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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夫記 青盈 4235 字 1個月前

已身體虛空。這十多年來,他不擴後宮,名義上是說體恤下情,不禍害臣工之女,實際上卻是他已無力應對。更甚者,近年來他也少往後宮走動,偶爾去去,也是坐坐便撤,從不留夜。對宮妃借口要頤性養壽,但其實是害怕被他曾經的女人看穿他的虛弱,更害怕被這些女人嘲笑他的無能。

那水嫩肌膚的手感,那絲綢般的柔滑,他已經多年沒有感受到了,久到他都快要忘記那銷魂的滋味了。今夜金華殿上七皇子寥寥數語,登時將他深埋在心底的慾望給鉤引了出來。他那時其實也有些躍躍欲試,畢竟已經吃了那麼久的湯藥,他也很想知道,這些藥到底有沒有效。

燈燭下瑟瑟發抖的女子越發顯得楚楚可憐。皇上酒氣上湧,忽而陰森森一笑,在心裡對他自己說道,怕什麼?如果還是不行,大不了明日找個由頭將這女子給處置了,這樣便不會有人知曉自己的秘密。左右她不過是個卑賤的舞姬,又不是哪個重臣之女,殺了她也不是什麼大事。

如此想道,皇上嘿嘿%e6%b7%ab/笑,「美人,朕來了。」餓虎撲食般朝櫻檸猛撲了過去。

被壓倒在床上的櫻檸,與其說是恐懼,不如說是噁心。那染霜的髮鬢,鬆弛的眼袋,滿是皺褶的臉皮,還有鼻嘴間噴出來的微酸氣息,都叫櫻檸忍不住的想作嘔。她隻有死命地掐著自己的大%e8%85%bf,才能勉強控製住自己,不去伸手推開身上那個年紀足以當她祖父的老翁。

老皇帝急切地撕扯著她身上的衣裙,像頭豬般在她身上拱來拱去。櫻檸緊閉雙眼,緊咬牙關,像條死魚般直挺挺地躺著,被動地承受著一切。她在心裡默默地數數:「一、二、三、四……」

就在她數到一百二十的時候,老皇帝的頭突然一沉,壓在她肩上一動不動了。櫻檸霍然一驚,連忙翻身起來查看,卻見老皇帝鼻間氣息如常,還伴有微微的鼾聲,這才知道,他不過是喝多了,昏睡過去了。

櫻檸放下心來,方要整理身上的衣服,卻發現%e8%85%bf間的裙裾上一片濕漉漉的。她一愣,再轉頭去察看老皇帝身上,果不其然,他身下也是濕噠噠的一片。櫻檸驀地明白過來,原來皇上不過是個銀樣鑞槍頭,徒有虛表罷了。

她光腳站在地上,瞅著酣然大睡的老皇帝,突然一個想法冒了上來。說幹就幹。擼起袖子,她把老皇帝推到床榻的裡邊,露出下麵的白綾來。白色的綾羅上,沾染著一些粘濁的液體,散發出淡淡的腥味。

櫻檸把白綾扯了出來,又滿屋子找刀子。找了半天沒找到,隻找到一把剪燈花用的剪子,便也將就了。用剪子在身上隱蔽的地方劃了道口子,再把鮮血滴到那白綾上,一幅足以以假亂真的落雪紅梅圖便大功告成。

櫻檸看著那條白綾,冷冷地笑了。把白綾照原樣鋪回去,又把剪子收拾乾淨,這才換過衣裳,緊挨著床沿睡了。

次日醒來,皇上看著那白綾上的點點落紅欣喜不已,以為自己隱疾已癒。昨夜宴飲過度,以致後來的事情他腦子裡昏昏沉沉的,一點印象也沒有。但眼前這條白綾上,那點點殷紅卻明白無誤地宣告了,昨夜的他雄風再振。

他喜不自勝,破例連抬了櫻檸兩個品階,升其為美人。

櫻檸含笑謝恩,心裡卻七上八下,沒個著落。昨夜之計,可一不可二。若是晚上皇上再來,又該如何應對?她麵上不敢現出愁容,隻是擺放在膝上的兩隻手,把一條絲帕都擰成了麻花。

皇上食髓知味,當晚果然再來。

櫻檸隻能傚法前夜,置了一大桌酒席,撒嬌賣俏,連嗔帶怨,使出十八般武藝哄得老皇帝灌了一肚子的黃湯。

於是,如前夜一般,醉醺醺的老皇帝在她身上蹭了兩把,流出一灘白濁液體,便又昏昏睡去。櫻檸總算又平安度過了一夜。

然而,第三夜,櫻檸卻沒那麼好運了。

麵對著滿滿一桌豐盛的筵席,皇上似有所思。他揚聲喊人進來,撤下酒席,轉頭對櫻檸笑得高深莫測,「今夜朕不喝酒了。唯有神思清明,方好細品美人滋味。」

櫻檸心下暗驚,臉上卻笑得柳嬌花媚,嗲聲嗔道:「陛下怎的忒不解風情?難道沒聽說過飲酒助『興』麼?」她鶯聲燕語,把那個「興」字咬得餘韻裊裊,引人遐思。

皇上嘿嘿笑道:「愛妃難道是嫌棄朕不能令你盡興,才要佐之以酒?」

櫻檸故作委屈,撅著小嘴道:「妾初通人事,哪曉得什麼盡興不盡興的。終歸是陛下盡興了,妾也就盡興了。」

皇上笑得更是放浪,用力一拽,將櫻檸拽進懷裡,摸著她的臉蛋狎暱說道:「那就讓朕看看,你是如何讓朕盡興的。」

他說著,抬手一打,將鉤著床幔的金鉤給打落下來。紅色摻金線的絲綢帷幔軟軟垂下,無風自動,飄飄漾漾的擋住了無邊春光。

☆、第四十二章

是夜。更深漏盡,冷月高懸。

散發著裊裊沉香的寢室,隻在壁角燃著一盞小燈,幽幽如豆,昧昧不明。

櫻檸看了看身側的皇上,見其呼呼睡得正香,遂輕手輕腳地起了床,鑽出了床幔。

走到桌邊,取了茶壺倒了杯水,拿到銅盆架邊,對著銅盆小心而仔細地漱口。先前她已漱過一次了,可還是覺得嘴裡有味道,忍不住又起來再漱一遍。

櫻檸前世曾與男友在校外租房同居一年,故而於男女之事上也不是未開化的雛兒。今夜皇上執意要清醒行事,她自知已難以矇混過關,隻能橫下一條心來,手口並用,使出渾身解數來取悅皇上。

皇上久旱逢甘霖,被櫻檸伺候得極為舒坦,心滿意足之餘,雖然心裡也明白前兩夜櫻檸有欺詐之嫌,但此時也不想與她計較了——若是殺了她,今後還有誰會這樣伺候他?

他唯一的顧慮,隻是擔心櫻檸把他的隱疾洩露出去,有損他的男性尊嚴。於是,瞇著一雙老眼,他捏著櫻檸的下頜,別具深意地說道:「閨中之樂,不可與外人說道。知否?」

櫻檸故作嬌羞之色,抬手打掉皇上的手,嗔道:「陛下說的什麼話!此等羞人之事,叫妾如何能夠與人啟齒?」

皇上滿意地笑了起來,「你如此乖巧識做,朕自然也不會虧待你。」

暗夜深沉,萬籟俱寂。

櫻檸漱好了口,卻仍了無睡意,信步走到窗邊,推開了窗戶。

窗外,一弦彎月當空而掛,如弓似鉤。半壁花影,簌簌隨風而動。庭院寂寂,唯聞啁唧蟲鳴。

櫻檸倚窗而靠,怔怔地望著月色出神。

曲意媚上,非她所願。但如今到了這一地步,也由不得她願還是不願。她如此委屈如此低卑,所求不過生存二字。

這一切,蕭柏之能否理解?自那夜金華殿外一別,她再沒見過他,也不知他現今如何了?是否還在怨她恨她?是否,也在這樣的月色下想著她念著她?

櫻檸到底還是猜錯了。此時此刻的蕭柏之,並沒有如她一般在月色下遙憶佳人。他醉成了一攤爛泥,陷入了沉沉昏睡中,隻是睡夢中猶不得安寧,皺著濃眉,磨牙切齒,嘴%e5%94%87一開一合,吐出一連串含糊不清的夢囈。

這兩天來,他隻做了一件事,便是酗酒。

那晚他火急火燎跑去孫府,瘋了一般狂拍大門,硬把孫琥從家中揪了出來,陪他一起喝酒。

彼時已近亥時,街上行人稀疏,酒肆大多也已經打烊。孫琥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正在鋪門板的,扔了一錠銀子進去,人家才肯放他們進去。

叫了兩壇最好的酒和幾個冷盤,蕭柏之卻一口菜不挾,一句話不說,隻捧著酒碗一氣猛灌。-思-兔-網-

孫琥瞧著不對勁,抬手按住了蕭柏之的酒碗,問道:「兄弟,這是怎麼了?有心事啊?」

蕭柏之一把推開了孫琥的手,甕聲甕氣說道:「先喝酒!喝好了再說!」

眼看兩罈酒一眨眼功夫就快見底了,孫琥搖醒了一旁打盹的店小二,「喏,這是一兩銀子。你給爺再上幾罈好酒,然後就回你自己的狗窩去睡去。這店,爺給你看著就行。」

那店小二睜著一雙惺忪睡眼,掂了掂銀子,又不放心這鋪麵,不禁猶豫起來,「這……」

孫琥圓目一睜,中氣十足喝道:「怕什麼?爺還能拆了你這店不成?若有什麼差池,去臨安街孫長史府上找孫大公子就是了。」

店小二聽他自報名號,又見他們二人錦衣玉帶,不似為非作歹之徒,這才放下心來,搬了四五罈酒上樓,方拖著腳步打著嗬欠回房去睡了。

蕭柏之鯨吸牛飲,一氣幹掉了兩三罈酒,才打著酒嗝說道:「孫琥,你知道麼,櫻檸……櫻檸她沒死!沒死!」

孫琥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蕭柏之說的是誰。時隔多年,他早已把這個人給忘到九霄雲外了。他狐疑地看著蕭柏之問道:「她沒死?那她又回來找你了?你小子最近如此反常,是不是與她有關?」

蕭柏之用手點著他,答非所問,「你知道今晚皇上封的那位寶林是誰嗎?沒錯,就是她!就是她!」他禁不住捶桌大吼起來,「她如今飛上枝頭當鳳凰了!我們是不是得替她高興哪?是不是得為她乾一杯祝賀祝賀哪?!」

爍爍燈燭下,他兩眼通紅,橫眉怒目,麵色猙獰彷彿廟宇裡守門的金剛,煞是駭人。

孫琥卻聽得糊塗,震驚不已,「皇上納妃了?皇上不是已有好久沒納妃了嗎?今晚破例了?還是櫻檸?這……這怎麼回事啊?」

蕭柏之當下把櫻檸的事細說了一遍。從他在太子府裡遇見櫻檸,到今晚櫻檸獻舞受封,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孫琥驚得下巴半天合攏不上,「這……這……這……怎麼居然還和七王爺攪到一塊了?七王爺那人豈是好惹的?」

蕭柏之卻仿似沒有聽見他的話,咬牙切齒說道:「我叫她不要入宮,她偏要入宮!我叫她不要去皇上麵前露臉,她偏要去湊熱鬧!我的話,她全都不聽!偏要跟我對著幹!現在好了,她高興了吧?如願了吧?以紅顏侍白髮,今後她這一輩子就斷送在一個糟老頭子身上了!」

孫琥聞言,嚇得趕緊起身摀住了蕭柏之的嘴,「你別亂說話!小心隔牆有耳!」一邊告誡一邊還東張西望,察看四下裡有沒有人。

蕭柏之推開了他的手,大大咧咧說道:「我有說錯嗎?皇上這把年紀,當她祖父都綽綽有餘了!等過兩年皇上薨了,她就隻能去易安寺,陪著青燈古佛過一生!大好的青春,就這樣白白葬送了!我看著,都替她□的慌!」

孫琥麵皮抖了一抖,拿手摀住了眼睛,「兄弟,禍從口出啊!」

蕭柏之沒有理會他,直接舉起酒罈子,仰脖灌了下去。酒水嘩啦啦湧出,灑落進他嘴裡,又從他口中漫了出來,順著脖頸流下去,洇濕了前襟一大片衣裳。

那一夜,蕭柏之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