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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氣質」的,身材可絕對是「物質」的。

想到就要見到林越了,我還是很緊張,他會接受我現在的樣子嗎?他又變成了什麼樣子呢?那天隻是匆匆一瞥,現在想起那個太子的臉都是模糊的。

雪嫣見我對著鏡子發呆,也細細地打量我,須臾笑得眼睛彎成月牙兒,「青蕪姐姐是不是自己看自己都迷住了?姐姐素來美貌,太子府裡無人不知,可惜了太子殿下他……」

說到這裡,她自知失言,趕緊打住,「不過以姐姐的美貌,不愁不會出人頭地,三殿下對姐姐一直是念念不忘,有事兒沒事兒都要來太子府做客。這次要不是被皇上派到邊關犒軍,早就來看姐姐了。」

她八卦上身地俯到我肩膀上,湊到我耳邊說:「聽說,三殿下就要回來了,這次他在邊關立了大功,盛傳皇上會封王的,到時候封王分府,三殿下有了自己王府,說不定就會把姐姐求了去!」

怎麼又冒出個三殿下?我這一頭黑線!還嫌我不夠倒黴嗎?這個三殿下的問題以後再考慮,當務之急是盡快見到林越,一起商量對策。

太子居住在長熙閣,我正發愁自己不認路,太子妃就派了一個叫湘竹的丫鬟過來,說是引我過去。我一陣感動,看來這個太子妃,我老公名義上的正妻,還真是個善解人意的人。

我跟著湘竹穿過大半個太子府來到一處幽靜的庭院,庭院裡古樹參天,靜謐肅穆。

進了屋,一名相貌清秀的小丫鬟引我跪在了外間的地板上。我深吸了一口氣,以盡量平穩的聲線道:「奴婢夏青蕪叩見太子殿下。」

裡屋的金鉤玉飾的羅絹床賬裡隱約可見一個人影翻身而起,激動得聲音都發顫,「進來!」

第8章 異世重聚

我依言起身,進到裡間屋子,重新跪在床榻前。

一個男人躺在床榻上,一隻胳膊支撐著抬起上半身,一隻手撥開床賬,定定地看著我。我眼眶一熱,險些落下淚來。

屋裡一時寂靜無聲,我們二人相對無言。

一個溫潤的女聲說道:「快起來吧!太子殿下問了你好多次了,既然你傷勢已無大礙,殿下也可以放心了。」

我驚醒過來,依言起身,這才發現太子妃站在床邊。

床上的男人也回過神來,對太子妃說道:「把閒雜人等都撤了吧,屋裡人影晃來晃去,不利於我休養。隻留青蕪在跟前伺候就好。」

太子妃柔順地說:「是,妾身已讓人重新收拾了隔壁的流霜閣,讓夏姑娘及早搬進去吧。」

「不用了。」林越打斷她,「就在這裡伺候就好!我夜夜做噩夢,總是夢見有人刺殺我,青蕪救過我,有她在我跟前守候,我才能安心。」

太子妃抬眼看了看我,目光中滿是不解和疑惑,不過還是沒再說什麼。又勸慰了太子幾句,囑咐我照顧好太子殿下,才施施然告退。

屋裡的一乾丫鬟也都被林越哄了出去。待到屋裡隻剩下我們兩人的時候,他探身出床榻,一把握住了我的手,「杜蘅,你是杜蘅?」

我的淚終於不受控製地落了下來,這些日子來的恐懼和委屈傾瀉而出,「林越,我們怎麼會到了這裡啊!」

他拉起我,坐到他的身邊,我依舊止不住地哭泣,想像以前那樣撲到他的懷裡,可是他那張陌生的臉又讓我踟躕不前。

他抬手想為我拭淚,將要觸到我的麵頰時,手僵在了半空,歎了口氣,改為拍拍我的肩膀。我知道,我的樣子,他也是一時無法親近的。

我哭夠了,抬起淚痕交錯的麵孔,問他:「我們還能回去嗎?」

他苦澀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我再次握住了他的手,「不管怎麼說,幸虧我們兩個還在一起,要是沒有你,我還不如在海上死透了算了呢!

他拍拍我的頭,「又說傻話,無論到哪裡,我們都不會分開的。」

雖然他的嗓音也變了,比他原來的嗓音低沉,略帶沙啞,但是還是以前那種對我說話的語氣,我不禁閉上了眼睛,自動忽略了他那張陌生的臉孔,「林越!」我喊著他的名字撲到他的懷裡。

他的身體一下子僵住。

「閉上眼睛,林越,我是你的杜蘅。」我俯在他的%e8%83%b8口,低聲懇求他。

過了一會兒,我感到他的手臂環住了我,將我緊緊摟在懷裡,一聲歎息衝出他的%e8%83%b8膛,「是的,你是我的杜蘅,我能感覺得到。」

不知過了多久,我睜開眼睛,略為尷尬地抬起身,感覺到我的離開,他也睜開了眼睛,神色也有些不自在,不自然地扭過頭看向別處。

我仔細看他的臉,他現在的樣子跟以前的林越一點兒也不相像,五官深邃,麵目英俊,一雙劍眉,星目朗朗,沒有了林越的書卷氣,卻多了份天潢貴胄的高貴氣度。他的身材也比林越魁梧,林越中等身材,頗為消瘦,而眼前的這個人卻身材頸高,寬肩窄腰,即便在床上躺了月餘,依舊可以看出身上緊繃壯碩的肌肉紋理。

在我目光的審視下,他更加不好意思。我也知道事情得慢慢來,隻能無奈地推開他。

他忍不住微蹙了眉頭,臉都白了。我驚覺,是不小心碰到他的傷口,忙低頭看他腰間纏的白布,「對不起,我忘了你有傷,怎麼傷口還沒有癒合嗎?」

他無奈地搖搖頭,「別提了,普通的傷早就好了,可是刺我的那柄劍上卻抹了□□,雖不至殞命,但毒素侵蝕在傷口四周,所以傷口一直沒有癒合。」

「我知道,是『蝕心散』!」我將那夜黑衣人的話告訴了林越。林越聽了也是目瞪口呆,「真是這個夏青蕪刺殺太子啊!」

我的思緒還糾結在蝕心散上,「這個□□會不會有性命之憂?」我擔心地問他。

他安慰我道:「別擔心。這裡的太醫說了隻是皮肉傷容易痊癒,好在沒有傷到內臟和骨頭,若是那樣的話就比較麻煩了。再說我現在的身份是太子,太醫用了各種名貴藥材,也就是傷口癒合時間長些,沒什麼大礙的。」

我略略放下心來,替他揶揶被角,「不管怎麼說,還是要小心休養著。」

他按住我忙碌的手,「我倒沒什麼,我聽說你被睿王帶到刑部刑訊,受了很重的傷。」

眼前劃過那張陰寒的臉和那間陰森恐怖的牢房,我不禁哆嗦了一下。不過我還是沒敢將那些天的經歷告訴林越,掩飾道:「沒什麼,就是挨了幾鞭子。」

他苦笑,「你別騙我了,太醫都告訴我了,你受了好多苦。」 他握著著我的手,輕撫著我食指上凹凸的指甲,心疼問道:「還疼不疼?」

我搖搖頭,想起了一直困擾我的問題,「你的傷口疼嗎?」

他點點頭,「開始疼的厲害,現在好多了。」說著黯然低下頭,「我不過是挨了一刀,不像你,受了這麼多的苦!都怪我,不該讓葉瀾昊將你帶走,我要是能及早告訴他們你不是刺客,也不會……」

「等等!」我打斷他的自責,「這不怪你,再說……我根本一點兒也不疼。」││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林越以為我隻是安慰他,小心翼翼地捧著我的手,「十指連心,怎麼會不疼呢?」

「真的不疼。」我歎口氣,將自己沒有痛感的事兒告訴了他,他聽得目瞪口呆,詫異道:「不會吧!一點兒感覺也沒有嗎?」

「其他感覺都有,就是不覺得疼。」我無奈地說,「開始我還以為是穿過來之後跟這具身體的契合度不高,所以沒有痛感,但是一個多月了,依舊是這樣。再說,你能感覺到痛,就說明跟穿越本身沒有關係。還是我這具身體的問題。」

林越想了想,「我讓太醫給你會診一下吧!」

我揮揮手,「不用了,反正沒有痛感也挺好的。要不然,我在刑部大牢裡一鞭子都撐不住,早就招認自己是刺客了。」

林越還是不放心,勸我道:「還是看看好,萬一也是什麼毒呢?」

「哪有那麼多的毒。」我不在意道:「雖然你說是我救了你,刺客逃走了。可是當時的一片混亂,刺客至今未沒有抓到。那個葉瀾昊一口咬定是我要刺殺你,又逼我承認是受什麼丞相章泊安的指使。現在一切都不明朗,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別再讓太醫牽連出什麼別的隱情來。」

提到葉瀾昊,我又想起了他看我時陰狠的眼神,忙囑咐林越道: 「這個睿王是你現在這個身體的親弟弟。我看他可不像什麼好人,我見他對太子這個哥哥也不見得是多尊敬友愛,皇家裡,兄弟如仇人,你可要小心提防他些。」

想到我們現在的詭異的處境,思緒一團亂麻一樣理不清。不過,不管怎麼說,我跟林越又在一起了,我不再是孤單一人。那種熟悉安心的感覺包圍著我們,讓我們都生出無限的勇氣來攜手麵對這個陌生的環境。

我們將知道的事情拚湊在了一起告訴對方。林越果真是假裝失憶,用他的話說是裝瘋賣傻,太醫會診後,說太子殿下受驚過度,暫時迷了心性。眾人雖然有疑心,卻也想不到借屍還魂這等離奇的事兒來。這也讓林越有借口打探我們兩個人的來龍去脈。

林越詢問了府裡的管事,隻知道我的這具身體本主叫夏青蕪,荊州人士,十七歲,罪臣之女,其父夏庭遠本是翰林學士,因彈劾駱貴妃的父親太師駱明德而得罪了駱氏一族,死在了流放的路上。夏青蕪被貶為官奴,四年前太子分府時入府成了太子府裡一個婢女。她還有個弟弟。夏青蕪平日循規蹈矩,就是個本分的丫頭,府裡的人對她的瞭解也就這麼多。

「十七啊!」我聽了笑得見牙不見眼,「白撿了十來年的青春。那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

林越無語地看了我一眼,「你真是樂天,還笑得出來?我叫葉瀾修,天煜國的太子,二十四歲。」

我更開心了,「我幹什麼笑不出來,現在是你老牛吃嫩草!」

林越苦笑了一下,將他所瞭解的這個朝代的信息告訴我。有些是他假裝失憶問來的,有些是他自己琢磨出來的。

這個時空的疆土與中國古代頗為相似,東麵沿海,西麵是內陸。天煜國建國二百餘年,百姓安樂,國泰民安。

當今皇上葉歸霆是先帝的弟弟,先帝葉歸擎駕崩時沒有子嗣,於是先帝唯一的弟弟慶王葉歸霆繼位,至今已有二十二年。

當今皇上葉歸霆共有三子八女。想當年,皇上還是慶王的時候,前幾個孩子都是郡主,讓慶王盼兒子盼得幾近絕望。直到當時的慶王妃誕下麟兒,取名葉瀾修。

葉瀾修兩歲的時候,先帝駕崩,葉歸霆繼承大統,改國號為乾元。可惜的是,不久葉瀾修的生母江皇後就撒手人寰,皇帝悲痛異常,厚葬了江皇後,並立葉瀾修為太子。

雖然皇帝後來晉封貴妃雲氏為皇後,但一直對江皇後追思不已。這位繼任皇後閨名雲惜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