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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335 字 1個月前

子來商量。

譚錦華單獨找了老七譚容華詳細盤問,回來冷笑一聲,道:「我看爹你還是將令蕙趕緊嫁了吧。」

譚大先生未作表態,將此事按下不提,緊接著譚老夫人病重,全家為此而忙亂,連派到關中的譚三先生、譚四先生也全叫了回來,到把他要擒下付蘭誠的計劃給耽誤了。

今天本是機會,可以找個理由把人留下來。

付蘭誠沒來,難道是機事不密,他有所察覺?

再一核查,才發現付蘭誠一大早便在府衙大牢提走了杜元樸等人,跟著假傳攝政王楊昊禦之命,出了東門。

這是叛逃啊。

楊昊禦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勃然大怒,立刻派兵去追。

譚大先生為母守靈離不開,又不甘心走了付蘭誠,托易氏兄弟跟來瞧瞧。

他可沒想到付蘭誠是被挾持著投奔離水去了,還當白雲塢的大周餘孽意識到付蘭誠已經暴露,叫他帶走杜元樸等人另有安排,怕易氏兄弟不知前因後果。還特意給二人交了幾句底。

易星波遲疑了一下,直接要人:「沒想到付蘭誠竟然投靠了你們,劫囚,假傳聖旨,哪一樣不是死罪,你把他交給我們帶回去,阻止官兵追敵的事可以既往不咎。你回你的離水去。說實在的。衝著過去的淵源,我們兄弟也不想就此撕破臉。」

「付蘭誠我有大用,請恕晚輩無法從命。」

事已至此。文笙怎麼也不可能把付蘭誠交出去。

易氏兄弟互望一眼,既然這樣,那就沒什麼可商量的了,越耽誤時間。付蘭誠逃得越遠。

「那顧姑娘留下來也是一樣,到時候端看程國公捨不捨得拿付蘭誠換你。」

易星波口裡撂下狠話。示意帶隊的將領下令眾人往前衝。

《希聲譜》厲害不假,但顧文笙終是血肉之軀,她以琴聲豎起無形屏障阻住三五人還屬正常,要堵著上千官兵不讓出去。眾人每衝鋒一次都將對她的精神造成極大的負擔。

她一個年輕的姑娘家,怎麼經受得住,時間稍長。瘋了傻了都有可能。

再說還有他哥倆呢。再不濟他們也是妙音八法六重之境,比起譚大先生也不過稍遜一籌。

易星河手裡鼓槌轟然落下。鼓聲在兩側山峰間迴響,氣浪攪動了草木乃至飛沙走石,向著前路噴湧而去。

他揚聲笑道:「程國公捨得又如何,還要看譚老國師捨不捨得!」

易星波抱起琵琶,上手一記「輪拂」,一聲巨響鏗鏘有力,這武曲之音混著馬鳴風蕭蕭,直直衝著文笙所在的方向撲去,誓要將她一舉撕個粉碎。

與此同時,上千官兵得到命令,大喝一聲「殺」,奔著前頭壓了上去。

對方隻有一個人,勢必顧此失彼,名氣再大又有什麼好怕?

陸汾聽到對麵聲勢駭人,不禁臉上變色,上前一步,便要擋在文笙身前。

文笙沉聲道:「退後!」

陸汾反應稍遲了些,就見眼前黃沙漫卷,跟著腦袋裡一陣銳痛,身上如受重擊,向後直直摔了出去,沿著山道滾落。

文笙沒有分神去看陸汾,手上「叮咚」一通疾響。

《行船》的無形屏障擋住一眾官兵的奮力衝撞,卻漏過了易氏兄弟的樂聲攻擊。

兩股音浪正中目標,文笙所受到的衝擊比陸汾更強大數倍,何況她同時還承受著來自《行船》的巨大壓力與反噬。

就在她幻覺將生搖搖欲墜之際,文笙硬是以左手按弦,右手搶出一記勾剔,這是《連枝》,還是一次大範圍的「禍福與共」,可惜旁邊沒有知音人能目睹這一神乎其技。

像個倒地葫蘆一樣的陸汾突然挺身躍起,他都沒搞清楚狀況,隻知道自己突然緩過勁兒來,幾個縱躍,急著趕回來助文笙一臂之力。

擠在山路上的追兵太多了,隻這一下,文笙便幾乎是回到了巔峰狀況。

但是沒有完,官兵雖然不曾衝破屏障,易氏兄弟卻也不曾停手。

接下來文笙的情況便如風中燭火,忽高忽低。

她隻是要憑一己之力,阻住追兵而已。

而她也當真憑著《行船》和《連枝》這兩支曲子做到了。

易氏兄弟開始尚覺這一戰打得輕鬆愜意,局麵一邊倒,顧文笙連還手都不曾,他們大可以盡情發揮,全力施為之下暗暗感歎顧文笙明明有過人的天賦,卻執迷不悟,看來今天是完了。

可隨著時間推移,那兩人不由越打越是驚懼,怎麼可能?

對方真的隻是顧文笙一個人麼?

長時間投入彈奏擊鼓,以及信心的流逝,使得兩人越來越覺著身心俱疲。

對麵的顧文笙怎麼可能到現在還渾若無事。

這確實是能戰勝院長的實力,她一直沒有還擊,莫不是手下留情,等著眾人知難而退?

易星波再也彈不下去,易星河的鼓槌越落越慢。

那些官兵更是心生惶恐。

這哪還是樂師的技藝,簡直是借了鬼神之能。

他們並不知道,此時文笙亦是騎虎難下。

這樣的僵持,要如何收場?更何況身體的不適可以用《連枝》轉嫁,長時間的緊張專注,注意力卻不可避免開始渙散。

不知過了多久,那邊的攻擊越來越弱,終於徹底停了下來。

跟著腳步聲雜亂,馬匹嘶鳴,上千官兵保持著詭異的安靜退了下去。

文笙有些疑惑,她也趕緊停了琴,趁機休息一下。

就聽著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希聲譜》真是名不虛傳。你二人可知方才輸在哪裡?」

原來是又有人趕到。

文笙心中一動:這人是誰?聽聲音很是陌生。

雖然表麵上好似勢均力敵,勝負未分,但輸就是輸,易氏兄弟沒有狡辯,而是由易星波道:「這個麼還真是叫人百思不得其解,辛老您可是知道?能不能和我們哥倆說一說,不然我二人非得茶飯不思,睡不著覺不可。」

他叫對方辛老,態度客氣中透著恭謹。

文笙頓時便想了起來,玄音閣裡有一個姓辛的老樂師,統管兩院雜事,時常跟在譚老國師身旁。

便是譚大先生、譚二先生這兩位院長看到他也都是客客氣氣的。

這辛老不但是水平頗高,還有一點,應天塔的那些駐塔樂師在閣裡地位超然,但實際上都受他的管。

怎麼譚老國師把他打發來了麼?

就聽那辛老道:「這其中的奧秘看著稀奇,戳穿了卻不值一提。看來你們兩個不曾向譚大先生打聽他是怎麼輸掉了鬥樂。」

易星波嘀咕道:「這哪好開口啊。」

辛老「哼」了一聲:「因為顧惜麵子而不求甚解,活該有今日。國師命我來了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將追兵都撤走。因為《希聲譜》裡有一支曲子,可以與他人分攤傷害。在場的人越多,她便越是無敵。你們可明白了麼?」^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易氏兄弟齊齊抽氣,異口同聲道:「這不是作弊麼,那咱們該怎麼辦?」

辛老道:「輸輸贏贏,不過投機取巧。顧樂師,追兵都已撤走,這裡隻有我們四人,可否讓開路,叫我們過去當麵把話說清楚。」

文笙輕歎一聲:「請吧。」

腳步聲響,從山路上果然走過來四個人。

文笙一見都認識,除了辛老和易氏兄弟,還有一位她更熟,應天塔裡的「藏頭猱」陳老。

陳老幾乎相當於她半個老師,文笙連忙抱著琴站起。

辛老白鬚飄飄,距離她十餘步遠站定,問道:「付蘭誠已經逃遠了吧,看來你是不準備把他交出來了?」(未完待續。)

第四百八十八章 招賢

文笙答道:「前輩見諒。」

辛老問這話時已經對答案心中有數,沒有再施壓叫文笙交出付蘭誠,而是又問:「白雲塢派在京裡的人呢?是否同樣被你們帶走了?」

譚家既然拿下了梁承,順籐摸瓜也就不足為奇。

文笙覺著這事需得說清楚,以免譚家人誤會她中間插手,掌握白雲塢的隱秘要以此來要挾他們。

大家立場不同,目前看是敵人的可能要遠遠大過於朋友,但不管走到哪一步,最好都明明白白的,勿給小人從中利用的契機。

所以文笙便將她怎麼說動了付春娘,控製付蘭誠,而後設伏抓住白雲塢的人,卻被他自斷經脈的經過說了說。

對方有四位樂師,她這番話總能傳回譚老國師的耳朵裡。

辛老聽完未置可否,忽而又換了話題:「聽說你要在開州辦一所樂師學堂,可有其事?」

文笙心念微動:他突然提這個做什麼?

陳老和易氏兄弟站在辛老身後,並不作聲。

文笙收回目光,坦言道:「不錯,晚輩想效仿譚老國師所為,將《希聲譜》發揚光大,來日希望大梁有多幾個樂師會使《希聲譜》。」

辛老點了點頭:「如此甚好,老夫想知道,到底什麼樣的條件,你肯將領悟《希聲譜》的訣竅告訴我們玄音閣?」

文笙想說學習《希聲譜》還真沒有什麼訣竅可言,至少在離水的樂師們研究出來之前,她沒什麼能教給對方的。

不過她轉念一想,話不能這樣說,說了對方也不會信。當即微微一笑:「晚輩沒有學過妙音八法,據說學了妙音八法的樂師在學《希聲譜》的時候會遇上壁壘,我們正在想辦法攻克它,成立學堂也有這方麵的考慮。若蒙前輩們不棄,來日我們可以交換師生,相互切磋。正好我們學堂新建,論水平論名望。可堪擔任師長的遠遠不足所需。」

後頭的陳老和易氏兄弟明顯有些動容。

隻有辛老目光閃動。依舊是一臉的高深莫測:「這話實在是叫人很難相信,畢竟顧姑娘你是踩著我們才有了現在偌大的名聲。若非譚大先生不防備中了計,怎麼可能輸掉了鬥樂。事後怎麼也不見你對著天下人解釋一二?」

這話聽著好生刺耳。

陸汾在旁邊早見文笙以一對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