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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身上的骨針,「不能再輸了,你的臉色都跟他有一拚了!別他沒救過來,再搭上你一條命。」

「我緩緩就好,下午再給他輸一次。」我剛想坐起來,就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趕緊又躺下了。我一個人背著兩個人的命,必須保護好自己。

雲謹言情況危險,我們不敢耽擱隻能趕路,畢竟回到京城才更利於他養傷。而車廂裡就這麼大的地方,總不能讓雲謹言一個隻剩半口氣的人一直躺在地上。所以莫傷和韓平合力將雲謹言抬到軟榻上。都這時候了,也顧不得那麼多男女大防,連莫傷都見怪不怪,直接讓我往裡挪挪,將雲謹言放在我旁邊。好在軟榻夠寬,我們兩個又一個比一個老實,不會亂動,所以倒也勉強將就著能躺下。

我一扭頭就看見雲謹言的臉就在我的臉旁不到三寸的地方。他雖然依舊蒼白,卻不像剛才那樣透明得像個玻璃人,就連青灰色的嘴%e5%94%87也隱隱帶了一絲淺淺的粉色。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喃喃道:「你可別讓我的血白流啊!」我感到疲倦至極,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沉沉睡去。

第116章 狀如女鬼

我是被一陣濃鬱的藥香味兒給喚醒的,睜開眼我先看了看旁邊的雲謹言,見他呼吸雖然微弱,但是還算平穩,%e8%83%b8口起伏平緩規律,便微微放了心。再看莫傷正全神貫注地在紅泥火爐上熬著一鍋藥膳。銅鍋裡的湯已經開了鍋,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香味兒誘人。莫傷見我醒了趕緊盛了一大碗給我,「快把這碗十全大補湯喝了,我的寶貝家當都在裡頭呢。」

「謝謝!」我接過來碗來,別說,味道還真不錯。我喝著湯就發現莫傷一直熱切地看著我,眼睛賊亮,跟打了%e9%9b%9e血一樣。我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故意不去理他。我自己喝完了,作勢下地再盛,沒等我動手,莫傷慇勤地接過碗來盛完湯放到我手裡,「一鍋呢,喝完還有。」

我是喝不下了,用調羹舀著,吹溫了餵給雲謹言,雖然大半都流了出來,但多少灌下去幾口。

喝完湯,我重新躺下。雖然旁邊躺著一個大男人,車裡還坐著一個,我也沒覺不自在。這就是經過生命洗禮的戰鬥式的友誼。來時路上我打個盹,他們兩個還會躲到車外去呢。現在我躺在這兒連吃帶睡,沒有一個人覺得不好意思。

莫傷見我精神狀態不錯,趕緊抓緊時間向我詢問輸血的事兒。他困惑道:「我剛才將韓平和其他暗衛的血都和雲謹言的試了一下,沒有一個人的血可以和他的融合,隻有你的可以,這是為什麼?」

對於這一點,我也覺得頗為奇怪,我隻有現將現代的血型知識和輸血原理告訴莫傷,其他的就隻能靠莫神醫自學成才了。莫傷聽得兩眼爍爍放光,掰著手指頭數落A、B、O、AB這四種血型,又強拉著韓平和其他暗衛,再次挨個割破人家的手指頭做血型測試,然後跟發現新大陸一樣宣佈他和韓平還有其他四名暗衛的血型是一樣的。

等他對知識渴求的那股興奮勁兒過去了,我向他問道:「也有極少數人的血型不在這四種之列,這樣的人一千個裡也不見得有一個,會不會我和雲謹言就是那個極少數?」

莫傷想了想,「咱們總共幾十個人,出現一個特例還有可能,就你所說的比率,出現兩個的可能性不大。我倒覺得,是因為你們兩個身中纏絲情蠱,所以無論你們兩個什麼血型,都和別人的無法相融,隻有你們二人的才可以融合在一起。」

我想想覺得很有道理,又拋出這兩天來一直困惑我的另一個問題,「梵冥的曼陀羅花霧對其他人都會造成影響,為什麼單單我和雲謹言沒事兒?」

莫傷向我解釋道:「還是因為纏絲的關係。纏絲是梵冥煉的蠱,煉蠱時以曼陀羅花瓣作為養料,你二人體內有蠱毒,因此曼陀羅花霧對你們毫無作用。」他又加了一句,「當然,若你二人解了蠱,就不具備這個能力了,再遇到曼陀羅花霧,也會像其他人一樣神誌不清。」

我聽完莫傷的話深感慶幸,一直以來,我對身中蠱毒深惡痛疾,沒想到冥冥中自有天意,這個蠱毒歪打正著的救了我們二人一命。

我又問了問莫傷昨天的事情,通過莫傷的敘述才知道,他這幾天在溫泉湖邊的樹林裡採集藥材,意外地得到一顆世間罕見的七誅草。他認識七誅草還得益於他那被逐出師門的前師叔鬼手崔心,崔心曾經用七誅草的花葉煉製出七誅散,一種非常霸道的毒/藥。聽聞在苗疆,七誅草的根莖被用來煉製鬼蠱,可以讓中蠱之人不人不鬼,生不如死。

昨天早上他正在屋內炮製藥材,準備炮製好了帶回京城,忽然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他覺得不對勁兒,便出門查看,看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麼異樣,隻能悻悻地回屋。誰料進屋發現七誅草不見了。這株毒草若是落在有心人手裡必會用來作惡,他也明白剛才是中了人家的調虎離山之計,於是又追了出去,遠遠地隻看見一個帶著鬥笠的獨%e8%85%bf人。此時香味更濃,雖然沒有毒,卻讓人頭暈目眩,神智漸漸渙散。莫傷趕忙摀住口鼻,卻也吸入一些。莫傷去過苗疆,此刻意識到這香霧是曼陀羅的花霧,能夠控製人的心神,再多吸一點兒就會迷失本性。所以他跑出了樹林,一頭紮到一個山洞裡就昏了過去。

等他清醒過來天已經黑了。他擔心雲謹言和我會去溫泉湖找他,便急急地往溫泉湖跑,沿路採了些能夠抑製曼荼羅花霧的草藥備用。還沒到溫泉湖就遇到了雲謹言的暗衛,那些暗衛在山下等了半日不見國舅爺的人影便上山尋找。莫傷意識到情況不妙,趕緊和暗衛一起搜尋我們幾個人,結果就在路上救下了我和雲謹言。

提到梵冥,莫傷憤憤不已,「我一時疏忽,倒著了他的道,這個死瘸子還偷走了七誅草,肯定又冒壞水想著害人。」

我對梵冥也是咬牙切齒,「這個梵冥很是邪門,他此行肯定是跟宮裡的人有關。他將阿城和那八個暗衛都帶回京城了,我擔心梵冥是將他們作為人質或者是殺人武器。」想到阿城,我忍不住憂心忡忡,「阿城中了曼陀羅的花霧,會不會一直受梵冥驅使?」

莫傷安慰我道:「這種花霧會讓人神誌不清,梵冥再以竹笛驅動。不過你別擔心,隻要人清醒了,不會對身體有影響。找到阿城,我一定能治好他。」

得到神醫的許諾,我微微鬆了一口氣。

有了莫神醫的藥膳,我感覺身體充盈,不像上午那麼虛弱,就讓莫傷將輸血管連上,再給雲謹言輸一次。既然其他人的血跟他的都不相融,我隻有當仁不讓。

莫傷叫進韓平,在車廂地板上鋪上毯子,又一起抬起雲謹言將他放在毯子上,然後手腳麻利地接上輸血管。我看著自己鮮紅的血液一滴一滴地流進雲謹言的血管,不知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雲謹言的麵色又自然了一些。

雲謹言一直沒有醒,每日除了給他輸血,剩下的時間裡我就嘮嘮叨叨地跟他講話,中心意思就是:臭小子,你說過等著我的,說話不算是小狗。後來連莫傷都聽不下去了,不時到外麵去躲清靜。

三天後我感覺身體發飄,彷彿在半空中落不到實地。偶爾下車走兩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一樣,深一腳淺一腳的。就連莫傷的十全大補湯也拯救不了我的頭重腳輕,滿眼金星。莫傷認真向我道:「你不能再給雲謹言輸血了,再輸下去,你即便不死也會損傷身體的根基。」

「不死就行!」我聳聳肩膀,將輸血管遞到莫傷的手裡,「再教你一個外科門的秘籍,人的骨髓是有造血功能的,適當的輸血對人體沒有危害,反而有益處。」

莫傷沒有接我遞過去的輸血管,「你也說是適當的不會有危害,你這一天三頓的,還叫適當嗎?」他固執地退後一步,「我是個郎中,不能救一個,害一個。」

我有些急了,指著依舊昏迷不醒的雲謹言道:「我的命是他救的,如果可以我願意用我的命去換他的命。現在不過是輸點兒血給他,你要不幫我,我自己來!」

說著我拿過輸血管,將骨針往自己胳膊上紮。莫傷歎口氣,接過我手裡的骨針無奈道:「換個胳膊吧,這隻已經紮成漏勺了。」

輸血管連接上我和雲謹言。我閉上眼睛,努力壓抑著一陣陣的眩暈和身體上那種被掏空的感覺。

胳膊上的骨針忽然被人輕輕扯了下來,我睜開眼睛,看向莫傷,就見莫傷睜圓了眼睛正盯著地上的雲謹言。我趕緊扒著軟榻的外沿向地上看。雲謹言白皙修長的手指間正捏著輸血管。我手腳酸軟爬不起來,隻能一骨碌翻下軟榻,差點兒砸到他的身上。我驚喜地握著他的手,「你醒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雲謹言緩緩睜開了雙眼,那一刻彷彿有億萬鮮花在我眼前綻放,連空氣中都能嗅到花朵的芬芳,巨大的幸福感讓我喜極而泣。誰知他隻看了我一眼就又閉上了眼睛,有氣無力道:「我是死了嗎?」

「沒有,沒有!」我和莫傷異口同聲地否認。

雲謹言卻不肯再睜開眼睛,「那我怎麼看見閻羅殿的女鬼了呢?」

我的笑容僵在臉上,踉蹌著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推開擋道的莫傷,翻箱倒櫃地從一個暗格裡找到一麵銅鏡。一照之下也是魂飛魄散,鏡中的人頭髮枯萎,皮膚蠟黃,下巴尖的能戳死人,一張臉上隻剩下一雙眼睛,再加上我整天躺著,披頭散髮,乍一看真跟午夜凶鈴中貞子一樣。 我自己都忍受不了自己這幅尊容,扔了銅鏡,坐在軟榻上悶悶不樂。

莫傷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數落雲謹言,「挺屍了這麼多天,好不容易醒過來還不會說人話。又沒逼著你娶她做老婆,你管她是什麼鬼樣子?」回過頭來又安慰我:「別理他,有我呢!」

我含著眼淚看了他一眼,「幹嘛?你要娶我?」

「不不不,別誤會!」莫傷一臉嚇抽了的表情,手搖得腕子都快甩折了,「我是說我給你熬花容玉骨湯去。」說完喊進韓平將依舊躺在地上裝死的雲謹言抬到軟榻上便匆匆躲了出去,彷彿晚一秒鐘我都會賴上他。

車廂裡隻剩下我和雲謹言。他這會兒才又睜開了眼睛,眼睛亮晶晶的,好像有星星落進了他的眼眸。他輕輕拉了拉我的衣袖。

「幹什麼?」我帶著鼻音問道。

他吸著涼氣勉強往裡挪了挪,再次拉了拉我的衣袖,又拍了拍他身旁空出來的位置。我扭頭不理他。他想撐起上身,可剛抬起頭就又無力地倒了回去。

「算了,怕了你了,是我上輩子欠你的。」我心一軟便躺了下去。

他拉起我的手臂,細細地看我臂彎處密密麻麻的針孔,須臾將我的手臂貼到他的%e5%94%87上,閉目不語。

我有些不好意思,拉下衣袖掩住胳膊,「我也感覺不到疼,倒是你等於挨了雙倍的紮。」

「傻瓜!」他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