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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將這稀世珍品給了我,既然太子殿下……啊,姐夫有用,就拿走吧。」

葉瀾修從茶盞上抬起眼。我忍不住向阿城說道:「阿城,這是姐姐送給你的生辰賀禮,既然給了你,就是你的了,你不用如此。」

「不不!」阿城紅著臉搖頭,「我放在身上也沒什麼用處的,可惜了!姐夫既然答應了人家,又怎好食言。」

未等我說話,葉瀾修已起身來到床前,從阿城手中拿過奈何,「也好!回頭你自己去兵器庫中挑去,看中什麼就拿什麼。」

「謝謝姐夫!」阿城低聲道。

我知道阿城有多喜歡這把匕首,剛要開口反駁,阿城抬眼看了我一眼,目光中滿是懇求,輕聲叫了聲:「姐姐!」

我心中一痛,閉上了嘴,隻是緊緊地抓住了阿城的手。

葉瀾修匆匆拿著奈何走了。直到葉瀾修走出了門口,我依舊低頭不語,阿城焦急地搖著我的手,「姐姐,你別這樣。姐夫用得到這把匕首就應該給他。朝堂上的事兒,我們插不上手,也幫不上忙。如果這把匕首能夠幫到姐夫,豈不是比放在我身上強了百倍。姐姐如今是姐夫跟前的人,姐夫好,姐姐才能好!這個道理阿城明白,姐姐也要明白!」

我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隻是心中還是介意的。尤其是見到阿城這樣懂事,更讓我感到心疼。我拍拍他的手,向他也是向自己沉聲道:「阿城你等著,姐姐定會送你一份大禮!」

當晚葉瀾修回來時,我麵向牆躺在床上沒有理他,他洗漱過了,換了寢衣,吹熄了燈躺在我身邊,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抖抖肩膀,將他的手甩下去。

「還為那把匕首生氣呢?」他執著地扳過我的肩膀,讓我麵對他,向我解釋道:「近日驃騎將軍於烈回京述職,此人神勇善戰,部下兵甲幾十萬,一直鎮守邊疆,曾多次打敗他國對天煜的進犯,從無敗績,因此被稱為天煜國的戰神。他是個中間派,對朝堂上的紛爭一直持觀望態度。若得此人相助,我便不用擔心京畿大營的統帥駱寒飛了。隻是此人孤傲,見到我也不過是守著該有禮儀,並無絲毫的親近之意。我苦於沒有機會與他結交。今日偶然得知於烈癡迷於兵器,對各類兵器如數家珍,尤其是有名的刀劍斧鉞,更是迷戀,甚至有傳聞他曾經摟著一把名劍睡覺。於是我想起府中有上古利刃奈何,便拿來想吸引他的注意,藉機與他攀談。」

我在黑暗中聽著他疲倦的聲音,漸漸放鬆了身體。我知道他在朝堂上步步為營,很是艱難。這個當口,我雖心中還是有幾分不舒服,卻也不想再糾結於此。「成功了嗎?」我悶聲問,將頭紮到他的臂彎裡。

「沒有。」葉瀾修歎氣道,「今日我在宮外堵住他,還未等我拿出奈何,於烈便冷冷道『臣一介武夫,深受皇恩,隻知道為天煜鎮守邊疆,護一方百姓。不敢與太子交往過密,恐落人口實,於臣和殿下都不利。』言罷拂袖而去。我也聽說過此人從來不為權貴金錢所動,今日一見果真如此。」他說著,將奈何遞給我,「還給你吧,你愛送阿城就送吧,看來這條路是走不通了。」

我握緊奈何,問他道:「這個驃騎將軍如果是忠於聖上的,聖上屬意於你,他應該是站在你這一邊的啊!」

「這可不好說。」葉瀾修無奈道,「如今朝堂上黨派紛爭混亂,各種關係盤根錯節,誰又知道於烈是怎麼想的?他的幾十萬大軍都在邊關,他是否願意趟這渾水,他到底願為哪一派效力,我都不得而知。」

葉瀾修煩悶不已,我也很是鬱悶,誰成想我們如今竟然陷入這樣的境地,想著隨遇而安,明哲保身地等到下一次穿越已是不可能了,形勢逼人,不主動出擊就是死路一條。我抱緊葉瀾修安慰他道:「會有辦法的,我們一定可以撐下去。」

他反手抱住了我,依偎著我漸漸睡去。清冷的月光從窗欞透進屋中,我能在%e4%b9%b3白色的月光下看到他英挺的鼻子和睡夢中依舊微蹙的眉頭。

我伸手輕輕地將他的眉頭撫平,心中歎息,也許我們之間是出現了些不和諧的問題,但是我們是一體的,在這個危機四伏的異世裡隻有我和他相互扶持,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樣的處境容不得我像在前世那樣去苛求他的體貼關愛,他在外麵處境艱難,又如何還有精力來照顧我的敏[gǎn]心思。我握緊手中的奈何,這不是他一個人的戰鬥,而是我們兩個人的。

第58章 驃騎將軍

第二日,葉瀾修進宮去了。我換上男裝,將奈何揣在懷裡出了門。我這個太子屋裡人的新身份還是有一定的便利的,可以堂而皇之地讓府裡給我備馬車。雖然這樣一來駱寒衣就會知道我要出府,但是她也不好出麵阻攔,如今我在葉瀾修麵前正得寵,她更是小心翼翼,以免有嫉妒之嫌,落得打壓下妾的名聲,所以隻能裝不知道,由得我坐著馬車出了門。

我問過葉瀾修,於烈此次回京還帶著他即將臨盆的妻子回來待產。於烈雖然是一介武將,但是在疼愛妻子的方麵確是極其細緻溫柔的,堪稱模範丈夫。他的妻子喜歡吃杏花樓的桂花如意糕,他每日下朝,便會拐到杏花樓,買了剛出爐的桂花如意糕帶回府中給妻子。

杏花樓臨蔚河而建,二層的小樓店麵不算大,卻勝在別緻精巧。葉瀾修曾帶我來過一次,這裡招牌菜冬筍燴糟鴨、酒釀清蒸鱸魚、藕絲荷粉在京城中頗為有名。尤其是這裡的桂花如意糕更是遠近皆知。最絕的是,杏花樓每日隻做三鍋的桂花如意糕,賣光後,任你是皇親國戚,還是腰纏萬貫,對不起,明天早點來排隊吧!上次我與葉瀾修來時就沒有吃到桂花糕,還讓我頗為遺憾來著。用現代的說法,這叫飢餓營銷。

我到杏花樓時時辰尚早,還未到中飯的時候,杏花樓前隻有排隊買桂花如意糕的長隊,店內的食客卻沒有幾個。我一身貴公子的打扮,光是身上那件雲水碧色繡著蘭草的冰綾錦袍就價格不菲,目光毒辣的店小二自然識貨,立刻熱情上前招呼我,「公子瞧著麵生得緊,是第一次來杏花樓吧!小的給您介紹幾樣我們這裡的招牌菜。」

我伸脖看看在店外排隊的長龍,當機立斷,「別的後說,先給我來兩盤桂花如意糕。一盤端上來,另一盤給我包起來。」

店小二帶著一臉慇勤的笑意道:「公子果真是貴人好運道,除去外麵排隊的,今日就剩下最後兩盤桂花如意糕了。」

我信步走進杏花樓,這裡的二樓是一間間獨立的雅間,一樓則是散堂,擺著若乾桌椅,整個大堂裡乾淨敞亮。我擇了臨窗的一張桌子坐下,點了一壺楓丹白露。不一會兒,店小二將淡青色的瓷壺和配套的茶盞擺到我麵前的桌子上,又端來一盤桂花如意糕和用油紙包好的另一份如意糕。六塊菱形的如意糕整齊地擺放在水紅色的瓷盤中,半透明的白糯糕點上嵌著幾朵金黃的桂花,糯米的清香搭配著桂花的鬱甜,那味道絕對是讓人食指大動,欲罷不能。

鑒於我這兩份是今日的最後兩份,後續來的食客都搖搖頭失望而去。望著那些人離去的背影,我越發吃得香甜。人就是這樣,堆著摞著地放在那兒,你肯定覺得無所謂;如果就這麼點兒,大家都搶,還有搶不到的,你立刻會覺得手裡的東西彌足珍貴。

我一口清茶一口桂花如意糕,吃得不亦樂乎,很快就消滅掉盤中的四塊,本要一鼓作氣都裝到肚子裡,不過想到還要留兩塊做道具,於是將裝糕點的盤子推遠點兒,專心致誌地喝起茶來。

不過一會兒,我見到從大門進來一個身著武將官袍的魁梧身影,三十歲左右的年紀,目測有一米八五以上,虎背熊腰,鐵塔一般的身軀,往門口一站,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店小二都是從他的腋下鑽進鑽出的。我見他官服上繡著虎頭,必是朝廷三品以上的武將。此人麵目冷峻,帶著一股肅殺之氣。伶俐油嘴的店小二麵對他%e8%88%8c頭都有點兒打結,「大……將軍,您老今日來……來晚了,桂花如意糕已經賣光了。」

那人虎目一瞪,殺意凜然,店小二駭然後退了幾步,%e8%85%bf都開始打哆嗦。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當然這個驃騎大將軍並沒有為了塊糕點發飆,隻是沙場征戮的那種鐵血氣勢已經滲入他的骨髓,不經意間散發出來就會讓人膽寒。此刻他一臉的失望,仍不死心地向店小二道:「這位小哥,明日可否給本將軍留出一份?」

語氣並不驕橫,謙謹的態度跟他閻王一樣的形象頗有出入,讓我對他平生了幾分好感。勢強但不蠻狠,位高卻對一個普通百姓彬彬有禮,權重仍能謹守市井中一個小小酒樓的規矩。

誰料那店小二也是個妙人,雖然整個人都被罩在了於烈高大身軀的陰影中,依然以顫巍巍的聲音堅持道:「大……大將軍明鑒,小……小店的規矩,一日,隻……隻賣三鍋,不接預定。」說完便一溜煙地跑了,留下於烈悵然若失地呆立在原地。

他無奈地搖搖頭,向門口走去,不經意的目光撇過來,正好看到我桌子上的桂花如意糕。我見時機成熟,便拿筷子夾起盤中的一塊如意糕,慢慢放進嘴裡咀嚼,邊嚼邊做出陶醉狀。

於烈看到我桌上的桂花如意糕,眼睛「叮」地一亮,快步走到我的桌前。我佯裝沒看見他,繼續享用我的如意糕。於烈盯著我的嘴足有一分鐘的時間。我實在嚼不下去了,隻能「咕咚」嚥下去,抬眼以詢問的目光看著他,「這位兄台,有何賜教?」

他尷尬地搓著雙手,「這位公子,贖在下冒昧,家中拙荊喜歡這杏花樓的桂花糕,今日在下有事耽擱來晚了,沒有買到。我見公子桌上還有一份,可否請公子賣將於我。」

我微微一笑道:「既是夫人喜歡,將軍拿去便是。」說著將桌上打包的如意糕推到他的麵前。

他不料我如此爽快,不禁喜上眉梢,擺手道:「那怎麼成,公子肯讓給我,已是幫了在下一個大忙,哪有白拿的道理。」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銀元寶放在桌上。

「不過一包糕點,大哥何須與小弟客氣。」我自然是抓到機會順桿爬,與他稱兄道弟起來。

他看在這包如意糕的麵子上,也沒有反駁,卻也並未如我所願地與我過多親近,隻是拱手道:「公子好意,於某心領了。隻是無功不受祿,公子若不肯收下銀兩,於某便不敢要這糕點了。」

我見他有心疏遠,便沒再堅持相贈,以免過猶不及,引他反感,當下決定換個策略,於是微微一笑拿起那元寶在手中把玩,也不再與他攀兄弟,直言道:「將軍出手好大方,五兩的元寶,別說買這一包桂花糕,買下三鍋也儘夠了。」

我將元寶放在桌上,目光中帶出幾分傲然與不屑,「不過幾塊糕點而已,在下也隻不過是想成全將軍一片愛妻之心。將軍卻執意要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