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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讓太子助他殺了舅舅為父報仇。其二就是……將蘇晏幾送給他。」

「什麼?他要葉瀾修將蘇晏幾送給他?」我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赤赫想殺雲謹言不奇怪,但是竟然將蘇宴幾當作籌碼。我忽然產生一種不好的預感,顫聲問:「那,葉瀾修答應了?」

「是。」駱寒衣垂頭低聲道。

彷彿一記重錘砸在腦門上,我感到無比的憤怒,有怒火要順著頭頂噴薄而出,卻偏偏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但是又無法嚥下這口惡氣,隻覺得如鯁在喉,吐不出嚥不下,生生憋出了眼淚。

駱寒衣麵帶愧疚,「我勸過太子不要如此,他卻置之不理。今日府中忙著迎娶新人,賓客眾多,守備不那麼森嚴,我才得以溜出太子府來向你和舅舅求助。現如今恐怕也隻有你的話太子他才肯聽了。青蕪,你勸勸太子吧,不要鑄成大錯。」

雲謹言握住我顫唞的手,向駱寒衣道:「寒衣,你放心吧,我會和青蕪一起去太子府救出蘇晏幾。」

駱寒衣苦笑,「舅舅還是別去太子府了,太子現在與赤赫結盟,赤赫一心要殺了舅舅報仇呢。」

雲謹言溫言安慰她:「想殺我,他也要有這個本事才行。你不用擔心舅舅,我命大,沒這麼容易死。你也別回太子府了,他前有寵妾,現在又要娶側妃,你還回去幹什麼?就待在舅舅的府裡吧,安心把孩子生下來,舅舅可保你們母子平安。」

駱寒衣惻然一笑,如枝頭即將墜落的花朵,「謝謝舅舅,寒衣還是回去吧,畢竟太子是我的夫君,是我孩子的父親。」

「寒衣,你當他是你的夫君,他又何嘗當你是他的妻子,你這又是何苦。」雲謹言苦口婆心,「聽舅舅一句話,他既然能縱容姑息那個寵妾欺辱你,便是對你已無情分可言。」

「可是舅舅,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隻有腹中的這個孩子。我不在乎自己的名分地位,但不能讓他生下來就沒名沒份。我若是離開了太子府,這個孩子就是駱家的孩子,他,還有活路嗎?好歹生在太子府裡,這個孩子就是太子的嫡子,不管太子對我如何,他畢竟是孩子的父親,總會善待這個孩子的。」

話已至此,雲謹言也不好再勸。雖然雲謹言有這個能力保護駱寒衣和她肚子裡的孩子,但卻如駱寒衣所說,這個孩子畢竟姓葉,是皇族血脈,若是男孩很有可能就是未來的儲君。這個決定隻能由駱寒衣自己抉擇,別人無法置喙。雲謹言隻能無奈道:「那你自己多加小心,如果有什麼事,一定要來找我。」

駱寒衣默然點點頭。她不便久留,她如今在太子府的日子不好過,看她輕車簡行、遮遮掩掩地隻帶了夏初出來就知道她溜出太子府肯定很不容易,頗費了翻周折。駱寒衣戴上披風上的風帽遮住麵容,便帶著夏初匆匆離開了。雲謹言也趕緊召集了暗衛,與我一起趕往國舅府。

馬車裡雲謹言擁著我,我小心避開他受傷未癒的肋骨和手臂。他一直垂頭不語,神色凝重,相知多日,我知道他此刻心中所想,遂握住他的手,「謹言,雖然駱氏獲罪,但葉瀾修護駕有功,朝中又贊其成功破除了駱氏和葉瀾昊謀逆的陰謀,所以駱氏一案不會罪及駱寒衣的,況且葉瀾修為了博一個好名聲,也會保住駱寒衣的地位。」

雲謹言閉上眼睛,「就算仍是太子妃又如何?駱氏倒了,即便沒有罪及她,她又怎會過得安樂?這些年來我處心積慮地為我娘親復仇,如今仇是報了,卻也傷及無辜。駱氏再如何,駱寒衣卻沒有任何過錯,她隻是一心一意地追隨葉瀾修,做她的太子妃。可是現在,她除了肚子裡的孩子,已是一無所有了。」

「謹言,你不必自責。這不是你的錯。」他的樣子讓我感到心疼,我急急向他道:「即便不是為了你娘親,駱氏和葉瀾昊多年來把持朝政,飛揚跋扈,害死不少忠良之人,如今獲罪也是罪有應得。」

雲謹言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青蕪,是非對錯又有誰說得清呢?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當日若是葉瀾昊篡位逼宮成功,砍頭流放的就是你我。朝中政事,我已難追究對錯。隻是於復仇一事我雖不後悔,卻後悔選擇了這樣的方式。當日在西山的皇陵裡你就說過,復仇有很多種,而我選了最極端也最慘烈的一種。我一步步地逼葉瀾昊謀逆,逼駱氏跟著犯下著滔天大罪。我總覺得隻有這樣才能解我心頭之恨,才能報了殺母之仇。可是今天看到寒衣,我忽然覺得,她何其無辜。若是我當日直接殺了駱明德和駱靜怡,她至少還有一個家,還有母族可以依靠,不會像現在這樣淒苦無依。」

這一刻的雲謹言看上去如此脆弱,我緊緊抱著他,「謹言,不要把一切都攔在自己身上,駱寒衣的悲劇在於這個朝代的律法殃及九族太過苛嚴,還在於她的丈夫沒有在她最脆弱最痛苦的時候給與她絲毫的安慰和幫助。」

我的安慰並沒有讓雲謹言感到釋懷,他疲倦道:「青蕪,等這一切都結束了,我就帶你離開這裡。這個京城,這個皇宮讓我感到壓抑,感到厭倦。活在這裡的人就像是被關在牢籠裡,沒有自由,沒有快樂!漸漸的活成了沒有靈魂,沒有感情的怪物,活成了行屍走肉。」

「好。」我抓起他的手放在我的麵頰上,柔聲道:「我們離開這裡,去過自由自在的生活。」

太子府很快到了,時隔多日再次看到太子府的匾額讓我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太子府張燈結綵,掛著大紅的綢緞,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門口賓客如雲,都是朝中權貴,人人說著恭喜的話,彷彿比自己娶媳婦兒還高興。穿著簇新衣裳的侍從喜笑顏開地迎貴客入府。如今葉瀾修如日中天,因此雖是納個側妃,卻也是排場浩大。

太子府的門房忽然見到我,頓時瞪大了眼睛,膽小的已經雙%e8%85%bf打顫。當日我服毒自盡闔府皆知,如今詐屍還魂自是讓他們跟見了鬼一樣驚恐。想來葉瀾修將我詐死逃離的消息封鎖住了,畢竟於他這不是什麼光彩事兒。

一個門房跌跌撞撞地跑進去通報,不一會兒出來,「今日賓客眾多,太子殿下請國舅爺和夏姑娘到書房一敘。」

幾個門房一番推脫,最後年紀最小的來旺愁眉苦臉地引我們入府。來旺不時偷眼看我,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我記得來旺,他是個孝子,以前在太子府時每次見我都會和我打招呼,有時還會聊兩句他娘的情況,圓圓的臉上總是笑瞇瞇的。如今見他一臉驚恐,我心中不忍,想著借助聊天緩解一下他的緊張情緒,於是問道:「你娘身體還好吧!你還常回去探望你娘嗎?」

來旺顫聲道:「是……」馬上又哭喪著臉,「小的娘親才五十出頭,身體向來康健,求姑娘不要招了她去。」

這哪兒跟哪兒啊!「我沒有想招你娘親。」我趕忙表態。

沒想到,他聲音抖得更厲害,「小的,小的還要侍奉娘親,也無法追隨姑娘。」

我怏怏地閉了嘴,決定還是不說話的好。身邊的雲謹言捏了捏我的手,讓我不要喪氣。好容易遠遠地能看見書房了,來旺結結巴巴道:「太……太子爺……就在那裡,等……等候兩位……」說完不待我們答話便連滾帶爬地跑了。

我和雲謹言相顧苦笑,走上通往書房的迴廊。轉彎處忽然走出一位麗人,一身櫻色的紗衣,如一道霞光般炫目。她雲鬢高聳,鬢間的鎏金紅寶石如意海棠簪和耳際垂下的紅寶石流蘇耳墜映襯得她麵如美玉,嬌艷嫵媚,於青春靚麗中多了分旖旎之色,分外誘人。

第144章 左右開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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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臉讓我看著很眼熟,正是我假死那晚見過的舞姬雪兒,因與我前世的樣子相似,葉瀾修賜名蘅兒,並納為新寵。隻是我前世向來素麵朝天,很少化妝,而麵前的蘅兒卻畫著時下風行的桃花妝容,眉如遠山,眼波盈盈,顯得麵孔格外精緻,七分的姿色便成了十分的美貌,讓我不禁感歎,早知道前世多修飾修飾,咱也能由氣質美女晉陞為貨真價實的美女。

她蓮步輕移,款款向我們走過來,纖柔的腰肢隨步伐而微微扭動,姿態曼妙,及到我麵前方停住腳步,聲音嬌美柔和,「敢問這位姐姐便是夏姐姐吧,可是今日來賀太子爺又得佳人?」

她臉上一副純良無害的笑容,看上去可愛可親,但我想起夏初的話,心中警鈴大作,對她頗為戒備,況且她眼中那縷算計和精明是藏也藏不住的。她對我卻貌似頗為親暱,卻於親暱中又帶著一絲的炫耀與輕蔑,「早前姐姐是這府裡的紅人,我曾遠遠的看見過姐姐,但看得並不真切。不想今日才得見姐姐真容,果真是個閉月羞花的美人,難怪太子爺對姐姐念念不忘。」說著,她掩口而笑,妙目中寒光一閃,柔聲道:「隻是姐姐死都死了,卻又為何沒死乾淨,還跑來太子殿下麵前礙眼呢?」

這話說得真氣人,什麼叫沒死乾淨?我待要回嘴,雲謹言一把拉開我,皺眉道:「哪裡來的野丫頭,嘴裡不乾不淨的,哪兒來的滾回哪兒去。」

蘅兒麵色一沉,待看到雲謹言又一下子愣住,好一會人才緩過神來,盈盈拜倒,「這位是國舅爺吧,早聽聞國舅爺仙人之姿,世間無雙,今日見到方知世間傳聞並不可信。」她頓了一下,大膽地又看了雲謹言一眼,方笑道:「眾人口中的溢美之詞又如何能形容國舅爺風采的十之萬一。剛才是蘅兒眼拙冒犯了國舅爺,還請國舅爺贖罪。」

雲謹言急著找葉瀾修問蘇宴幾的事兒,本不欲多耽誤時間理她,拉著我繞過她繼續走,但聽見她自報了名字又折了回來,居高臨下地問,「你就是蘅兒?我大外甥新納的舞姬?」

「正是妾身。」蘅兒復又一拜,笑容恭謹,神色卻頗為驕傲自得。

「哦。」雲謹言瞭然地點點頭,隨即招呼他身後的暗衛,一指蘅兒,「掌嘴!」

韓平上前,蒲扇樣的巴掌呼在蘅兒的俏臉上,紅寶石耳墜在空中飛過一道弧線,落進了旁邊的草叢裡。饒是韓平未用內力,這一掌也將她打翻在地,半邊臉登時腫脹起來,%e5%94%87角也破損了,鮮血順著白皙的下頜蜿蜒而下。

蘅兒驚懼不已,掙紮道:「妾身是太子爺的人,國舅爺憑什麼責罰妾身?」

雲謹言抱臂旁觀,冷哼一聲,「因為你對我娘子出言不敬,爺我不愛聽。」說著又示意韓平,「接著打,爺讓你停了嗎?」

暗衛向來謹遵雲謹言的號令,雖然雲謹言此番讓打一個女子不合常理,韓平還是毫不猶豫地上前揮掌,一頓辟裡啪啦,直打得蘅兒哭爹喊娘。

我知道雲謹言並非是隻為我出氣,他更氣惱的是蘅兒欺負駱寒衣,處處跟駱寒衣作對。雲謹言本對駱寒衣滿懷愧疚,又痛惜她目前的處境,這會兒見到蘅兒,自然氣不打一處來,打她洩憤。隻是這裡是太子府,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