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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喘,向他放狠話道:「姓雲的,你給我記住,如果咱們這次能逃出生天,我一定把你佔我的便宜連本帶息都向你討回來!」

狠話雖然說著,但是我一旦感覺到他在我身上肆虐的爪子漸漸無力了,就趕緊再餵他一顆「不死不休」,然後再忍受他新一輪的騷擾,一路拉拉扯扯、磕磕絆絆地往前走……

最後一顆藥丸送進了雲謹言的嘴裡,瓷瓶空了。此刻無論是我還是他都已是強弩之末。我徹底絕望了。天際一彎慘白的殘月,眼前是漆黑的樹林,周圍的樹木和怪石像是迷宮把我們困在當中。我不知道離山下還有多遠,也不敢呼救怕引來神出鬼沒的梵冥和他的殺人機器。

我頹然倚靠著一棵大樹,摟抱著一直糾纏我的雲謹言一起坐到地上。這次我沒有再扇他耳光或者打落他的手。我抓起他的手放到我的腰間,放鬆了緊繃的身體,在他耳畔輕聲道:「如果,這樣能讓你走得開心……」

雲謹言目光迷離地看著我,雙手捧著我臉深%e5%90%bb下去……

第115章 生死一線

一陣嘈雜聲由遠而近,我隱隱聽著有人在呼喊雲謹言和我的名字,是莫傷的聲音。我激靈一下坐起來,大聲呼喊,「莫傷,莫傷,我們在這裡!」

一群人舉著火把疾奔而來,看到溫暖的火光和火把後莫傷那張臉,我忽然有種在地獄遊走一圈,死後還陽的感覺。

跑在最前麵的莫傷一個急剎車在我們五米開外的地方停住腳步,抻著脖子小心打量著仍糾纏著我不放的雲謹言,「我們來的是不是不是時候?」

我熱淚盈眶,「是時候,太是時候了!再晚一會兒他就斷氣了!」

莫傷趕緊上來,先將雲謹言從我身上扒拉下來,看了一眼渾身是血的雲謹言,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廝果真是色/坯,都這樣了,還不老實等死!」

我撲過去看雲謹言,見他麵如白紙,已是出氣多進氣少,我搖著莫傷的衣袖,「我將你那一瓶的『不死不休』都餵給他了,你快救救他!」

莫傷瞥了一眼我散開的衣領,不自然地扭過頭去,「你確定我救活他,他不會怪我對事?」

我都無語了,一把甩開他的袖子,「那你看著他嚥氣吧!」

莫傷抓耳撓腮地想了想,下定決心道:「還是先救了再說吧!」

莫傷在雲謹言身邊一通緊忙乎,施針、餵藥、療傷、縫線……

我簡短地將在溫泉林發生的事兒告訴那些暗衛,暗衛首領留下一半的人保護雲謹言,另一半上山去救阿城和那八個侍衛。莫傷正在急救雲謹言走不開,我自告奮勇帶路上山,阿城的臉反覆出現在我腦海中,我心急如焚,無法呆在山下乾等。此時有莫傷救護雲謹言,我更加擔心阿城,恨不得飛奔回溫泉湖畔的木屋。

我問莫傷,「溫泉湖周圍籠罩著帶著奇怪香味的霧靄,很是古怪,是不是會讓人迷了心智?」

莫傷手下不停,「對,那是梵冥布下的曼陀羅花霧,用我的草藥可以抑製,不過你們還是要當心,我一開始都著了他的道。」說著,莫傷遞給我一大包草藥,我接過來聞了聞,味道清苦,帶著一股薄荷腦的味道,跟莫傷給我的那個防暈車的嗅瓶味道很像,怪不得那個嗅瓶可以讓阿城短暫地回復清明。

我想了想,讓暗衛全都撕了衣服下擺,做成簡易的口罩,將草藥放在中間的夾層裡,再戴在臉上罩住口鼻,呼吸間就都是草藥的清苦味道。雖然我剛才沒被梵冥的花霧放倒,但也不敢托大。況且這會兒情況緊急,我也沒時間細問莫傷原因,隻有老老實實地戴上了自製的防毒口罩。莫傷正在給雲謹言縫針,百忙中衝我豎起了大拇指,「聰明!我怎麼沒想到呢!」

裝備齊備,我又在自己背後的傷口上糊上止血療傷的藥膏,這才動身去救阿城。起身之際,手腕被人攥住,我低頭對上雲謹言的雙眸。剛經歷過命懸一線,生死與共,讓我和他之間心意相通,我知道他是在擔心我此行的安危。我向他許諾,「我一定安全回來。我的便宜都讓你佔到姥姥家了,我會回來連本帶利地向你一一討還。」

一絲微笑展現在他的眼中,讓他的目光如水溫柔,他鬆開了我的手腕,動動嘴%e5%94%87無聲地向我道:「我等著你。」

我衝他點點頭,帶著一隊暗衛再次向後山的溫泉湖進發。平地對我來說還好一些,山間陡峭的路都是兩個暗衛拎著我的脖領子將我拎上去的。這些暗衛果真是輕功了得,拎著我依舊如履平地,健步如飛,看來雲謹言之前也不算自吹自擂。

溫泉湖再次出現在我麵前時,天已濛濛亮。溫泉湖又戴著了美麗溫柔的麵紗,湖上依舊籠著淡綠色的霧靄,清風送來草木清香,隱隱還帶著一絲沒有消散的怪異香氣,提醒著我昨晚發生的一切。

我飛奔到木屋,屋裡屋外都沒有一個人影,一同前來的暗衛開始在周圍和樹林裡搜尋,也都一無所獲,昨晚在這裡的人都憑空消失了一樣。我不知道自己是失望,還是欣慰。雖然看不到人,但總比看到一地屍體要強吧。那樣的畫麵隻是想一想就讓我不寒而慄。我甩甩頭,壓住內心沒能救下阿城和那八個暗衛的失望,告訴自己,至少證明他們還活著,活著就有希望。

木屋的門框上有一攤刺目驚心的血跡,滲透進了木紋裡,那是阿城的血,我的一母同胞,我的至親手足。血痕刺痛了我的眼睛,眼前又出現他昨晚將自己釘在門框上的畫麵,耳邊仍迴響著他痛聲疾呼:走啊姐姐,快走!

我手撫染血的門框,淚水一下子湧出我的眼眶,透過朦朧的淚眼,我看到門框上有兩小塊血漬形狀怪異,我趕緊湊近了仔細打量。這會兒看清楚了,果真是兩個歪歪斜斜的小字,混在血跡周圍,不仔細看還會以為是飛濺出的血滴。我的手指輕輕拂過那兩個小字,這肯定是阿城趁梵冥不備留下的痕跡。

我召集暗衛,「我們下山和國舅爺匯合,然後回京!」

我抹乾眼淚,最後看了一眼那攤血跡和混在其中的兩個字,心中暗道:「阿城,等著姐姐,姐姐一定能找到你。」

那兩個字是「京城」。

飛快地下了山,莫傷已經將雲謹言抬到馬車裡。這裡荒山野嶺的缺少藥材,不利於救治雲謹言,我們隻有盡快回到京城。

大隊人馬即刻啟程,我跳進馬車,雲謹言昏迷不醒地躺在軟榻上,他呼吸清淺,隻有%e8%83%b8口微弱的起伏顯示著他還活著。他本就白皙,由於失血過多此刻看上去肌膚更是白得透明,虛弱得好像會隨時隨風化去。看到昨日還生龍活虎的人今日卻氣息奄奄,讓我很不好受,隻有垂頭坐在他身旁,為他掩緊了被角。流了那麼多的血,他一定很冷吧。

暗衛首領名叫韓平,親自駕車,其他的暗衛依舊隱在了馬車周圍,頃刻不見了蹤影。馬車啟動,莫傷也上了車,坐在榻邊的紅木凳上,他已經從暗衛那裡知道我沒有找到阿城,因此小心地窺著我的臉色。

「他怎麼樣了?」我問莫傷,說實話,雲謹言的樣子看上去真不樂觀。

莫傷麵帶憂色,簡短道:「不好!」

我心中一慟,「我離開時他還醒著呢,怎麼現在一直昏迷著?」

莫傷攤攤手,「那是因為你餵給他的『不死不休』,讓他得以暫時的提升體力。也幸虧你給他吃了那藥,不然他早死了,根本等不到我施救。如今也隻能看他自己造化了,聽天由命吧!」

我第一次見他對醫治一事如此沒有把握,差不多是哭了出來,「什麼叫聽天由命?你不是神醫嗎,白叫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莫傷無奈道:「神醫隻是世人給的稱號,再神也不是神仙,不可能生死人藥白骨。各人生死都是命數,命數盡了神仙也救不了,更別說什麼神醫了。況且他傷得太重,血都快流盡了,能撐到現在已經非常人所能。」

作為醫者,莫傷本是看慣生死的,而此時麵對好友的致命傷勢卻束手無策,讓一貫樂天的莫傷也紅了眼眶。

阿城沒有找到,下落不明,雲謹言又命懸一線,凶多吉少。絕望的感覺像陰暗的洪流將我淹沒。莫傷見我神色悲慼忙安慰我道:「你也別太擔心,雲謹言這傢夥命硬著呢,沒這麼容易死。再說禍害遺千年,都死了他也死不了。」

我握起雲謹言的手,「姓雲的,你欠我的我都記著呢,可你若是不好起來,讓我怎麼把便宜占回來……」

雲謹言的手臂抽搐了一下。我驚喜地看向莫傷,「他動了!」

莫傷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喜悅,相反,他皺起了眉頭,麵帶悲色。

我心中一緊,忙再去看雲謹言,他臉色比剛才更加灰敗,突然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四肢不受控製地抖動著,磕得軟榻都「咚咚」地響。這是失血過多引發的抽搐。

我感到自己的血液都從頭部退了下去,頭腦中轟鳴不已。我撲過去按住雲謹言不住抖動的肩膀,然後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彷彿隔在水下一般的嗡嗡作響,帶著回音傳到耳朵裡,「輸血,快給他輸血!」

我下意識地做出了前世現代人的反應。如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我語無倫次地向莫傷道:「輸血,他失血過多,需要別人的血液。」

莫傷看著我,目光悲憫,耐心地向我解釋道:「那種民間土方不足為憑,喝下去也是沒有用的。」

「不是喝,不是喝!」我急急地比著自己的手腕,「是用一根細管子從血管裡輸進去!找到血型和他一致的人,就能輸血。」

莫傷神色一動,豁然開朗,「若是直接注入血管,倒有可能奏效。」

我從暗格中拿出一個白瓷盤,從雲謹言的傷口處取了點兒血液,又用刀割破了莫傷和我自己的手指,把血擠進了瓷盤,分別和雲謹言的血液混合。莫傷的血液和雲謹言的並不相融,但是我的卻和他的血液迅速融合在了一起,暈染成一片。

「我的可以!」我滿懷希望地抬起頭。

反正雲謹言已經這樣了,照現在的情況看,他也撐不過一時三刻。莫傷不再遲疑,反而躍躍欲試。他從他的醫藥箱中找出縫合傷口用的羊腸腸衣和骨針,消毒改造後形成兩頭連著骨針的一根細管。在我的指揮下,我們將雲謹言搬到地上平躺,我躺在軟榻上,這樣我們兩個就有一個高度的落差。一頭的骨針插到了我臂彎的靜脈處,等細管內的空氣排空,流出血液後,再將另一頭的骨針插入雲謹言手背的靜脈。我讓莫傷在一邊有規律地捏著細管,控製著輸血的速度不宜過快,讓鮮血一滴一滴地有節奏地流入雲謹言的血管。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漸漸感到腦部缺氧,耳鳴不止,視線也開始模糊。值得欣慰的是,雲謹言終於地停止了抽搐,呼吸也比剛才平穩了些許。莫傷密切地關注著我和雲謹言,一個時辰後,他果斷地拔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