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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本來也是要走的。」

我一怔,隨即釋然,駱寒衣和葉瀾修已然錦瑟和諧,又有了身孕,蘇宴幾也應該放心了,沒有再留下來守護駱寒衣的必要。我點頭道:「外麵天地廣大,蘇先生必能有所作為。」

「可是現在,我不能走了。」他的聲音中透出一股執著。

「為什麼?」我詫異地回頭,這才發現他隨身帶著一個小小的包袱,貌似也就是幾件換洗的衣服,此刻鬆垮地拎在指尖,包袱都快墜到了地上。

我試著勸說他,「蘇先生輔佐太子的使命已經完成,現在說白了,先生留在府中也難以得到太子的重用。再說,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太子妃已經……」我深吸了一口氣,還是覺得說不出來,隻能含糊地帶過去,「先生心願已了,不如及早抽身,離開這是非之地,何必還要留下來自尋煩惱?」

第85章 心如刀割

「我聽到剛才太子殿下和你的對話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偷聽的,隻是正好見你走過,想著與你道個別,不料殿下趕來,我隻好躲著一旁。」蘇宴幾道。

我心裡「咯登」一下,知道了他必是聽到葉瀾修為了挽留我,說要殺了駱寒衣和她肚裡的孩子,「他……不過是為了留下我而信口說的,你不必當真。殺妻屠子,又有幾個人做得出來?」

蘇宴幾沒有因為我的勸慰而有絲毫的動搖,「你不必寬慰我。他剛才說的也許是情急之下脫口而出,但是他說得出口,就表示他有這樣的想法。從那日在落錦軒,殿下打了你又抱著你不讓你離開,我就知道他是真的對你與眾不同,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緊張一個人。有朝一日為了你,我擔心他會不顧念多年的夫妻之情和太子妃對他的一片癡心。即便是我多慮了,我也不敢冒著險,置她於這樣的危險境地而不顧。」

我淒然一笑,「你不必顧忌到這些,反正我是要走的,等我走了,這府裡隻剩下他們夫妻二人,想來也是能安定下來了。」

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遲疑道:「雖說從宴幾私心來講,夏姑娘離開對太子妃是有益的,隻是宴幾不明白,姑娘為何如此執著,太子對姑娘寵愛有加,姑娘難道是容不得太子對太子妃稍加關愛嗎?其實,雖然姑娘沒什麼名分,但是憑著太子的寵愛,一樣可以在府中過得安逸。以太子妃的為人,必不會為難姑娘,夏姑娘又何必要離開太子府,四處漂泊?」

類似的話,雲謹言也勸過我,在這個時空,男人三妻四妾是件很平常的事兒,在他們的眼裡,我擁有葉瀾修的寵愛,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隻要想開一點兒,就能和駱寒衣和平共處。可是我擁有的現代靈魂,讓我無法去設想跟另外一個女人共享一個丈夫,無法忍受愛人的背叛。

「蘇先生,你不明白,對於我而言,我隻要一心一意的真心相守,太子給了我的寵愛,卻沒有給我忠誠和尊重,這樣的愛我寧可不要。」

他想了想,瞭然地點頭,「也許,我能明白你的意思。姑娘對感情如此執著,卻又如此豁達,該放手時就放手,倒是讓宴幾自愧不如。」

我苦笑,「先生謬讚了,世上又有幾個人能夠看破情關呢?我若是豁達,便不會如此痛苦,隻求遠遠地避開了。」

蘇宴幾擰眉道:「隻是殿下恐怕不會放你離開。」

蕭瑟的寒風吹過,領子上的狐毛掃到我的麵頰上酥酥的癢,我伸手拂去麵頰上的狐毛和碎發,「我去意已決,不會更改。」我扭頭看向他,「臨別在即,先生不要嫌青蕪囉嗦,有幾句話還是要向先生說的,先生對太子妃一片情深,隻是明知沒有結果,又何必苦苦守候。她連你的心意也並不知曉,先生這樣隻是苦了自己。不如離去,時至他日,先生必會遇到全心全意對你的女子。

蘇宴幾目光坦然真摯,「謝謝夏姑娘,姑娘的意思宴幾明白,再等等吧,等到太子妃安然誕下小世子,宴幾自會離開。」

人各有誌,不可強求,我也隻能向他道:「先生既然有如此打算,我也不好多說什麼。隻是……」我咬咬牙,還是說了出來,「太子他已不同往日,先生一切小心。」

蘇宴幾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宴幾也覺得太子行為大異,竟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我一時緊張,慣性地想為葉瀾修去遮掩,好在蘇宴幾注意力很快被轉移了,沒有再提葉瀾修的事兒,寶石樣的眼睛流光璀璨看向長廊的盡頭。

我順著他的目光追隨過去,果然看到一個清瘦靚麗的身影,駱寒衣一身大紅色的太子妃正裝,頭上是六枝鎏金鑲紅寶石的鳳釵。她一隻手輕輕搭在腹部上,回眸淺笑,後麵的人趕上一步托住她的手臂,她嬌羞低頭,離得那樣遠,我也能看到她眼底蕩漾出散發著初為人母的喜悅之情的柔光。兩個身影並排著,不時在交談著什麼,漸漸走出大門。

我的心猛地一縮,好像是一隻巨手將我的心臟捏在手裡揉搓,一時血氣上湧,讓我竟然有種要嘔血的衝動,我硬壓下%e8%83%b8口的翻湧,生生逼紅了眼眶。

這一刻,我感受到一種從沒有過的情緒,酸澀、自憐、落寞、羨慕……我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這就是妒忌。是的,我妒忌駱寒衣。一年多了,從我穿越到這裡,就知道她是葉瀾修的正妻,可是我從來沒有在意過她的這個身份,即便是在意也是不痛不癢,事不關己的那種,不過是嘴裡說說罷了。因為我是有恃無恐的,我知道她隻佔有一個這個時空裡虛無的名分。我才是葉瀾修真正的妻子。所以每次提起她來,我從不吝嗇溢美之詞,我可以真心實意地去誇獎她。在外人眼裡,我是大度的,識時務的,甚至是豁達的。而隻有我自己知道,我哪裡是什麼豁達大度,我那是帶著一絲優越感在談論她,她是美好,她是知書達理,她是端莊高雅不染凡塵,但是葉瀾修愛的是我,不是她。

而如今,眼見著葉瀾修對她嗬護的扶持,眼見著她臉上那明媚嬌羞的笑意,我感到一股深深的妒忌,讓我覺得自己像一個惡毒的後母,以毒辣的目光和陰鬱的心態看著白雪公主和她的王子遠去。對了,忘記說了,那個王子本來是屬於我的。

我甩甩頭,甩掉眼中的淚意和心底的陰霾,剛才那一瞬更堅定了我離開的決心,如果留下來我很怕我真的會變成一個活在陰影裡,隻剩下妒忌和怨恨的棄婦。

旁邊的蘇宴幾瞭然地看著我,想要勸我,動動嘴%e5%94%87又說不出什麼。

我裹緊身上的披風,向蘇宴幾點點頭,「我會想辦法離開的,蘇先生咱們就此別過。為盼他日有緣再見,你我都一身輕鬆,沒有羈絆。」

「好!」他衝我笑笑,認真地向我道:「一定會的。」言罷,他拎著那個小小的包袱轉身向落錦軒走去。

我正想著自己該去哪兒,就見府裡的一隊侍衛朝我走來,遠遠地站住,躬身行禮道:「夏姑娘,太子殿下吩咐我們送您回長熙閣。」

葉瀾修還是不放心我的,隻要他不在府中,就一定要把我囚在長熙閣才放心。我想了想,既然自己這樣出不了太子府,還是要從長計議,便也沒有費什麼話,在一隊侍衛的護送下回到了長熙閣。

進入長熙閣的大門,院門在我身後「吱嘎」一聲地關閉,我一抬頭卻意外地看到了雲謹言,他抱著胳膊站在院裡的大樹下,清淩淩的目光掃過來,頓時讓我有一種無處遁形的感覺。

我握著傷口開裂的那隻手,想到昨晚種種,一時羞愧,連抱歉的話都說不出口,隻能語無倫次地解釋道:「啊……我的手……昨天晚上不小心……是我一時忘記了……」

「不是手。」他打斷我。我不明所以地看向他,昨晚並沒有進行到實質性的地步,他感應最深的應該就是手上的傷口吧。

他抬手按住自己%e8%83%b8口處心臟的位置,「是這裡,突然痛得如刀割一般。」

我一時僵住,不知如何是好,那種痛楚又在心口處蔓延,翻江倒海般將我席捲。

他低%e5%90%9f了一聲,捂著心口靠到了樹幹上,卻依舊輕聲向我道:「好了,都過去了,別再想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也不願想的,可是昨天,就在長熙閣,我拍著%e8%83%b8脯對他說我相信葉瀾修對我的感情,那麼振振有詞,堅定不移。可是一天的功夫不到,就有了如此戲劇性的轉變,將我從雲端踹倒了泥地裡,我這臉打得啊,饒是我有一顆現代女子的無畏靈魂,此刻在他麵前還是覺得無地自容,恨不得地上有個縫兒讓自己鑽進去。

見我臊眉耷眼地站著,他第一次沒有藉機落井下石地調侃我,反而柔聲道:「外麵冷,進去吧!」

我匆匆走過他身旁往屋裡走,他慢悠悠地跟在我身後。沐蓮她們見我回來都鬆了一口氣,我讓她們退出去,待雲謹言進屋後關上了門。經過妙霜一事後,我雖不至於草木皆兵,但也不得不防,指不定長熙閣裡還是有其他勢力的眼線,即便葉瀾修已經篩選乾淨,也肯定會有人將長熙閣裡發生的事兒告訴他。以前我是不在意的,我也不可能有什麼背人的事兒。而如今我要離開,葉瀾修卻成了我第一個要防的人。

雲謹言見我關門,隻是挑了挑眉毛。克服了最初的羞恥心,我在他麵前倒不需再掩飾什麼。我有些賭氣地坐在椅子上,破罐破摔道:「你笑話我吧,我昨天將話說得那麼滿,今天就現世打臉,說什麼此情不渝,情比金堅,都是騙人的。」

他搖搖頭,「我沒笑話你,相反,我覺得你真實又勇敢,你隻是愛錯了人。」

第86章 不如離去

是我愛錯了人嗎?忍了一早上的眼淚卻在他麵前流了出來,所有的軟弱都在這一刻顯現,「十年……」我嗚咽著掩麵而泣,「我愛了他十年,可是到頭來卻發現,原來我一無所有。」

「別哭了!」他蹲在我麵前,拿出一方素錦的帕子放到我手裡,我毫不客氣地抓過來捂在眼睛上,眼前陷入一片黑暗,隻餘鼻端縈繞著的淡淡檀香,眼淚迅速浸濕了帕子,我卻仍止不住地抽泣。

他輕聲地安慰我,「那就慶幸你已經擁有了十年的愛戀,在他不愛你的時候,又能及時發現。你並不是一無所有,你有十年的美好回憶,有希望,有未來,還會有很多美好的人,美好的事在前方等著你。」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股讓人安心的力量,我漸漸止住了哭泣,用他的帕子搓了搓鼻子,一時覺得難堪,又覺得自己很可笑。我揚揚手裡的帕子,「髒了,洗完再還給你。」

我忽然意識到我剛才傷心欲絕時說了什麼,我說愛了葉瀾修十年,夏青蕪今年才十八歲,愛了十年豈不是從八歲就開始了,我慌忙地想彌補這個失誤,「呃……十年就是個範範之數……」

「噓……」他豎起食指放在%e5%94%87前,「我知道。」

我沒有再越描越黑,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