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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點什麼,沒頭沒腦就是一句:「不群,你姨媽來了沒有?」估計是還沒有,把孩子給憋壞了,情緒不穩定成這樣。

然後塗先生不出所料地得到了一個比白硨磲還要白的汪氏大白眼。

晚上,不群裹了件風衣,在門口蹦蹦噠噠地穿鞋,氣也消得差不多了,看見被冷落的小畫家,故作輕描淡寫地清咳一聲:「塗然,我有事先出去了,今天晚上不做飯了,你餓了就自己叫份外賣啊,幾個電話號碼我都寫在留言板上了。」

不群主動,塗然當然要珍惜了,迅速回身,發現不群今天畫風都和以往不一樣了,穿得很莊重,頭髮也精心打理過了,也沒有背著她平時那個學生氣的雙肩包,而是拎了一個小巧精緻的手提包,唯獨那個有些放不下的紅色物什顯得些許違和。

「那個是什麼?」塗然好奇地指了指。

「這個?」不群從包裡拿出來,瀟灑地一甩,很驕傲的樣子:「錦旗啊,繡好了就要給人家送去啊。」

「你真的繡了?」

「那當然。」

塗然腦海裡浮現出這幾天她一個人在家,捧著一塊紅布「疏影簾櫳對繡屏」的樣子,脫口而出一句:「好可愛。」

不群目光遊移,塗然補了一句:「所以是去和高醫生約會?」

居然不記得了?還這麼一副完全不care的樣子,真叫人火大。

不群站在門口,陰陽怪氣地:「是是是,托您的福,我現在要去享受和高大公子的美好約會了。」「約會」兩個字被著重說了出來,塗然才聽出不群語氣中的些許慍怒,但是塗然是多麼善於自我疏導的人,他深情地看著不群,很關切地說:「不群,生理期不準很麻煩的,要趕快治,不然情緒一直反覆無常會弄出抑鬱症的。」

不群驚呆了,簡直莫名其妙,算了,索性跟他好好掰扯掰扯。她把包放在門口的置物臺上,大步流星地走到塗然麵前:「我生理期準不準我自己知道!我問你,今天上午,高伯伯邀請我吃飯的時候,我都那麼暗示你了,你為什麼不說幾句話替我擋擋?」

塗然一臉茫然,虛心請教,「你想讓我說什麼?」不群一口鮮血哽在喉嚨,一時無言以對,塗然此時終於開了點竅,「難道… …你其實不想去?」

「我當然不想去。」

「為什麼?」

第二口鮮血哽在喉嚨,「你、你就看不出來高翩對我有意思?!」

塗然恍然大悟,「原來你是這個意思啊。」

「是啊,單獨見麵… …」還不尷尬死。

「沒關係啊,我已經和他澄清過了。」塗然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不群話又沒說完,恍恍惚惚回過神來,「什麼澄清?澄清什麼?」

「那天理療之後,高醫生,我是說你那個學長,來病房關照我找我聊天,聊著聊著忽然對我說他很喜歡你,還問我跟你是什麼關係。」

「那你怎麼回答的?」

「我當然實話實說啊,就是普通朋友嘛,你放心不群,我覺得高醫生人很不錯的,不會從中作梗啦,我說了你很多好話,也沒提我們住在一起這件事,你在他麵前完全不用不好意思。你快去赴約吧,不要讓人家等著急了。」

汪不群血槽已空,輕輕拍了拍腦門,留下了一句咬牙切齒的:再見!

不群匆匆趕去的時候,高翩正一派優雅愜意地等著心上人。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侍者替不群拉開椅子,不群掛著微笑道歉。

「沒有。」高翩指尖對成塔狀,看著不群落座,嘴角掩飾不住的笑意。

兩個人點了餐,很認真地… …談笑風生。吃得差不多了,不群從手包裡拿出了那麵她整整繡了三天的錦旗,雙手遞了過去,「學長,給。」

高翩遲疑地打開,看見真的是「妙手回春」,心臟小小地抽了下筋,不群眼神又極為真摯,他忍不住就順勢調戲了,「長居深閨無個事,此中清味要君明?」

碰上腦洞這麼大的也真是人森杯具了,妙手回春裡能有什麼清味啊?不群咬咬下%e5%94%87,尷尬賠笑。

話說吃了半天,高翩也沒表示出想讓不群給他一次機會的意思,不群暗怪自己自作多情,也許人家真的隻是想一塊兒吃頓飯呢?眼看就沒話題了,高翩又沒有要走的意思,不群伸過手去指指錦旗,想給高翩講解一下這兩天學到的刺繡技巧,不料卻被高翩一把握住了。不群連忙往回抽,那邊還愈發來勁了,不群看著高翩,「學長… …」

高翩那小眼神,要多深情有多深情,「不群,我們能不能試一試?」

不群覺得不能一直被他佔便宜啊,繼續努力地抽手,高翩這次也就隨她去了,沒難為她,手一鬆就放開了。不群摸摸手腕,明知故問:「試?試什麼啊?」從小到大被表白了無數次,不群依然學不會如何處理這種問題。要是別人,她應該想都不想就直接跑了,不過學長剛幫了她那麼大的忙,她怎麼著也要迂迴一下不是?

高翩的眼神依舊深情,也不說話,左手打了個漂亮的響指,隻見侍者捧著一大束玫瑰走了過來,不群這才發現,偌大的Hemingway除了他們一個人都沒有,不會是包場了吧,這是要做什麼啊?高翩從侍者手中接過玫瑰,溫柔地遞給不群。

不群接了玫瑰放在桌上,不經意地瞟了一眼,天,Roseonly… …不群扶額。

「還不明白我的意思?」

「學長,其實,我有喜歡的人了。」不群言簡意賅。

高翩閃了下神,很快恢復了平靜:「是… …那個受了傷的男孩?」

不群點點頭:「嗯。」

高翩摸摸尾戒,「可是,他親口說的你們隻是普通朋友。」

「那、那是他說。」

「他並不喜歡你,不是嗎?」

不群雖然反駁不了,不過實話實說怕是沒什麼結果,「他隻是不好意思而已。」

「不好意思?那天我當著他的麵說我很喜歡你他都沒什麼反應,那麼木訥既不像會珍惜女孩的樣子也不覺得有多喜歡你的樣子,不群,你這麼優秀,何必為了一個不解風情的人委屈自己呢,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高翩連一點幻想的機會都沒留給不群,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我想… …」

他接下來的話不群一句也沒聽進去,一直在腦補那個場景——「你和不群是什麼關係?」,然後那個柔軟男孩,他一無所知也渾然不覺地笑著回答:「普通朋友啊。」失落的感覺席捲而來,是啊,塗然不喜歡她,所以她不能光明正大地告訴高翩自己有男朋友了,隻能在別人無情戳穿的時候想想接下去該怎麼拒絕對方的好意,才不會顯得失了得體。

不群蒼白地解釋著,「沒錯,不過… …」

門口傳來的「先生對不起,您不能進去」卻帶走了兩個人的注意力。

不知道他是怎麼和門衛溝通的,總之不一會兒,白衣少年神話般地出現在不群眼前,她驚訝地起身,「塗然,你怎麼來了?」

高翩也不知道事情是怎麼個節奏了,「塗先生?」

塗然看著不群,傻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胃,「你不在家,沒人做飯,好餓。」

不群愣住了,忽然覺得有點感動。

高翩貌似有點點懂了,「你們,住在一起嗎?」

不群的點頭承認簡直就是會心一擊,高翩頓時覺得自己剛才那一套長篇大論特別可笑,都同居了,他還說人家木訥,人不可貌相,還不知道他們兩個發展到哪一步了,說什麼「普通朋友」原來真是逗他這個廢柴玩兒的。不群在呆掉的高翩麵前補了最後一刀:「學長,今天謝謝你了,謝禮我改天再專程給您送去,這個傻蛋再不吃東西就要餓死了,我先回家做飯去了,再~見~」

不過不群也深知塗然的破壞功力,在他沒有善良地「澄清」之前,趕緊拉著他手,逃也似地逃走了。

那束被不群遺落在餐廳的血色玫瑰,與他的主人一起,顯得離散而飄零。

作者有話要說:  ~~~●思●兔●在●線●閱●讀●

☆、第十三章

不群拉著塗然一路小跑,像隻飛奔的小兔子,跑了一會兒,不群氣喘籲籲地放開他,奔到前麵幸福地轉了幾圈,在尚未化開的薄雪上愉快地踢著%e8%85%bf向前走,塗然在後麵傻傻地跟著,對眼前這個小瘋子表示不理解,順便呆呆地活動活動胳膊,這還沒好利索呢,又被這小瘋子拉著跑了半天,「好痛啊。」塗然小聲嘟囔。

不群貌似聽到了,一個急剎車地轉身,差點撞到塗然,「弄疼你了?」

但是這場麵怎麼說呢,反正就是無比的彆扭,塗然狐疑地看著她:「我怎麼覺得你很想笑呢?」

不群登時笑得無比燦爛,「是啊。」

好意思說。

塗然嘴裡那句「小壞蛋」還沒責怪出來,隻見不群眉眼彎彎又格外認真地拍拍他的肩膀:「我今天特別高興,謝謝你來救我,小騎士。」

「我有嗎?」別瞎扣帽子啊。

「剛才學長正跟我表白呢,幸虧你及時出現,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不群仍然麵對著塗然,笑靨如花地邊說邊走。

「我可沒想打擾他,我是因為這半個月胃口被你養大了,訂了份外賣覺得好難吃,餓著肚子又構思不出來畫稿接下來的情節,萬般無奈才出來撈你的。」塗然明顯覺得某人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很有耐心地撥亂反正。

不群故作理解地直點頭:「成,我就不戳穿你離不開我的這個事實了。」

塗然鼓起腮幫子辯解:「我、木、有。」

此時,不群很不幸地踩到了一枚——石頭。塗然作為一個有愛心的正常人,馬上伸手過去拉她,「小心。」然後… …兩個人就出現史上最萌距離了——木有距離。

塗然把她扶穩,率先退了一步。不群也沒臉紅心跳,落落大方地又拍了拍塗然肩膀:「成,小騎士,你護駕有功,本宮給你頒個終身成就獎。」塗然快步走到前麵,沒有看她:「好啦,快回去吧,我真的要餓死了。」

這樣就是喜歡一個人是嗎?他不經意的一個舉動,就能讓你多雲轉晴。

***

晚上,不群服侍塗然用過餐,還陪著吃完兩塊蛋糕以後,又悲催地去洗碗了,塗然就坐在沙發上,冥思苦想《蒲牢》的情節,他剛給戚白打了通電話,向他報告自己胳膊已經好了的事。戚白一邊做作地感歎好神奇啊,一邊冷靜地通知他既然好了就快來上班吧。

噢,上班,他覺得這是合同上最難以理解的事了,明明在家寫寫畫畫就好了嘛,公司非給他配備了一個強大的助手小組,多限製創作自由啊,還有包括戚白在內的兩名編輯,這是有多擔心他會拖稿啊,不過既然都決定簽約了… …多接觸一下社會也沒什麼不好。

咕嘟咕嘟~

塗然望過去,是不群的手機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