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1 / 1)

。他為什麼會那麼肯定?而且案發後,袁嚴兩人的背景被扒得相當乾淨,高官護佑權傾朝野,這也是眾人猜測這個案子無法繼續追查的真正原因,倘若真是這樣,費霜序是哪裡來的那個勇氣當眾指責兩人的,難道真的高風亮節不畏強權至此?溫字涼對此隻一行字的註解:費霜序的爺爺是費玉幡。費霜序的背景鮮少被人提及,然而不群一看到費玉幡三個字就懂了,簡單來說,若論權勢財力,費霜序比袁嚴二人是有過之而不及。這樣的三個人湊在一起,無論真兇是誰,被犧牲的都隻會是安思靜,以及那個大概會被永遠掩埋的真相。

溫字涼的資料中還提及了兩種藥品名,第一種是化學物質,鮮少會被使用,一般隻應用於醫學實驗和科學研究,毒性強,且在事先不知道是這種物質的前提下,即便化驗也無法確定,當年安思靜就因為始終無法確定因何中毒而延誤治療時間,造成了終生傷害。蹊蹺的是時隔兩年,官方突然公佈了藥品名稱,各路人士順著線索搜尋,輕而易舉便發現袁秋生嚴喻兩人曾合作發表過三篇提及這種物質的SCI論文,分別是第一作者和第二作者。而在附錄中,又是一篇無論如何搜索不到的論文,不群不懂醫學,也大概看出這一篇論文對這種物質的論述相當詳細,遠遠超出了袁嚴兩人論文中的隻言片語,且發表時間較早,再看署名,正是費霜序。第二種是口服藥,不罕見也無毒,是解離症患者,也就是多重人格障礙症患者的常用藥。不群不明白溫字涼發這個藥名意有何指,難道費霜序他真有隱疾?

不群按門鈴的時候相當緊張,她知道這件事沒那麼簡單,溫字涼隻是個偵探不是神,他能搞來的東西別人未必搞不到,結合那些被銷毀的蛛絲馬跡,難保不會有其他人懷疑費霜序,如果不是迫於壓力,這麼淺顯的案子,可以破案早就破了。何況袁嚴二人若真是被他誣蔑,不反咬一口還忍氣吞聲背負罵名,其中的利害關係不群一想便知,她也沒中二到覺得一己之力可以拯救世界,進門之前她告誡自己這隻是個簡單的採訪,不關己事不開口。

可惜正義感這個東西,有時會害人。

***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十章

「您好,我是vill社的記者,我姓汪。」

費霜序本人和電視上的風格一樣,外表溫文爾雅,說話風趣老練,很知道怎麼讓別人放鬆下來,不群簡單問了兩個並不尖銳的問題,都是關於他移民的。

因為很快就要走了,費霜序遣散了老宅的傭人,偌大的園林式住宅隻有他們兩個,不群由於內心記掛著安思靜的案子而略顯侷促,費霜序以為她是緊張,友善地提出帶她去花園轉轉,回來再繼續採訪。

平心而論,作為知名的學者,費霜序說起話來有相當的深度,不群在花園裡暫時放下了自己記者的身份,離題萬裡地談了很多觀點,費霜序並不把她當晚輩,也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告訴她,一來二去,竟有幾分誌同道合,不群還是忍不住問了他對安思靜這個案子的看法。關於這件事,費霜序明顯被問過太多次,沒有尷尬詫異,眉宇間一片開闊坦然,隻觀點立場依舊鮮明。

不群疑惑,這實在不像心中有鬼。她目光一掃,意外地發現這個後花園裡種了很多的蘭花,剛才在正廳,素色窗簾後麵也有幾盆蘭花。想起一年前去安思靜家採訪,亦是一室芝蘭之氣,安媽媽說安思靜從前愛蘭。是女人的直覺嗎?就像爸爸會為媽媽種梔子花,塗然會為宿茉姐養茉莉,她覺得這滿園的蘭花並非偶然。

不群的語氣輕描淡寫,「您很喜歡蘭花?」

費霜序答得坦蕩:「是。」旋即補了一句:「其實不過附庸風雅罷了,畢竟是君子之花。」

不群淺笑,蹲下`身子去摸了一株蘭草,似有深意地對蘭草說:「嗯,我也覺得你很好。」語速很慢,重音在「覺得你很好」上,似乎執意要費霜序聽清她在說什麼。

費霜序有不到一秒的愣怔,勾%e5%94%87笑了笑,「看來汪小姐已經不緊張了,是時候繼續採訪了。」

正廳桌上有一個寫有維生素的藥瓶,費霜序很自然地當著不群的麵拿起,倒出一片嚥了下去。但是不群很清楚那不是維生素,那個形狀那個顏色的藥片,正是溫字涼知會她的那種多重人格障礙症患者吃的藥。

不群故作不經意地詢問:「您移民美國和您去治病有關係嗎?」

費霜序臉色立刻冷了幾分,依然淡淡地笑著:「誰告訴你我有病?」

不群裝作一副責怪自己的樣子,不好意思地賠笑:「費先生別生氣,是我辭不達意,我的意思是您給別人治病。」她笑得很傻很天真:「您該不會在國內救死扶傷功德圓滿了,準備去美國造福美國人民了吧?」

費霜序不說話,表情倒是意味深長,可是不群看得出他的眼神已經在變化,似乎正在對抗著什麼,她心裡有了一個猜想而且覺得應該是對的。

她又問了幾個無關痛癢的問題,然後她故意問了他一件事:「您這次去美國是一個人去?」

費霜序攤開雙手:「汪小姐你功課做成這樣很失職啊,你難道不知道我是單身?」

不群抬眼望他:「單身?您和安老師分手以後就一直沒交過女朋友?」

費霜序神色大變,挑眉看她:「你什麼意思?」

不群定了定,隨即尷尬地笑笑:「太對不起了費先生,我想我可能是剛從外地過來水土不服,都開始說胡話了,也怪我之前做的準備不充分,滿腦子就想著您為安老師那個案子做過的那些努力,一開口就說成安老師了,我是說梁小姐,您和梁小姐分手以後就一直沒交過女朋友?」

「沒有。」

不群又問了些其他的跟他周旋,問到某個問題,費霜序開始大段大段的回答,不群低下頭在本子上記錄,她聽見耳邊的說話聲漸漸變得尖銳陌生,她努力冷靜下來沒有抬頭,問題還沒答完,那個聲音忽然停住,用很□人的語氣問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不群抬頭,雖然仍是費霜序的臉,整體的氣質卻完全是另外一個人,托著下巴等她回答,笑容很詭異。

不群沒有回答。

「費霜序」走過來勾住不群的下巴:「我在問你話。」

不群緩緩站起來,勇敢地看著他眼睛:「你是弗予是嗎?」

「費霜序」倏地抓住了不群的肩膀,靠過去對她耳語:「好久沒人叫過我這個名字了呢,聰明小姐。」

他放開不群,把桌上那一瓶「維生素」全部倒在地上,「費霜序最近越來越厲害了,不讓我出來,我都已經兩三個月沒出來透透氣了,要不是你明示暗示的,他也不會控製不住我,我得謝謝你。」

不群一顫,抿了抿%e5%94%87直奔主題:「安老師的毒是你下的對嗎?」

弗予轉身,語氣很柔:「漂亮小姐你沒有證據可不要亂說哦。」

不群走上前,問得擲地有聲:「你喜歡安老師,可是安老師的愛人是袁老師,你求愛不得於是設計想殺她,天衣無縫地嫁禍給袁老師和與他有染的嚴老師,你爺爺是掌握國家機密的高官功臣,其中還涉及家族紛爭於是暗中運作幫你把這件事壓下來,而費先生根本一開始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也不知道你做了些什麼,他知道嚴喻恨安思靜,也知道袁秋生和安思靜感情破裂。所以才會那麼相信袁嚴二人是兇手,因為他也傾心安思靜,才會為這件事貢獻那麼多的精力,是嗎?」

弗予忽然掐住不群的脖子把她按在地上,表情很悲傷,眼裡的淚掉在不群臉上,「我這麼愛思靜,怎麼捨得殺她呢?」

「你……」

弗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不群幾乎不能呼吸,他貼在不群耳邊,目光突然變得兇狠:「已經有五六年沒人這麼問過我了,不過你知不知道問過我這個問題的人,現在都已經死了?」

「你一個人的錯誤已經害了那麼多的人,你就不怕……」

「我的錯誤?袁秋生不要她了,她就來找我,袁秋生後悔了她又馬上跑回人家身邊,順便冷嘲熱諷我是多重人格,把我對她的愛貶低得一文不值她安思靜就沒錯?」

「不管她有沒有錯,她已經夠慘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會比我現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更慘嗎!」

「當然……你有去看過她嗎?她現在臥床不起,全身變形,度秒如年。還有袁老師,明明是和安老師協議離婚以後才和嚴老師在一起的,卻要背負著兇手和偷情的罵名,他們難道不比你更慘嗎?」

「你閉嘴!」

弗予慌張地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個藥水瓶,掰開不群的嘴往裡麵灌,不群根本無法反抗,弗予邊灌邊笑:「你不是記者嗎?很會寫是不是,那你就寫個夠吧,你放心,你這麼漂亮,我捨不得你死,你很同情思靜是吧?那讓你也變成她那個樣子陪她好了。」

不群的心裡是很絕望的,她並不是不怕死。

可是她一想到塗然,就忽然像有了力量和勇氣一樣。

不群伸手去撫弗予的臉,「傷了她你很後悔對不對?你明明可以逃的,可是偏偏又在國內留了十年,主動向警方提供藥品的名稱,做了很多的慈善,過提心吊膽的生活……」她很難想像一個雙重人格的人,他的兩個人格居然愛上了同一個人,無論怎樣,愛是令人動容的。

如果能喚醒費先生,也許她還有救。她的眼神變得釋然而悲憫,「費先生……」

弗予突然像個受驚的小動物:「別那樣看我,別叫我費先生,我不是費霜序……不是費霜序。」

他顫唞地按住不群,「你想讓我原諒安思靜是不是?那你來代替她,你來……唔。」弗予粗暴地撕開不群的衣服,架勢比當年靳聲浪兇狠十倍。

「不要……」眼淚順著不群臉龐流下來,也許是毒藥開始起作用了,她漸漸失去了意識。

正廳的門此時卻被人撞開了,是弗予的疏忽,他沒幾天就要走了,以為不會有人再來找他麻煩,因此老宅的防禦係統全部撤了。

弗予警惕地拿出隨身攜帶的槍挾製住不群,看來人是誰。

靳聲浪和塗然看見不群這個樣子,都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塗然對弗予說:「你放了她,我來換她。」

弗予笑得很陰森:「你來換她?我現在把你們三個全殺了都不會有人追究。」

靳聲浪和塗然對視一眼:「那你想怎麼樣?」

靳聲浪試圖穩住弗予,紀景梵帶了員警埋伏在外麵,準備伺機而動。然而弗予接下來的舉動是任何人都沒想到的:「但是我為什麼要殺你們……如果不是這個該死的女人讓我記起那段事,我都快要原諒自己了。你們以為我想讓小靜變成那個樣子嗎?你們知道我心裡多難受嗎?下周去了美國,也許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