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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鳥 李暮夕 4342 字 1個月前

?」

嘉航說:「那你放心,隻是輕微損傷,還死不了。」

嘉越說:「出去。」

嘉航出去,把門關上。

林文東搖著頭,在床邊坐下:「還是這臭脾氣啊,做了外交官還是這樣?生怕別人不知道你生性暴力?」

嘉越笑道:「我是病人,你別挖苦我,這樣對我的病不好。」

林文東啐了聲。

「說起來,這些年你在哪,怎麼我都聯繫你?我在國外給你打長途,你也不接。」

「外交官大人,你是不知道人民疾苦啊。自從我高考失利以後,我爸就給我整軍隊裡去了,沒看到哥哥都瘦了一圈嘛?」

「現在什麼職位?」

「勉勉強強,上尉吧。」

「看不出來啊。」

「誇我還是損我?」

二人哈哈一笑,熟稔一如當初,此時門被叩響了。

「請進。」楚嘉越說。

進來的是謝飛瀾。她個子高挑,穿淺紫色的小魚尾裙特別好看,更加凸顯了身材。她不是空手來的,手裡還拎著一個保溫瓶。

「這是什麼?」嘉越說。

「你明知故問啊。」謝飛瀾一邊給他盛湯,一邊說,「你是怎麼出了事故啊?楚嘉越,你行啊,回國才多久,就出了這檔子事?當初在法國就不消停,回了國照樣我行我素。年輕人,奉勸一句,珍愛生命。」

「您別說得像我媽一樣。」

謝飛瀾端著盛好的%e9%9b%9e湯,舀起一勺餵給他。嘉越忙說:「我自己來吧。」

飛瀾沒有堅持。

此人是他在東京銀座附近的一個酒吧認識的,說起來有點狗血,他們的關係始於一夜之歡。之後,沒想到彼此是校友,他那會兒多少有點尷尬,見麵都繞著走。

直到有一次在讀書館看書時,飛瀾主動走過來,問他:「楚嘉越,你介不介意我同座?」

說得這樣明白,他當然不好拒絕。

「請隨意。」

飛瀾在看杜拉斯的《情人》,英文版的,手裡邊吃一份芒果西米露,看得津津有味。他坐在一邊,能聽到她輕輕的爽朗的笑聲。半晌,她抬起頭衝他笑一笑。

「我以為你這樣的男生,喜歡看經濟政治?」

嘉越抬頭,她指指他攤開在桌麵上的《中外音樂鑒賞》。

「隻是愛好。」他問出自己的疑惑,「我這樣的男生,怎麼您以前見過我嗎?」

「別用敬語,我叫謝飛瀾,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或者『飛飛』、『小瀾』,我朋友都這麼叫我。」然後她解答他的疑問,「楚嘉越嘛,常年拿第一的人,留學生裡,誰不知道你?」她又說,「我從小喜歡有音樂天賦的人。」

他不知道怎麼回應,隻是笑笑。

「有時候你真是難以接近,隻能遠遠看著。」

他笑了笑:「為什麼這麼說?我不算很難相處吧。」

「我們留學生宿舍那夥人,平時大家一起出去玩,你從來不去。你這人看著謙遜有禮貌,實際上又驕傲又冷漠。」

嘉越放下書,看看她,沒有說話。

不知道說什麼。

飛瀾說:「其實我們早就認識。你還記得謝家的囡囡嗎?我爸爸和我說他不久前還見過你,特意和你提過我,誰知道你轉眼就忘了。」

「對不起。」他隻能這樣說。

「犯不著。」她抱著自己的書站起來,低頭俯視著他,「以後,別看到我像避著蛇蠍一樣就好。不然,我們走著瞧。」她躊躇滿誌地離開。

嘉越住了兩天院,就回到了自己新買的房子裡,朝雲台,兩室一廳的精裝修房,隻要搬了東西就可以住進去。

他打開房門的時候,明顯愣了愣。

謝飛瀾穿著睡衣在客廳裡喝茶。

「你怎麼在這兒?」

「怎麼,我不能在這兒?」飛瀾的語氣不太好,不過沒和他太計較,她依然在笑。精緻的%e8%a3%b8妝,看得出是精心打扮過的。其實她的素顏也很漂亮,但是這個女人,總是吹毛求疵,對自己近乎嚴苛。

她幫他搬東西,又整理了房間,給他下麵,照顧他的起居。這個下午,給他一切打理地井井有條。

他在廚房看到兩人的茶杯和牙膏,還有兩塊毛巾,終於不淡定了。

「你不回去嗎,飛瀾?」

「你巴望著我走嗎?」她從廚房裡出來,手裡拿著一杯哈根達斯的冰淇淋,挖一勺子,抿一下嘴%e5%94%87,閉上眼睛回味無窮的模樣。

「當然不是。」他說,「剛搬來,我這裡有點亂。」

「我不是幫你在整理了?」

他被噎地啞口無言。最後在他的房間看電視,放的是杜拉斯的情人,很俗套的故事,但是電影拍得淒美而現實,若乾年以後,女主角一個人留在人世緬懷當初的幸福日子,他默默無語。回頭一看,飛瀾卻打著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他覺得奇怪:「你一點也不感動?」

「假的。哪有那麼刻骨銘心的愛情?人死了,幾十年念念不忘?」

楚嘉越沒有說話。

昏暗的燈光裡,飛瀾靠過來,捧住他的臉頰,%e5%90%bb了上去。他怔了一秒,抱住了她。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謝飛瀾是個頗有經驗的女人,他們在國外剛開始交往那會兒,她也坦承過,在此之前交過三四個男朋友,不過都是無疾而終。

她個性剛強,甚至有點偏執瘋狂,她和他說,很多男生都受不了她,即使她美麗、智慧、家世不俗。

房子裡有內外兩間浴室,做完以後,他們各自去洗澡。他出來的時候,另一間浴室裡的水聲還嘩嘩地響。

他隻看了一眼,走到陽台上吹風。

這個城市的夜晚大多繁星點點,偶爾卻也有反常。今夜頭頂都是烏雲,看不到一絲光。他覺得那麼絕望,但是無可奈何。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這都是他所不能掌控。

作者有話要說:  謝飛瀾就是謝舒寧和謝從洲的妹妹,之前提過的那個囡囡,謝省長的三女兒,謝省長以前是楚定山的下屬,所以,他們應該算是世交。她是嘉越在國外的一女朋友。

☆、第037章

037

星期六,沈清石和楊子欣一起到鑫海度假村兼職,領她們的是姓吳的一個經理,三十多歲。人手差不多了,所以隻安排了她們整理客房。

幹完一樓的,她們在室外大廳裡休息了會兒。這地方四周圍的是塑料擋板,還沒有裝上玻璃,風吹過來很冷,楊子欣坐了會兒就坐不住了。她站起來說:「我們去裡麵吧。」

沈清石想想也是。.思.兔.在.線.閱.讀.

度假村的清潔要求很高,客房是每兩個小時整理一次,次數太頻繁,有的客人會不耐煩。前台有登記,她們一般先瞭解,然後挑客人外出的時間去。早上她們把一樓都打掃了一遍,隻有13號房的客人一直呆在房間裡。

等到下午,楊子欣坐不住了,到走廊盡頭敲門。

等了很久,客人才把門打開,一隻手機還夾在腦袋和肩膀之間,不耐煩地問她們:「什麼事?」

楊子欣笑著對該年輕女郎說:「我們是定點清潔房間的。另外,您有別的需要也可以隨時傳喚我們。」

女人本來就愛理不理的,電話裡這個時候好像又說到什麼,聲音一下子打起來:「你說什麼?你跟我說什麼?分手,憑什麼分手,你憑什麼啊?……你個王八蛋,你他媽怎麼不去死……」

她就在門口和電話那頭的男人吵起來,嗓門一聲比一聲大,隔壁的客人都皺著眉出來看了。楊子欣本來就有氣,抬手敲了敲門。

那女人被一打斷,氣勢洶洶地嚷起來:「幹什麼?」

「這是公眾場合,請不要大聲喧嘩,這樣會影響其他客人的。」

「你這什麼態度?我租了房子,連聽個電話都不行?你們酒店的服務員都是這種素質?叫你們經理來,我要見你們經理!」

「您叫吧,不管您叫經理,還是叫主管,我都是這麼說。」楊子欣也來了氣,毫不示弱地說,「我們度假村收客人的錢,就是要給客人提供良好舒適的居住環境,不能因為您一個人而影響大多數人。」

「你這是什麼話?噯……你們進來幹嘛?」女人見她們拿著掃帚和拖把進門,匆匆掛了電話,連忙跑過去攔住楊子欣,「沒經過客人同意怎麼可以進來?」

楊子欣也煩的不行:「為了客人的舒適,我們是每兩個小時打掃一次的,住宿前我們就說過客人覺得何時打掃合適可以和前台說,之前我已經問過您了,但是您一次都不回我。」

「我不要,你們給我出去!」

「這不行,不管怎麼說,正常的消毒工作是一定需要的。」楊子欣就和她槓上了,「請您讓一讓,很快的,保證不會影響您煲電話粥。我們掃我們的,您繼續。」

「放%e5%b1%81!你們幹什麼,幹什麼?」女人氣得跳腳,最後忍無可忍,甩了門到廁所洗澡去了。

沈清石對楊子欣說:「你這樣好嗎?」

「我是按規定做事。」

「萬一她真去投訴你呢?」

「讓她去唄,我又沒做錯。我們也不是長工,你怕什麼?」

沈清石想說點什麼,但感覺無從說起,隻能歎一口氣,低頭把床底下的垃圾都掃出來。有塑料袋、餐巾紙、口紅蓋子……還有一包撕開一半的避孕套,夾在床板的夾縫裡。楊子欣皺著眉頭用掃把勾出來,鼻子裡發生一聲哼。

那女人正好這個時候出來,看到這一幕,惱羞成怒地衝上來,「啪」的一個巴掌打在她臉上,髒話連篇,直罵她們出去。

楊子欣也是個火爆脾氣,二話不說,當下就打了回去。

「你……你居然打我?」女人捂著臉,聲音越來越大,都帶了哭腔,後來越鬧越大,連吳經理都聞聲過來了。漸漸的,走廊兩邊不少房間的客人都出來看熱鬧,圍了滿滿的人。

「你說,你們這裡的服務生素質怎麼這麼差,胡亂闖我的房間,亂翻我的東西。」女人揚起半邊臉給吳經理看,「看看看看,還打人呢!」

楊子欣本來都想息事寧人了,聽她這麼講嗓門又大起來:「你說什麼?什麼叫我們亂進你的房間,亂翻你的東西?我們隻是按照酒店規定來定點打掃,之前已經和你說過了,你一次都不理睬,我們才挑這個時間點來的。我們進去的時候你也在的,怎麼算亂闖?至於亂翻,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翻你東西了?」

「不亂翻你們掀我床單幹什麼?」

「不掀床單我們怎麼掃下麵的垃圾?人家客人當然不用掀了,因為人家講衛生,你呢,弄得床底下全都是。瓜子、餐巾紙、口紅……還避孕套呢,有什麼扔什麼!」

女人氣得發抖,恨不得撕爛楊子欣的嘴,她沖吳經理說:「你們這什麼破地方,都什麼人啊?以後我再也不來了!」她指著自己受傷的臉說,「我要找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