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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洞謀士 櫻桃糕 4354 字 1個月前

,趙侯就知道他想什麼。趙侯在心裡哼笑,又可惜這事不能交給平棠,若平棠來做,肯定選出的都是絕色美男,還怕不能博她一笑?

第18章 那一抹紫色

俞嬴的逃竄其實頗有些敷衍,比如她經過趙國小城冶的時候,明明天剛剛過午,卻要在此歇宿。

但不管是太子友給的護衛還是令翊給的騎兵都是令行禁止的,俞嬴說什麼便是什麼,莫說天過午,就是剛剛晨起,她說要在此歇宿,眾人也沒有二話。

在客舍住下,俞嬴便帶著犀、鷹等幾個人出了門——鷹是令翊給俞嬴那十騎中的一位,便是他當時看到俞嬴在山坡上,把她當細作捉住了。

小城不大,從客舍出來走不多遠便是十字街,本城最繁華的市井。

邊地小城,再繁華又能有多繁華?賣%e9%b8%a1賣鵝的,賣布賣絲的,賣酒賣漿的這些都平常,不平常的是這裡竟然有七八家賣鐵器的——在彆的小城,能有二三家已經難得了,而且這裡賣的鐵器中除了鋤、夷、斤、斧之類農具器具,竟然也有劍、戟、弓、弩、甲胄等兵械。

俞嬴拿起一柄看起來極樸實的長劍,拔出來,竟寒光可鑒。俞嬴還沒說什麼,她身後的鷹已經%e8%84%b1口讚歎:“好劍!”

俞嬴又拿起一柄短一點的,這回連犀都點頭了。俞嬴又拿起一副鐵片與牛皮做的鎧甲來看。

一路從武陽到邯鄲再從邯鄲“逃竄”出來,護衛們與俞嬴也混熟了,便不似開始時拘束。

鷹道:“難怪這個地方叫‘冶’,原來是因為冶鑄鐵器的多。他們這些劍戟甲胄的樣式雖簡樸,冶鑄得卻著實好。若都尉,不,若將軍在,肯定喜歡。”

聽他提到令翊,俞嬴笑了:“一會兒挑一把送他。回頭彆說我們出門一趟,不給他帶禮物。”

幾個護衛都笑了。

俞嬴把那長劍短劍分彆遞給犀和鷹,又道:“知道你們習武之人都好喜這個,還有旁的看中的,也儘管挑。讓他們留守客舍的,一會兒也出來逛一逛,挑一挑。我那些財幣再不花,就長毛了。”

護衛們都喜出望外,笑著行禮稱謝。

過了小城冶,倒行得快了,往南走不很遠,就是番吾,過了番吾再走一些路,便出了趙境,進入魏國鄴城。

鄴城北有漳、洹二水,東南有河水,西是太行餘脈,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

從前齊桓公始築鄴城,後來鄴歸了魏國。魏文侯時,有名臣西門豹治理此地,教化百姓,挖溝通渠,鄴地便越發富庶起來——但這裡畢竟是魏趙齊三國交界之處,今天歸這國,明天歸那國,西邊又有太行,太行山上常年有盜匪,是以這個地方實在算不得安寧。

但好在俞嬴有幾十護衛,個個都持劍背弓,一看便不是平常人,況且他們看起來也沒多少財貨,故而從進入該地到穿過鄴城,一直都還算平安。

因急著趕路,沒在鄴城內停留,直到城西南三十裡,眾人才在官道旁供行人打尖的飯棚停下來,喂喂馬,人也墊補點東西。

因是要道,雖不是吃飯的時候,人來人往打尖的人還是不少。

飯棚主人給眾人端上粟米餅和菜羹,便急匆匆地去招呼又新進來的幾個客人。

犀細心驗看過米餅和菜羹,眾人便都低頭吃起來。

俞嬴一邊嚼粟米餅,一邊悠閒地打量這個飯棚和飯棚中的客人。

她又喝兩口菜羹,便一手端著碗並拿著竹箸,一手拿著沒吃完的粟米餅站起來,犀也立刻站起來。

“你覺不覺得這菜羹太淡了?去加幾粒鹽吧。”俞嬴笑道。

一路上俞嬴有好吃的便多吃兩口,沒有也不挑剔,從沒說過加鹽加湯的。犀臉色微變,點頭,也端起碗,跟俞嬴一塊往飯棚內側走。

經過過道旁一案時,俞嬴的竹箸掉下來,犀下意識彎腰要替她撿,俞嬴已經蹲下撿了起來。她起來的時候還對旁邊吃飯的客人有些歉意地頷了下首——這是幾個長相粗魯的漢子,在俞嬴他們後麵進來的。這幾個人看了俞嬴一眼,神色漠然。

飯棚主人很好說話地給俞嬴和犀的菜羹加了幾粒鹽,俞嬴和犀走回自己的食案。

犀側頭,問詢地看向俞嬴。俞嬴微點頭。

眾護衛很快吃飽了,一行人再次出發。

出了飯棚,犀微扭頭回看一眼,悄聲問俞嬴:“盜匪嗎?”

俞嬴淡淡地道:“什麼盜匪?是齊人。”

犀和鷹等幾個離著俞嬴近的護衛都麵色大變。

“先走!”俞嬴道。

眾人拐上大路,回頭看不到飯棚了。犀問:“齊人難道是來截殺我們的?”

“約莫是吧。齊國人是一點都不肯吃虧的,哪能讓我們白殺了於斯?但在趙國殺我們不太合適——如今趙國和齊國可是‘同盟’。在這裡殺我們,又方便,又能阻擋我們見到魏侯,還能把殺死我們的水潑到魏國頭上,豈不三全其美?”

犀點頭,似是想問什麼,到底沒問,隻請示俞嬴下麵該怎麼辦。

“前麵的穀道不能走了,一旦被埋伏,沒地方逃。我們不去伯陽,改去新中!”

車駕從岔路迅速往東南而去。

俞嬴坐在車內,沒跟犀、鷹等解釋是怎麼看出那幾個人是齊人,並且是齊國軍中人的。因為這個說來話長。

周禮中一直崇尚正色,但齊桓公偏愛紫這個間色。上有所好,下必效之。當時齊國從公卿到士庶都喜歡紫色。後來桓公假意厭惡紫色,才算刹住齊人愛紫這股風氣。但一個風氣一旦形成了,哪會不留痕跡呢?

幾百年了,現在臨淄城不少人也仍然偏愛紫色。齊國軍中更是有個私下的小傳統——在脛衣腳踝處係紫色帶子,據說可以保佑平安。

俞嬴的腦子短暫地宕開一下,想起一次齊魏之戰,自己去齊軍中參謀軍事。田向被留在臨淄,掌管糧草調度。田向拿兩根紫色絲帶遞給自己,自己嗤笑:“你怎麼也信這個?”

田向看了自己半晌,低聲道:“你是想讓我%e4%ba%b2手給你綁上嗎?”

俞嬴坐在車裡撇撇嘴,很想對那時的田向,也對那時的自己呸一口。

俞嬴還是太小瞧了齊人要致她於死地的決心。齊人沒能在容易設伏的鄴城西南穀道截擊到她,或許知道露了行藏,便不再遮遮掩掩,竟直接幾百人追擊過來。

第19章 棘手的護衛

已經能看到後麵齊國追兵的煙塵了。犀又看一眼前麵新中的方向,急切地對俞嬴道:“讓鷹等帶著先生騎馬走,我等在此擋一擋。”

鷹咬牙:“先生?”

“怎麼,這就想著舍生取義了?”俞嬴笑道,旋即正色喝令,“停車!準備迎敵!”

俞嬴令車上的兵卒都下來:“步卒分蹲踞、站立兩排,蹲踞居前,站立居後;騎兵居最後;

“所有人各持弓弩,聽我鼓令:鼓一,蹲者射箭;鼓二,立者射箭;鼓三,騎者射箭。

“四鼓則變陣:步卒退,騎兵呈雁形陣,居於最前。步卒跟在騎兵後麵策應。疾鼓則進,慢鼓則持。注意聽鼓令行事,不要陷入敵軍中,亂了陣型。”

陣型列開,俞嬴的車居最後的道路中央,車旁是犀持劍護衛。車的後簾撩著,俞嬴安坐車內,手中拿著一個式樣樸拙的小鼓——先前在冶城市井中買的,旁邊還放著一柄收兵用的鉦。

齊人追了過來。

俞嬴手持鼓槌,揚聲道:“咱們在冶買了那麼些箭,此時不用,更待何時?用箭埋了這些齊人!”說著敲響了第一聲鼓。

追兵最前麵的幾騎有的被射中馬,有的被射中人。

“咚咚——”

“咚咚咚——”

護衛們的箭按照鼓點射過去,更多追兵人仰馬翻。

因為官道實在算不上寬,前麵一亂,後麵的追兵也都停下,見燕人的箭射過來,紛紛揮舞手中劍戟相擋——他們是來追襲的,不是來交鋒的,故而並沒帶盾,一時讓這箭雨打了個措手不及。

也有齊人取下背著的弓箭,試圖還擊,但前麵有自己人唯恐誤傷,騎於馬上,終究準頭差一些,又要防備燕人的箭雨,射出的箭準頭兒就更差了。△思△兔△網△

齊追兵的統領一邊也揮舞著劍打落射過來的箭矢,一邊不斷吹響骨哨,命令兵卒繼續追擊。

俞嬴一輪又一輪地戰鼓敲下來,齊國追兵死了約莫半數,但箭的射程就這麼長,追兵的人數又實在多,到底還是讓他們近前了。

那齊人統領耳朵被箭擦了一下,流了半臉血,他抹一把臉,看著車上的俞嬴,獰笑道:“上!”

“咚咚咚咚咚!”鼓點變了。

燕人步卒後退,騎兵居前,呈雁形陣排列迎敵。

“雁”頭便是鷹。

鷹與其他同來九人是令翊%e4%ba%b2兵,本就隨著令翊極擅陣戰衝殺,另有二十來人是燕宮護衛,也是弓馬嫻熟的好手,有鷹等在前引領,又是哀兵求生之戰,打得也虎虎生風。

步卒們緊跟其後,斬殺那些突破騎兵雁陣的齊兵,護衛雁陣後方。

鼓點不緊不慢地敲著。齊追兵統領發現竟然往前推進不得半步,且前方對陣的兵卒死傷慘重。

齊追兵統領實在想不到不過幾十人的燕國使節護衛竟然這般棘手。弓弩也就罷了,不過二三十人竟然敢列雁形陣,雁形陣本是攻擊陣型,此處配合後麵的步卒,竟然成了水潑不透的防守之陣。

眼看己方傷亡越來越多,剛才又已經因為箭雨折了許多人馬,如此下去,恐怕不止殺不了燕國使者,自己這些人許是都要扔在這裡。

齊兵統領不得不放棄速戰速決、直接衝上去砍的戰略,令兵卒排列方陣。雙方相持起來。

哪知那燕國使節的鼓點又變了,“咚咚咚咚咚……”迅疾起來。

鷹精神一振,揮動長矛,將對方一個騎兵挑下馬,另一個同伴也將一個齊人捅下去,疾鼓之聲響起不久,他們竟硬生生將齊人方陣打開一個口子。

齊人陣型亂了。

齊兵統領看向不遠處坐在車內笑%e5%90%9f%e5%90%9f的俞嬴,不由心中大恨,取下背後弓弩,也不管會不會誤傷己方,拉弓朝她射去。

犀一直全神警戒,見有箭矢射來,立刻揮劍打落。

俞嬴似無視無感般,鼓點兒一絲不亂。

那統領不知道喊了一句什麼,在陣後的另有一些齊兵也持弓搭箭朝俞嬴射來。

箭很亂,有傷了齊人自己的,有傷了燕國護衛的,自然也有實實在在射到俞嬴麵前的。

齊人這樣傷人傷己,莫不是瘋了!犀越發緊密地揮舞手中長劍。

哪知他隻顧著護衛俞嬴,肩膀被射了一箭。

犀動作一頓。

恰一箭朝俞嬴前%e8%83%b8射來——

犀瞪大眼睛,揮劍去擋。

到底晚了一步,箭插在了俞嬴%e8%83%b8口。

俞嬴麵色蒼白,一隻手捂著箭傷處,另一手依舊擂鼓不絕。

齊追兵統領大喜,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