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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年女配 愛喝水 4299 字 1個月前

耗盡熱量,哪知說這話時,他雙眼裡泛出的熠熠光芒,仿佛能與空氣擦出火苗,向我撲來。放下杯子,他端正坐好,特別鄭重其事地說:

「吳與陳,我喜歡你。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我也調整好坐姿,鄭重地對他說:「你有沒有文化?剛才單詞拚錯了,應該是LIKE,不是LOVE。」

「其實是LOVE,」他立刻扭捏了,聲如蚊%e5%90%9f道,「我怕直接說LOVE,嚇著你。」

我雙手扶額,既無奈又好笑,「你大晚上給我來‘麥田怪圈’這麼一出,就不怕嚇著我?」

「女孩不都喜歡這樣的驚喜浪漫嗎?」他無辜地問。

「畢乃千,我告訴你。你喜歡我,是你一個人的事。我們兩情相悅,是我們兩個人的事。從來沒有第三人,更不關路人甲乙丙丁的事。

如果你的愛情表白,需要不相乾的人來為你加油打氣,要麼你缺乏自信要麼你極度自戀。如果我會因為你這樣勞師動眾,人盡皆知的行為而答應你,我不是用愛情來滿足虛榮心就是把愛情當兒戲。張揚高調的表白,不會對一件隻屬於兩個人的事情起到任何正麵作用,你懂嗎?」

他好像明白地點了點頭,隨即又猛搖頭,茫然地問:「我想知道你到底答應還是不答應?」

「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畢乃千。」我放緩語調依然認真非常,隻能說,「因為你不瞭解我。」

夜色濃重,我抬頭尋看向夏亦揚辦公室的那個方向,一口氣從口中一直歎到心底,也許連我自己也不瞭解自己吧。

家佛請進門(上)

日子過得再渾渾噩噩,生活仍要繼續。如期而至的期末考試殺了我個措手不及,像走在路上猝然被人拍肩膀,我猛回頭,錯愕道:「原來是你呀!」

強打精神應付完考試,第二天我便背起行囊匆匆趕回家。習慣了北方寒風呼嘯的冬天,回到南方的家竟有些不適應陰雨綿綿天空下刺骨的寒意。平時除了給上班的老爸做飯必須買菜,我基本不出門。遇到週末,我更是長窩在溫暖棉被裡,床都懶得下。

經過一小時又二十三分鐘的思想鬥爭,我掀開被子腳剛沾地,望見窗外如同被人撒了把黃土的陰沉天氣,沒半刻猶豫又縮回被窩。

「丫頭,起來陪我下盤棋。」房間門被打開,老爸探進個腦袋,笑眯眯地說。

我搖頭,「找我一臭棋簍子跟你下棋,你也不怕被我給帶臭了?」

「沒關係,我用左手讓你。」他說得煞有介事,轉即眉開眼笑,獻寶似的問,「怎麼樣?好不好笑?」

抽[dòng]嘴角,我做樣子陪他笑了笑,「爸,改天吧。」

老爸點頭關上門,我還來不及閉眼,門再次被他推開。他三兩步走到我床頭坐下,暖呼呼的大手撫上我的額頭,

「丫頭,你怎麼了?這次放假回家不太對勁兒呀,老是蔫巴巴的。」

我拉住他的手,笑道:「沒呀,我挺好。」

「我覺得吧,」他抬起另隻手像柯南一樣摸起下巴,自顧推測,「你像失戀了。」

「爸!」甩開他的手從床上坐起來,我昂首挺%e8%83%b8道,「‘失戀’是一多傷感的詞兒呀,準確地講是你女兒把人踹了。狠狠地,不留情麵地踹了。」

「可我瞅你這樣子像在後悔。」

「怎麼會,不可能。」麻利下床,我伸胳膊蹬%e8%85%bf極盡表現活力充沛,「我這就起床去買菜,中午給你做頓好吃的。」

起床拾掇完自己總共花了不到五分鐘時間,趕著上早課都沒如此迅速有效過。火箭般沖出門咚咚咚跑下樓,走在去菜場的路上,我卻放慢了腳步。

不自覺地伸手摸臉,我有那麼精神不濟嗎?我有後悔嗎?老爸是真看出什麼?還是在瞎猜?

正想著口袋裡的手機傳來資訊提示音,我拿出一看是來自意料之外的夏亦揚。

「吳與陳,你在哪兒?在家?」

你管我在哪兒呢!暗頂一句,我把手機揣回兜裡。轉念再想,大家都形同陌路了,我何必還藏著掖著不敢說。再掏出手機,我回道:

「行走人間,四海為家。佛曰:不可說。」

然後,我收到一條耐人尋味的短信,「你等著。」

三個沒生命的漢字而已,看起來竟像他帶著威脅地口%e5%90%bb活生生說在我耳邊,驚得我抬頭四下查看,好在隻是錯覺。踢開腳邊一粒石子,我懊惱地罵起自己:窩囊廢,短信都能被嚇著!

磨磨蹭蹭一個多小時,我像耗盡所有力氣才買完菜,貓腰駝背剛進社區門口,手機又響了。看到還是夏亦養的電話,我真有直接拔電池的心,但不能剛罵自己窩囊就繼續窩囊呀!一咬牙我接通電話,沒等問好他先說道:

「吳與陳,你家是不是在……」

聽他熟絡地報我家地址,我一顆心三級跳似的往上蹦,覺著事有蹊蹺,再聯想到之前他那條短信,我馬上機智地說:

「夏老師,不好意思。我搬家了,那是我以前的住址。」

「是嗎?」那頭他聞言輕笑,傳過來的笑聲裡我嗅出絲詭異,他又說,「抬頭。」

我雲裡霧裡地依言照做,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夏亦揚身穿黑色大衣瀟灑地站在我家樓道口前,一手搭著身邊行李箱的拉杆,一手拿著手機,正沖我笑得開懷。

雙眼瞬間失常,他玉樹臨風的形象半秒一變,放大到姚明,又縮小到潘長江,來回反復數次不止。我用力眨巴眼睛終於還他本真,也學了回麵不改色心不跳,繼續對著手機恍然大悟道:

「哎呀,夏老師,我剛搬家不習慣,走錯地兒了。」

連帶急停轉身快步開溜,隻走出半步,頓覺有人拽我羽絨服,我一回頭視線降低,嚴小茂扭著我的衣角,笑得和他舅舅如出一轍,

「姐姐好。」

「你怎麼也來啦?」剛剛怎麼沒看見他,難不成這孩兒是靈異體質,來去無蹤。

「爸爸說要去抓一個逃出國的病人,沒時間陪我過春節,讓舅舅陪我。舅舅又說來找姐姐過春節會很好玩,所以帶我來啦。」說完怕我不信,他轉過頭看向已走到我們身邊的夏亦揚,求證道,

「舅舅,我說的對不對?」

夏亦揚笑著拂了拂他頭頂黑髮,點頭說:「差不多。」

「等一等!」我長伸手比了和交警叔叔一樣標準的「停車」手勢,摘出他們講話的重點再次強調以示驚訝,「你們要在這兒過春節?!怎麼可能,不……」

「丫頭,你買個菜買到哪兒去了,現在才回來,餓死我啦!」話說一半被人截住,老爸從樓梯口一路埋怨到我麵前站定,捂著肚子說,「甭做飯了,我們出去吃。」

我拎起菜口袋,「買那麼多菜呢,怎麼辦?走走走,趕緊回家做飯。」

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夏亦揚一把接下我的菜口袋,很不見外地說:「放冰箱裡,明天再做。」

我沒來得及賞他個白眼,老爸上下打量著他,「你是?」

夏亦揚特儒雅有禮地伸出右手,「叔叔你好,我是吳與陳的男朋友,夏亦揚,您叫我亦揚就可以了。」

什麼?!

「男朋友」三個字像記重拳悶夯在我的%e8%83%b8口,打得我比前段時間腦震盪還頭暈。沒緩過勁兒,嚴小茂跟著起湊熱鬧,也隆重其事地伸出右手,

「伯伯你好,我叫嚴小茂。」

大手在高,小手在低,老爸瞬間有種國家領導會晤要人的儀式感。他頓了頓向夏亦揚伸出手,將碰未碰之際,又滑落而下握住了嚴小茂的手,嘴上卻對夏亦揚不鹹不淡道:

「你就是那個被我女兒狠狠地,不留情麵踹了的人?」

內傷未愈,我爸這句話等於照我%e8%83%b8口又來一刀,偷瞄向夏亦揚,他的淩厲眼神更像暗器嗖嗖朝我襲來。搶過菜口袋,我逃似的沖進樓道。

上六樓進屋把買好的蔬菜整理進冰箱,再出門下六樓不過短短十來分鐘,前一個片段還是我爸和夏亦揚尷尬的初次見麵,這一個躍進我視野的畫麵居然兩人已分外熟絡,談笑風生。

老爸見我出來,忙吩咐我道:「丫頭,來來來,再把亦揚的行李拿回家,趕緊下來,我們好一起去吃飯。」

「不用了吧。」沒搞清楚狀況又被當苦力使,我愁眉苦臉地直搖頭,「吃完飯我帶他們住旅館,搬來搬去多麻煩呀。」

老爸臉一板,數落我道,「胡鬧。大過節的讓他們住旅館,你不厚道。人家來一趟不容易,住咱家多方便呐。我也正好和亦揚多聊聊無人機,艦載機之類的軍事熱門話題。」

「哪裡方便?家裡總共兩間臥室兩張床,睡不下。」 反手比二,正手比二,我堅持不從。

「到時候再說。」老爸邊一把親昵地摟過嚴小茂,邊不耐煩地淩空揮我巴掌,催促道,「讓亦揚陪你,動作快,我帶孩子去街口的‘美食美客’等你們。」

「好。」

夏亦揚朗聲應下,俐落提起行李箱的同時更為俐落地牽起我的手。凍僵的手指感受遲鈍,先是紮手的異樣,而後溫暖覆蓋化為依賴,我竟沒有掙脫,像賴床眷戀的是熱被窩一樣理所應當,合情合理。

跟在夏亦揚身後上樓,望向他寬闊的肩膀,是曾被我依靠流下眼淚的地方。那時我們都還是彼此的陌生人,我卻失了自己卸下武裝,哭笑中像個無常的孩子。他也靜靜相守,用耐心的耳朵陪伴我渡過一夜。

想起他的好,我嘴上卻倔強地說出另一套話:我的手太涼,凍著你我可不管;剛買過菜,我的手上全是泥,髒得很;不要拉我,我自己會走;鬆開,我家是你熟還是我熟啊……

每講一句話,他便轉回頭對我溫潤一笑,手握得愈發緊實。我應付不了他固執的舉動,更招架不住他柔情的笑,想方設法地躲避開。可他這回眸一笑就跟我管不住的嘴一樣,強得一而再再而三,沒有不耐滿當當全是溫情融融。

眼看快到家門口,我把心狠勁兒擰了個結,率先一步越過他後背貼門,麵朝外堵在他和家門之間。

「夏老師,咱們不都已經說好了麼,從此各走各路,互不相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