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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整姿勢潛到河底。想當初在中學時,我可是校遊泳隊的,雖然沒拿過什麼名次,但是遊著玩玩還是沒問題的。

當我拿著奈何浮出水麵時,就見雲謹言在不遠處的水麵撲騰,漸漸往下沉。我嚇了一跳,趕忙緊遊一段到他身邊。

他整個人已經沒入水中,失去了意識沒有再掙紮。他閉著眼睛靜靜地向河底墜去,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陽光透過水麵照到他的臉上,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長長的睫毛。他髮冠散了,一頭烏黑的長髮迤邐地漂浮在水中,彷彿一朵墨蓮在水下綻放,配上他蒼白絕美的容顏,像一幅水墨丹青。

雖然此情此景此刻此人美得讓人忘記呼吸,卻不是犯花癡的時候。我隻失神了片刻便伸手一把抓住他漂浮的頭髮,將他的頭拎出水麵。

我艱難地拖著他向岸邊遊去。我自己遊是沒問題,可是救人就很吃力了,畢竟我不是專業的水上救護人員,雲謹言又是健碩的成年男子,在失去意識的情況下非常沉重。不過也幸好他失去了意識,軟軟地靠著我沒有絲毫的掙紮,不然的話我可沒有把握能在水中打暈他。

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自己也喝了兩口水才將他拖到河邊。岸邊的人七手八腳地將我們二人拉上岸。我顧不得自己已近脫力,焦急地去看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的雲謹言。「喂,你醒醒,別嚇我啊!」

我都快哭出來了。我跳下河去找奈何,隻是想逗逗他的,誰讓他說出的話句句戳我肺管子。我沒想到他明明不會遊泳卻還是跳下去救我。他如果就這麼死了,我不會原諒自己的。

我猛然想起了心肺復甦術,急忙雙手交疊在他%e8%83%b8口處使勁兒按了幾下,又一手掐住他的鼻子,一手掰開他的嘴,猛吸了一口氣就要湊上去……

忽然我眼角餘光一瞥,看到他的一隻手壓在身下,竟然露出一角犀牛皮套。

我剛才在河裡救他時手忙腳亂,自然鬆了手裡的奈何,而此刻奈何赫然到了他手中,還被他藏在了身下。

我慢慢直起身,鬆了他的鼻子和嘴,改為「辟辟啪啪」地拍他的臉,「你醒醒啊,醒醒啊!」

他依舊一動不動。我心中冷笑,小樣的,讓你裝!

我找看熱鬧的大娘要了一根繡花針,正琢磨著往他身上哪個地方紮,就聽有人一路喊著過來,「快讓開,快讓開,郎中來了!」

圍觀的人群自動分開,留出一個通道。一個大爺拖著一個人衝了過來。我定睛一看,那個跑得氣喘籲籲,披頭散髮的郎中正是莫傷。我驚訝問道:「你怎麼來了?」

莫傷喘著粗氣道:「我在街角那邊給人看病,就聽見說有人落水了。」他打量著渾身濕透的我,「是你掉水裡了?看上去沒什麼大礙啊!」

「需要郎中的不是我!」我往旁邊讓讓,露出躺在地上依舊裝死的雲謹言。

莫傷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我就知道他一遇見你準沒好事兒。今天他要去找你,我還勸他別去來著,他非不聽我勸,這不,被我說著了吧!」

說得我跟掃把星似的。我惱羞成怒,也懶得告訴他實情,一指地上,「莫神醫,有那閒話的功夫,您還是抓緊看看他吧!」

莫傷蹲下來伸手探了探雲謹言的鼻息,「咦,沒氣了!」又趕緊抓起雲謹言的手腕,修長的手指搭在他的脈搏上,「呀,脈搏也不跳了!」

這回莫傷也有些慌張了,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個赤紅散發著幽香的藥丸塞到雲謹言的嘴裡,一邊餵藥還一邊叨叨,「你是不是男人啊!一次次地折在同一個女人手裡。」

我看著這兩個活寶,腦筋一轉,起了壞心眼。莫傷喂完藥又掏出一盒金針。我拉住他拈起一根金針,作勢要往雲謹言身上紮的手,老神在在道:「還記得我教過你那起死回生的心肺復甦術嗎?」

莫傷頓住,「當然記得!可惜一直沒有機會一試。」隨即靈光一現,低頭看看沒有氣息的雲謹言,「你是說……」

我麵色凝重地點點頭,「事不宜遲,快快施救!」

莫傷一臉的躍躍欲試,一手捏住雲謹言的鼻子,一手扶住雲謹言的下頜,左看右看手中的那張臉,又有些猶豫了,抬頭向我苦惱道:「可他是個男人,我下不去嘴啊!」

我以蠱惑的聲音煽動他,「女人的話醒過來找你討要說法怎麼辦?至少地上這個不會纏著要你負責吧!」

莫傷思忖片刻,點點頭,「有道理!」深吸了一口氣,閉眼就俯頭下去。

地上的雲謹言再也裝不下去,伸手抵住莫傷近在咫尺的臉,同時往旁邊一滾,逃脫了莫傷的魔爪和嘟起的嘴%e5%94%87。

眾人見雲謹言詐屍還魂,還道是莫傷醫術神奇,讚歎道:「果真是神醫啊!」一邊議論著一邊紛紛散去。

莫傷也鬆了一口氣,拍著雲謹言道:「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我就知道你絕對沒這麼容易死!」驚喜過後又明白過來,向雲謹言舉拳怒道:「你小子是不是用了龜息大法隱了呼吸和心跳!害得老子差點兒把初%e5%90%bb都給你!」

「呸!誰讓你湊過來的!爺為了躲你,真氣都岔了!」雲謹言一邊抱怨一邊揉著自己的%e8%83%b8口。

「你真氣岔了?活該!你知道我餵你那顆還魂丹有多珍貴嗎?是我用了上百種藥材,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煉製出來的。吐出來還給我!」莫傷一手揪住雲謹言的衣襟,一手攤開伸到他麵前。

「什麼還魂丹?有毒沒毒?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我趁他們兩個互毆的當口,慢悠悠地撿起雲謹言跳水前扔在地上的雲錦披風裹在自己身上。

兩個人這才想起我這個罪魁禍首來,齊齊抬頭看我。

我衝他二人嫣然一笑,又對雲謹言道:「記得把奈何交給阿城。就說我用完了還給他的。」言罷鑽進太子府的馬車揚長而去。

第62章 締結同盟

我回到太子府時葉瀾修還未自宮中回來。我以熱水沐浴過,又換上了乾淨的衣服。

直到掌燈時分,葉瀾修才拖著疲憊的身影回到太子府。我迎上去幫他脫下太子宮服,換上家常的衣服和軟靴。他半倚在軟塌的靠枕上時,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我問起他今日朝中的事兒,他簡短地說了,又提起他安插在葉瀾昊的睿王府外的眼線說,今日午後見到於烈隨葉瀾昊進了睿王府,足有兩個時辰後才出來。當時不但葉瀾昊親自送於烈出府,一起相送的還有駱明德和駱寒飛。葉瀾修說到這裡,歎氣不已,頹然道:「如若於烈加入葉瀾昊的陣營,我就徹底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我抬手揉揉他緊皺的眉頭,「也沒有這麼糟糕,就我看,於烈也是不得已才應邀去的睿王府。葉瀾昊和駱明德他們親自將於烈送出府,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罷了,於烈未必贊同。」

「你怎麼知道?」葉瀾修不解地問。

於是我將今日女扮男裝去杏花樓等於烈,以桂花如意糕和奈何引得於烈注目又用武俠故事吸引住於烈的事兒說了。

葉瀾修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你的膽子真大!你跟那個閻王一樣的於烈果真搭上話了?」

「是的。我也看到了葉瀾昊到杏花樓尋於烈,並邀請他到睿王府。當時雲謹言也在場。」我想起於烈下意識地看向雲謹言的眼神以及雲謹言微微的那個頷首,兩個人間的默契以及那種一個請示,一個允許的互動狀態,不禁道:「這個雲謹言肯定不簡單。於烈即便在麵對葉瀾昊這個睿王爺時也是桀驁不馴的,目光堅定且隱含輕蔑。但是他在看雲謹言時始終恭敬,倒有幾分下屬麵對上司時的拘謹。」

葉瀾修沉思著點頭,「你曾經建議我與雲謹言聯手,當時我不以為然,認為他不過是個閒散的皇親,仗著是聖上的小舅子肆無忌憚。如今看來,這個人倒是真讓人看不透了。」

「韜光養晦,掩示鋒芒,雲謹言才算的上是深藏不露。」我感歎道。

「如何能說動他與我們聯手?」葉瀾修為難道,「這個人城府那麼深,又豈是可以隨意打動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打起精神,「讓我試試吧。」

第二天一早我讓府裡的門房拿著葉瀾修的帖子去國舅府請雲謹言過府一敘。門房為了巴結我這個太子府的新貴,拿上帖子一溜煙就跑了。

我遣走了跟前的人,坐在在長熙閣庭院裡的石桌前,沏上一壺香茗靜候雲謹言,腦海中反覆預演著一會兒見到雲謹言如何說服他與我們聯手對付駱貴妃和葉瀾昊,我打算從三方麵向他闡述其中的利害關係,一來可以報他大姐姐被殺之仇;二來,葉瀾修是他二姐姐一手帶大的,總是有這情分在;三來事成之後,可任他提出條件,封侯拜相,金銀財寶無一不可。

不一會兒雲謹言隻身前來,不待我相讓,他便自然而然地坐在旁邊的石凳上,抬手端起茶盞一飲而盡,讚道:「好茶!」

我將昨天穿走的他那件雲錦披風還給他,「我洗過了!」又忍不住問他,「莫傷還好吧!」

雲謹言挑挑眉毛,「好!追了我一整晚,非要我把他那個破藥丸子吐出來!」

我腦部了一下莫傷滿院子追雲謹言的喜感畫麵,忍不住「噗」地笑出來。

雲謹言嗔怪地看了我一眼,咬牙切齒道:「最毒莫過婦人心,我不過逗逗你,你就如此設計害我!」

我忍住笑,「那可是莫神醫的初%e5%90%bb,真親上了,你也不吃虧!」

眼見雲謹言臉都綠了,我趕緊打住,手執茶壺又為他注上一杯,裊娜的熱氣帶出清幽的茶香,我岔開話題招呼他,「來來,喝茶喝茶!」

他哼了一聲不再追究,「你請我來不單單為了喝茶吧!」

我跟他不用兜圈子,開門見山道:「不是。我請你來是為了商討合作一事。」

「合作?」他拿著茶盞的手頓住,狐疑地看著我,「除瞭解蠱那檔子事兒,我想不出咱倆還能合作什麼。」

我白了他一眼,「那事兒你就不用惦記了。當日我給你機會你沒要,我如今是太子的房裡人,再無可能了。」

「哦!」他喝下一盞茶,關切地問:「還沒跟我那大外甥圓房吧!」

我再不料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大驚失色,「你……」本想問你怎麼知道,卻忽然明白了過來,紅著臉別過頭,嘟囔道:「用不著你操心。」接著惱羞成怒向他道:「你能不能別提這個!」

「不提不提!」他擺手,嘴角卻彎起得意的弧度。

我恨得咬牙,就知道他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說正經事兒吧!」我調整了情緒向他建議。

「咱倆還能有正經事兒?」他反問。

我氣結,之前想好的一番說辭和威逼利誘統統忘在腦後,這個人總是有這個本事讓我出離憤怒,「正經得不能再正經的事兒,是讓你跟太子葉瀾修合作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