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扳倒駱貴妃和葉瀾昊。」

他聞言再次頓住,撩起小扇子一樣的長睫毛,瞟了我一眼,漆黑的瞳仁像漩渦一般看不清情緒。他慢悠悠地放下茶盞,「為什麼找上我?」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找你是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你不是早也有報仇之心嗎!」我直言不諱道。此刻我也想明白了,對於雲謹言這種人,根本用不著威逼利誘,高官厚祿都入不得他的眼睛,唯一能夠打動他的恐怕也隻有為他大姐姐復仇了。再說就我那點兒心思必是瞞不過他的眼睛,還不如開門見山,直來直去好。

他淡淡一笑,「報仇是我自己的事兒,為什麼要與你們聯手呢?」

「駱氏的勢力不是朝夕可以清除的,否則你也不會蟄伏這麼多年。」我毫不避諱道。他又看了我一眼,目光銳利。我繼續問他:「憑你一己之力,幾年可以報仇雪恨?」

他思索了片刻方麵無表情道:「快則三年,慢則五年。」

我想到他有部署,卻沒料到已到了三年五載便可成事的地步,心中一驚,麵上卻沒有帶出來,隻沉聲道:「若與太子殿下聯手,一年即可。太子與你目的不同,卻利益相同,駱氏害死了你的大姐姐,而如今葉瀾昊也與太子殿下在朝堂上鬥得你死我活。既然如此,何不以你們二人的資源統一對付駱氏和葉瀾昊?事成後,你大仇得報,太子殿下也剷除一個勁敵,如此互惠互利之事,國舅爺不防仔細想想。」

他沒有接我的話,卻牽動了嘴角,「夏青蕪,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今日你與我所說的話,夠你死十次的了。先不提你這些大逆不道的想法,你憑什麼就認為爺會給你和我那大外甥當槍使呢?」

我回以他同樣的微笑,「不入虎%e7%a9%b4,焉得虎子。說起來太子殿下是聯合你的勢力方能扳倒葉瀾昊,而國舅爺你又何嘗不是憑借太子殿下的聲望和朝中的助力方能盡早報仇雪恨。況且幫助太子就是打擊駱氏一族。國舅爺盡可設想一下,若二皇子先發製人,讓太子落馬,駱氏一族必然一家獨大,到時候太子這個牽絆不在了,麵對聲勢浩大的駱氏,國舅爺可有把握三五年間報得大仇?」

「你不要忘了我的二姐是當今皇後,即便太子倒了,還有我的皇後姐姐和親外甥葉瀾澈。」他淡淡道。

想到皇後雲惜瑤,我沉默了片刻,小雲後一直躲在幕後,雖然我憑借猜測知道她的一些事兒,但是無憑無據的也無法跟雲謹言說清楚,隻能避重就輕道:「如今有太子在前麵擋著,葉瀾昊的所有矛頭都指向了太子,若太子倒台,下一個就會是你那親外甥葉瀾澈。葉瀾修是你二姐一手帶大的,即便將來有逐鹿之爭,也會顧念兄弟情意和小雲皇後的養育之恩。可是葉瀾昊心%e8%83%b8狹窄,陰狠狡詐,為了那個至高無上的地位,必會殺出一條血路,逐一掃清障礙,你也不想你大姐姐的悲劇在你二姐身上重蹈覆轍吧!」

雲謹言猛地一震,握著茶盞的手都用力得指骨發白,讓我很是擔心他會不會把茶盞捏碎。好一會兒,他才漸漸放鬆下來,緩緩飲了一口茶盞中冷了的茶,苦笑道:「那個皇位真的會讓人枉顧親情,不惜刀劍相向嗎?」他像是在問我,又像是在問自己。

我見他神情落寞,心中也是一陣難受,不禁感慨道:「自古通向皇位的道路都是纍纍白骨堆砌出來的,對權力的貪婪可以讓人迷失良知本性化身禽獸,弒父戮兄沒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既然你看得通透,又不是那種爭權逐利之人,為何明知皇權之爭陰暗,還來趟這渾水?」他深深地看著我。

第63章 父仇真兇

我苦笑,「我是為了求生,求我和葉瀾修的生存之路。走上這條爭鬥之路,總好過坐以待斃吧!我們並不想爭奪什麼皇權王位,隻想著安安穩穩地過我們的日子。可是如今形勢逼人,容不得我們避世安身。螻蟻尚且惜性命,我們也不過是想著能夠在這個世上活下去。」

「你是這麼想的?」他問我。

我點點頭,「人各有誌,我隻是個膽小怕事,隨遇而安的小女人,最大的希望就是守著自己的愛人平平安安地過一輩子。所以我今日會找到你,就是想你與太子聯手,快刀斬亂麻,能夠盡快結束這種戰戰兢兢,不知何時會有人背後捅刀子的日子。」

「你可以代表我那大外甥嗎?」他挑眉問道。

我毫不遲疑地點頭道:「可以。我之所願就是他心中所念。」

他的目光凝聚在我的臉上,像透視掃瞄一樣看得我心裡發毛,隨即精緻的%e5%94%87角蕩起一絲瞭然的笑意,搖頭歎息道:「女人啊!」

我皺眉不解地問:「女人怎麼了?你信不過我,可以去找葉瀾修商談此事。」

「合作一事如若能成,我自會去找葉瀾修詳談。現在先來說說條件吧!」他將手中的茶盞放到石桌上,發出叮的一聲響。

「先說你的。」我揚揚眉毛,此刻我們兩個就像是商人做買賣一樣。

「我隻有一個條件,將駱靜怡交給我處置。」他語氣平靜,眼中卻波瀾暗起,隻是駱靜怡這個名字就足以讓他心中恨意滔天。

「沒問題!」我當即應允。

「說說除了一條生路外,你想要什麼吧。」他靜靜地看著我。

我垂下眼簾,「當年我父親夏庭遠因彈劾駱貴妃的父親太師駱明德而得罪了駱氏一族,被冠以莫須有的罪名,落得抄家流放,客死他鄉的下場。等到駱氏倒台,我要替我父親翻案昭雪,我要阿城擺脫奴籍,過隨心所欲的生活。他若有心仕途,可以有資格為官,他若醉心江湖,可以自由自在去過自己想過的日子。」我抬起眼簾,看著雲謹言,「這就是我的條件。」

雲謹言沉默半響,方向我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今日你提及你父親的案子,還要為他翻案昭雪,我覺得我還是應該將當年的事兒說出來。」

「什麼事兒?」我不解地問。

雲謹言猶豫著,「要不我找莫傷來給你開副藥,護住你的心脈,我再告訴你。」

我啼笑皆非,「不必了,你直說吧!」

「是關於你父親當年獲罪的真相,以及殺害他的兇手。」雲謹言依舊躊躇著,全無平日的灑脫。≡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略轉了轉腦筋就明白過來,「你是想說陷害我父親和殺他之人與太子葉瀾修有關?」

雲謹言吃驚地看著我,跟看個怪胎似的,「你都知道?」隨即難以置信地問道:「那你為何還會對葉瀾修那麼死心塌地?」

嫁給了殺父仇人這件事讓我怎麼跟他解釋呢?我無奈道:「此中有隱情,確實不方便與你說,不過我可以保證的是,我父親的事兒,與現在的太子一點兒關係也沒有。」我著重了「現在」二字,想來他是不會明白的。

見我說得篤定,他自嘲地搖搖頭,「我白在心中鬥爭多日,想著是否應該告訴你。」

「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吧!」我央求道,「雖然我確定不是太子所為,但是多瞭解一些,對翻案也有幫助。」

雲謹言娓娓說道:「你父親當年劾駱明德,列舉了他結黨營私,貪贓枉法等八條罪狀。聖上震怒,讓太子葉瀾修負責審理此案,審理的結果是判定你父親夏庭遠誣陷忠良,又牽扯出夏庭遠收受賄銀,欺瞞朝堂的罪狀。本是判的秋後問斬,株連九族,後因你父為官清廉,官聲頗佳,朝中眾位大臣求情,聖上才將極刑改判為流放,家眷充為官奴。我與你父親有過數麵之緣,知道他為人耿直,此番獲罪實屬冤枉,於是派了幾個人去通往嶺南的流放路上保護他。誰料還是去晚了一步,我的人遠遠看見有人追殺你父親,待趕到近前你父親已經身中數刀而亡,我的人隻帶回了他的屍體。據我派去的人說,他們親眼所見,是太子手下的侍衛所為。我從官奴所中接出你們姐弟,在郊外找了個地方埋葬了你父親。你懇求我收下你弟弟,而你自己卻進了太子府。我念你如若為父報仇,會引來殺身之禍,再則葉瀾修是我二姐養大的,我畢竟存有私心,就向你隱瞞了你父親獲罪及被殺的實情。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已淡忘此事,誰料在太子府中又遇見了你,並且你已對太子一往情深,更讓我無法將當初的事兒告訴你。」

我聽得目瞪口呆,雖然知道個大概,卻沒想到雲謹言為夏家做了這麼多,如果說葉瀾修是仇人,那麼眼前這個真的就是恩人了。並且他即便在追我的時候,也沒有將當年的事兒告訴我,讓我痛恨葉瀾修轉投他的懷抱。如今麵對他,除了一句,「大恩不言謝!」我還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謝就不用提了。從你這兒我也得不到其他好處,得個謝字也不能當飯吃。」雲謹言白了我一眼,「你斷定你父親的事兒非葉瀾修所為,我可以不問緣由,每個人心中都有秘密無法向外人述說。我隻是希望你想清楚,當年審理你父親案子的確實是葉瀾修無疑,那一紙罪狀也是葉瀾修親筆所書,白紙黑字,現如今那份罪狀還存在刑部。如今你想為夏庭遠翻案,就等於要推翻當年葉瀾修的審判,他是否能夠同意扇自己這個嘴巴,你最好先跟他商量一下。」

我還真沒想到這一層,我原以為夏庭遠是因為誣陷駱氏獲罪,隻要扳倒駱氏,就能證明當年夏庭遠對他們的指控並非誣陷。如今經雲謹言點撥,我終於明白,為夏庭遠翻案昭雪遠不是我想的那麼容易,這裡麵竟然還牽涉到葉瀾修的聲譽問題。「走一步算一步吧!」我無奈道,「我會跟太子商討此事,讓他拿個主意。」

雲謹言看著我垂頭喪氣,笑得越發開懷,「怎麼看你都不是一個很好的合作者,你身上有太多的疑點和秘密,不過奇怪的是,我偏偏相信你,信了你說的每一句話。」

這就是同意合作的提議了,我心中雀躍不已,多一個盟友就多了一份生機。忽念及一事遂向他道:「我還有一事相求。能不能不要將我父親的案子是太子所為這件事告訴阿城。」

雲謹言沒有看我,抬眼看著天邊的雲朵,過了一會兒才慢悠悠道:「阿城單純良善,一直以為你們的父親是受駱氏的迫害,你們的仇人也隻有洛氏一族。涉及太子的事兒,我從來沒有告訴過阿城,倒不是刻意瞞他,隻是我也不希望他有如此多而強大的仇人,讓他一輩子生活在仇恨和想要復仇的煎熬中。尤其現在你已經是太子的人,怎麼說,阿城也是太子的小舅子了,你既然讓我不要告訴阿城,我便不會說。」

他調回目光看著我,「不過,當年夏庭遠獲罪時,阿城還小,很多事兒他不明白,現如今他漸漸長大,你瞞得住一時,是否能瞞得住他一世呢?有一天他質問你為何嫁與殺父仇人時,你又如何向他解釋?簡單的一句『此事非現在的太子所為』隻能用來搪塞我。我不追問,是因為這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