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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趕緊存檔壓壓驚。

雖然記憶中的遊戲畫麵已經模糊了,但是那一刻慌亂糾結的心情還清晰地印在齊樂人的腦海中,他竟然覺得和現在的場景有種微妙的相似,讓人感覺毛毛的。

黑暗中傳來一聲短促的輕笑聲,正在沉思的齊樂人渾身的汗毛都炸開了,他緊握著匕首,壓低了聲音問道:“誰在那裡?!”

一片死寂。

此時他正站在城堡的樓梯上,這裡已經接近頂樓了,兩邊斑駁的石頭牆壁上零星地點著幾盞煤油燈,在樓梯上方灌下來的風中微微搖晃著。

極致的安靜中,齊樂人聽見了自己咽口水的聲音,還有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剛才那一聲笑聲很短,也很輕,仿佛是稚齡女孩的聲音,但是消失得太短太快,齊樂人都懷疑剛才那是不是風吹開門窗的咯吱聲了。

他盡可能地冷靜,審視著自己的狀況。

今晚不是朔月,這裡是相對安全的領主城堡,他的技能都在隨時可以啟動的狀態,任務才剛開了個頭,眼前的狀況雖然略顯詭異,但是應當不至於要了他的小命,應當是某種線索。

齊樂人深吸了一口氣,貼著牆壁慢慢往上走,不過十幾階樓梯,他走了快有半分鐘。

樓梯上方是一片敞開的露臺,站在那裡可以眺望整座聖城的夜景,露臺的入口足有三四米寬,兩旁用潔白的石柱裝飾,地上鋪著材質光滑的石頭,在月下折射出亮光。

掛在露臺上的帷幔輕飄飄的,在風中舞動著,月光和紗幔的的影子糾纏在一起,如同舞女的裙袂一般曼妙,卻又因為這月色而清冷空靈。可是眼前的美景卻絲毫沒有讓齊樂人放鬆下來,他死死盯著廊柱的影子。

準確的說,應該是藏在廊柱後,卻被月光暴露了一個衣角的人影。

齊樂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著那根廊柱,仔細看去,那被飄逸的紗幔遮掩著的廊柱上有一隻手,像是一個人躲在石柱後,卻又伸手抱住石柱。

那隻手小小的,搭在柱子上的手指都是細細的,加上手的高度,很明顯是個小孩子。

應該是個小女孩,恐怕就是他們走入聖城的時候在迷霧中遇到的那個小女孩,他記得她有一頭金色的頭髮,哪怕在濃濃的霧氣中也燦爛得像是在發光一樣。

而現在,這個詭異的小女孩就藏身在柱子後麵。

冷風從露臺灌入,吹得齊樂人遍體生涼,他都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小女孩究竟是人類還是鬼魂……應當不是鬼魂,至少她有影子。

要過去嗎?如果現在在這裡存檔,走過去不用幾秒鐘……

廊柱後的小女孩又發出了一聲笑聲,那隻抱在廊柱上隻露出幾根細小手指的手動了動,一陣狂風吹來,她的幾縷髮絲被風吹起,那潔白的紗幔也一同高高飄起,露出了紗幔後女孩頭髮的顏色,哪怕在這樣清冷的月光下,她的頭髮也是金子一般的顏色。

她動了。

她慢慢地,慢慢地歪過了頭,頭頂從柱子後伸了出來,更多的頭髮露了出來,然後是小巧的耳朵,她的臉……

狂風戛然而止,飄蕩的窗簾無聲落下,擋住了她的臉,齊樂人隻能看見那慘白的月光下她投影在紗幔上的影子,她從廊柱後走了出來,提著她的小裙子,向前踏出了一步,向他走來!

“一起來做夢吧。”小女孩甜美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齊樂人瞪大了眼,原本就緊繃的神經已經快要拉斷了一般,僵硬感從腳下蔓延了上來,麻痹了一般動彈不得。這一刹那他仿佛是那個在朔月之夜冒險的年輕人,在一片黑暗中聽到了不可能響起的敲門聲……

她來了,她來了,她來了!

“齊樂人,你在上麵幹嘛?”

呂醫生的聲音從樓梯下傳來,他噔噔噔地踩著樓梯跑上來,齊樂人情急之下大喝一聲:“別過來!”

正在跑樓梯呂醫生猛地停下腳步,結果停得太急重心不穩,竟然哎喲一聲滾下了樓梯!隻聽一陣讓人肉疼的翻滾聲,呂醫生躺在樓梯下嗷嗷慘叫了起來。

齊樂人一分神,簾幕後的影子一晃就消失了,靜悄悄的月光鋪灑在大理石一般的地麵上,寧靜又安詳,片刻前那個詭異的小女孩仿佛幻影一般,來去無蹤。

齊樂人大步走向露臺,一把扯開帷幕,停在幕簾上某種像是蝴蝶又可能是飛蛾的東西振翅而起,從他的眼前飛過,向著夜空遠去,月光皎潔地落在露臺的大理石上,廊柱後空無一人,他沉思了片刻,轉身走下了樓梯去查看呂醫生的情況。

“疼疼疼疼疼!要死了要死了!別拉我啊,我先給自己來個治療!”倒在樓梯下的呂醫生拒絕了齊樂人的攙扶,吭哧吭哧地給自己拍了個“三不醫”,這才緩過氣來,扶著牆怨念地站起,“你說你好好地喊什麼喊,還以為你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嚇得我腳一軟就滾下來了……”

齊樂人心事重重,扶著他往藏書室的方向走:“剛才遇上了點怪異的情況……你上來也許有危險,回去說吧。”

回到藏書室,齊樂人將剛才發現的情況告訴了甯舟和蘇和:“……雖然不太清楚那究竟是誰,但是我基本可以肯定她和我們穿過迷霧的時候遇見的小女孩是同個人,我看到了金色的頭髮,但是沒有看到她的臉。”

“看來是個關鍵角色啊。”蘇和沉聲道。

“……有點熟悉。”寧舟突然道。

三人都看著他,寧舟蹙著眉道:“那個小女孩,給我很奇怪的感覺。”

“她身上有惡魔之力,或者信仰力嗎?”齊樂人問。

甯舟和蘇和同時搖頭:“感覺不到。”

沒有更多的線索,四人也隻好暫且作罷,準備第二天去聖城內調查一下,再過三天就是朔月之夜,留給他們收集線索的時間不多了。

夜深了,一行人在領主的安排下住在了城堡中,為了安全起見他們沒要單間,而是兩人一間,當然還是分床的。在分房間的時候稍微耽擱了點時間。因為某種難以用語言描述的微妙氣氛,齊樂人想和呂醫生一間,但是呂醫生活像被火燒了%e5%b1%81%e8%82%a1似的從椅子上一躍而起嚴詞拒絕,理由是兩隻菜%e9%9b%9e不能放在同個房間裡,否則容易被一網打盡。

“那我和樂人一間好了。”蘇和很自然地提議說。

呂醫生一臉苦逼:“我倆一間不好嗎?樂人和寧舟比較熟,他倆一間挺好的。”

他不想和自己的好朋友的“同居好友”一間房,一萬個不想,於是在關鍵時刻送出了一波關鍵的助攻。

於是分房間的事情就這樣一錘定音,在跟著女僕去房間的路上,齊樂人看著寧舟走在前麵的背影,因為那個神秘小女孩而心神不寧的神經似乎放鬆了一些。

今晚應該不會再做噩夢了吧,他想。

第一百二十一章 聖修女的夢境(十一)

這一晚齊樂人還是做夢了,少見的不是噩夢。不,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噩夢吧,夢境像是自動播放的電影一樣,從他和呂醫生進入新手村開始放起,然後蘇和出現,他們結束任務來到黃昏之鄉,然後是獻祭女巫,再跳轉到了古堡驚魂。夢裡他又經歷了那次在地下室打敗瘋夫人的戰鬥,當他的再一次要打開那個裝了手提電腦的抽屜時,他的夢境戛然而止。

半夜醒來的齊樂人還迷迷糊糊的,他翻了個身繼續睡,然後又做起了夢,他夢見了獻祭女巫任務時的寧舟,那時候他還是女性的外表,他們在無人的地下洞%e7%a9%b4中親密接觸,肆無忌憚地探索對方的身體,直到……

夢中的他摸到了一點不該出現在女性身上的東西。

齊樂人翻身而起,冷汗淋漓地坐在床頭,天已經亮了,他的生物鐘罕見地罷工了,正當他摸索著放在枕頭邊的手錶的時候,他看到穿戴整齊的寧舟坐在窗邊的沙發上擦拭著他的雙刀。④思④兔④網④

齊樂人打了個激靈,立刻清醒了:“早……早啊。”

寧舟的視線在他敞開的T恤領口上停頓了一秒,又在他還殘留著睡意的臉上停頓了一秒,淡淡點了點頭,移開了視線。

齊樂人遇到了一點小麻煩,一個正常男性從青春期開始就會遇到的晨間麻煩,現在他有兩個選擇,傻坐在床上等到它自己消下去,或者去衛生間自己解決。

考慮到不到五米的距離就有他(性別錯誤)的春夢物件,對方還一臉性冷淡地在擦拭刀刃,而他的語鷹站在沙發背上歪頭歪腦地打量他,齊樂人覺得無論他選哪個都有點羞恥,他現在隻能祈禱剛才做夢的時候他沒有發出什麼不該發出的聲音。

因為太緊張,他甚至還胡思亂想了起來,寧舟遇到這種麻煩的時候要怎麼解決?他依稀記得有些宗教的教規不但禁止婚前性行為,甚至是嚴禁自慰的,各種意義上的反人類。

就在他思緒萬千之際,寧舟突然收起了他的雙刀,插回到了大%e8%85%bf外側的刀鞘上:“我去拿早餐。”

“哦,好好好。”齊樂人鬆了口氣,目送寧舟的和他的黑鳥一起離開了房間。

麻煩解決了,吃完早餐四人再次集合到了一起,研究著齊樂人從陳百七那裡買來的聖城地圖,商量了一下接下來幾天的行動。最後商議決定現在城內大致走一圈,然後去教廷舊址探探究竟。

聖城依舊是那個聖城,被封閉了二十多年之後它看起來依舊是熱鬧的,但是有些角落已經可以看到這座城市在沒落的痕跡,幾條主幹道之外,很多房屋都已經廢棄了,據說在惡魔入侵和朔月災厄後,聖城現存人口不足一萬。

街道上到處都是中年的男女,還有些白髮蒼蒼的老人,但很少看到年輕的男男女女,小孩子更是一個都沒看見。四人遊蕩了一圈打聽了一些聖城的情況後就向教廷舊址出發了。

“昨天領主是怎麼說的來著?教廷附近被一種神秘的力量封閉了起來,無法進入到裡麵去?”呂醫生回憶著昨天在城堡內打聽到的情報,問道。

齊樂人應了一聲:“剛才那個路人也是這麼說的,他們想要去教廷尋求庇護,但是根本無法進去。領主夫人是個很虔誠的信徒,經常在教廷附近祈禱,但也無法走入教廷中。”

“到那裡看看就知道了。”蘇和說道。

聖城的教廷舊址坐落於聖城北方的一座山丘上,環山而建的白色石質建築群聖潔依舊,卻是一潭死水。

“這個有點像聖鬥士裡的聖域啊。”呂醫生站在山下仰望的時候感歎道。

被他這麼一說,齊樂人也覺得有點相似了。

抬眼望去,蔥翠的山林身披白色石階組成的長梯,沿著蜿蜒的山路往上延伸,沿途的宗教建築高低林立,綠色和白色組成了這個聖域最基本的色調,在藍天白雲下熠熠生輝。山峰最高處的神殿似乎歷經了一場戰火,半個建築已經坍塌了,可即便隻剩下斷壁殘桓,它看起來依舊聖潔宏偉,令人神往。

這就是昔日信徒們心目中的聖地嗎?

“果然,被封閉了啊。”蘇和站在臺階上,伸出手,他的手掌似乎碰觸到了某種詭異的屏障,漣漪從他手掌的位置擴散開來,彌漫著不祥的黑色。

“惡魔之力。”甯舟也上前一步,很肯定地說。

“是惡魔的力量,看來是它們封閉了教廷……”蘇和思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