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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得跟著死,我若死了,你卻可以不受牽連。能活一個是一個,爺這麼精明的人,賬算得清著呢!」

我一下子說不出話來,感覺鼻頭有點兒酸,趕緊吸吸鼻子,又撕下一條布接著包他。

「那你為什麼替我擋劍呢?」他以同樣的問題問我。

「我怕你失血過多,所以想著替你流點兒。」我實話實說道。

這回輪到他不說話了。一直沉默著直到我把他包成一個粽子。

緊張過後我徹底脫力,渾身再也提不起一絲力氣,我甚至沒有信心能夠和受傷的雲謹言一起走到山下。但我想起了阿城,想起他用殘存的神智將自己釘在門框上,寧可傷害自己,也不願傷害我,還替我們擋住了進攻的暗衛。他會不會被身後的暗衛砍傷?那個神秘的獨%e8%85%bf人會把他和那些暗衛怎麼樣?我用手摀住臉不敢想下去,感到自己是這麼的無力。

旁邊的雲謹言好像知道我在想什麼,單手攬住我的肩膀,安慰我道:「別擔心,那個獨%e8%85%bf人應該就是南疆的大巫梵冥,他既然控製住了他們的心智,他們就是他最好的殺人武器,對他還有用,他不會殺了他們的。咱們馬上找到山腳下的其他暗衛,最好還能找到莫傷,再一起過來救阿城和其他人。莫傷精通醫術,對巫蠱也有研究,應該有辦法可以抑製住梵冥對他人的操控。」

幸好還有雲謹言在,我嗚咽著點點頭。

「你能行嗎?」雲謹言柔聲問我。

「行!」我目露堅毅。我是軟弱,是手無縛%e9%9b%9e之力,但是為了救我的弟弟,讓我做什麼都行,「不行也得行!現在給我一個支點我就能撬起地球。」

「哦,那個什麼球的先不忙著撬。」雲謹言的聲音越發溫柔,「你能先動動你的腦袋嗎?壓在我傷口上了。」

我慌忙抬起頭,這才發現剛才自己已經倒在了他的肩膀上,正好還是他受傷的那半扇,「對不起,對不起!」我一疊聲道歉。

雲謹言捂著傷口忍了一會兒,才手撐著樹幹勉強站起來,我也咬牙起來,將他那隻沒受傷的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挨著他這邊的這隻手從他後背穿過去扶著他的腰,盡量讓他靠在我身上。

雲謹言一瘸一拐地讓我扶著走,「爺這速度都能跟梵冥賽跑了,別看他眼神不太好,卻行動自如,而且聽說他會突然出現在某地,用你的話說,那叫『瞬間位移』。」

「他當他是都教授啊!」我不屑的撇嘴,「障眼法罷了,哪裡真有什麼瞬間位移,就他那一條%e8%85%bf,他不可能快過咱倆。」

「那萬一他指揮那些被他迷了心智的暗衛抬著他呢?不是爺吹噓,爺的暗衛是爺一手調/教的,輕功一流,抬著他一樣能飛簷走壁。」

我差點兒把他扔到地上,「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自吹自擂!」

他乖乖閉了嘴,隔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問:「都教授是誰?」

我雙眼望天鄭重道:「是我隔壁鄰居二大爺家的親外甥!」

第114章 不死不休

白天看樹林不覺得麵積很大,此刻卻像是永遠也走不出去一樣,我的體力漸漸流失,隻知道機械地邁著步子,甚至不敢去想下一步是否就會倒下。我放在雲謹言腰側的手濕漉漉的,他一直在流血,那點兒外傷藥根本是杯水車薪。一個人究竟有多少血可以這樣一直不停地流?我不敢扭頭看他,怕看到他渾身浴血的樣子。他越來越沉,差不多將全身的重量都放在我的身上,我基本上是拖著他在走。我不停地跟他說話,「別睡啊!你倒下了我可背不動你!」

他開始還能勉強跟我鬥嘴,「不睡,怕睡著了你又趁機占爺的便宜……」

漸漸地到後來隻剩下我一個人自說自話,「你看,越來越冷了,我們肯定是離溫泉湖越來越遠。早知道該帶一件厚披風出來,春天的夜晚還是很涼的,你那件鶴裘的披風很暖和,是不是被你隨手扔在皇陵那裡了?你說說你,好好的衣服說不要就不要了,你不要可以給我啊,我還能去賣幾兩銀子。敗家子啊,多大的家業也不夠你這麼糟蹋的。你不要睡啊,這麼冷的天睡著會感冒的,你知道什麼是感冒嗎?就是你們常說的風寒。在我們那裡不算什麼大毛病,吃點感冒藥就好了,可是在你們這裡卻能要人命的……雲謹言你看看,我們走的路對嗎?你知道我是個路癡,在你家的園子裡都能迷路。我沒走錯路吧?月亮在我們的正前方,它是東昇西落的對不對,所以說我們在往東走,這是下山的路,但願我不會搞錯。喂,你別睡!你不是喜歡跟我鬥嘴嗎?每次都能把我氣得抓狂,你怎麼不說話了呢?我一個人自言自語感覺很傻的,像個白癡一樣。你說吧,求你了,隨便說點兒什麼都好,我保證這會兒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生氣……」

我絮絮叨叨不停地說話,空曠寂靜的夜色中隻聽見我一個人的聲音。雲謹言的頭垂到了我的肩膀上,頭頂蹭著我的臉頰,離得如此之近,我卻感覺不到他的呼吸。我的心沉到了穀底,我不願說喪氣話,可是事實已經讓我瀕臨崩潰,我絕望道:「看來我們要一起死在這山裡了。」

一直悄無聲息的雲謹言忽然低聲冒出一句,「也好!」

他還活著!這個念頭閃現在我的腦海,讓我禁不住又哭又笑,我故意惡狠狠地收緊了摟著他的手臂,「好什麼好?要死也要等到救出我弟弟,再跟我解了蠱再死!」

他低聲笑了,呼出的氣流若有似無,彷彿小鳥的羽毛掃著我的脖頸,酥酥的癢。

「你笑什麼?」我又用力往上抱了抱他,不讓他滑下去。

他斷斷續續道:「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惦記著……解蠱的事兒……」

雖然他氣若遊絲,可是我很高興他還能跟我說話, 「雲謹言,你可要挺住!你若死了,誰當這藥引子給我解蠱毒呢?我還等著解了蠱毒長命百歲,子孫滿堂呢!」

「嗯……」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沉,「我有莫傷的……『不死不休』,趁著我還有一口氣……解了吧……」

我的眼淚「呼」地一下子湧了出來,他這是要用他的命給我解蠱啊!

「你說解就解啊?」我伸出一隻手狠狠地抹去麵頰上的眼淚,「前幾次我主動送上門去你不要。現在說解蠱,我偏不!你這半死不活的,本姑娘不佔你這個便宜,我就要等你活蹦亂跳了來佔我的便宜,省得你得了便宜還賣乖,總跟自己吃多大虧一樣!」

他又笑了,嘴%e5%94%87擦著我的脖頸,我頸間的肌/膚感覺到了他%e5%94%87角微笑的弧度,「不佔了……你找個好人……嫁了吧……即便沒有孩子……一樣可以……得到幸福……」

我哭得更凶,「嫁誰啊?沒人要我!雲謹言,我不許你死,你要是這麼死了,就算你變成了鬼我也要纏著你……」

等等!不死不休!彷彿一道閃電劈中我,我頭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想起莫傷的話: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就能成事兒!

如果莫傷說的是真的,那麼這個「不死不休」就可以調動他身體最後的潛能。∞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迅速將雲謹言放在地上,他已經陷入昏迷的狀態,雙眼緊閉,了無生氣。我從他懷中再次掏出那些瓶瓶罐罐,舉起來對著月光看上麵的簽子,果真有拇指大一個小瓷瓶上寫著「不死不休」。

死馬當做活馬醫吧!我哆哆嗦嗦地倒出一粒緋紅色的藥丸塞到他的嘴裡。他已經不會吞嚥,情急之下我低頭%e5%90%bb住他的嘴,用%e8%88%8c尖將藥丸推到他口腔深處讓他嚥下。

林間的冷風嗚嗚吹過,枯枝沙沙作響,汗濕的後背感到森然的冷意,我屏息著緊張地注視著他。不過片刻,他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漸漸發紅,彷彿潮汐湧上他的麵頰,一聲低低的呻/%e5%90%9f溢出他的%e5%94%87齒間,帶著醉人的輕顫,銷/魂蝕骨。太好了,起作用了。我伸手「啪啪」地拍他的臉,一邊喚著他的名字,「雲謹言,雲謹言!」

在我的雙重呼喚下,他羽扇一樣的睫毛悸動著,緩緩地睜開眼睛,那一瞬間我彷彿看到天邊落下一道美麗彩虹。

「我們走吧,找到莫傷,他一定能醫好你!」我搬起他的上半身,讓他靠在我,準備把他從地上扶起來。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目光迷離,如水癡纏,灼熱的手掌握著我的肩頭,又順著我身體的曲/線蜿蜒而下,好像撫著心愛的玩具。他的掌心隔著衣服握在我的%e8%83%b8`前,我被熱水燙了一下一樣,下意識地一把拍掉他的爪子。

他有些委屈地看著我,如玉的額角冒出汗來,渾身因浴/火而輕輕顫慄著,呼出的氣息都帶著炙熱的氣流,整個人彷彿被放在火上炙烤一般。他伸手胡亂撕扯開自己的衣襟,白皙的%e8%83%b8膛在月色中如一方上好的暖玉,夾雜著肆意橫流的鮮血,有種淒艷決絕的美,讓人目眩神迷。

我覺得嗓子發乾,想錯開眼睛,卻還是忍不住死死盯著他,不知為何腦海中竟然浮現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句話來。一陣山風吹過,我激靈一下回過神來,立刻羞愧得滿臉通紅,他都快沒命了,我還如此欺負他,真是天理難容。

我伸手攏住他的衣襟,蓋住那一片健碩的瑩白,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就真要命了,我們兩個都得死在這兒。我拽著他的衣襟想把他從地上拽起來。他耍賴一樣往地上墜,雖然重傷,但他畢竟是男子,比我力氣大多了,揪扯間,我被他帶倒,跌在他身上。他身上火熱,我被山風吹得渾身沁涼,他舒服地喉間嗯歎了一聲,一把抱緊我,將滾燙的臉頰依偎在我的麵頰上汲取我身上的涼意。

我還在愣神的當口,他修長的手指已經靈巧地解開了我衣襟上的繫帶,我的衣襟敞開,他滾燙的肌/膚立即貼了上來。火熱的嘴%e5%94%87也湊到我的頸間小狗一樣地拱來拱去,啃嚙著我的脖頸和鎖骨,又一路蜿蜒向下到我的%e8%83%b8口……

我伸手抵住他的麵頰,「喂,雲謹言,咱們先出了這片林子再說。」

腰間一涼復一熱,是他掀開了我的長衣,將手掌附了上去。我心一凜,狠下心腸揚手給了他一記耳光,「不行,現在讓你得手,你就真沒命了!」

他被我打蒙了,艷麗的臉頰上留下了清晰的指印,片刻後又依偎過來在我身上蹭來蹭去。

我用盡力氣將他從地上拉起來,往前挪了兩步,他踉蹌兩步靠在我身上。我驚喜地發現他能走了,這個『不死不休』果真是春/藥中的戰鬥機,在生命的盡頭也能夠將人體內殘存的能量激發出來。

但我也知道這種激發隻能是暫時的,是一種違背自然的透支,不可能維持太久。我像剛才一樣,將他的手臂搭在我肩上,扶著他繼續走,我必須盡快找到山下的暗衛和莫傷,不然的話,雲謹言不是流血而死,就是爆/陽而亡。

我們一路糾纏著,我不但要費力扶著他,還要忍受他的騷擾,我累得呼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