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頁(1 / 1)

,雲惜瑤的養子,天煜的繼任君主。他出入鳳鸞宮比別人都容易,況且以他今時今日之勢,雲惜瑤也會賣他個麵子。

他微微一哂,「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幫你去救一個不相乾的人?」

「於你是不相乾的人。於我,阿城卻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提到阿城,我強忍住流淚的衝動。

他冷哼了一聲,上下打量著我,「有時候我真的會感到迷惑,你究竟是誰?或者說你究竟當作自己是誰?」

我揚了揚頭,「我是誰也不再關太子殿下的事兒了。隻求太子殿下看在我曾為您擋了一劍的份上救我弟弟一命。」

「砰」地一聲巨響,他一拳砸在亭中石柱上,他%e8%83%b8膛起伏著,額角的青筋因憤怒而綻了出來,他難以置信地逼問我:「我們十年的情意,你竟然用這件事來要挾我!你忘了我是你什麼人了嗎?如果你忘了我可以提醒你,我是你的……」

「過去的事兒就不要再提了。」我打斷了他,「你我之間已經恩斷義絕,還談什麼情意?與其浪費這個功夫說這些沒用的,不如談點實際又切實可行的。我不過是求太子殿下還我一個人情救我弟弟。若是殿下覺得那一劍不值得我跟您開口討這個人情,咱們還可以談談別的條件。」

我抬手自衣領中掏出星塚,將銀鏈從頭上摘下。星塚靜靜地躺在我的掌心,倒映著滿天的星光。我伸直手臂將星塚遞向他,「再加上星塚,夠不夠?」

第126章 醍醐灌頂

葉瀾修猛地一閉眼扭過頭去,深吸了幾口氣才又睜開眼睛,卻依舊擋不住狼狽的淚光,「你……連家都不想回了嗎?」他悲哀地望著我,「你就心甘情願地留在這裡?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父母還有你的弟弟杜誠?」

爸爸媽媽,杜誠,我至親的人,卻離我那樣遙遠,隔著浩淼的時空。我從未忘記他們,那些生活中的點點滴滴記憶猶新,彷彿還是昨天,媽媽做了一桌子的菜,爸爸笑瞇瞇地將魚肚子上最細嫩的那塊肉夾到我碗裡,從我記事起,那就是我的特權。杜誠毫不在意地大口扒著飯,塞了慢慢一嘴,含糊道:「慢慢吃,我先打球去了。」

可是那些細節如同在眼前一般,我卻驚覺他們的臉竟然模糊了,越是親近的人越是會記不清他們的長相,隻會記得他們在特定的狀態下的一顰一笑。就好像我此刻想起來,隻能記得媽媽溫柔的笑臉,爸爸一臉寵愛地給我加菜,還有杜誠拍著籃球,一臉不在乎的神情。

手中的星塚彷彿有千金重,壓得我的胳膊直往下沉。葉瀾修上前一步握住我拿著星塚的手,聲音中帶著能牽動人心的蠱惑,「你說過的,我在哪裡你就在哪裡,我也是一樣的。有你的地方才是家,沒有你就什麼意義都沒有。」他歎息一聲,「跟我回去吧,杜蘅。」

好久沒聽到自己的名字了,我有片刻的恍惚,彷彿回到前世,在街角遇見他,他就會這樣拉著我的手說:「杜蘅,我們回去吧!」

可是我知道,我回不去了。我一點點地從他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退後一步跟他拉開距離,執著地將星塚遞給他,「不救出阿城我不會走,這個星塚於我也就沒有了用處。你拿走吧,去留隨你!」

一層淚光漫過他的眼底,很快又消散隻剩下一抹狂熱,他挺直了脊背,「如果不是因為你,因為你日思夜想盼望著見到你的家人,這個星塚有何用處?杜蘅,這個天下很快就是我的。你是我唯一的妻子,你將是天煜國最尊貴的皇後。」

「如果我說我不稀罕呢?」我語意悲涼,曾幾何時,我跟他背道而馳竟是越走越遠。我也終於明白,其實他已不想離開,不是為了太子府裡妻兒,甚至不會是為我,他已經在這個世上得到了他想要的,遠勝於他在現代的父母,也遠勝於他在現代的研究和實驗室。他提及我的父母和弟弟不過是想喚起我對現代的回憶,喚起我對他的眷戀。現在的他,唯一希望的不過讓我跟他一起留在這個時空,待在他身邊,跟他一起享受帝王的榮華,當然在他的帝王藍圖中,也許我是他最愛的女人,是可以和他並肩而立的皇後,卻絕不會是唯一的一個。

他在我的眼中看到了堅決,神情漸漸變得冷漠。他沒有接過星塚,目光涼如冬日屋簷下的冰淩,「回到我身邊,我替你救出夏青城。雲惜瑤和她的兒子若想在老皇上駕崩後活下去,自然也要賣我幾分薄麵。」

我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用阿城來逼迫我?」

他嘴角噙了一絲冷笑,「彼此彼此。你用那一劍向我討人情,我為什麼不能跟你談條件?」

「我以為即便感情不在了,你還能給我起碼的尊重。葉瀾修,你要一個根本就不再愛你的軀殼有意思嗎?」我忍不住質問他。

他避開我的目光,「有意思沒意思那是我的事兒,你隻要想清楚要不要救你這個便宜弟弟。」

言罷他拂袖而去,剩下我一個人站在回雪亭中怔怔發呆。難不成轉一圈又要回去嗎?

我不知在回雪亭裡站了多久,才怏怏地往回走。轉頭之際看見亭外一道修長消瘦的身影,雖然帶著病中的虛弱,卻依舊是霽月風光,絕代無雙。

我急走兩步到他的跟前,埋怨道:「你不老老實實躺著,起來做什麼?」說著伸手到他的額上試著溫度。

他安安靜靜的讓我的手放到他的額頭上,等我的手離開,才抿著嘴角,將手中的雲錦披風遞給我。

我張了張嘴,卻不知說什麼好,一時心亂如麻,我不知道他站了多久,又聽去多少。如果他聽到我有父母還有親弟弟杜誠這樣的話會不會起疑心?

我的腦子裡天人大戰,走在旁邊的雲謹言上台階時%e8%85%bf一軟,我及時地伸手扶住他。他仍在發燒,我的手攙在他的腋下,都能感覺出他身上的溫度還是很高。一路無語地往回走,我沒有撤回我的手,一直扶著他到了臥室門口。我輕輕放開他,「我就不進去了。」

我看著他垂頭走進屋,鬼使神差地叫他的名字,「雲謹言……」忽然我有種衝動,我想把一切都告訴他,我的穿越,我在現代的父母和弟弟,我和葉瀾修的關係……

他聞言扭頭,目光晶亮彷彿映照著漫天的星河。在他期待的目光下我卻退縮了,「那個,你……記得吃藥,早點休息。」

他眼中的光亮淡去,復又垂下了眼簾,在我麵前輕輕地關上了門。

我懊惱地站在他屋外,心中無比的沮喪。我這是怎麼了?不是一直自詡不拖泥帶水嗎?為什麼剛才沒有將所有的一切向他坦白?就像他說的,也許我應該給我們兩個人一個在一起的機會,畢竟這世上單相思的人那麼多,互相喜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至於說我要回到現代,那也要等有流星雨才行。如果這幾十年都不會有流星雨呢?這個想法讓我不寒而慄,一直以來我的全部希望都是建立在回到現代上的,如果回不去了,我是不是就要認頭在這個世上過日子了?我應不應該為了一個不知是否能夠實現的「回家」而放棄他,放棄發展這段感情的機會?

我抬手想要敲他的門,手舉到半空又放下了。新的疑慮充斥心頭,他會相信借屍還魂這樣的離奇事兒嗎?他會不會覺得我是個妖怪?他能接受我和葉瀾修其實是正經夫妻這個事實嗎?

在現實麵前我再次躑躅不前。就在這一刻我意識到不知從何時起,我開始在意他對我的看法。我慢慢退後,轉身之際聽到屋內一聲悠長的歎息。?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輾轉反側了一夜,直到天際發白,當第一縷晨曦透過窗欞照進來時,我忽然想明白了,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我本名杜蘅,和新婚丈夫林越從異世穿越到這裡,如果他無法接受真實而全部的我,那我還糾結是否發展這段感情幹什麼?麻利兒地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如果這個最主要的命題已經不存在,那麼我的那些後續的顧慮,比如說他會不會有其他女人?我此生還能否遇到流星雨?如果遇到了,我是回去還是留下來?所有的這些都將不再成為我的困擾。

想明白這一點,我一下子覺得頭清目明起來。他如果接受,我就認認真真地經營這段感情;如果不接受,我就等救出阿城後收拾行囊繼續去流浪。天地廣闊,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我興沖沖地梳洗過後衝出屋子,隻覺得鳥語花香,空氣中都透出盎然的春意。匆匆來到雲謹言的屋子,卻發現床上沒有人。他這是去哪兒了?我趕緊問院裡的侍從,「你們國舅爺跑哪兒去了?」

侍從答道:「聖上要於三日後行禪位大典,國舅爺一早就奉皇後娘娘的旨意進宮了。」

我一驚,禪位大典,奉旨進宮?小雲皇後要幹什麼?待細問,侍從也說不清楚,隻遞給我一個信封,「國舅爺走前特意交代,將這封信交給姑娘。我正要給夏姑娘送去的,姑娘就到了。」

我接過信封打開來一看,隻有一句話,「在國舅府等我,我一定把阿城帶回來。」字跡剛勁而潦草,顯然是匆匆留下的。

這讓我很擔心,尤其雲謹言還病著。他是不是要直接到鳳鸞宮要人啊?他那個名義上的二姐,實際的小姨對他已經是毫無情誼可言了,老雲相在的時候她都能暗地裡買通梵冥給雲謹言下蠱。如今老雲相已經作古,雲惜瑤連最後一點兒顧忌都沒有了,雲謹言去找她要人豈不是羊入虎口?

我想找莫傷商量商量,到了他的小院卻發現院門緊閉,拍了半天的門,他的藥童才打開門露出一個梳著總角的小腦袋,「先生去深山裡閉關研究七誅散的解藥,說是不研究出來解藥的成分就不下山。」

唉,莫神醫又執著起來了。這幾天雲謹言病重,莫傷一直照料他,如今雲謹言已經沒有危險,莫神醫馬不停蹄地一頭紮進深山裡研究藥理去了。不過真能把解藥研究出來也是一件大好事。那天鬼手崔心隻是握著我的手就讓我的手殷紅得要滲出血來,這個七誅散的毒/性也太霸道了。崔心不是駱貴妃的人,就是小雲皇後的人,不管他背後的主子是誰,都是我們對立麵的,有了解藥就不怕他的七誅散了。

第127章 混進皇宮

我怏怏地又回到雲謹言的院子裡,托腮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我在院子裡看著地上的影子隨著太陽的升起而緩緩變幻。正午了,太陽到了我頭頂的位置,我開始煩躁不安,起身在院中走來走去。下午了,陽光將我的影子拉得很長,仍不見他的回來,各種不好的想法開始充斥我的腦海,一會兒是他病暈過去了,一會兒是小雲皇後對他發難,一會兒是他在宮中遇到了陰森詭秘的梵冥,反正我的大腦將所有可能的不可能的悲催事兒都套用在了他的身上。

一直到月上中天,我握著他留給我的字條心煩意亂呆坐在石凳上,他從不會在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