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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逸起路上所有人的心跳,不群,真的是很美的女孩子。

低頭抿茶的動作,也是一汪如水的溫柔,即便隻是看上去如此。她輕輕撥弄頭髮,望著川流不息的馬路出神,舉手投足的慵懶優雅——人最美是不經意。

她喝下最後一口熱茶。

樽空凝望白衣來,塗然到的時間得恰到好處,她笑著招呼他。

他穿了一件白色的毛呢風衣,整個人暖暖的。不群覺得溫暖的男人大概總是有些瘦削的,他們的脂肪一定都拿去燃燒發光了。塗然就正在發光。

「我以前很喜歡這裡,沒想到現在還是那麼好。」

餐廳的服務員大概也沒換,看見塗然先是驚訝,然後喜上眉梢地問候:「哎呀,是小然吧?自從你出國都幾年不見了,這次回來可得多待幾天。」

「嗬嗬,阿圓,我這次回來就不走了。」

阿圓激動了,望著不群,「小然,這是誰呀?」尾音挑得奇奇怪怪,存心想逗他。

塗然臉紅紅的,不過明顯是凍的。不群心想男人太單薄了也不好,不禁凍。

他手裡有一搭沒一搭地解著圍巾,似乎在思考怎麼回答阿圓。不群的注意力卻全然不在那裡,雖然他對她選的座位沒有一點異議,她可是看的出來他挺冷的,伸手止住他解圍巾的動作,轉頭向阿圓說:「不好意思,請幫我們換到室內的位置吧。」

塗然愣愣地跟著不群進去,自動繞過了阿圓的問題。

不群給塗然點了杯薑汁,他捧著喝得臉紅撲撲的,不群歪著腦袋問他:「怕冷還穿那麼少?」

「托運的行李還沒到,身份證丟了,辦不了國內的銀行卡。先辦的臨時身份證,再去辦的國際轉賬,我剛剛才拿到的卡,不然我早約你出來了。」他慢悠悠地解釋。

「身份證怎麼丟的?」

「啊,我剛回國的那天晚上,鄰居阿姨過來敲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她老公幾年前丟下她跟女兒走了,她現在想辦理強製離婚,但法院需要證明人,還有證明人的身份證複印件。我一看時間太晚,就把身份證給她了,留了她名字,讓她明天複印好了再給我送回來。」

「找她的時候發現根本沒這個人?」

「嗯。」

不群白他:「懶蟲。人家要複印,你就跟著一塊去嘛,多走幾步路又不會少塊肉,身份證丟了你高興了?」

「那天畫得手都酸了,我真的懶得下樓複印。身份證丟了是很麻煩,不過也有好處。」

「??」

「身份證上的照片照得太難看,我怨念了好久,這次正好重新照一下。我都掛了失了,她拿我身份證也沒用啊。」

不群又白他:「法盲。等你攤上官司百口莫辯你就高興... …唔。」

塗然笑瞇瞇地插了塊水果塞進她嘴裡,「怎麼不想我點好事?」

不群的腦子短路了,大眼睛望著他,以一個固定頻率眨來眨去,一種疑惑的情緒在心口升騰。像女朋友對男朋友一樣地數落他,被塞了水果的時候心裡不知所措。這都是為毛?

事實是,當她喝茶等他,他的身影於茫茫人海終於落幕時,他的腳步伴著勝雪衣冠款款而來時,她才懂得,什麼叫「珠履金釵常滿座,問誰人、得似塗公子」。

他總是那樣平靜,即使有些情緒,也總是樂觀和積極的。

回國的航班上,光是那雙黑得發亮的眼眸已經讓不群心折。

今天,見識了他這樣單純和長情的一麵,然後… …那點心折就變成心動了。

他就像棉織物一樣,簡單、溫暖、樸素、透明,有陽光的味道。

一見傾心,再見鍾情,不群覺得自己正在往弱電解質的軌道上偏離。

「不群?」塗然在她眼前揮動著叉子,她在發呆吧?

不群笑笑,「我有點愣神。」

***

從竹醉出來的時候,塗然臉上寫滿了抱歉。

「要不要改天再請一次?」

「啊?」三番兩次請人家,人家也會不好意思的嘛。

「我看你今天好像不太高興,是不是不喜歡這裡?」吃飯的時候她一直心不在焉。

「沒有沒有,我很喜歡。」

「這樣啊,那我送你回家吧。現在有點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很危險的。」

「我家不在藍島,我住賓館的。再說,欺負你比欺負我容易多了好麼。」汪不群不是瞧不起他,但是他一定很好騙。

「住賓館也可以送啊,你是我回國以後第一個朋友,我得保護你。」

朋友… …好沮喪的關係哦。

「好啊,地方不太遠,我們可以走著去。」不群走先他一點給他帶路。

「不群,你還是學生吧,你多大,在哪裡唸書?」塗然覺得自己有必要瞭解一下自己的這個新朋友。

「我在藍大雙修金融和新聞,今年二十一。」

「藍大啊,好厲害。」藍大是國內首屈一指的頂尖大學,高中的時候父親本想送不群出國,不過不群自己更喜歡國內大學的感覺。「你才二十一啊,那我比你大挺多的呢。」

對哦,他幾歲?

「快叫歐尼桑,我今年可是二十六了。」塗然笑得很邪惡。

「真的假的?」他這二十六得也太童顏了吧,靳聲浪和他同歲,看上去至少比他老六個屬相。

「真的,你看。」塗然一本正經地掏出臨時身份證,再一次享受了長得嫩的優越感之後,塗然的臉突然晴轉多雲了。

「你腫麼了?」

「就是合住的事情,有點傷腦筋。」塗然解釋道。

「什麼合住,你在招租嗎?」

「是啊,因為我不會做飯,而且現在的房子我一個人住有點大,所以想找個室友,有幾個人過來,不過我都不太滿意。」塗然悲成了「囧」狀。

不群挑眉,心跳漏了一小拍,「為什麼不滿意?」

「飯都做得不太好吃。」o(╯□╰)o

不群白他,「出息。」

塗然咯咯笑了,學某小盆友的台灣腔,「你一點都不酷。」

時間不早了,空氣中的微微寒意激得不群發抖,大片黑暗使她的心恐慌起來。

這恐慌源自於兩天前不群參加的一次講座,學校心理學專業的某學長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不群回藍島了,連續六個小時狂call不群,邀請她去藍島某地聽他的精神分析講座,不群本來是不想去的,不過學長情真意切,她也不好拒絕。

該名學長本來是學習普通心理學的,自從對汪大小姐一見鍾情並且推測她對懸疑的事情比較感興趣之後,考研的時候毅然決然地改成了異常心理學,這次的精神分析講座是他的一次實踐項目,也是他追求不群的小小計劃之一。

他講的內容很重口,為求接地氣,還長篇累牘地介紹了一部著名電影,名曰《午夜凶鈴》。他說《午夜凶鈴》某種程度上反映了一名女性的心理治療過程,淺川記者在整個事件中的諸多表現,尤其是結尾處給父親打電話時所展現出的詭異表情,都表現出她應該有過與貞子類似的經歷。整部影片的基本框架,那口井的隱晦象徵,貞子那隻幾乎全是眼白的眼睛,以及許許多多令人不寒而慄的鏡頭,學長口若懸河,愣是把一篇故事梗概講成了短片小說,勾引得不群這種從來不敢看恐怖片的小雛鳥,燃起了一睹貞子風采的熊熊火苗。

膽小鬼不群糾結了一個下午,終於在賓館房間裡點開了《午夜凶鈴》,一邊放著鳳凰傳奇壯膽,一邊繃緊了神經看完了全片。

不群和大多數女孩子一樣,晚上看點有情節的東東,腦洞就容易開大。在經歷了「過癮——害怕——後悔——怕得要死——各種腦補——連日噩夢——膽戰心驚」這一心路歷程之後,甚至出現了鳳凰傳奇也無法拯救她內心恐懼的局麵,彷彿燈火輝煌的五星級賓館大廳裡的每個人,都是飄蕩著的孤魂野鬼。

再這麼下去會被自己嚇死的,你說這人要是被自己嚇死了,那死得也太膈應了。

不群倒是也想找個人一塊住呢,雖然此前沒想過塗然這個人選,但是請原諒一個腦洞開大者的道德喪失和行為失常吧。`思`兔`網`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多多支持~

☆、第四章

不群腦海裡萌發了一個不要臉的想法。

近水樓台先得月,有人撐腰不怕鬼。好在不群記性很好,走著走著就改變路線了——向塗然家進發。

塗然東扯西扯的也沒太在意,心裡還琢磨她住得離自己家挺近。

終於塗然扯到一個事,「現在不是假期嗎,怎麼不回家呢?」

不群覺得沒必要把實際原因說出來,為博同情隻能故作淒楚地哀歎:「歐尼桑,告訴你個秘密吧,我家雖然在瀾灣,不過我媽媽不在了,我爸爸為了攢我的學費,要常年駐藏工作。我不敢回家,爸爸媽媽都不在,我一回去就覺得淒涼,我住在小旅館裡,每天就是讀書啊複習什麼的。之前充話費中了頭獎去日本,沒想到日本物價那麼貴,我現在都快身無分文了。」

塗然聽得有點心酸,「不群… …」

「所以,我能不能… …」她欲言又止。

「你說。」

「租你的房子啊?我做飯可好吃了,隨時歡迎檢閱。」

遺傳基因真是神奇,汪老爺那邊剛剛找了個小未婚妻,汪大小姐這廂就套了個這麼勁爆的近乎,汪家人的戀愛觀——劍走偏鋒,不走尋常路。

塗然震驚了,她說what?她要… …和我住?雖然朋友有難,他是應該兩肋插刀的,不過,孤男寡女住在一起,欠妥。

「這個… …」是要找室友沒錯,可是他沒想過找個女孩子啊。

「我會不僅會煮飯,還會打掃房間、幫忙趕稿貼網點,最重要的,我可以幫你應付催稿的編輯。」

條件很誘人,要不是這麼個尷尬的場麵,塗然差點就歡呼了。

但這是原則問題。

「不群,你有難處的話,住賓館啊或是其他什麼的,我都可以幫你,但是,住在我家,恐怕… …」

攻陷一個老實人的唯一方法,示弱。

一雙漂亮的杏眼似泣非泣,直直望著他,聲音沙啞又脆弱,「可是我一個人會害怕。」其實也是實話啦,不群都快被山村貞子折磨得神經衰弱了。

歐尼桑最後一絲心理防線也被攻破了,小姑娘走投無路的,一個人也的確危險,算了。

「不群你別哭啊,算我同意了好不好,不過,去我家,你可得有點心理準備。」

不群長這麼大還第一次有這種小人得誌的竊喜。

兵法有雲:「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為不得已。」

攻人城池,是不得已而為之,自己用了下策,不群其實是很介懷的,一方麵覺得有點白瞎智商,另一方麵自己是因為不敢一個人住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