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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還有你。」他在我的懷中喃喃道,「今天我在宮中碰到雲惜瑤,她還在向我索要父皇的遺詔,鼓動我宮變以此拉葉瀾修下馬。她真是愚昧,以我現在手頭的力量,發動宮變爭奪皇位不是不可能,可是我不想這樣。我娘親臨終的時候,我答應過她不參與皇家的爭鬥。為了替父母報仇,我已經違背了誓言。如今仇也報了,我再不想牽涉其中。我厭倦了這一切,隻想和你安安靜靜地過日子。」

我抱緊他,「謹言,那我們就離開京城,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下來,再生幾個娃娃,你教他們武功,我教他們天文地理。」

「幾-個-娃-娃-啊!」他拖長了聲音,嗬嗬笑了起來。

我在他如玉的臉頰上落下一%e5%90%bb,趴在他耳邊小聲道:「幾個那就看你的本事嘍!」

第142章 意外訪客

雲謹言伸手抓我,被我躲掉,「當然,前提是你養好了傷,我還要找到阿城。」

提起阿城,我又有些失落,「宮中有阿城的消息嗎?」

雲謹言搖了搖頭,無奈道:「我問了雲惜瑤,她不肯說。不過我讓李威在巡查的時候到鳳鸞宮搜查了一番。那個地牢已經堵死了,梵冥和阿城不在鳳鸞宮中。可能他們已經出了皇宮。」見我一臉沮喪,他又安慰我:「阿城是在神智清醒的狀態下隨梵冥走的,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說明至少他能確定梵冥不會傷害他。」

我還是不能釋懷,「阿城不惜一切代價一心復仇,我是擔心他會被梵冥蠱惑。這與受花霧控製不同,這種精神上的控製更可怕。」

阿城依舊沒有下落,這讓我寢食難安。誰料幾天後,國舅府迎來一位不速之客。小丫鬟將她引到書房。我和雲謹言進屋的時候,看到一個苗條消瘦的身影背對著我們,她披著一件純白色繡銀色蓮花的長披風,素淡簡約,卻難掩高貴典雅的風華。旁邊站著一身素服丫鬟,衝我們福了福,「國舅爺,夏姑娘。」

「夏初?」我驚訝地叫出來,想不到會遇見太子府的人,還是太子妃駱寒衣的貼身大丫鬟。我看向那個清瘦的背影,那人慢慢轉過身,摘下了頭上的風帽露出臉來,果真是駱寒衣,她頭上隻帶了一個白玉簪,麵色卻比白玉簪還蒼白。我再也沒想到駱寒衣會出現在國舅府,我還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她。

她看上去消瘦憔悴,隻有腹部高高隆起,與她纖細的身材極不相稱,彷彿難堪重負一般。我知道她現在的日子很艱難。駱氏倒了,一家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家破人亡,名譽掃地。她從雲端一下子落到了地獄,算算日子她應該快臨盆了,沒想到卻輕車簡行,隻帶著一個貼身丫鬟來到了國舅府。

她衝我淡然笑道:「妹妹,好久不見。我是近日方從雅若公主那裡知道你並未離世,而是住在國舅府中。」

一聲妹妹彷彿將我帶到了從前,依稀還是在太子府的日子。我有片刻尷尬,「青蕪已經離開了太子府,與太子再無瓜葛,不敢再擔太子妃這『妹妹』之稱。」

駱寒衣瞭然地點點頭, 「那我就叫你『青蕪』吧。」

「多謝太子妃的體諒。」我感念她的體貼,她總是這樣善解人意。

駱寒衣愴然一笑,「當日以為你服毒自盡了,我還難過了好久。後來才知道你沒有死,而是藉機出了太子府到了舅舅這裡。我……還埋怨你來著。如今看來……離開也好。」

雲謹言皺眉看著駱寒衣,歎氣道:「怎麼瘦成這個樣子,都快做娘親的人了,還不懂得好好照顧自己。」

駱寒衣盈盈秋水一樣的眼睛看向雲謹言,叫了一聲,「舅舅……」卻紅了眼眶,聲音哽咽,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來。別看駱寒衣與雲謹言差不多年紀,但這麼多年來,雲謹言仗著輩分大,總以娘舅自居,駱寒衣也習慣了拿他當長輩,此刻見到雲謹言,如見到親人一般,自然而然地真情流露。

雲謹言拍拍駱寒衣的肩膀,半晌方低聲道:「苦了你了。」

駱寒衣搖搖頭,卻搖落下晶瑩的淚珠,她伸手摀住了嘴,無聲地哭泣起來,那壓抑的抽泣聲卻比嚎啕痛哭更讓人揪心。

夏初也是滿眼含淚,「小姐,您哭出來吧,這些日子,您一直忍著不肯哭,可是奴婢知道您心裡有多苦。駱家倒了,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可這個時候偏偏太子爺他還……」

「夏初!」駱寒衣低聲喝了一聲,製止住夏初。夏初狠狠地閉了嘴,清秀的臉上滿是不甘憤懣。

「怎麼,太子對你不好嗎?」雲謹言驚問,情急之下扳住駱寒衣的肩膀,「告訴舅舅,他是不是欺負你了,他是不是因為駱氏的獲罪而遷怒於你?」

駱寒衣拭去了臉上的淚痕,掩飾地勉強笑笑,「舅舅多慮了,太子他……對我很好,雖然駱氏獲罪,卻也沒有廢去我這太子妃之位。」

雲謹言顯然不信,扭頭命令夏初道:「你說!」

駱寒衣待要再張口,卻被雲謹言伸手製止住。夏初淚流滿麵,「太子爺雖然沒有廢去小姐的太子妃之位,卻對小姐不聞不問。小姐家遭巨變又懷著身孕即將臨盆,太子爺卻連句話都懶得跟小姐說,見到小姐就當小姐是透明人一般。今日太子迎娶側妃,根本不讓小姐這個王妃出現。」

雲謹言吃驚地看向駱寒衣,「爺那大外甥娶側妃了?我這些日子一直在府中養傷,他又禍害誰家閨女了?」

駱寒衣麵色有些不自在,輕聲道:「是太傅章泊安的孫女,章妧。」

雲謹言想了想,「那姑娘我見過,倒是模樣周正,聽聞還是個才女。當初章老頭還想把他孫女嫁給我,我一想,他們家的閨女肯定無趣之極……」

我涼颼颼地瞟了雲謹言一眼,雲謹言趕緊打住,又向駱寒衣撓頭道:「可是不對啊,你相公娶小老婆為什麼不讓你現身呢?」

駱寒衣神色尷尬,「寒衣帶罪之身,這喜慶日子……」

雲謹言不愛聽了,直接打斷她,「你何罪之有?你整日圍著葉瀾修團團轉,你是什麼樣的人,是否做過害他的事兒,他比誰都清楚。如今娶個小老婆就蹬鼻子上臉了,他根本沒把你放眼裡。」他越說越氣,又問夏初:「還有嗎?」

夏初抹去臉上的眼淚,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太子他還寵信一個叫蘅兒的舞姬,任由小姐被那賤人百般作踐,那個蘅兒說喜歡小姐住的寒韻閣,太子爺二話不說就讓小姐將院子騰出來。小姐貼身的丫鬟隻有我、春暖、秋染和冬凝四個。前幾日秋染就因為搶白蘅兒幾句,被太子爺下令活活打死,春暖和冬凝因為替秋染喊了幾聲冤枉,也被發賣了,現如今小姐身邊隻剩下我一個。明裡暗裡小姐受的委屈太多了,幾天幾夜都說不完。小姐卻一味忍讓,逆來順受。那個蘅兒還整日在小姐麵前說什麼罪臣之女,罪有應得,說小姐就該隨駱氏一起去死,句句誅心。以前太子爺雖然專寵夏姑娘,但夏姑娘謙和謹慎,不像這個蘅兒,仗著太子的寵愛,根本不把小姐放在眼裡……」

「好了夏初,不要再說了。」駱寒衣見夏初說順嘴了,牽扯出我來,忙打斷了夏初。夏初自毀失言,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不敢再說。我立場尷尬,也不好發表意見。

雲謹言緊抿著嘴,神色越來越凝重,雙手緊握,指骨都握得發白。駱寒衣反倒麵色平靜,「讓舅舅操心了。其實夏初嘴裡的委屈,我倒沒覺得有什麼,並非一味忍讓。隻是對我來說,駱氏家破人亡,還有什麼比這更讓我心如死灰呢。搬出寒韻閣沒什麼大不了,受些冷落和言語上的擠兌也不算什麼,倒是秋染她們幾個因我受難,讓我心裡很不好受。蘅兒說得沒錯,駱氏滿門獲罪,隻有我一個人苟且偷生,每日我想起我的父母兄長,想起我的姑母和其他親人,都恨不得立刻隨他們去了,也好過我一人如行屍走肉般活著。」

駱寒衣的話讓我倍感唏噓,不禁出言安慰,「我知道太子妃家中遭逢巨變,心情難過。但是還請太子妃保重自己,安心生下腹中孩子,這個孩子也是你至親的親人。」$$思$$兔$$網$$

駱寒衣輕撫著腹部,淒苦到麻木的臉上現出一絲溫柔的神采,「是的,你說得對,我還有他,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至親。我也正是為了這個孩子才苟延殘喘地活了下來。」

雲謹言憤而轉身,「寒衣你待在這裡,我現在就去找葉瀾修。」

「不要,舅舅。」駱寒衣拉住雲謹言,「我不怪他,真的。我知道他心裡從來就沒有我。他能給我這個孩子,我已經心滿意足。我今日來也不是向舅舅告狀的。我……我是有事求舅舅和青蕪幫忙。」

我雖有些驚訝,但還是允諾道:「不知太子妃讓青蕪做什麼?隻要青蕪能夠做到的,一定去做。」

駱寒衣苦笑一下,「我也是實在走投無路了才會來找你們。我這次前來是想求你們救一個人。」

雲謹言沉%e5%90%9f了一下方沉聲道:「好。雖說駱氏此番是由皇上和太子定的罪,但隻要人在大牢裡,我就能想辦法……」

「舅舅誤會了,我的家裡已經無人可救。」駱寒衣輕聲打斷雲謹言,「姑姑、兄長在大典當日就已經死了。父親、叔伯和堂兄弟們被判了斬立決,三日前行刑,如今已付黃泉。我娘親帶著嬸嬸和堂嫂在獄中懸樑自盡,其他親人已經在流放嶺南的路上。如今駱氏大廈傾塌,除了我沒有別人了。」

除了駱寒衣,駱氏已是滿門覆滅,我一時不知如何安慰她,再多的勸慰在慘痛的現實麵前都是枉然。雲謹言的麵色刷的一下子變得慘白,也是怔怔地說不出話來,他垂著頭不敢看駱寒衣。我調整下情緒,輕聲問:「不知太子妃想救何人?」

駱寒衣目光幽遠,沉聲念出一個名字,「蘇晏幾。」

第143章 詐屍還魂

「蘇先生?」我大吃一驚,腦海中不自覺出現了蘇晏幾那雙寶石樣流光璀璨的眼睛,「他仍在太子府嗎?是受了這次事件的牽連嗎?」

「他……」駱寒衣有片刻的猶豫,沉%e5%90%9f了片刻方下決心道:「太子與烏國的赤赫達成協議,赤赫助太子對付皇後娘娘。」

「赤赫?他不是一直為小雲皇後雲惜瑤效力嗎?怎麼又和太子結盟了呢?」我覺得腦子有點兒不夠使。

「赤赫與皇後娘娘本也是利益所趨,互相利用。此次烏國出動了十萬騎兵想從貝爾夏草原入天煜,還有上千名殺手潛伏在了京城,妄圖渾水摸魚,助燕王奪取皇位。誰料貝爾夏草原的十萬烏國騎兵被於烈帶著西北大營的士兵圍殲,隻餘兩萬騎兵逃回烏國。而且科莫察也在禪位大典上喪命。赤赫指責皇後娘娘辦事不利,二人撕破結盟。太子藉機找到赤赫,許他三座城池、白銀萬兩,讓赤赫帶著京城中的烏國殺手斬掉皇後娘娘的羽翼。赤赫同意了,隻是加上了兩個條件,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