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撲了個空,白雲塢主的手下就此得了信。
自從譚大先生輸了鬥樂回京,譚家的消息便被封鎖住,梁承兩人這麼久都沒有動靜,他心知這兩顆釘子肯定已經廢了,就不知道向譚家人吐露了多少。
那兩人並不知道付蘭誠,但顧文笙卻是知道的。
兩相印證,付蘭誠在譚家人眼裡可能早已暴露。
明早弔唁,譚家之行對付蘭誠而言不亞於是龍潭虎%e7%a9%b4,可若應對得當,也正好可以探探譚家的底。
此人心裡有事,跟在王七%e5%b1%81%e8%82%a1後麵,一腳踩入陷阱,反應慢了半拍。
饒是如此,抓捕他還是頗費了一番手腳。
厲俊馳、王七、付春娘這幾個都算是少見的好手了,使出渾身解數,圍在陷阱旁一陣捅刺還是被他衝了出來。
還是文笙見機不妙,以《行船》、《點兵》相合而生的強大斥力將他逼回陷阱。
十餘個紀家軍的探子弓弩齊發,那人躲閃不及,小%e8%85%bf上中了一箭!
王七猱身而上,文笙跟之不及,落指稍慢,王七和那人幾乎是同時砍傷了對方。
那人傷在腰際,而王七傷到了%e8%83%b8腹,好在沒有性命之憂。
眾人一擁而上,刀劍加身,將那人製住。
付春娘叫了聲「七哥」,先看王七傷勢,等她鬆了口氣,厲俊馳那邊已經搜了敵人的身,將他貼身藏著的丹藥拿到了手。
文笙悄悄沖付春娘那邊抬了抬下巴,厲俊馳會意,將丹藥拿過去交給了付春娘。
這人手裡的丹藥足有二十五顆。
兩下加起來,差不多夠付蘭誠撐上三個月的。
文笙連夜審問對方,她急於知道白雲塢主是生是死,譚五先生和蔣濤又在何處。
可對方顯然是個狠角色,不管文笙等人怎麼問,俱是一語不發。
到得半夜,付春娘耐心耗盡,道:「不是說一顆丹藥就能解決麼?」
文笙沉%e5%90%9f:「不知白雲塢主是不是同樣用丹藥控製著他們?」
付春娘道:「試試便知。」她拿出一顆丹藥來,作勢要往那人嘴裡送,那人神色大變,立刻討饒。
付春娘得意地笑笑,收了丹藥。
眾人等他招供,厲俊馳突叫一聲「不好」,再看那人嘴裡血如泉湧,很快麵如金紙,吐血而亡。
屋裡半晌寂靜無聲。
線索斷了,文笙也覺遺憾,不過她還是安慰大家:「死便死了,咱們還是盡快進行下一步。」
付蘭誠隨後帶到,一看那人死狀,便知除了配合眾人,再無別路可走。
文笙擔心夜長夢多,道:「準備準備,找個理由明日天不亮便將杜先生他們提出來,一開城門咱們就走!」(未完待續。)
第四百八十六章 離京
入夜之後眾人都在加緊準備。
紀家軍的斥候們還好,付春娘和王七手下都有不少親信,反出奉京投奔離水的決定太突然,帶誰不帶誰,誰足以信任,誰尚需考驗,匆忙間千頭萬緒,王七又受了傷,難免手忙腳亂。
明早出城計劃已定,為了麻痺對方,付春娘特意親去長順侯府向王光濟道謝。
作戲誰不會,她麵帶感激,又有些慚愧地對王光濟道:「都是春娘年輕不懂事,竟要勞動侯爺幫忙,現我已與家父解開了疙瘩,以前的不愉快就讓它過去,家父年紀大了,大喜大悲的,我準備陪他回府住幾天,特來跟侯爺說一聲。」
王光濟自然大開方便之門,笑道:「好,骨肉至親原該如此,你隻管去,等過幾天我來做東,請你們父女過府一敘。」
此一時彼一時,彼時付春娘是他手下一支人馬的女頭領,而現在付蘭誠是楊昊禦跟前的紅人,連他都要巴結,若不是他那次子是個病秧子,王光濟都想趁機結個親。
隻要這父女兩個承他的情就好。
說完這個,王光濟突然想起一事:「對了,付門主明早是否要陪同攝政王去譚家弔唁,他今晚若是還住你那裡,不如我順路接了他一起?」
付春娘不明所以:「譚家?誰死了?」
王光濟有些奇怪:「怎麼付門主還沒收到消息麼,譚老夫人今天下午去了。」
付春娘心念電轉,神情不禁有異:「信應該是送到了他的住處,家父一直在我那裡,還不知道此事。」
她暗叫「糟糕」。這譚老夫人死得也太不是時候了。
哪怕她再多撐一晚上呢。
顧文笙平雄嶺鬥樂的時候可想不到有今天,譚大先生一早便把梁承拿下,譚家人對付蘭誠的情況多半已然起疑,暫時未動他,是因為譚老夫人病危,騰不出手來。
眼下人已經去了,明日國師府隻怕布下天羅地網等著付蘭誠。
若是知道付蘭誠這時候突然離京。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不過這個還是叫顧文笙操心去吧。
她現在需得穩住王光濟。叫他別來添亂。
「侯爺,我爹早先和秦侍中有約,明早定了要去奉京府衙門。出了這事不知有沒有變動,隻怕是不能和侯爺同去了。」
王光濟一聽這話連忙道:「那公事為重,公事為重。」
付春娘告辭回來,和眾人把情況一說。
文笙皺眉。一早聽說譚老夫人不好,沒想到趕在這個節骨眼上去了。
救人之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凡事有利有弊。群臣明早都趕著追隨楊昊禦到譚家弔唁,估計秦和澤也不會例外,如此一來,好歹在府衙大牢那一關不會受阻。
她思來想去猶不放心。對厲俊馳道:「厲兄,你問問兄弟們在奉京有沒有門路,幫我找張琴來。」
厲俊馳應聲而去。
既是在做最壞的打算。給文笙準備的一定需得是好琴。
這會兒都半夜了,哪家店也不會開著。加上樂師用的琴多少有些不尋常,厲俊馳問了個遍空手而歸。
文笙想了想,叫眾人準備車,她打算親自跑一趟逍遙侯府上借琴。
陸汾熟悉路,坐在前頭趕車,付蘭誠也一同去,萬一遇上禁夜的官兵,同他出麵應付。
此行很順利,憑文笙與逍遙侯師徒的交情,那兩人明知這種情形有借無還,不過嘟囔了兩句,還是趕緊將家裡所有的琴都拿來,隨文笙挑。
文笙也沒客氣,選中了楊綽的寶琴,而後同那師徒兩個鄭重告別。
回來路上,馬車又轉去了付蘭誠的住處,叫他好收拾一下貴重的東西,安排門人弟子。
付蘭誠也很光棍,隻帶上了幾個心腹,其他人連知會一聲都不曾,還找來個弟子吩咐他明早替自己去向楊昊禦稟報,說門派中出了急事,要趕回去,譚家便不能去了。
反正是拖刀計,能拖得一刻是一刻。
第二天天剛濛濛亮,付蘭誠帶著親信,外加厲俊馳等人,一行二十來個全都偽裝成朝廷官兵的樣子,直奔府衙大牢。│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牢頭認得付蘭誠,聽說是昨晚又有了線索,要提審杜元樸等人不疑有它。
畢竟當初杜元樸幾個便是這位付大人送進來的,這段時間他也沒少來,秦和澤秦大人對他異常客氣,連獄卒都知道這位是攝政王身邊的紅人。
付蘭誠打發手下辦了手續,將杜元樸和紀家軍幾個斥候全都抬到大牢門口,將他們送上車,車是普通的車,車簾一放走在街上任誰都不會想到裡麵是朝廷欽犯。
牢頭沒經過這種陣仗,剛露出疑惑之色,就見付蘭誠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沉聲吩咐:「都把嘴給我閉緊了,除了秦大人,誰都不許透露,若是走露消息,別怪我心狠手辣。」
他做了多年的門主,身居高位,嚇唬幾個小獄卒自然不在話下。
至於秦和澤,平時一早就到衙門裡來,今天他需得去譚家弔唁,等他得到消息,自己早已經出了奉京,說不定都快離開靖定了。
付蘭誠一行離了府衙大牢,轉過兩條街去,走到僻靜處,見前後無人,閃到一個死胡同裡,眾人趕緊換衣裳。
預先等在這裡的文笙和付春娘等人加入隊伍。
付春娘叫人將王七小心抬上車,文笙已經急不可待,先撩簾子查看杜元樸的情況。
付蘭誠隻把人提出來,枷鎖都沒來得及解,杜元樸有氣無力躺在車裡,囚服碎得一縷一縷,渾身都是黑色的血汙,顯是這段時間呆在大牢裡罪沒少遭。
文笙低聲喚道:「杜先生?」
她偏身上了車,小心將覆在杜元樸額上的亂髮拂開。順勢摸了摸他的額頭。
杜元樸的臉紅得不正常,果然一摸之下額頭燙手,他正發著高燒。
文笙急道:「懂醫的人呢?」
一個好斥候都是半個大夫,厲俊馳他們早有準備,有人正挨著車施救。
馬車一沉,一個稍稍上了年紀的紀家軍鑽進來,一手去掐杜元樸的人中。一手拿著水囊。悄聲道:「顧姑娘,勞您抬一下杜先生的頭。」
文笙依言輕輕抬起杜元樸的腦袋,扶他靠在自己膝上。
車裡灌著藥。車外大夥已經收拾停當,救人跑路兩不誤。
隻是片刻間,他們已經換了裝扮,看上去都是厲俊馳的親隨。趕了七八輛車,浩浩蕩蕩直奔東城門。
這時候大街上還沒什麼人。付蘭誠叮囑道:「出城的時候都看好了,別叫傷者出聲。」
付春娘在車裡甜甜回應:「放心吧爹,車裡交給我們,出城就靠您了。」
付蘭誠臉色變了幾變。哼了一聲,沒有接話。
半個時辰之後,一行人來到東城門。
原本奉京開城門的時間很早。天到這般時候,已經是進出隨意。
但眼下形勢緊張。守城官兵盤查得緊,老百姓都趕在中午集中出城,這時候要出去的,都是有急事,需得同守城官兵好好商量。
付蘭誠不管那些,沖在隊伍最前,單手握刀,氣勢別提多囂張:「今天誰人帶隊,叫他出來見我!」
守城軍官就在旁邊,聞訊過來,一看是付蘭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