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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334 字 1個月前

,先怯了幾分:「付大人是要出城麼?」

付蘭誠板著臉:「奉聖上密旨,攝政王的命令,本門主有緊急公務出城,立刻打開城門!」

守城軍官一激靈,既是密旨,那便不該是他過問的,連忙打躬作揖:「大人稍待,容卑職跟上峰回稟一聲,立刻給大人開門。」

付蘭誠心中焦躁,幾乎壓抑不住身上的殺意,沉聲喝道:「速去回稟,我給你一盞茶的時間,逾時以抗旨論處,休怪我刀下無情!」

守城軍官應了聲是,連滾帶爬地去了。

一時城門口靜得很,隻有拉車的馬匹不安地刨著蹄子,發出「踏踏」聲。

文笙等人在車裡隻覺時間過得特別慢,又擔心一時看不住傷者,弄出動靜來惹人生疑。

守城的兵卒按說看到這麼多馬車等著出城,應該上來查看一下,但付蘭誠帶的一幫手下麵色凶狠,虎視眈眈像要擇人而食,他們哪敢上前。

當兵的對危險感覺十分敏銳,這時候誰若敢上前掀車簾,厲俊馳等人肯定是二話不說手起刀落。

那軍官去了不到一盞茶工夫便奔回來,揮手道:「放行!」又諂媚地躬身對付蘭誠道:「卑職恭祝付大人此行順利。」

付蘭誠鼻子裡「嗯」了一聲,連眼角的餘光都沒給他。

隨著城門打開,眾人一顆心漸落了地。

文笙鬆了口氣,還好,一切順利。

看來付蘭誠抓捕杜元樸等人立下大功,楊昊禦親信的這一形象在朝廷軍中已經深入人心。

若白雲塢主那老兒沒死,等他聽說這顆釘子已被拔掉,可夠他心疼的。

馬車粼粼,出了奉京,隊伍即刻全速前進。

倚靠在文笙膝上的杜元樸出了一身透汗,這時候動了動,睜開眼睛。

他的眼神迷茫,顯然一開始還沒意識到身在何處。

半晌他對上了文笙含笑的雙眼,露出不可置信之色,感覺了一下`身上,發現果然枷鎖盡去,登時兩眼一紅,浮上激動的淚光。

文笙低聲道:「杜先生,沒事了,我們已經出了奉京。」

杜元樸掙紮欲動,被文笙按住,他%e5%94%87動了動,半天才發出聲音來:「其他的人……」

「放心,還活著的都救出來了。國公爺和紀將軍叫我問候大家,你們受苦了。」

杜元樸緊緊抿住嘴,半天才恢復了平靜。

他沙啞著嗓子道:「顧姑娘,我們認識好久了,沒想到,你會親自來奉京冒險……」

文笙低歎:「比起你們,這算得什麼冒險?」

此時離城已遠,大道上不見其他行人。

說話聲隱隱傳出馬車,厲俊馳等人聽到都很激動,急不可待圈馬圍上來,連聲問:「是不是杜先生醒了,他感覺如何?」

杜元樸不提自己傷得甚重動也不能動,含笑回答:「我覺著渾身黏膩,好長時間沒洗漱了,這會兒大約臭氣熏天。」

他從牢裡出來就是這副樣子,大家不敢幫他清理,文笙柔聲道:「還好,我都習慣了。」

杜元樸默了一默,心神放鬆下來,方覺身上疼得厲害,明知不可能,還是咂巴了一下嘴,憧憬道:「要是能有酒喝就好了。」

「等回到離水,你養好了傷,想喝多少我都陪著你。」

說了這半天話,文笙見他麵現疲憊,道:「杜先生你睡一會兒吧。」

杜元樸搖了搖頭,苦笑道:「我也想睡,可他娘的太疼了,睡不著啊。」他一個文人,在牢裡關了這麼多天,也學會了隨口罵娘。

文笙伸手出去,撥動身旁的古琴:「這好辦,我給你彈支曲子聽。」

眾人心知一旦事發京裡多半會派兵來追,不顧顛簸全力趕路,半日之後臨近靖定邊界,再往東去就是雄淮關了。

朝廷在雄淮關駐有重兵,若是恰逢京裡追兵趕到,前後一包抄,那可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所以文笙隻是一猶豫便決定改走麗鬆崖,到鄴州去。

這條山路雖然崎嶇難行,但也意味著一旦追兵殺至,還能憑借地勢抵擋一番。

事實證明文笙的這個決定極其正確。

因為突然改道,事先沒什麼預兆,在他們離開官道不過半個時辰,但有大隊追兵銜尾追過去,直撲雄淮關方向。

文笙等人由此多出來兩個時辰。

打了幾年的仗,麗鬆崖到山棗坡的這條山路早已不是什麼秘密。

沉華嶺那邊一直有紀家軍派兵駐守,而麗鬆崖附近也有朝廷的兵馬駐紮。

付蘭誠倒戈的消息還沒傳到麗鬆崖,一行人輕鬆騙開關卡,行不多遠,就聽著後麵山道上人仰馬嘶。

大隊追兵到了。

厲俊馳叫聲快走,催著馬車前行,他帶了幾人打算留下來斷後。

文笙懷裡抱著琴,撩簾子下了車,道:「厲兄,你照顧杜先生他們去,再往前山路難行,需要你們背著傷者趕路,我留下來抵擋一陣。」

厲俊馳還待推讓,突聽遠遠傳來一聲錚鳴。

山下太亂,一時沒聽出是什麼樂器,但他知道有樂師來了。

文笙也聽到了,催道:「你們快走!」(未完待續。)

第四百八十七章 當關

厲俊馳知曉利害,沒有再堅持。

他看看身後跟著的幾個兄弟,雖然陸汾在其中身手不是最高的,但考慮到文笙用著順手,還是點了他的名字。

「陸汾,你留下來,保護好顧樂師。」

陸汾忙不迭答應。

隻聽身後傳來震耳欲聾的喊殺聲,追兵何止千人。

厲俊馳幾個追上己方馬車,和付蘭誠父女的親信們一起,將十來個傷者由車中扶出來,背到身上。

走山路,再神駿的戰馬也快不過這些江湖漢子。

陸汾跟著文笙落在後麵,既覺激動又有些忐忑。

文笙無暇理會他,抓緊時間先打量周圍的地勢,想要找個適合的地方據守。

後麵太吵了,以厲俊馳的耳力隻能聽出追兵中有樂師,文笙卻可分辨來的樂師至少有兩人,一個擊鼓,另一個用的是琵琶。

水平還都不弱。

陸汾覷著她的臉色小心問道:「顧姑娘,你在找什麼?」

文笙回答他:「找個易守難攻的路段,越險要越好。」

陸汾「唔」了一聲。

文笙突道:「咱們往回迎一迎,看能不能把他們盡數堵在麗鬆崖。」

她想到就立刻付諸於行動,抱著琴迎著追兵往回走,陸汾連忙跟上。

麗鬆崖乃是一座孤峰,山並不如何高,卻頗陡峭,離遠看著像一整塊數丈高的大石頭。

它與旁邊的荒山中間夾著一條崎嶇山路,馬車堪堪可以通過。文笙由這山路上走過好幾回,深知這裡是前後十餘裡最狹窄的一段。

她人未到,琴聲先至。^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泠泠琴聲沿著山路直飄過去,衝在最前麵的官兵隻覺撞上了一堵無形之牆。不由停了下來。

數十名兵丁擠成一團,率隊的軍官連忙令手下列隊,高喊一聲:「弓箭手準備,全部都有,射!」

弓箭同樣受阻,半空裡響起一陣氣爆聲,疾如驟雨。十分突兀。而後那箭雨便當著眾人的麵「辟裡啪啦」落了一地。

「別慌,這是樂師的手段!」追兵裡有明白人高聲而叫。

不用那軍官向後麵求助,眾官兵已在山道上如潮水般向兩旁分開。讓出路來,好讓行動緩慢的樂師能夠上前。

隊中兩位樂師原先是坐著馬車追來的,這會兒山道上已經夠擁擠了,坐著馬車顯然不現實。兩人棄車步行,後頭兩位軍中壯漢抬了一麵大鼓。

「怎麼回事?」

「怎麼停下不走了?」

兩人一齊詢問。

帶隊的軍官過去把情況說了說。手提鼓槌的樂師聞言眉頭一皺,脫口而出:「《希聲譜》?前麵難道是顧文笙?」

另一人與他長相酷似,手裡握了一把琵琶,跟著嘖嘖兩聲:「怎麼是這個小怪物呢。這可糟了,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他雖如此說,神情卻顯得頗為灑脫。

琴聲既然能傳至。說明人離得不遠,他抬手示意周圍安靜。衝著前方提高了聲音道:「顧文笙,你人既然在,何妨出來一見,見到玄音閣中師長,總不會連這點禮道都沒有吧。」

他出言激文笙露麵,拿鼓槌的樂師卻點手叫過幾個官兵來,悄悄吩咐幾句。

那幾個官兵領命往回飛奔而去。

他們要把顧文笙現身麗鬆崖的消息趕緊送出去。

文笙的聲音隔著山崖飄來,聽不甚真切:「原來是兩位易前輩駕到,兩位前輩,許久未見,別來無恙?此番由奉京趕來,窮追不捨,不知有什麼見教?譚老國師是決意要傾玄音閣之力支持楊昊禦了麼?」

追來的這兩位樂師不是旁人,正是文笙曾在團戰決戰時與之交過手的易氏兄弟。

易星河擅鼓,易星波擅琵琶,兩人技藝都達到了妙音八法六重,同屬北院,是譚三先生的好友。

按說這二人好歹是師長,不會如此重視文笙,甚至未戰先怯,可誰叫文笙不久前才鬥樂戰勝了譚大先生。

易星波往日裡口才便給,卻叫文笙一下子問住。

什麼傾玄音閣之力支持楊昊禦?

怎麼可能。

隻是今天滿朝文武加上玄音閣的樂師們都在譚家弔唁,連楊昊禦都一早到場,夠份量的隻缺了一個付蘭誠。

楊昊禦沒察覺有問題,還是譚大先生先發現不對。

譚大先生早便拿下了梁承二人,親眼目睹他們倆是如何受那丹藥控製,心驚之餘,擔心譚令蕙也同樣中招,硬著心腸將她關了幾日。

結果令譚大先生頗為疑惑。

譚令蕙毫無異常,哭得肝腸寸斷,一口咬定之前所言句句屬實。

到底是相信敵友未明的顧文笙,還是相信自己的親骨肉,譚大先生找了大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