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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320 字 1個月前

眉心上揉了揉:「抓住了兩個,還有一個當時就死了。」

他轉向林庭軒,問道:「人呢?」

林庭軒回道:「都帶來了,在外邊。」

文笙雖然不怎麼想搭理譚容華,還是耐心性子問他:「是不是這樣?」

譚容華這才看出來對方是真想放了他,不但是他,連隨從都一併有救了,他牢記著文笙叫他閉上嘴巴,連忙點了點頭。

鍾天政微微一哂:「我既然答應你放人,又何必在區區幾個隨從身上弄鬼?」吩咐林庭軒:「等譚令蕙來了,將人一併帶上來。」

大約過了一盞茶工夫,譚令蕙帶到。

她被擒之時沒帶丫鬟,和她一起落入鍾天政手裡的也是譚家的兩個隨從,這兩人年紀都在四十往上,在江湖上頗有名氣。

諸人一齊被帶上來,譚令蕙站在當中,看得出同譚容華相比受了一番優待,身上乾淨整潔,除了人看上去有些憔悴之外,同奉京時相比沒有太大變化。

她突然看到文笙,反應也很強烈,但很快恢復了從容,甚至還露出一絲笑容來,點頭道:「顧姑娘,別來無恙?」

文笙與譚令蕙並無深交,欠了欠身盡到禮數,道:「我受譚五先生所托,前來請鍾公子放諸位回京。」

譚令蕙聞言大大鬆了口氣。

文笙叫鍾天政給譚家諸人鬆綁,鍾天政照辦,又命人給他們幾個搬來了座椅。

文笙就把譚五先生怎麼找到她幫忙,二人又是如何同時接到白雲塢的邀請,前往白雲塢赴宴的經過詳細給譚家人講了講。

她講他們幾人在白雲塢的見聞,朱子良和付蘭誠已為白雲塢主控製,鍾天政在旁任由她講,沒有阻止,隻時不時低咳幾聲。

很快文笙便講到她和鍾天政由湖底脫險,譚五先生卻生死未卜。

譚令蕙和譚容華麵麵相覷,臉上都變得煞白。

「朱子良控製了關中,現在譚康華、譚星華等人俱都下落不明,我此來,一是請鍾公子釋放諸位,再是希望你們能趕緊將這消息傳回京裡去。」

顧文笙會撒謊麼,開這等一戳即穿的惡劣玩笑?譚家眾人下意識都覺著不會,五叔這次帶了這麼多人來關中,竟然全軍覆沒,隻剩了他們幾個。

譚容華慌了手腳,連聲道:「是是是,我們這就傳信。」

說話間,他想要站起來,兩%e8%85%bf發軟,第一次竟沒能站穩。

文笙沉聲道:「七公子別慌,你們若是在關中無人可以聯絡,可以隨我先去鄴州,從那裡轉道回奉京。」

鄴州是李承運的地盤,有紀家軍駐紮。

譚令蕙蒼白著一張臉,起身道:「不必麻煩了。多謝顧姑娘,我們譚家在關中有人手。」

文笙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救了人,也提了醒,能做的都做了,文笙自覺對譚家仁至義盡,接下來她要處理鍾天政這邊的事,還要趕回離水,應對一團亂麻般的時局。

譚容華轉身欲走:「那就趕緊的吧,對了,我們的琴呢?」

眾人都去看鍾天政。

譚容華一下子又想到眼前這姓鍾的也是大仇人,眼上神情變幻,鍾天政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放人。出門的時候,別忘了把七公子的琴還他。」

譚容華儼然像隻鬥敗了的公%e9%9b%9e,低著頭忍氣吞聲往外走。

譚家幾個侍從跟在後頭。

譚令蕙落到最後,不等譚容華回頭來催,咬了咬%e5%94%87,毅然抬頭望向鍾天政,道:「我有幾句話,想要單獨問一問你。」

鍾天政臉色難看,冷漠地道:「沒那必要。」

譚令蕙目露倉皇痛苦之色,急道:「不,七哥,你們到外邊等等我,隻有兩句話就好。鍾天政,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到關中來,為什麼要假扮別人引你出來,我若不來,這一輩子就再也見不到你了,我不問,就到死也不會明白。」

兩行珠淚沿著她白皙的麵頰簌簌落下,堂堂名門嬌女看上去這般可憐,叫人心裡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

林庭軒等人識趣地退出去,屋裡隻剩下了譚令蕙、鍾天政和文笙三人。

鍾天政坐著不言不語,文笙見譚令蕙眼中含著淚向她望來,隻好站起身,給了鍾天政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抱著琴走出門去。

此時天已近黃昏,夕陽斜照在院子裡,留下一抹暈黃。

「光當」一聲,大門被踹開。

一人兩手抱臂,站在夕陽裡,口裡罵咧咧:「姓鍾的小白臉聽說還活著?趕緊給老子滾出來!」(未完待續。)

第四百七十三章 聚散匆匆

對了,也不能說完全是老樣子,十三語氣動作都沒變,隻那鬍子卻如雨後的青青原上草,茂盛肆意地長了起來。

他這麼凶神惡煞一樣破門而入,林庭軒登時如臨大敵,率領手下欲上前攔截,譚家眾人不認得王十三,擔心被捲進去殃及池魚,齊往邊上縮,就在這一片混亂中,王十三那蠻橫的氣勢突然一斂。

「咦?哈哈,老子一會兒再同你們算賬!」

他如旋風一般從眾人麵前刮了過去。

「可算是回來了,這麼久沒出什麼意外吧?有沒有受傷?」王十三見文笙手裡拿著琴,神情輕鬆站在那裡,心已經放下大半,等到了近前將她由頭至腳打量一番,見她似乎連根毫毛都沒傷著,心整個兒落回到肚子裡,這才想起來問:「董濤呢,不是找你去了?」

文笙聽到他問起董濤,臉上笑容不由淡了下去,道:「董大哥出了點兒意外,說來話長,我慢慢說給你聽。」

王十三趕來,不但是意味著文笙多了一大助力,晚上能睡個安穩覺了,她這麼久沒聽到十三的消息,也頗為擔心,不知為什麼心裡總隱隱覺著有些不安。

對對對,你快說說,你怎麼會和姓鍾的小白臉呆在一處?

王十三這短短一會兒好幾次想開口問來著,文笙不說,他都快要憋死了。

林庭軒深深吸了口氣,叫眾人暫且退後,隨時保持著警惕,不敢掉以輕心。自家公子之前可是在飛雲江上吃過這兩人的大虧。

譚容華這才認出來,敢情新來的這位。便是之前與顧文笙同行同宿,身強力壯的侍從。

在樂城時,他還有底氣嘲笑那二人,眼下卻要靠著顧文笙救他脫困,實在是臉都沒處擱了。

譚容華越想越是心灰意冷,看上去儼然一隻鬥敗的公%e9%9b%9e,隻想堂妹趕緊出來。好盡快離開這鬼地方。此生再也不用見這些人才好。

文笙簡單將情況跟王十三說了說,細節留待二人獨處時再慢慢講,等她說完。過去了差不多一盞茶工夫,房門一開,譚令蕙低頭自屋裡走出來。

她與譚家諸人會合,林庭軒按鍾天政的吩咐將琴還給他們。

譚容華接了琴。以目示意譚令蕙趁對方沒改變主意快走。

譚令蕙拿琴在手,轉身往鍾天政所呆的正屋望去。兩眼紅腫,貝齒咬著%e5%94%87,神情卻是少見得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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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定定望著,彷彿要把眼前這一幕深深刻在心底。而後收回目光,向著文笙深深一躬:「顧姑娘,我還記得當日你考入了玄音閣。初到我家做客,那時五哥還好好的。我請你到我那裡小坐,聽你說過一番話。你說,大道萬千,端看各人選擇,能自己做成一番事,比選個夫婿百年苦樂由他人強得多。令蕙到現在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悔沒有早聽顧姑娘的話。」

文笙怔了一怔,這幾年雜事纏身,她哪還能記得當初同譚令蕙、魯雪芝那幾個小姑娘隨口說過什麼,聽譚令蕙大致意思不錯,她也就不再糾正,回禮道:「譚小姐言重了。還請諸位趕緊回京,把這裡的意外當麵稟報譚老國師,勿令白雲塢奸計得逞。」

譚令蕙點了點頭:「多謝顧姑娘關心,我和七哥這便告辭了。」

譚家眾人走了,王十三望著他們一行的背影,這才悄聲同文笙道:「這就是那位譚家大小姐啊。」

文笙微微頷首,她腦袋裡還在想著譚令蕙剛才的態度和她那番話。

那番話初聽沒什麼,越琢磨越覺著其中隱約藏著怨懟。

王十三搖頭「嘖嘖」道:「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呀,長得不對爺胃口,脾氣也不對爺胃口,原來都是譚家瞎吹牛,世人捧臭腳。」

文笙聽著不像話,橫了他一眼。

王十三嘿嘿道:「這也到罷了,還是個睜眼瞎,看上姓鍾的小白臉,這不是自己找罪受麼?」

他說話嗓門不小,譚家人已經走遠聽不到了,林庭軒和他帶著的人可都聽著呢,登時一齊側目。

這罵誰呢?

王十三沐浴在眾人目光下,往左右看看,道:「還等什麼呢,走,待我去會會姓鍾的。」

說完抬%e8%85%bf就往屋裡走。

林庭軒心道要糟,搶在頭裡試圖攔住他,自家公子若是好好的,武藝高強,自是不懼,但如今公子傷成這樣,隻怕經不住對方一手指頭。

林庭軒上前,他手下那些侍從更不甘落後,眾人擠擠挨挨連推帶搡就進了屋子,這才想起來未經鍾天政允許。

林庭軒抬頭一望,不禁吃了一驚,叫道:「公子!」搶步到了座前。

就見鍾天政不知何時已經滾落座椅,麵如金紙躺在地上,%e8%83%b8`前衣襟上沾著血,雙目緊閉,動也不動。

王十三闖進屋,聽文笙在身後叫了聲「十三」,抬頭見著這一幕不禁心生茫然,困惑地搔了搔腦袋,心道:「我這還沒等動手呢,他就死了?」

林庭軒小心伸出手去,放在鍾天政鼻子前麵試了試,長出了一口氣。

他顧不上文笙和王十三還在一旁,彎腰先將鍾天政抱起來,送去隔壁房裡床榻上躺著。

鍾天政的一眾手下忙裡忙外亂作一團。

王十三悄悄問文笙:「咱們要不要乾脆……」說話間他將右手立起如刀,向下做了個「切」的動作。

文笙眼睛瞥過,微微搖了搖頭:「沒那必要。」

王十三頓時洩了氣,這就像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別提多難受了。

文笙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