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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年女配 愛喝水 4263 字 1個月前

音,夏亦揚早已走到我近前,雙手□褲袋,不聲不響又目不轉睛地盯著我,拉我麵對現實。

我深呼氣促使自己挺%e8%83%b8抬頭,儘量振作,嘗試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咯咯咯,夏老師,我們邊走邊聊,邊走邊聊。」

銀鈴般的笑聲啊,我聽進自個兒耳朵裡更像陰靈般的笑聲。好在夏亦揚有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淡定本事,沒多計較我瘮人的笑,點了點頭。

並排而行,我約莫隻到他肩膀的高度。對於這樣的身高差距我相當滿意,我可以低頭說話裝嬌羞,也可以平視其%e8%83%b8說話裝鎮定,更可以故作仰視瞅他下巴說話裝崇拜。收放自如,盡在我掌握。

我埋頭看路先裝嬌羞,拖長欲言又止的尾音,「夏老師——,其實我——,其實我——」再翻手指點周邊風景,下沉躁氣裝鎮定,「其實我想問你,以前來過這個公園嗎?」最後仰麵對望,雙眼飛竄崇敬之色,「夏老師那麼優秀,當年一定忙於學業,沒閒心逛公園。」

自導自演層次分明,自問自答功德圓滿,我又一次成功化險為夷,壓根沒指望夏亦揚會接茬聊下去。不期然他卻開了口,

「來過。」

一種溫和適於聊天的語氣,我不禁側仰起頭,視線爬上他的臉。他眉眼之間也帶著和他說話口%e5%90%bb一樣的溫柔氣息,他緩緩道:

「讀本科的時候,我帶女朋友也來過這兒。」

學子曰:沒有愛情的大學生活是不完整的。逼近完美的夏亦揚肯定不會讓自己的大學生活不完整,有女朋友太正常不過了。可是,你有必要跟我這兒掏心掏肺,憶往昔光輝歲月嗎?我記得咱倆好像不算熟。嗯,對了,既然談過戀愛,你怎麼還跟我說你啥也不懂呢?

故地重遊,夏亦揚舉目盡收無限風光在眼底。也許一花一木皆有往事浮上心頭,所以回憶來襲,蕩漾至他的英俊臉龐暈出的黯淡光彩狀似深沉寂寥。想必他大學的戀情不是太失敗,便是太無奈,或者造成了巨大的傷害,我總不能再傷口撒鹽,深度訪談以解心中疑問。

他不說話我亦無語,並行的石子小路居然有些膈起腳來,放眼看去像沒了盡頭。他卻放慢腳步,徐徐又道:

「算起來,我們認識已經有二十五年,談了四年的戀愛,分手之後也有三年沒見過麵了。」

我生命腳步尚未企及的二十五年,他說得平淡如水;那個起始也許山盟海誓,結束終不過四年二字的戀情,他說得如過眼雲煙;曾經的心頭愛,如今的久不見,這「美妙」人生被他說得恍如他人事,全無憂愁傷感。

現實生活有太多的不完滿移情到書裡便滿是甜到發膩的大團圓,好在我不相信它便不存在。什麼地久天長?什麼一生一世?就像牛逼轟轟的美元不可能□一輩子,鋼筋水泥鑄成的家,再風雨不摧也不過給你七十年一樣,真不能指望愛情這種虛無縹緲,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會天荒地老恒久遠。

我多想踮起腳尖拍拍夏亦揚的肩膀告訴他:人生苦短不愛就無傷,年輕人,經一事長一智,看開點,看開點。結果他盯著我一準複雜的神情,忽而勾動%e5%94%87角綻放溫暖的笑,彷如久等遲來的春風,能復蘇草木,還世間斑斕。

「吳與陳,你想說什麼?」

我糊塗了,明明說的是一段無疾而終的傷心往事,你怎麼能笑得如和風蕩漾呢?我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此刻大概庸俗最為穩妥。我故為好奇地問:

「她一定很漂亮吧?」

他似在思考,輕點點頭,「很多人這麼說。」

「夏老師,」一下子我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假裝神秘地說,「既然你拿往事和我分享,公平起見,我也告訴你一個我的秘密吧?」

他頓了頓,眉眼間也暈染出笑意,「好啊。」

他直接說好,我反倒有點不好意思,嘿嘿笑了兩聲,訕訕地說:「告訴你,我從小什麼都不怕,就怕黑,真的。在家裡,我一定要把最亮的燈開著才能入睡。在學校,因為宿舍要熄燈,我一定是在熄燈前逼自己趕緊睡著。姚粲她們都知道,如果誰敢在熄燈前十分鐘打擾我睡覺,我肯定發火,誰吵我,我就跟誰睡。」

他側耳聽得似乎特別認真,連身子都稍稍向我這邊傾斜,我不由地對上他的專注目光,問:

「你知道,我為什麼怕黑嗎?」

他沒有說話,視線不離左右久久與我對視,有那麼一瞬間我竟透過鏡片,在他凝神的黑色眼眸裡品出一絲仿佛看穿我心的了然。我有些許驚訝失措,安慰自己那都是錯覺,仍倉惶地用無謂微笑開釋自己,帶著輕鬆玩笑的語氣說:

「因為黑暗是魔鬼,會突然帶走你愛的人,沒有徵兆沒有預料。所以,夏老師,在黑暗中一定要緊緊抓住你愛的人的手,才不會丟了她。」

說完,我加快腳步一個人走到前頭。有些秘密可以與人分享,有些情緒隻能自己品嘗。這石子路真是太膈腳了……

搖滾 搖滾(上)

週末之約過後,姚粲和崔老師的關係似乎沒有太多進展,姚粲仍然愛「崔」在心口難開,崔老師依舊「非暴力不合作」,頑固不化。倒是他和夏亦揚的兄弟情突飛猛進,誌同道合有聊不完的天,週末之後,又一約再約了好幾次。

至於我和夏亦揚,不要說見麵,連電話短信都沒再有過。我想,石子路上的一番徹談,他不是頓悟了不需要我再指點迷津,也能在愛情道路上暢行無憂。就是恍悟到我根本是個假冒偽劣產品,從功能到效果甚至副作用都對他毫無幫助,乘早棄之以絕後患。

總之,除了和崔老師在社團活動後閒聊,他會偶爾提到幾次「夏亦揚」這個人外,我們真如擦肩而過不小心踩到對方腳,頓足點頭說聲抱歉旋即各走各路的陌生人一樣,完全從彼此的生活中謝幕退場了。這樣也好,省得他這朵隻可遠觀的「男人花」,被我一「磚」家褻玩,給耽誤了。

這天上完課,我走在去食堂的路上,許久未見,在校園BBS上也消失很久的嶽表妹居然給我打電話。

「吳與陳,晚上有空嗎?請你吃飯。」

我立刻停下腳步調轉方向,仰天長歎,「嶽雲夢,你總算想起還欠我一頓飯啦?我真是受寵若驚呐。」又假裝難以置信地誇張道,「快快,你掐掐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哎呦,誰擰我胳膊!」

多麼令人驚恐的狀況啊!我隻說說而已,怎麼胳膊上真倏地一疼,我的心都被擰緊了,拍恐怖片都不帶這麼嚇唬人的。順著胳膊上還在行兇的手看上去,一身休閒運動裝,背個大書包的嶽表妹舉著手機沖我笑得山花浪漫,一副如你所願的得意表情。

電話費不是這麼浪費的!我趕緊掛線收好手機,告訴自己心如海洋不能和小表妹計較,揉了揉被擰疼的胳膊肉,

「你怎麼想起請我吃飯了?」

她大跨步拉近我們的距離,仗著比一米六五的我還高半頭羨煞人的身高,一把環住我的肩頭,笑眯眯地說:

「這不看見你就想起來了嘛。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去食堂搶飯吃。」

瞧這憐憫人的態度,感情你要沒看見我,壓根還想不起來欠我頓飯呢!

「你千萬別可憐我!」我忙擺手撤開半步,求她似的說,「不知道搶來的飯吃起來最香嗎?」

見我作勢要調頭進食堂,她又上前挽住我,「行了行了,我錯了還不行。吃完飯我帶你去看表演補償你,可以了吧?」

「什麼表演?」我下意識地問。*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一個媚眼拋過來,笑得神秘兮兮的,「去了你就知道了。」

嶽表妹雖然嘴巴賤了點,但請我吃飯還是顯出了十足的誠意,帶我光臨的是一家在學校周邊最為高檔的中餐廳。她像個款姐似的把燙金菜單往我麵前一推,豪氣地說:

「隨便點,別跟我客氣。」

翻開足可以擋住我半邊身子的大菜單一看,裡麵每道菜的價格都讓我咋%e8%88%8c不已。這家餐廳的消費水準明顯不是一個普通大學生能承受得起的,何況以我對嶽表妹家僅有的瞭解,也不像有在這裡揮金如土的雄厚資本。從菜單裡抬起頭,我很沒底氣地問道:

「你這句話的意思是讓我客氣呢,還是別客氣呢?」

嶽表妹笑嗔我一眼,拿過功能表喚來服務員,熟門熟路地點了好幾道據說是有口皆碑的招牌菜後,又問我夠不夠。我一個勁兒地狂點頭,這哪是點菜,純粹是燒錢呐!

她如此大手筆,我難免會胡思亂想,為她的出手闊綽找原因。思來想去,隻琢磨到一個可能性,我手擋嘴邊,貓著腰小心謹慎地低聲問道:

「你中彩票了?」

正喝著水的嶽表妹「撲哧」一聲很沒形象地噴了出來,還好我反應迅速往旁邊一閃,躲了開,不然保準比她更沒形象可言。她一雙杏眼笑成彎彎月牙,逗趣般說:

「吳與陳,謝謝你沒說我被包養了。」

「呃,你別提醒我嘛,我這不馬上要想到了。」她能這樣說,我相信她一定不會這樣做,便毫無顧忌地開起玩笑,也更直接地問,「你怎麼會有那麼錢?」

她終於給了我顆定心丸,「放心吧,錢是我正大光明掙的,乾淨得很。」

有說有笑地吃完一頓我打飽嗝都能翻滾出鈔票味道的大餐,嶽表妹又領著我坐了將近半小時的計程車到了一條我壓根沒來過的街。下車的地方似乎是一家酒吧門口,門上牆壁用冷光燈管拚出「秘色」兩個字。

我來不及問嶽表妹究竟帶我來幹嘛,她已經拉著我繞道從酒吧後門進去了。外麵暮色朦朧,這裡屬於暗夜的生活卻還沒開始。經過酒吧大廳的時候,不少服務生忙著為即將到來的狂歡做準備,瞧見嶽表妹紛紛抬起頭和她熱絡地打招呼,熟識得很。

嶽表妹腳步飛快像在趕時間,我再好奇也忍住沒開口多問,直到她把我領進一間看似後臺休息室但略顯昏暗的房間,輕輕關上門,我才急急問道:

「原來你在這裡表演賺錢啊?」

她點點頭,修長食指抵在%e5%94%87邊讓我噤聲,又伸手指向化妝台邊。我順望過去,這才看見那邊還坐了個人,確切地說是個男人。

他穿了件普普通通的白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