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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是來找我麻煩的還是讓我微微鬆了口氣,恭恭敬敬低頭道:「奴婢愚鈍,哪配跟國舅爺說話,府裡有很多的師爺幕僚,再者薛管家也是知書達理,國舅爺如嫌煩悶,可以找他們問話。若沒有其他事兒了,請容奴婢告退。」

我說完就想開溜,沒想到還沒等到我抬頭,他已經起身托起了我的手臂,「既然來了,何必急著走。」

我急退了半步,躲開他。「國舅爺明鑒,今日是奴婢弟弟阿城的生辰。奴婢答應了弟弟給他煮長壽麵。」

「哦,是這樣啊!爺倒不知道今日是阿城的生辰。」他隨手摘下腰間的羊脂玉珮,遞給阿城,「沒什麼準備,這個玉珮倒是跟爺有些年頭,就當給你慶生了。」

我見那塊玉珮通體雪潤,瑩瑩生輝,不似凡品,忙替阿城推卻道:「不過是小孩子的生辰,怎敢讓國舅爺如此破費,這個玉珮太貴重了,還請國舅爺收回。」

雲謹言無所謂地聳聳肩膀,「阿城跟隨我這麼多年,我卻連他的生辰都不知道,是我疏忽了。一塊玉珮值什麼,回頭我讓府裡去天寶樓訂一桌席麵給阿城。」說著,將玉珮塞進阿城手裡。

阿城微微愣了一下,坦然接過玉珮,並未跪拜,隻抱拳道:「謝謝國舅爺。」

我見阿城在雲謹言麵前不卑不亢,落落大方,顯然雲謹言對阿城很好,並未將阿城當作一個僕人,心下頗為欣喜,對雲謹言也多了幾分感激。雖然他以前也曾為夏家做了不少事兒,據他自己說還為夏青蕪姐弟的老爹收屍來著,但是因為沒有感同深受,我總覺得跟我沒什麼關係。此刻見他善待阿城,倒是讓我為之前對他的猜忌和戒備有些不好意思。

雲謹言坐回椅子上,手托麵頰對我道:「說到壽麵,爺倒是很久沒有吃麵了,不如夏姑娘多煮一碗給我可好?夏姑娘蘭心惠質,秀外惠中,想來做的麵也是珍饈美味。」

做碗麵還需要蘭心惠質,秀外惠中?那這府裡最蘭心惠質,秀外惠中的就是小膳房裡膀大腰圓的蕭嬤嬤。

不過看在他送阿城生辰禮的份上,我也就多給他做了一碗,正宗的老北京打滷麵。阿城吃得開心,雲謹言拿起象牙著象徵性地挑了幾根就放到一邊去了。

我知道這種老百姓的飯,他肯定是吃不慣的,難得他隻吃了幾根麵條還誇出天大的好來,說得好像龍膽鳳肝也不及這麵條的十分之一似的。

第21章 惺惺作態

吃過麵,我拿出送給阿城的生日禮物。是一把削鐵如泥,吹發可斷的匕首,烏黑的犀牛皮套,毫不起眼,拔出匕首卻見層層雪浪,煞氣沖天。阿城喜歡得兩眼發亮,愛不釋手。

這把匕首是我昨日在太子府的兵器庫裡找到的。昨天得知今日就是阿城生日,我非常想送他一件生日禮物,但是時間太緊,而我又實在想不出送給阿城什麼。

葉瀾修見我愁眉不展,於是幫我出主意,「太子府有個兵器庫,據說收集了天下名器。男孩子嘛,肯定喜歡這些刀啊劍啊的,你去隨便挑一樣當作生日禮物不就行了。」

這可是個好主意,杜誠就是喜歡槍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從小就收集各種關於槍的雜誌、模型。他的房間都快成槍支展覽會了。

於是葉瀾修讓薛管家打開了太子府的兵器庫由我隨便挑選。太子府的兵器庫自是不同反響,刀槍劍戢,斧鉞鉤叉擺了滿滿一屋子。雖然我對兵器一竅不通,但也能看出件件都是世間無二的珍品。

我隨手拿起一柄長劍,劍長三尺,寬三指,出鞘隱有龍%e5%90%9f之聲,劍體透著青綠色,劍光都彷彿湖水般蕩漾出層層碧波。太不低調了,不適合阿城,我有些不捨地放下。又拿起一把刀,金色的刀鞘上鑲嵌著七色寶石,閃閃發光,灼人眼球。太華麗了,我又放下了,左挑右選,不是太名貴就是太紮眼。

最後我在櫃子裡看到了這把匕首,外表黑漆漆的,一點兒也不起眼,放在那裡不仔細看都發現不了,拔出匕首卻被雪白的刀鋒驟然刺到了眼睛。我希望阿城能成為這樣的人,外表樸實無華,卻內含鋒芒。於是興高采烈地拿出了這把匕首。

雲謹言也走了過來,一打眼那把匕首,微挑了眉毛,「奈何?」

奈何?我驚訝於一把匕首有這樣旖旎的名字,「是『無可奈何花落去』的意思嗎?」我好奇地問雲謹言。

雲謹言搖搖頭。

「是有此刃於手,能奈我何的意思嗎?」阿城也問。

雲謹言又搖了搖頭,麵對我二人求知的目光,慢條斯理道:「意思是:對敵時,見到匕首出鞘的人都立刻命喪黃泉,隻能過奈何橋轉世投胎去了。」

我一下子無語,看來千挑萬選,還是一不小心拿了件紮眼的東西來。

雲謹言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我,「這可是上古的名器,我那大外甥一向小氣,想不到竟然捨得把這個給了你,讓你當做生辰禮給阿城。」

阿城真的是個很懂事的孩子,聽到雲謹言這麼說馬上對我道:「姐姐,這把匕首是不是很貴重啊?還是還給太子殿下吧。」

我見阿城這麼喜歡,又怎會收回來,於是安撫他道:「放心拿著吧,幾個月前太子殿下遇刺,姐姐救了他。他為了感謝姐姐才把這把匕首給我的。我留著有什麼用,還是給你這個男孩子合適。」

阿城不疑有他,高興地拿過匕首細細撫摸,歡喜得捨不得錯開眼睛。

薛管家見雲謹言根本沒吃什麼,讓丫鬟擺了一桌飯菜,總不能讓天煜國的國舅爺餓肚子吧,這會兒過來請雲謹言入席。本來慕賢堂自有侍候的婢女僕役,但是雲謹言卻執意讓我在跟前伺候。

我想不明白他對我這個小丫鬟為何如此上心。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反正看來他沒有進一步打探驗證我的身份,也沒有揭穿我的跡象。

我從來沒有伺候過人吃飯,也許在杜誠小時候,曾經餵過他幾次。可是這跟給小孩兒餵飯可不一樣。具體來說,就是雲謹言坐著,我站著,手裡還有拿著碗著。

雲謹言謹守食不言的飯桌禮儀,隻動眼,不說話。他看向哪道菜,我就要夾到他麵前的碟子裡。一頓飯吃得奇累無比,當然,累的是我,不知道繞著飯桌轉了多少圈,心中有些憤懣,什麼樣的禮教製度,能夠養出這樣的廢物來。

好容易一盆雲%e8%85%bf竹蓀湯端了上來,雲謹言放下手中的象牙著,這是吃飽了的表示吧。我趕緊給他盛了一碗湯,端到他麵前。

「嘶……」他嘴裡吸了一口氣,皺起了眉頭,手指都蜷了起來。

我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不知他又怎麼了。

他無奈地看向我,「放下吧,燙手。」

「哦。」我趕緊將手裡的湯碗放到他麵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是被燙得發紅了。是我太緊張了,雖然感覺到了熱,但是因為沒有痛感,所以忽略了。其實失去痛感是很不方便的,很容易傷到自己而不自知。

他也看到了我發紅的手指,搖頭歎道:「你呀,這麼不知道愛惜自己,讓我如何放心得下!」

這是什麼話?我怎麼聽著頗有些曖昧的意味。

沒容我細想,葉瀾修和駱寒衣恰好回到了太子府。聽門房說國舅爺在府上,二人衣服都沒換就趕來慕賢堂了,自是一番寒暄見禮。駱寒衣還小媳婦上身道:「不知舅舅來了,耽擱了時間,都怪寒衣教導不嚴,這府裡的下人都越發沒規矩了,讓舅舅一個人待了這麼長時間,也沒個人去通知太子殿下和寒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其實論歲數,兩個人差不多大,雲謹言跟葉瀾修比起來更是小了兩歲,可惜輩分差了一輩兒。雲謹言坐在椅子上,狀似無所謂地揮揮手,臉上掛著長輩對小輩的那種寬和縱容的笑容,「寒衣也不必責備府裡下人,是我不讓他們去找你們的。你們都忙,不像舅舅我,閒人一個。」

「那是舅舅寬宏大度,不跟我們計較。」駱寒衣還是一臉的恭順,讓我不佩服都不行。

葉瀾修在一旁冷冷接口:「小舅舅下次來府上,還是提前讓人通知我們一聲的好,免得我們都不在,讓小舅舅一個人空等,不知道的,還道是我們失了禮數,怠慢小舅舅。」

我知道他是惱昨天雲謹言摸了我的手,不過他說得頗為無禮,還著重咬那個「小」字,引得駱寒衣微蹙了眉頭。

雲謹言依舊笑得雲淡風輕,「即便天家規矩大,也不用這麼多的虛假客套,舅舅來看大外甥,哪兒用得著提前通報。修兒啊,不是舅舅我說你,小小年紀卻老氣橫秋的,動不動就禮教規矩,咱們舅甥什麼時候如此生分了?這知道的說你是一片孝心,生怕怠慢舅舅。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不歡迎舅舅來呢。」雲謹言又扭頭向駱寒衣,「寒衣,你說是不是?」

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葉瀾修氣得仰倒,待要還嘴,卻被駱寒衣以眼神製止住了,還是駱寒衣沉得住氣,「舅舅說得是,寒衣受教了。」

葉瀾修隻能生生忍住,「不知小舅舅來此有何賜教?」

「賜教談不上。隻是舅舅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你們答應不答應。」雲謹言兩眼放光,來回看著葉瀾修和駱寒衣。

駱寒衣沉%e5%90%9f道:「舅舅但說無妨,隻要殿下和寒衣能做到的,定然答應舅舅。」

葉瀾修看了駱寒衣一眼,隱含責備,不滿意她如此大包大攬,駱寒衣無奈地回看了葉瀾修一眼。

雲謹言笑道:「舅舅定不會提出什麼非份的要求來讓你們為難。是這樣的,阿城跟了我好幾年,一直忠心有嘉。舅舅我對他頗為器重,今日呢,正好是他的生辰,我想圓他一個心願。」

怎麼又扯上阿城了呢?我狐疑地看著雲謹言,不知道他葫蘆裡賣得什麼藥。葉瀾修和駱寒衣也一臉迷茫地看著雲謹言。我偷眼看了阿城一眼,阿城更是一頭霧水,不明所以的樣子。

雲謹言賣夠了關子才繼續說道:「阿城的親姊姊夏青蕪在太子府裡當差,阿城對他姐姐很是思念,每次跟我說起來都是淚眼漣漣。舅舅我不忍心他姐弟二人手足分離,想跟你們討個人情,讓夏青蕪到我府上當差,以全他們姐弟親情。」

一席話說得眾人皆變了顏色,阿城是喜的,我是驚的,葉瀾修是怒的,駱寒衣是疑的。

「不行。」葉瀾修說得斬釘截鐵,毫無商量餘地「青蕪幾個月前救過本宮性命,本宮不會放她離開。」

雲謹言瞇起了眼睛,駱寒衣趕忙上來打圓場,「舅舅愛惜下屬,是個好事兒。隻是兩府離得並不遠,他們姐弟一樣能常來常往,經常見麵。再者青蕪的身份畢竟是官奴,若是到國舅府還要過官家一道手續,頗為繁瑣。」

聽到駱寒衣幫忙推卻了,我心中鬆了一口氣。

雲謹言卻沒有這麼容易就被打發的,他長歎一聲,「舅舅是不好意思跟你們直說啊!我昨天從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