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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花香。考慮到天氣較熱,我把熟了的鮮花餅又放在冰上鎮著,再用玫瑰花醬在每個鮮花餅上勾勒出花瓣的形狀。完工後自己都覺得色香味俱全,看在眼裡就讓人食指大動。

正琢磨著先從哪塊開吃,斜次裡伸出一隻手,「倏」地一下將最上麵的鮮花餅拿走了。我一回頭,就看見三皇子葉瀾澈已經將鮮花餅塞到嘴裡,生怕我搶回去一樣。

葉瀾澈三口兩塊吃完鮮花餅,在我的注視下,有些抹不開麵子,故作鎮定道:「爺找了你好久,沒想到你躲到膳房來了。春日裡燥熱得很,吃了你這冰皮點心倒覺得不錯。隻是爺不喜歡太甜的東西,下次少放些糖。」

我守著天子府中奴婢該有的禮節,向他行禮,並恭敬道:「奴婢知道了。」端起鮮花餅想從他身邊繞過。

他不依,又繞到我身前擋住我的去路,帶著男孩子麵對女孩使小性兒時的不耐煩和刻意忍耐,「上次你不要爺的東西,爺回去生了好大一頓氣。如今爺好不容易想通了不和你計較,怎麼你還沒完沒了了?」

我不敢再招惹他,隻能低頭道:「奴婢不敢對三殿下不敬,也不是沒完沒了。奴婢隻是覺得愧對殿下的厚愛。殿下還是不要再來找奴婢了。」

他聞言%e8%83%b8膛起伏,眼圈都隱隱發紅。天潢貴胄的少年皇子屈尊俯就地來找我這個小丫鬟,偏偏我還不領情,屢屢拒絕他,想來他是委屈多於氣憤的。

在我以為他又要像上次一樣跺腳跑走時,他卻伸手拉住了我的衣袖,軟聲道:「好阿蕪,別生我的氣了。我知道上次我不該把送你的東西扔進湖裡,更不該說你喜歡太子哥哥,更更不該這麼多天不來看你。都是我不好。其實我那日衝你發脾氣,是因為聽皇嫂說你一直貼身伺候太子哥哥,我一時心窄才會故意說你喜歡太子哥哥。回去我就後悔了,小時候你每次見到太子哥哥都是守著宮規的,再說太子哥哥喜歡的是艷姬,連皇嫂他都不假以顏色,又怎會打你的主意。我早就想來見你了,隻是一直不知如何跟你開口。」

我這個人最是吃軟不吃硬,他如此低聲說著道歉的話,臉漲得通紅,我反倒一時不知如何才能堅定地拒絕他。

見我依舊不語,他顯然有些著急,抓耳撓腮地不知如何是好,忽然他眼睛一亮,向我邀功道:「你猜我這次把誰帶來了?」

不等我回答,他便得意道:「是阿城,他隨小舅舅回來了,我昨天知道的消息,今天一大早就到國舅府,小舅舅還睡著呢就被我從被窩裡拖出來,央著他帶阿城一起來看太子哥哥。」

阿城!我心中漫過歡喜來,不知是杜蘅想起了弟弟杜誠,還是屬於夏青蕪的感知,想起了她的弟弟夏青城。

見我神色欣喜,葉瀾澈更是得意。一疊聲地催我,「走走走,他現在隨小舅舅到了長熙閣。這裡是內府,他一個外男不能隨意走動。」

我略作掙紮,但見阿城的慾念勝過了一切。我想了想端起仍鎮在冰上的玫瑰餅,跟隨葉瀾澈來到了長熙閣的正廳。

一個少年在正廳門口翹首以盼。見我到來,立刻展開了驚喜的笑容,迎著我跑了過來,「姐姐!」

一聲姐姐叫得我險些落下淚來,麵前的少年也就十五六歲的年紀,眉目清秀,眼睛亮晶晶的,確實跟夏青蕪有五、六分相像。他身材略為纖細,顯見還未長成成年男子的體魄。

雖然他不是杜誠,但是隻看一眼,我就認定他是我的弟弟,是跟我有著同一血脈的手足。「阿城。」這一聲我叫得自然,心中溫暖,伸手胡擼了一下他的腦袋,就像我每次胡擼杜誠一樣。

阿城對我的親暱舉止有些不好意思,卻又忍不住貼近我享受姐姐帶來的溫暖。

我們驚動了屋內的人,陪同前來的太子妃駱寒衣叫丫鬟招我們進去。為了能跟阿城多待一會兒,我端著鮮花餅走進正廳。

屋內各人見我進來,紛紛向我看過來。我本著奴婢的本分,低眉順眼,隻向眾人行禮,餘光看到主座上一個陌生的身影。想來是因為國舅爺輩分高,因而坐在了主座上。

葉瀾修和駱寒衣坐在下首。艷姬坐在葉瀾修的旁邊,大半個身子都靠著葉瀾修。葉瀾修不著痕跡地偏向一邊,盡量讓兩個人沒有實質性的接觸。

一進門葉瀾澈就替我打了廣告,「阿蕪做的冰皮鮮花餅,香甜又解暑,我見好吃,特意讓她端來給大家嘗嘗。」

我低頭高舉手中托盤呈上鮮花餅。阿城笑瞇瞇地站到主坐之人的身後。

艷姬身上的紅色紗衣此刻衣領處鬆垮下來,露出蜜色的肌膚,艷光四射之餘更添誘惑。他扭著貓步走了過來,誇張道:「哎呦,好漂亮精緻的點心,奴家在這府中幾年,竟然沒有見過。」說著自盤中拈起一塊鮮花餅,又風擺荷葉地走到國舅跟前,將手裡的鮮花餅遞到那人嘴邊,慇勤勸道:「國舅爺,您也嘗嘗。」

那人低聲笑著,聲音異常悅耳迷人,美酒般醇厚,「好,艷姬給我的,自是更加香甜。」說著也不伸手去接,就著艷姬的手咬了一口。

艷姬笑得花枝亂顫,「國舅爺討厭死了,奴家的手抹了蜜不成。」順勢將隻咬了一口的大半塊鮮花餅塞進那人嘴裡,空出一雙大手捏著粉拳鑿在那人肩上。

在我都替那國舅爺感到惡寒時,那人依舊笑語晏晏,彷彿是無比的受用。我忍不住悄悄抬頭打量,一看之下不禁一驚,不為別的,隻因為這個人真的是太好看了。

我一直以為這屋裡的幾位男子都是人中龍鳳,葉瀾修、葉瀾澈、艷姬,都是美男子,各有特色。連我的弟弟阿城,雖還未長成,但也絕對是個俊俏的少年。

而此刻看到這個人,我卻覺得屋裡所有的人加在一起都不如他耀眼,他一身銀白色繡著雲紋的錦衣,就隨隨便便地坐在那裡,卻像是吸引了這世上所有的光亮,都投射到他一個人的身上。想我兩世為人,見過的俊男美女不計其數,可是第一次有了窒息的感覺,妖孽啊!長成這樣的男人絕對是千年老妖。

我一直聽葉瀾澈小舅舅小舅舅的叫著,以為這個兩朝的國舅爺即便年輕也得三十多歲,此刻見到他也就二十歲出頭的樣子,姿態閒逸地坐在椅子上,正無比優雅的吃著鮮花餅,間或與艷姬調笑幾句。

駱寒衣還是一副端莊的樣子,但眉頭微皺,顯然作為大家閨秀的太子妃,一直受的是禮儀嚴謹正統的教育,看不慣兩個人如此露骨的調笑,起身恭敬道:「妾身去看一下午膳準備的怎麼樣了,舅舅和三弟就在府中用膳吧!」

葉瀾修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駱寒衣轉身走了出去。眼見駱寒衣出去了,那兩個人更是肆無忌憚,艷姬開始給國舅爺捶背,鑿得國舅爺的後背「咚咚」作響,跟擂鼓一樣,又揉麵似的抓著國舅爺的肩膀給他按摩。

國舅爺疼得呲牙咧嘴,表情抽筋。當然,若說是他受用的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就我目測艷姬那兩隻筋絡暴起的大手,顯然是用了真力氣了,恐怕國舅爺疼的可能性更大些。

忍無可忍的國舅爺伸手拍了拍艷姬正在給他按摩肩膀的手,讓他停下來。引得艷姬笑成一團,差點兒滾到國舅爺的懷裡。

葉瀾澈倒是有些尷尬,蹭到我身邊低聲道:「阿蕪你別介意哈,他們兩個向來如此,沒大沒小的慣了。」

我注意到葉瀾修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看著自己的男/寵跟別的男人動手動腳,偷偷給他使了個眼色。

他收到我的信號明白過來,趕緊咳嗽了一聲。艷姬聽見,從雲謹言的身上站了起來,伸手按了按鬢髮,嬌聲道:「奴家可不敢招惹國舅爺的,我家殿下要生氣了。」說著扭回葉瀾修身邊,「波」地在葉瀾修臉上親了一口。

葉瀾修如被雷劈了一樣渾身僵硬,臉色由青轉紅,死咬著下%e5%94%87才忍住伸手去抹的衝動。

第17章 露出破綻

艷姬攀著葉瀾修的衣袖左右搖晃,「好了殿下,您別惱!奴家給您賠不是了。要怪隻能怪國舅爺的天人之姿,奴家每次見了國舅爺就把持不住。但是奴家心裡可隻有殿下一個。」⑤思⑤兔⑤網⑤文⑤檔⑤共⑤享⑤與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

葉瀾修憋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跟便秘似的。以我對葉瀾修的瞭解,這是他要破功的表現,我趕緊上前,將鮮花餅舉到葉瀾修眼皮底下。

葉瀾修生怕艷姬拿起鮮花餅,跟喂國舅爺似的餵他,於是趕忙自己伸手取了一塊。我們眼神接觸間,我無聲地衝他說「COSPLAY」。他收到我的信號,勉強換上一副溫柔的表情,將手裡的鮮花餅送到了艷姬的嘴邊,「本宮自是相信艷姬的。」

艷姬一聲嬌笑,張嘴用牙齒噙住,一雙寶石樣的眼睛流光溢彩,深情款款地凝望著葉瀾修。

這個畫麵太美,我不敢看。

我站到一邊,將更廣闊的舞台留給他們。一抬頭看見雲謹言正饒有興趣地看著我,眉似剔羽,眼若碧潭,精緻得不可思議的%e5%94%87角若有似無地勾著一抹微笑。

妖孽!我趕緊垂下眼簾,生怕自己修行不夠,被他吸了魂魄去。

我正想著如何不著痕跡地溜出去,剛一抬頭探路,就看見他衝我招手,修長白皙的手伸在他銀色的衣袖外,更襯得他的手如美玉雕成的一般。

我左右觀察了一下,葉瀾修和艷姬依舊上演著你儂我儂地戲碼,漸入佳境。葉瀾澈尷尬得眼神不知放哪兒,連阿城都低下了頭。沒有人注意到他衝我招手。而他微笑著等著我,我隻能捧著我的鮮花餅來到雲謹言的身前。

他語意溫柔,輕聲向我笑道:「我記得你。你卻好似第一次見到我一般。」

我心裡咯登一下子,趕緊順桿爬,「奴婢怎敢忘了國舅爺?隻是國舅爺的風采天上少有,地上無雙。奴婢每次見到都會不由自主地被震撼到。」隻求千穿萬穿馬%e5%b1%81不穿吧。

「哦?是嗎?」他說得慢條斯理,「那你可還記得第一次見我是什麼時候,又是在何處呢?」

這個我哪知道?我急中生智,狗%e8%85%bf道:「這個……奴婢倒是記不清了。奴婢一見國舅爺就如癡如醉,墮入雲端一般,至於時間地點又哪裡顧及得到呢!」

他嗬嗬地笑了起來,忽然貼近我,近得我能看到他纖長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投下扇形的陰影。他湊近我的耳朵,語調低沉而充滿誘惑的力量,耳語般道:「就在你爹下葬之日。你還痛罵我為虎作倀,陷害忠良。」

我聞言大驚,掙紮道:「奴婢……奴婢當時年幼無知,冒犯了國舅爺,還請國舅爺大人大量,別跟奴婢計較。」

「不計較,不計較。」他好脾氣地笑著,「後來你知道是誤會一場,原來是我趕去為你爹收屍,又將他帶回來安葬的。你感念我的恩德,還求我收留你弟弟。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嗎?」

我跟被點了%e7%a9%b4似的僵立不動,你妹的能一次說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