我討厭你挑的這條裙子的顏色,永遠也不會穿。當時你把它拿在手裡我就在想這是多麼好的一個暗示啊,你挑的東西我看不上眼,你這個人也一樣,作為夏亦揚的母親,我永遠不會接納你,更不允許你再出現在他身邊。」

我默默起身拿起汙濁的紙袋,從裡麵小心地拿出那件我認為非常漂亮的華服,仔細檢查發現沒有沾上半點油漬,欣慰一笑。再慢慢折好,珍視地捧進懷裡。

「你聽懂我的話了嗎?」她不耐煩我慢吞吞的舉動,又更為嚴厲地責問。

我輕輕點頭,「我想大概懂了。」

「離開亦揚,你做得到嗎?」她進一步逼問。

「阿姨,您剛才說了那麼多話,隻有這句最不自信。」我淡淡道。

「你……」她倏地站起來,強壓燃起的怒意不願再與我多加糾葛,下最後通牒般對我說,「你好自為之。」

一個人走出餐廳,高樓林立車水馬龍的大都市依舊以明快的節奏舞動繁華。當下也許有人傷感,有人悲慘,有人痛苦,有人流淚,遍佈在這座城市的各個角落,可任何落寞情緒均不能阻擋她生生不息的腳步。

隻是此刻我覺得被鋼筋混凝土築起的喧囂繁榮包圍的自己愈發孤獨,我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我會痛,會累,會無法喘熄。表麵上裝得再淡定從容,血肉之軀卻早已被阿姨的話淩遲地皮開肉綻。

有了滴血的傷口,我想明白了為何當年老爸帶著媽媽願意捨棄親友,遠離故鄉而選擇私奔這條艱辛的路。因為人都脆弱地不堪一擊,四麵楚歌裡會有信念瓦解的恐懼。我不會重蹈當年父母的覆轍,也不知道現在該何去何從。

仍緊緊捧著被阿姨嫌棄的裙子,我拿出手機,第一次給夏亦揚發去了條「善意的謊言」:

「下午有事,不能過去給你做晚飯了。」

專注地盯著手機耐心等待資訊的發送並提示發送成功後,我再抬起頭有幾秒鐘的恍惚看不清前方景物,隻模糊發現好像馬路對麵有人在向我招手。找準焦距,我清楚看見那個人是薑子沫,她正揮手示意讓我過去。

沒有太多的想法,我穿過馬路走到薑子沫麵前。她笑靨如花,抬手指著街口的咖啡廳邀請我道:

「去那邊坐坐好嗎?我有幾句話想對你說。」

我沒有說話隻點頭,隨她走進咖啡廳。對坐在靠窗鋪著碎花棉布的小圓桌邊,她點了一杯藍山,我要了最甜膩的可哥。沒有客套,她開門見山地對我說:

「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和亦揚分手的原因。」

「其實,我不知道。」

「哦,」她沒有顯得很意外,優雅地喝口咖啡,輕輕開口,

「我們父母是世交,我和亦揚一起長大,讀一個幼稚園,一個小學,初中高中,連大學都離得不遠。從小到大我們聽的最多的話就是身旁的親朋好友,尤其是我們父母說我們是金童玉女,男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

聽著聽著,連我們自己也覺得自己是對方最適合的存在,再加上那麼多年早已經習慣了彼此交織的生活狀態。於是在我們考上大學的那一年,自然而然地走在了一起。可是從朋友到情侶,對我們來說並沒有太多改變,好像純粹為了滿足周遭人的美好願望而已。

大四畢業,所有人都開始麵對人生新的起點和選擇。我們坐下來仔細談過之後,都覺得我們之間不是愛情,隻是為旁人的想法買單而已,然後我們很和平的分手了。現在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分手,因為我們從沒有過男女感情。吳與陳?」

「嗯!」我一絲不苟聽得特別入神,聽見她叫我名字我一挺身,差點將握在手中杯子裡的可哥濺出來。

她幫我把杯子拿開又抓住我的手,眼神誠懇地說:「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成為你和亦揚間的阻礙。這幾年我談過屬於自己的戀愛,看得出來亦揚真的愛你,而你也一樣。」

「謝謝你。」我想我能說的隻有這一句話。

她輕鬆笑著搖頭,像是才看見我妥帖放在膝間的裙子,指著它好奇地問:「這是什麼?」

「前不久陪阿姨逛街我幫她挑的裙子,她一點也不喜歡。」我如實回答。

「哎呀!」她忽的一聲低呼,懊惱地輕拍下自己的額頭。在確定我知曉那件夏亦揚姐姐車禍身亡的悲慘意外之後,她莊重地對我說,

「吳與陳,因為亦琳姐的事,乾媽和亦揚他們有很大的誤會。我覺得隻有你能幫他們化解。」

「我?!」經過剛剛的一幕,我根本無法相信她的判斷。

「沒錯。」她肯定地點頭,又安慰我道,「乾媽之所以會不喜歡這條裙子很大程度上是因為當年亦琳姐為乾媽去取的那件旗袍也是相同的顏色,從那以後她再也不穿任何藍色的衣服。」

原來如此,怪不得我那天會覺得阿姨看到這條裙子的第一眼會顯出陰鬱惆悵的樣子。自己誤打誤撞撞到槍口上了,也怨不得別人。

「而且當晚的那個宴會,我父母也在場。他們事後告訴我因為那是屬於商業機密性質的晚宴,整場與外界完全隔絕封閉,乾媽他們是主辦方一早入場了。所以等乾媽知道亦琳姐意外出事的消息後再趕去醫院,已經晚了一步。

這個意外太令人震驚了,大家當時都情緒失控很不理智。特別是亦揚,完全不願意聽任何人的解釋。等到事情過去之後,亦琳姐變成了亦揚的禁忌,他們母子的關係也走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可是我能做什麼呢?」

我自己現在已經站在十字路口前舉步不定,看不到每條路上究竟是荊棘還是鮮花,終點是地獄還

是天堂。又怎麼能化解如她所說「無法挽回」的誤解呢!

「說老實話,我也不知道。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那個人一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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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子沫句末的語氣異常堅決,我忍不住對她和和盤托出阿姨對我的不喜和警告。她卻笑著給我加

油鼓勁,說願意當我潛伏阿姨身邊的間諜,又把她對阿姨的瞭解一五一十,巨細靡遺地分析給我聽。非得堅持憑藉她敏銳的眼光和第六感,以及我的善良和智慧,一定能攻克難關,走向勝利。

說到最後,我都有點哭笑不得,居然神奇般地被她說服願意挑戰極限。可如何挑戰,我仍一頭霧水,沒有任何啟發,我想這就是一種衝動吧。

離開咖啡廳佇立街頭,我看到了夏亦揚回復的短信:

「你不回去做飯,我就不吃了,多晚我都等你。」

我莞爾,真像個賭氣的倔強小孩。心房暖流湧動,人也莫名地不再茫然,麵朝夏亦揚家的方向邁開大步,我沒有猶豫。

我的愛與憂愁(2)

一開打家門,聽見廚房裡叮叮噹當一陣響動,我忙換好拖鞋將手裡的裙子隨意擱在沙發上疾跑進去,夏亦揚這位「獨臂大俠」正手持菜刀和一圓不隆冬的大番茄做鬥爭。實驗室裡的大科學家顯然被切菜的簡單活務給難住了,纏著繃帶的左手使不上力扶不住光滑的番茄,舉刀的右手無從下手。他怒視砧板上的番茄,又拿它無可奈何的樣子滑稽極了。

我故意笑得很誇張吸引他的注意,「你不是說我不回來,你不吃飯嗎?」

他像卸下重任似的把菜刀往砧板上一放,「說歸說,總不能真等到你那麼晚回來,還要餓著肚子給我做飯吧。」

踮腳接下他身上的圍裙自己拴好,我強嘴道:「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回來?」

「不用知道,這是我幫你培養起來的習慣。」他沖我舉起左手,愉快笑容裡張揚著無比的自豪感。

我無話了,他說得對。習慣可以可怕地能讓兩個不相愛的人做出錯誤判斷而走在一起,也可以可愛地幫兩個相愛的人層層積累默契。

好比我手腳麻利地做飯,他默契地站在旁邊督戰。我端菜上桌,他默契地端坐桌邊等我盛飯。我給他夾菜,他默契地誇我宜家宜室最能幹。

扒拉著碗裡的米飯,我拿出數米粒的毅力來思考到底要不要告訴夏亦揚我和他母親見麵的事。

「吳與陳,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別磨牙。」

在夏亦揚「善意」的提醒下,我才注意到自己跟啃甘蔗似的咬著手裡的筷子。筷子尖拿出來一看全是牙印,我說怎麼今天這米飯總嚼不爛呢。

放下碗筷,我盯著他不敢眨眼,謹慎開口:「我和你媽媽見過麵了。」

「嗯,她跟你說什麼了?」

他聲色未動保持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