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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給彼此時間,好好思考兩個人未來的路,所以,這期間他們沒有任何的聯繫。雖然他們住得這樣近,但這半個月來,他們連偶然的碰麵都沒有。米梓黎知道,伊遠休有意躲著她。

米梓黎沒有刻意去找過伊遠休,她答應了要給他時間想清楚,而且她也害怕伊遠休會再跟她說分手。伊遠休躲著她,她又何嘗不是害怕見到他呢。矛盾又彷徨,害怕又忐忑,這半個月米梓黎過得很吃力,每一天都像是度日如年。不想讓爸媽擔心,米梓黎找了個藉口搬到軟妹家住了。她和伊遠休的事情並不想驚動了父母,如果父母輩幹預了進來,事情會變得複雜,而且性質也就不一樣了。

喝了半杯涼水,米梓黎閉閉眼睛,腦袋又開始漲疼漲疼的了。昨晚不知道幾點才睡著,睜著眼睛腦子裡亂糟糟的,早上很早就醒了,眼睛酸澀,腦袋發昏。拍了拍額頭,米梓黎把快遞盒子裝進背包裡,換了鞋子,出門送快遞了。

今天的太陽真毒,才上午十點多,走了半個小時後背就一片黏濕了。米梓黎用手遮住眼睛,抬頭往前方看。不遠處聳立的高樓,威嚴又肅穆,那裡有她朝思暮想的人。

米梓黎情不自禁的越走越近,直到進了大廈裡麵,她才驚覺。站在大廳裡,米梓黎陷入了迷茫。伊遠休就在離她很近的地方,她可不可以,可不可以過去看看他,哪怕一眼就好。抬眸看向電梯口,米梓黎神色黯淡,垂下的手緊緊捏著背包帶子,不由自主想起那天伊遠休跟她說分手的情景。

低下頭,米梓黎吸了一下鼻子,緩緩轉過身,一步一步走出大廈。站在花壇一邊,米梓黎仰頭往上看,心揪得很疼。如果思念沒有距離,如果愛情沒有別離,如果愛一個人成為你的習慣,那你有什麼能力去忘掉。

太陽跋扈的照耀大地,陽光刺目,地上的落影都是炙熱的。米梓黎站在烈日底下,傻傻的仰著頭,小臉紅通通的,本不嬌弱的身體此刻竟是格外的楚楚可憐。

這一幕,又刺痛了誰的心。

突然,米梓黎被人扯了一下,她怔怔的扭頭,看見站在她身後的路今。

路今微微蹙眉,拉著米梓黎的手腕,把她塞進了車子裡。繞到另一邊坐進車裡,路今看向仍舊有些呆呆的米梓黎,責備的話已經說不出口了。剛才他和某人去三樓談事情,沒幾分鐘,某人就站在窗前沉著臉跟他說,要麼打一架,要麼馬上下樓。他不解,透過落地玻璃看下去,妙懂了。奶奶的,你們兩口子的事情為毛要折騰他!

無奈,路今隻好下來,把米梓黎這尊菩薩請走。這陣子伊遠休抽邪風,沒人性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時不時做點天怒人怨的事情,跟他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打一架吧……他是瘋了還是瘋了,跟伊遠休打架,活膩了嗎!

「我說姑奶奶,你不怕熱嗎,再站半個小時你就乾枯了。」路今說著,拿出一瓶水,遞給米梓黎。

米梓黎接過,彷彿失去了靈魂的木偶,怔怔的說了句:「謝謝。」

雖然伊遠休沒有跟今說過什麼,但這些天他自然也看得出來,某人和女朋友鬧彆扭了,而且這個彆扭還不簡單。他是典型的口硬心軟,剛才還說寧死不下去,但現在看米梓黎呆滯的表情,還是於心不忍了。

「小米啊,雖然我不知道你和那小子怎麼了,但是我看得出來,他心裡是在乎你的,你們……他那個德行你也知道,別跟他一般見識。」路今勸慰道。

米梓黎握著礦泉水瓶子,掌心裡的熱度慢慢退去。衝著路今扯了一下嘴角,臉色仍然是潮紅黯淡。

路今歎氣,別人感情的事他也不不好多說:「送你回家吧。」

米梓黎搖頭,說:「不用了,我還有快遞沒送完呢。」

路今聞言,認命的發動車子,當起了免費的快遞員,他要是敢扔下米梓黎,某人真的會和他打一架的。此時,從大廈裡走出一抹欣長的身影,黑眸深沉,一瞬不瞬的凝著離去的車尾。

夜色漸濃,喧囂搖曳,恣意的放縱才剛剛開始。

酒吧內,燈光炫目,震耳的音樂聲,卸下偽裝的男女,在這裡尋求身體的釋放。

再一次打發走搭訕的女人,路今奪過伊遠休手裡的酒杯,恨不得砸到他臉上。

「喝死你算了,多大的人了,玩起了借酒消愁這一套!」

伊遠休幽幽的瞥他一眼,%e5%94%87角一抹自嘲的笑,沖調酒師打一個響指。調酒師示意,推過來一杯暗紅色的液體。路今沒來得及攔,伊遠休拿過杯子,一口飲盡。瞬時,胃裡翻騰洶湧,火辣辣的疼,連嗓子都是刺痛麻木的。

伊遠休大口喘氣,突然笑了出來。笑聲蒼涼,讓人聽著難受。隻是沒幾聲,便劇烈的咳嗽起來,一聲接著一聲,身體都跟著顫唞。

路今扶額,剛才調酒師的那杯酒他知道,一杯下去簡直肝臟劇烈,伊遠休這廝是不想要命了!

「我說,你和小米到底怎麼了,一個一個的全都是作死的節奏!」路今皺眉,問道。

伊遠休又咳嗽了兩聲,臉頰由紅變白,墨色的眸子暗沉無光。

「我以為我是為了她好,其實不過是我自私的藉口,我口口聲聲說不想傷害她,可是卻把她傷得最深。我想抓著她的手永遠不放開,可是我卻漸漸喪失力氣……我不想因為彎彎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情,可是,我害怕有一天兩個我都傷害了……」在酒精的麻痺下,伊遠休開始胡言亂語,他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隻是心裡難受,頓頓的疼。

路今聽得似懂非懂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導伊遠休,隻得勸他不要喝了。這時,伊遠休的電話響了。路今想著這時候找個人一起勸他也好,拿出伊遠休的電話,也沒看是誰,衝著電話就喊出了酒吧的名字。掛了電話,路今看見伊遠休又拿了一杯酒,嚇得差點把手機扔了。

半個小時後,伊遠休終於快要掛了,被路今扶著出了酒吧。

醉酒的人特別的沉,路今差不多是齜牙咧嘴的駕著伊遠休的。伊遠休比他略微高一些,如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他身上,路今分分鐘有想要趴下睡會兒的衝動。

忍不住抱怨,路今趁著伊遠休不省人事,控訴著他最近對他慘無人道的摧殘。突然,身上卻霍然輕鬆。路今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茫然的抬頭。

我靠……一個男人拽著伊遠休的衣領,一拳頭把他揮打到了地上。

伊遠休倒地,整個人清醒了不少,按著額頭閉了閉眼睛,視線有些模糊,但看得清楚麵前的人。

路今反射弧太長,待反應過來,那個男人又一腳踹在了伊遠休身上。慌忙衝過去,路今想要抱住那個男人。可是還沒近身,卻聽見伊遠休喝止的聲音。

「路今,你別管!」

路今止步,不解的看向伊遠休。

伊遠休踉蹌的站起來,腳步不穩,險些倒下。喘著氣看著麵前麵色陰沉的男人,肩膀起伏著,說話都有些無力:「怎麼,米梓暉,你就這麼點力氣嗎?」

米梓暉冷笑,這是在故意激怒他嗎?好,就隨了他的意。

不再言語,米梓暉上前揪住伊遠休的衣領,一拳頭打在他的右側臉頰上。伊遠休差點倒下,腳步已經虛浮,這時又被米梓暉扯了過來,膝蓋頂在了他的腹部。

伊遠休終於倒地,跪在了地上,狼狽的喘熄。

米梓暉幾步過去,居高臨下的凝著伊遠休,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伊遠休,既然你不能給她幸福,就不應該招惹她。現在,你讓她傷心難過,你到底憑什麼!」說著,再次拽起了伊遠休,黑眸逼視,目光狠戾:「你就是仗著她愛你,所以這樣肆無忌憚的傷害她!別自以為偉大,說一些讓人噁心的理由,全他媽是你自私的藉口!不想傷害就別傷害,愛不起就不要愛!」

米梓暉發了狠的把伊遠休甩了出去,路今見狀趕忙接了一下,兩人都倒在了地上。

米梓暉仍然怒氣未消,陰測測的瞪著伊遠休,說:「伊遠休,你好自為之,別以為飯飯愛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我絕對不會讓她再等你一個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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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深夜,米梓黎不記得自己第幾次翻身。床頭小燈閃著暖黃色的微光,天花板的花紋看不真切,房間裡寂靜得沒有一絲聲音,心裡卻不能寧靜。坐起來,把頭髮別到耳後,米梓黎深深吸一口氣,再慢慢吐出來。一再的告誡自己不要再想,可是伊遠休的身影還是不斷出現在她的腦海中。輕輕拍拍額頭,米梓黎下了床。

赤著腳走到客廳,米梓黎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冰水,仰頭灌了下去。通體舒暢,身體裡所有的細胞瞬間清醒了。拿著水瓶,米梓黎靠著沙發坐到地上,蜷曲雙%e8%85%bf,手臂抱著膝蓋。把礦泉水瓶子冰在額頭上,雙眸盯著門板發呆。

隻要開門出去,然後敲響對麵的那扇門,她就可以見到伊遠休了。可是,見到之後呢,他會不會跟她說,我想清楚了,我們分手吧。思及此,米梓黎閉上眼睛,把即將溼潤的淚意逼了回去。軟妹罵她沒出息,離開了伊遠休就活不下去,她對軟妹說,她離開伊遠休可以活下去,隻是不能開心的活下去。米梓黎不記得自己是幾歲的時候喜歡上伊遠休的,更不記得是什麼時候愛上他的,她隻知道,在她的記憶裡,自打明白了愛情的定義,伊遠休就佔據了她整顆心。

突然,米梓黎目光閃了一下,因為她聽見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扣扣扣!」粗暴而又焦急。

米梓黎放下瓶子,站起來,向門口走去。

「小米,開門,你睡了嗎?」

米梓黎聽出是路今的聲音,快步過去,打開房門。路今還舉著手,看見米梓黎打開門,愣了一下。現在這個時間,他還以為自己要敲個十幾二十分鐘呢。

米梓黎看著有些狼狽的路今,頗為意外,問道:「這麼晚了,有事嗎?」

路今抹一把額頭上的汗,彷彿見到救世主一樣,攥住米梓黎的手,恨不得跪下磕一個:「小米,快去看看吧,伊遠休都快要掛了,死活不去醫院。」

米梓黎聞言,一驚,一步上前握住路今的手臂,焦急的問:「他怎麼了?」

路今來不及多解釋,把米梓黎帶到了伊遠休家裡。

才進去,米梓黎便聞見了一股濃烈的酒味,然後她看見了倒在沙發上的伊遠休。此時,伊遠休□□著上身,光著腳,褲子上一片汙跡,頭髮上沾著土,嘴角紅腫,連額頭上都是淤青。米梓黎嚇了一跳 ,忙走過去,蹲在沙發前,輕輕搖晃伊遠休。

「你別白費力氣了,他醉得跟死豬一樣,我一路把他扛回來他都沒有一點反應。」路今用手扇著風,吐槽說。

米梓黎看向路今,滿臉都是擔心,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怎麼成這樣了!」

路今不知道該不該說,畢竟把伊遠休打成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