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1 / 1)

萬年女配 愛喝水 4259 字 1個月前

衫和一條與白襯衫形成鮮明對比的黑色緊身皮褲,大喇喇地趴在化妝台邊,像在睡覺。過肩的黑髮把他擋了個嚴實,根本看不到臉,倒是兩條大長%e8%85%bf肆無忌憚地長伸著。從我這兒看,如同一隻匍匐於夜色中伺機捕食的黑豹,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危險氣息。

嶽表妹示意我找地兒坐,她逕自走進另一個房間,估計是換衣服去了。我環顧過這間不大的休息室,心中哀嚎,怎麼會隻有兩把椅子呢?一把那男人坐了,另一把恰巧在他旁邊。

躡手躡腳走過去,我想把椅子抬到離他稍微遠點的地方。走近他,覺得這男人四周的空氣都稀薄地厲害。屏住呼吸我彎下腰,雙手碰到椅子剛試著挪動一下,不知怎地發出聲不算大的異響。心頭一緊,我連忙仰下巴瞄他,生怕驚動到人家的好夢正酣。

抬眼的一瞬間接觸到的是一隻漆黑如淵的眸子,那男人從臂彎裡微微側起露出的眼睛真如獵豹般犀利,像是警告我別未經允許隨意動屬於他的東西。

我果斷地收回雙手背在身後,挺直腰杆退後數步,抱歉道:「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了。」

等啊等,等到我以為他根本不打算鳥我的時候,他猛地坐直身子,大手隨意地劃撥著淩亂長髮到腦後,他轉了過來。

好吧,我必須承認眼前的男人是個帥哥,五官極為出眾,而且那種很多女性會鍾愛的帶著點不羈魅惑,俗稱邪氣,或者乾脆說看起來有點壞壞的帥哥。

「你已經打擾我了。」帥哥的聲音也出奇好聽,很低沉很渾厚的那種,但說話口氣中的張狂和傲氣真讓人心裡嘔得慌。

我兩手一攤,聳聳肩,「我又不是故意的。你睡覺的時候,總不能指望連地球都不轉了吧。」

話剛說完,嶽表妹走了出來。她換了身件超短吊帶黑裙,裙子上綴滿的黑色亮片不時反射出撩人暗光。一雙同色係的十寸高跟,襯她美%e8%85%bf更為修長,身材火爆地簡直像真人版的芭比娃娃。

「你們聊什麼呢?」她走到那張空著的椅子坐下,打開化妝台的鏡後燈,拿出化妝包準備上妝,隨口問道。

我和那男人出奇一致地都沒說話,啥也沒聊我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似乎是懶得開口,靠坐在椅背上,盯著地上某處一動不動。

嶽表妹停了手上動作,看看他,又看看我,笑道:「忘了介紹。阿烈,她是我表姐,吳與陳。」

出於禮貌,我擺手打招呼,「Hi,阿烈先生你好。」

切,我就不該這麼彬彬有禮,那叫阿烈的男人竟然小肚%e9%9b%9e腸到理都不理我。不過人倒很願意理我家嶽表妹,他看向鏡中的美人,低問:「你幾點唱完?」

嶽表妹給我一個無可奈何的眼神,回答道:「大概十點吧。」

「我出去抽煙。」說著他站了起來,直直朝我走來。

高大身影來襲,他冷到發狠的一張臉逐漸逼近,像無邊暴掠之氣頃刻籠罩,我有點慌了手腳,僵立原地,%e8%88%8c頭都不利索了,

「你,你,你幹什麼?」

一句話說完,他已近在咫尺,危險的距離我沒有退路,死撐著和他對看。忽而,他有了動作抬起手,我倏地一閉眼,這廝,不會要打我吧!耳邊又傳來扭動門把手的細微動靜,他冷冽的聲音隨後響起,

「讓開。」

哎呀,你倒是早說我擋著門,你沒法出去了呀!我跟觸電似的彈開老遠,目送這位阿烈先生離開房間,才轉對向嶽表妹,撫著%e8%83%b8口問:

「這人到底是誰啊?」

嶽表妹淡淡道:「最優秀的地下搖滾樂手。」

最優秀,恐怕是最乖戾的吧,我不禁暗裡腹誹。

搖滾 搖滾(下)

梳妝完畢的嶽表妹,美麗得像夜的精靈,令人著迷。我跟在她身後走出休息室來到酒吧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的大廳,經過之處抽氣聲,口哨聲不絕於耳。嶽表妹似乎早已習慣這樣的輕佻舉動,目不斜視地引我到吧台坐下,朝吧台後一個長相清秀的酒保一揮手,

「阿凡,這是我表姐,幫我好好招呼著。」

她對我道了句我不陪你了,一刻不停地走向酒吧中心的舞池,和樂隊交流起什麼。

我收回視線,阿凡笑著走到正對我的吧台後麵,沖我拋了個媚眼,嘴巴甜得跟塗了蜜似的,「我是阿凡,表姐美女,敢問芳名呐?」

被他娘到家的媚眼弄得渾身直冒%e9%9b%9e皮疙瘩,我正色一字一頓回答道:

「阿、凡、達。」

「哼哼哼。」他鼻子裡發出的做作哼笑聲再把我驚一下還不夠,又比個蘭花指隔空對我一戳,「你好有趣哦!想喝什麼酒,我請你。」

「不用,我不渴。」我擺擺手,想起什麼接著問道,「阿凡,雲夢來這裡唱歌多久了?」

他稍一遲疑,像沒聽懂,我指了指舞池中的嶽表妹,又說:「就是剛剛那個,我表妹。」

「哦,」他恍悟地點了點頭,「你說夢夢啊,來駐唱也有兩三個月了吧。她人長得漂亮,歌也唱得棒,很多客人專程來捧她場。出手闊氣地不得了,大束大束的香水百合送她都不算什麼,前兩天還有人當場送鑽戒向她求婚呢。」

我一句,阿凡滔滔不絕地講了一堆,不怪他話多,確實嶽表妹有製造話題輿論的資本。這還沒開場呢,已經有許多客人守在離舞池最近的位置巴巴望她。阿凡說著拍拍我的肩膀,我看向他,他沖我神叨叨地勾手指。我稍稍往前傾了傾,他整個半拉身子都快躍出吧台了,才說悄悄話一樣低聲道:

「阿凡達表姐,告訴你。有個客人包了那邊的卡座,隻要有夢夢,他每場必到。是個帥哥,我看夢夢對他也有意思,挺般配的。兩人好像認識,又從來不打招呼,夢夢一唱完各走各的。我問夢夢那人是誰,她嘴巴緊得從來不說。喏,你看,就那邊那個位置。」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是個空無一人,位置較為偏僻的卡座。因為略高於舞池,視野極佳,坐賞美女,一點不用擔心會被擋住視線。

不得不承認阿凡的話充分調動我全身的好奇因數,真想看看那個客人究竟是何模樣,到底配不配得上我們嶽表妹。想著不同類型的帥哥在我腦海裡像過幻燈片似的一張張閃過,然後一張張被我否定。

直到一個隨著吉他聲低%e5%90%9f淺唱的女音飄進耳朵裡,我回過神望向舞池中心那唯一一束追光裡靜靜歌唱的美麗女子。嶽表妹的歌聲初聽聲音似情意綿綿,溫暖的緊,細聽又覺得她態度慵懶,隨心所欲地唱詞念白,帶點疏離,帶點涼薄,偏偏還那麼聽得人舒服,挪不開耳朵。

中文歌,英文歌,到我聽不懂的鳥文歌,一首接著一首,她都唱得隨性極了,透著無所無謂的自在。漸漸,我發現她本會時不時掃視舞池四周的目光開始專注在一個點上。

是的,沒錯,就是之前阿凡說的那個被人包下的卡座。我回看過去時,那裡已經多了個男人,光線太暗,他坐在陰影之中,實在看不清模樣,但從他久不改變的坐姿,我也能猜出他一定也在凝神和嶽表妹對望。仿佛酒吧裡再沒有了一切他人外物,隻剩一位自由%e5%90%9f唱的女子和一位最專心聆聽的男人。

數曲終了,舞池四周的男士們開始蠢蠢欲動,嶽表妹一撂話筒邁著孤傲的步子直接走到我旁邊的吧椅坐下。她對阿凡說了句老規矩,轉頭沖我嫣然一笑:⑤思⑤兔⑤網⑤

「怎麼樣?」

搜腸刮肚我隻刨出兩個字,「好聽!」

更多的心思我全放在卡座裡那個神秘的男人身上,自以為不動聲色地瞥了那邊一眼,卻被嶽表妹抓了個精準,她眼珠子都沒眨一下,「看什麼呢?」又接過阿凡遞來的一杯琥珀色液體,淡酌了一口,說,「我今天心情不好,你陪我喝酒。」

阿凡一下湊過來,殷切地問:「阿凡達表姐,想喝什麼?」

我一指嶽表妹蔥白五指裡的酒杯,說:「喝她的老規矩好了。」

他們同時一挑眉,有點不可思議的樣子。大概覺得我在跟他們開玩笑。嶽表妹啟齒想對阿凡說點什麼,我特爽快地一揮巴掌,先開了口,

「阿凡,我就喝老規矩。拿吧,沒事兒。」

等阿凡端來我的酒,嶽表妹埋頭不語把她之前那杯喝得隻剩下還沒融化的冰塊。她又要一杯舉起示意後狠狠喝下一口,我抬杯子也試著喝了點,微酸的味道,緊接著一陣濃烈辛辣襲來。皺了皺鼻子,我把剩下的通通幹下,總算趕上嶽表妹的進度了。

嶽表妹一言不發,隻不斷地邀我對飲,一口一口喝酒的苦悶樣子真讓人心疼。我要是勸她別喝,她一定會生我氣,反而越喝越多。幹陪她喝也不是辦法,想了想,我決定找點事兒聊,希望借此能減緩她灌酒的頻率。

「嶽雲夢,我覺得你很適合去演艾絲美拉達。」我故作不經意地拉開她的酒杯問。

她並沒有阻止,卻毫不熱衷地說:「學校那出音樂劇《巴黎聖母院》裡的艾絲美拉達?」

索性放下她的酒杯,我興奮地說:「對對對,你知道呀。」

「校園裡到處貼滿海報,想不知道都難。」她說著又拿起酒杯壓一口,「不過,我沒興趣。」

我把自己杯裡的喝完,又搶下她的一併幹掉,齊齊還給阿凡,拉起嶽表妹的雙手,無限感慨地說:

「要是我以你為原型,肯定能寫出大不一樣的《巴黎聖母院》。到時候你來演艾絲美拉達就更完美了!」

她抽回手,微嗔道:「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是出悲劇,以我為原型,你咒我呢吧?」

「嶽雲夢,」話鋒一轉,我擺出正經架勢,「雖然那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心情不好,但你可以嘗試做點別的事情來分散注意力。《巴黎聖母院》從海選,排練,到最後演出,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你完全可以把你的一切負麵情緒轉移到這上麵,慢慢消耗。再說,報名演女主角的人多了去了,你想消耗還不一定輪得上你呢。」

說到後麵我好像有點激動了:自己抽時間寫劇本,總深感機會渺茫,她天生的好皮相好嗓子,卻不屑參與其中。前後一比,落差有如珠穆朗瑪,我真恨不得大巴掌抽醒她,喝酒不會是解決問題的方法,隻會讓你越喝越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