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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年女配 愛喝水 4258 字 1個月前

不好看。我要敢顯出丁點敷衍不耐煩,她立馬倒打一耙,痛斥我先斬後奏,沒事先徵求她意見。

當她第七次穿上同一條水藍色露肩小針織衫在我麵前打轉,把大圓領子拉高又扯低數次,猶豫不決於小露性感還是悶騷裝純之間時,撥空叮囑道:

「等我把崔老師迷得神魂顛倒之後,你記得自覺閃遠點,知道嗎?」

點頭如搗蒜,我忙不迭稱讚她魅力無邊,所向披靡。

當一個女人為即將到來的約會而沉浸於美在雲端,身在天堂的興奮喜悅中時,我總不能殘忍地據實告知到時其實是「三人行,還有我師」的奇妙組合來敗她的興,推她由天堂入煉獄吧。

再說,我和嶽表妹的親戚關係姚粲並不知情,至於由嶽表妹引發的一係列事件我也隻認為是「雁過無痕」的意外事件。和夏亦揚不過因此偶然交錯,之後不可能再有交集而忽略一邊,沒和她細說講明,誰曉得還能有後續發展。

約會一天不到,我一天不能從試衣煎熬中解脫出來。從自己的衣服試到整個宿舍的她還不過癮,又拉我到商場裡挨個牌子試。得虧我們都是臉皮厚的主兒,不然光吃導購小姐的白眼和臉色,就夠我們翻飽嗝消化好幾頓。

終於,在離約定時間還有半個小時之久的週末清晨,我們沐浴朝陽柔光「橫空出世」於學校大門。

試來試去,我不明白姚粲為什麼最後執意要穿一條長裙。一條蕾絲花邊和小碎花從脖領口一直武裝到腳踝又混搭民族風的曳地長裙呀,配上她兩條又長又粗的黑幽大麻花辮,整個一村裡的小芳姑娘嘛!

我忍住站遠二裡地開外的衝動,努力隻看她唯一沒被摧殘過的臉,苦口婆心地提醒:

「姚粲,你確定不用回去再換一身正常點的?你這個也太,太原生態了吧?」

「不換!」她決口否定,嗔我道,「你懂什麼?我這叫返璞歸真,純真聖潔。本來他對我的第一印象就夠差的了,我再不出絕招扳回一城,怎麼行!」

說起姚粲和崔老師的初次見麵,我承認姚粲很悲催。那時我們才剛進校,尚處在「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唯讀聖賢書」的後高三狀態,積極踴躍上自習。某日,崔老師給我了本他的舊筆記本幫忙占座,人本子安安穩穩地躺在桌麵上,姚粲偏偏手欠,要拿去看。看看也就算了,非得更手欠地在筆記本封皮上那句「眾裡尋她千百度」後麵添上一句——

慕然回首,那人卻早已不是處。

她揚著筆記本猥/瑣兮兮地自顧抿嘴偷笑,崔老師進來了。平時多慈眉善目一學長啊,愣是給了第一次見麵的姚粲整整一天的臭臉。自作孽不可活,最要命的是姚粲不知搭錯了哪個線,晚上竟扭扭捏捏地對我講她極其待見咱崔老師,非他不愛。我問她為什麼。她說還沒誰敢這麼不稀罕她過呢。我說你這不是犯賤嘛。她不屑地一挑眉毛,愛情本就不分貴賤。

直到今日我依然記得她說話時的那雙眼睛裡閃耀的璀璨流光,那抑製不住上揚的%e5%94%87角,那手舞足蹈也不足以表達她如獲至寶般的雀躍。看著她,我驚覺原來這就是思春情緒,少女情懷呀,果然讓人煥發異彩,不同往日。

好比現在,她真的是徹頭徹尾,從裡到外的不同往日。

站在不走尋常路的姚粲身邊,回頭率百分之361度,我深感壓力巨大。好在她手機適時地響了,我企圖不動聲色地挪開半步,故作不認識此村姑,她一下挽住我的胳膊把我牢牢固定身邊,眼神威脅我不準亂跑後接通電話。

講沒兩句,她鬆開鉗製住我的手捂著手機話筒,一臉鬱悶,聲如蚊蠅地對我說:「我一高中死黨,被日本留學生男友甩了,正哭得傷心欲絕呢。」

她轉過身走到一邊,對手機裡講了句長篇大論前的經典開場白:

「你別哭,先聽我說……」

我看看表,估計她這一通說服教育得持續段時間,索性一%e5%b1%81%e8%82%a1坐在馬路牙子上慢慢等。托著腮幫子數單位時間內校門口的人口流動量打發無聊,我決定以夏亦揚的出現所代表的數字來作為我今天的幸運數字。才打定主意,不過數到二,夏亦揚和崔老師的身影齊齊出現在我的視野裡。他們低頭並肩走在一起,似乎聊得正起勁。什麼時候這倆人這麼熟絡了?

我站起身拍拍%e5%b1%81%e8%82%a1,招手給他們打招呼,夏亦揚像有預感似的抬起頭。他今天穿得很休閒,活力十足又帥氣不減,逆光而來的步伐穩健,透著股凡事皆我掌握的自信勁兒。確實挺迷人,我看得別不開眼,下意識地朝他咧嘴樂嗬。

他似乎頓了頓,卻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對崔老師說了句話,崔老師也抬頭找到我,向我揮手示意,兩個人不再交談同時加快腳步。見他們越走越近,我想拍姚粲肩頭催她快點。手還沒伸出去呢,她先一鳴驚人,用方圓十米內都能聽得一清二楚的音量大聲咆哮:

「那種尺寸拉低全人類平均水準的男人,他把你踹了,你隻需要對他說兩個字:‘謝謝’!」

說完啪的一聲,爽快利索地掛斷手機,轉過身見到呆若木%e9%9b%9e的我,挑眼揚眉特洋洋自得地問:

「怎麼樣?姐們兒說的沒錯吧?」

得意上揚的尾音尚在空中回蕩,她瞳孔倏地放大,麵色一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張開雙臂把我抱了結實,腦袋埋在我的頸窩蹭啊蹭的,說話聲都變了,滲著股幽怨味道,

「你為什麼不說崔老師在你後麵?毀了毀了,我以後可怎麼見人呐!」

作為在猥/瑣□界裡橫行已久的女英雄,如果你的愛情世界裡崔老師是唯一的話,那你真有點沒法見人了。

輕撫她後背,我僅代表我自己為她哀悼尚未扳回一城先陰溝裡翻船的慘烈,「要不咱撤吧?」

「不行。」

她一把推開我,深呼吸凝聚出「巾幗不讓鬚眉」的赳赳氣勢,目光炯炯,大步流星地直直走到崔老師麵前。然後麻花辮子一拉,左腳腳尖點地,她又幻化出嬌羞女子的水靈模樣,含嬌細語道:

「崔老師,你來了。」

一時之間搖身大變,她哪還有之前令人咋%e8%88%8c的奔放女形象啊!千變女郎,真資格的千變女郎。

崔老師麵無表情,木頭似的站在姚粲麵前起碼半分鐘沒有給她任何回應,像極了暴風雨前的寧靜。我十分期待像他這樣性格馴良又行事傳統的男孩,會對眼前所見所聞作何感想,有何評價。於是瞄了一眼因我一直瞠目結%e8%88%8c又佩服不已地緊盯姚粲的瞬息萬變,而沒注意到什麼時候來到我身旁的夏亦揚,很順其自然地拉拉他的衣袖,押寶似的低聲問:

「你說,崔老師會有什麼反應?」

夏亦揚眼風撩過我扯他袖子的手並未掙脫,半垂眼眸向我投來淡漠目光,懶得開口跟我囉嗦,用一個眼神明確表示並不熱衷於回答我幼稚到弱智問題。

玩深度,咱吳與陳也會。雙手叉腰,我站出一覽眾山,指點江河的氣勢,做出最精闢堪稱經典的總結:

「這件事教育我們,當不確定你的意中人會在何時何地出現時,請務必裝逼到底。」

他似有若無地哦了聲,沒有力度聽進我耳朵裡依然帶點不屑一顧。你不掏小本本記錄我的醒世恒言就罷了,好歹也該點頭稱是誇我講的有道理。你今天來幹什麼的?不就是來受本姑娘教的嘛!不爽在心,我正欲發作,他卻低低笑出聲,

「你呢?」

我被他莫名其妙的笑弄得一愣神,一時無法讀懂其中意思,迷茫與他對視。逐漸地他笑意加深,仿佛追著清晨爽利的風撫摸上我的臉,令我又更迷茫了幾分,把他的問題徹底放逐九霄雲外,他倒耐心地又問:

~思~兔~網~

「如果是你,會怎麼裝?」

「啊!」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想過,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開玩笑般隨口胡謅道,「裝傻唄。」

他點了點頭,像逗狗似的伸手掃動我頭頂的發,笑容迎光越發燦爛,連低沉好聽的嗓音裡也有掩不住笑意,

「嗯,至少你不用擔心穿幫。」

吞進他的話,消化掉話中含義,再反芻出合理的反應前後不過幾秒鐘,等我緊接著揚聲辯白「我不傻,我是真聰明」時,他已經賞我個翩翩修長背影,自個兒前行而去。

更可氣的是,因為他,我還平白錯過了姚粲和崔老師精彩絕倫的對手戲。此時兩人跟看「動物園裡的猴子突然會講人話了,講的還是全世界都在學的中國話」似的怪異表情就那麼大搖大擺地從我身邊並行走過。對我智商的懷疑等同於對我人格的侮辱,沖三人後背我堅定不移地高喊一句:

「其實我比猴兒還精呢!」

約會 約會(中)

今天運氣不錯,開往公園的公車上沒幾個乘客,後門那片的座位幾乎全空著。姚粲一人走到最後排靠窗的位置坐下,明擺想要和崔老師並肩同坐拉近距離。別的沒有至少還有眼力價的我非常自覺地往她前一排的座位進。

孰料她探過身子,伸手拉我胳膊,一個踉蹌我狠狠被扯進她身旁的位置。她手裡動作野蠻,臉上卻笑容高掛,撅嘴撒嬌似的打著椒鹽味臺灣腔說:

「你陪我坐了啦!」

一身原生態還敢裝嗲,我忍不住腰頭肥肉發癢,像有人拿癢癢撓搔我一樣渾身難受,真恨不得把她折兩半丟出窗外。兩位男士顯然比我抗「惡」能力強,視而不見地坐在我們前麵的位置。

我直視正前方,將夏亦揚覆滿烏髮的後腦勺看了又看,除了比較圓也沒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嘛!要比後腦勺,咱崔老師的俐落板寸頭也不差。

此時兩不分伯仲的腦袋微微向中間靠攏,兩位腦袋的主人正低聲聊得起勁兒,無奈汽車轟鳴聲太大,我一點也聽不清他們在聊什麼。

越聽不到越好奇,這是人性偷窺欲在作祟,我忍不住前傾身子試圖更接近話題中心,剛側耳過去,瞥見姚粲也擺著副與我如出一轍的姿勢大肆偷聽。四目交接,我二人不約而同的相視一笑,拉她靠回椅背,我附耳問:

「你剛才怎麼跟崔老師解釋的?」

淡撇撇嘴,她滿不在乎地敷衍道:「照實說唄。」

我質疑地緊盯她遊移的大眼睛不放,她極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