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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米梓黎親哥哥。算了,他就別跟著瞎摻和了,反正米梓黎在這裡,他這個電燈泡也該走了,剩下的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沒有回答米梓黎的問題,路今做作的打了一個哈欠,轉身就往門口走。等開了門,才轉身說:「現在這貨不省人事,隨便你怎麼處置他折磨他,我先走了,明天還得早起上班呢。」說完,也不看米梓黎,迅速離開。

米梓黎愣了一下,再次看向沙發上的伊遠休。滿身的酒氣,衣服應該是吐髒了剛才被路今脫了下來。一側臉頰腫著,額頭也掛了彩,褲子髒死了,鞋子也不知所蹤。米梓黎認識伊遠休快三十年了,何曾見過他這麼狼狽的一麵。

無奈米梓黎根本搬不動伊遠休,她隻好搬過一把椅子,把伊遠休的雙%e8%85%bf放上去,然後拿一個抱枕放到他頭底下,讓他可以躺的舒服點。去臥室拿一包濕紙巾,米梓黎小心翼翼的擦拭伊遠休的臉。在碰到嘴角時,伊遠休不滿的扭過頭。米梓黎輕笑,伸手撫摸伊遠休的黑髮。人類隻有在睡著的時候才是最真實的,沒有任何的防備和心思。此時的伊遠休眉目舒展,呼吸輕和,薄%e5%94%87微微抿著,不似平日的張揚,但看著很舒服。

米梓黎不知道伊遠休是怎麼弄成這樣的,但是此刻能夠守在他身邊,享受這一刻的寧靜,對她來說也是值得珍惜的。擦好臉頰,米梓黎拿過伊遠休的手,繼續認真的擦拭,就好像她住院時,伊遠休對她那樣的溫柔。

擦拭好了,米梓黎從臥室拿出一條涼被蓋在伊遠休身上。拿過紙簍把用過的濕紙巾扔進去,卻聽見伊遠休迷迷糊糊的囈語著什麼。米梓黎放下紙簍,跪在沙發旁邊,俯身到伊遠休耳邊。原來是想要喝水了,米梓黎起身,倒了杯溫水過來。

扶著伊遠休的腦袋,把溫水餵進去。也許是真的渴了,伊遠休喝完了一杯水。米梓黎想要起來放下杯子,可是卻動不了,伊遠休竟然握住了她一隻手,此刻正緊緊的抱在懷裡。

眸光微閃,米梓黎凝著近在眼前的俊臉,把水杯放到一邊的地上,靠到伊遠休%e8%83%b8膛,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一下一下,震盪著她的心靈。

如果,時間可以就此停止,是不是就可以沒有悲傷,沒有離別。

次日,晨曦之後,陽光正好。

膝蓋上傳來的酸澀和麻木迫使米梓黎睜開了眼睛,皺眉吸了口氣,米梓黎試著活動了下膝蓋。昨晚她就是這麼睡了一晚上的嗎?好難受,膝蓋都要廢了。忍著疼,米梓黎想要起身,卻不防撞進了一雙黑如潑墨的眼眸。那裡麵映著此刻呆滯的自己,也隻有她自己。

很快,米梓黎回神,頓時慌亂,想要從伊遠休身邊起來。奈何兩個膝蓋還沒恢復,連帶著小%e8%85%bf都是無力的。米梓黎一起一倒,再次附在了伊遠休%e8%83%b8膛。然後,她聽見了一聲悶哼聲。米梓黎不偏不倚的壓在了昨晚伊遠休被米梓暉狠揍的那個地方。

「怎麼了?」米梓黎彈起來,瞪大了眼睛。

伊遠休微微蹙眉,喘著粗氣:「沒事。」

米梓黎細細的凝著他,嘴角上的傷口還是很嚇人,額頭上的淤青倒是退了不少。還是有些不放心,米梓黎問:「到底怎麼受傷的?」

伊遠休並沒有回答米梓黎的問題,坐起來,攤開雙手,神色有些疲憊。略一凝思,垂眸看向米梓黎,蹙眉,然後一把把米梓黎從地上拽了起來。米梓黎猝不及防,撲進了伊遠休懷裡。四目相對,不過幾秒鐘,伊遠休把米梓黎放到了一側沙發上,自己坐到了另一邊。

突然有些尷尬。

米梓黎侷促的坐著,有些不知所措,此時此刻是不是要說點什麼呢,可是說什麼呢。就在米梓黎低頭無措的時候,膝蓋上突然多了一雙手。伊遠休單膝跪地,握著她的膝蓋,用力的揉捏著。

米梓黎垂眸,盯著伊遠休的黑髮,感受著膝蓋上傳來的輕微的刺痛感。心,沒來由的疼了。不由自主的,眼淚就流了下來,一滴滴,落在了伊遠休手背上。

驀地停了動作,伊遠休的手指變得僵硬。抬頭,看向流淚的女人,近日來陪伴他的抽痛猛烈襲來,直擊心口。手掌撫摸米梓黎的臉頰,想要擦乾她的淚水。可是,眼淚卻流得更兇猛了。

「別哭了……」伊遠休沉聲說,聲音裡還帶著不易察覺的顫唞。

米梓黎抽噎著,握住伊遠休附在自己臉頰上的手,好像撒嬌,又好像是請求:「我們永遠都在一起,好不好……」

恨不得捏碎緊握的拳頭,那雙墨色的眸子沉遠幽邃:「飯飯,米梓暉說得對,我自以為的對你好其實是我自私的表現,我害怕傷害你,害怕傷害彎彎,更害怕有一天我傷害了你們兩個,我以為隻有放棄你才能讓你不受到傷害,才可以成全自己,成全你。可是,現在呢,我把自己逼進了一個漩渦,進退不得。看見你這個樣子,我恨不得殺了自己。是我讓你流淚,讓你痛苦。我到底要怎麼做,才可以放過我自己,才可以不再傷害你……」

米梓黎的心,痛得無以復加,伊遠休此刻的神情讓她心碎。他的迷茫,他的困惑,他的掙紮,就像是一根鐵索,緊緊綁著她和他,無力掙脫。

到底要怎麼做,才可以讓他不再糾結自己,才可以讓他走出漩渦。米梓黎好怕,有一天伊遠休會把自己逼瘋了。

「沒關係的,我沒事,我就是……就是很想你。我們不是說好了,要冷靜下來想清楚嗎,我給你時間,也給自己時間。你慢慢想,不要逼自己……」米梓黎盡量讓自己裝得很平靜,對伊遠休輕笑。不等他再說什麼,趕緊起身,忍耐著膝蓋上的酸脹,快速的離開這裡。

隨著門彭的一聲關上,伊遠休頹喪的坐在了地上,垂頭閉目,拳頭狠狠的砸向了地板。

☆、第五十八章

米梓黎哭著從伊遠休家跑了出來,卻不想撞上了迎麵走來的彎彎。兩人皆退了一步,彎彎手裡提著的袋子掉在了地上。

米梓黎傻傻的站著,肩膀不停的抽[dòng],淚水盈了一麵,臉色蒼白得沒有血色。彎彎有點被嚇到了,顧不得地上掉落的東西,幾步上前,攀住米梓黎的肩膀,焦急詢問:「飯飯姐姐,你沒事吧?」

米梓黎怔怔的看向彎彎,似乎是被她的話喚回了魂魄。猛地抓住她的手,米梓黎有些激動:「彎彎,伊遠休最疼你了,求你去勸勸他,勸勸他……不要讓他再逼自己了,不要讓他再折磨自己,折磨我……求求你……」因為哭泣,米梓黎聲音不穩,言語也顯得有些顛三倒四。

彎彎不太明白米梓黎在說什麼,但她看得出來,哥哥和飯飯姐姐之間一定出了什麼問題。聯想到醫院那件事,彎彎不免有些自責。

「飯飯姐姐……」彎彎喃喃一聲,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米梓黎繼續抽泣著,回頭看了一眼,一雙眸子因為哭泣而紅腫。握著彎彎的手有些顫唞,語氣哀哀,說道:「他就在裡麵,你去看看他……」彷彿沒有勇氣再回頭,米梓黎說完最後一個字便跑進了自己家。

彭的一聲關上門,阻絕了一切的紛擾。

彎彎看著緊閉的房門,眸光黯然。雖然她並不知道伊遠休和米梓黎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這些天她也隱隱覺察到了什麼。也會不安的詢問伊遠休,可是他每次都是摸摸她的頭髮,告訴她沒事。她知道伊遠休是不想讓她擔心,可是,怎麼可能不擔心呢。

眼眶突然有些酸澀,彎彎揉了下眼角,撿起地上的袋子。扯了一抹微笑,開門進了伊遠休家裡。剛進門,便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酒味。然後,彎彎看見了坐在地板上,垂頭喪氣的伊遠休。

心裡一痛,彎彎走過去,跪在地上,不安的搖了搖伊遠休的胳膊。

「哥……」

伊遠休抬頭,眼眸暗沉幽深,眼底青色遍佈,嘴角紅腫,下巴隱隱冒出鬍渣。哪裡還是那個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伊遠休。?思?兔?網?

「哥哥,你怎麼了……」彎彎從沒見過這樣的伊遠休,在她心裡,伊遠休從來都是強大的,自信的,無所不能的。

摸摸彎彎的腦袋,伊遠休笑得蒼白。從地上起來,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隻留下了一句,我累了,去睡一會兒。

彎彎看著伊遠休的身影慢慢消失,壓抑的淚水終於滑落。她知道,都是因為她……

接下來的幾天,米梓黎和伊遠休再沒見過麵。伊遠休依然如常的生活,工作,隻是整個人卻愈發的顯得頹廢。米梓黎則把自己關在家裡,足不出戶,捧著電腦過日子。經常盯著自家的門看,一看就是一兩個小時,晚上還是會失眠,整個人消瘦了不少。

在接到王盼電話的時候,米梓黎正盯著門板發呆,手裡還拿著一個啃了一口的蘋果。王盼要舉行婚禮了,想請米梓黎做伴娘。米梓黎委婉的拒絕了,她怕自己的情緒會影響了王盼的心情。不過在王盼再三熱情相邀下,米梓黎還是出席了她的婚禮。

幾天後,米梓黎終於出門了,去參加王盼的婚禮。沒有精心的打扮,素麵朝天,米白色的連衣裙,隨意的把頭髮綁了起來。因為消瘦了不少,圓潤的下巴顯得有些尖,眼睛越發的大了,麵色有些蒼白,看起來有幾分我見猶憐的味道。

米梓黎和王盼許久沒見了,一見麵似乎有說不完的話。化妝間裡,王盼拉著米梓黎的手,一個勁的說自己好緊張。米梓黎輕笑,因為朋友的幸福心裡的陰鬱也消減了不少。

「伊遠休怎麼沒和你一起來呢?」王盼突然問道。

米梓黎睫毛輕顫,%e5%94%87角的笑容變得牽強,說:「他最近挺忙的。」

「哦,也是啊。」王盼輕笑,又說:「忙點好啊,我巴不得有做不完的工作呢。才買了房子,每個月一半的工資都要拿來還貸款,日子過得緊巴巴,唉……」雖是唉聲歎氣,但王盼眼中都是藏不住的幸福。

米梓黎似乎被她的幸福所感染,也跟著笑了起來,隻是笑容中帶著幾分苦澀。

「而且啊,這還有個小的,以後更是要一分錢掰開來花了。」王盼撫上小腹,滿眼溫柔。

米梓黎吃驚的摀住了嘴巴,不可思議的伸手附上王盼的肚子:「懷孕了?!」

王盼點頭,化了精緻妝容的麵頰泛著一層光暈:「三個多月了,趁著還不顯懷趕緊辦了婚禮,本來我是不想辦了,都已經領證了辦和不辦有什麼區別,還不如留著錢給孩子買尿不濕呢。可是他不同意,說什麼都得辦,還說一輩子就一次,如果不辦他兒子出來了還不跟他鬧。」這個他當然指的是王盼的老公了。

米梓黎有些貪婪的盯著王盼的肚子,那裡孕育著一個小生命,是愛情的結晶,真好。

並沒有發覺米梓黎的不對勁,王盼滿心都是即將成為人母的幸福,隨口問道:「看你也挺喜歡孩子的,趕緊和伊遠休結婚啊,到時候我們還能結成親家你。對了,我記得你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