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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283 字 1個月前

而王十三不知藏到了哪裡,竟也沒有找到。

鍾天政忍不住道:「說不定那兩個還在地底,根本沒能逃出來,至於王十三,不過一介莽夫,離了你跟前,哪是朱子良的對手。」

文笙待要反%e5%94%87相譏,鍾天政又道:「說不定朱子良隻要同他說,知道你在哪裡,他便乖乖跟著人家走了。」

這到有可能。不過那不是因為他蠢笨,而是他將我看得太重了。

文笙心道。

但就算如此,十三也會留個心眼,加上有《明日真經》護體,到時候難以收場的還是朱子良。

文笙對十三這點信心還是有的。

她冷冷道:「那又如何,這正是他這莽夫的可愛之處。」

鍾天政看看文笙臉上,明智地將反駁的話嚥了回去。

文笙皺起眉:「十三不會不防備朱子良,他肯定沒事,不知藏在哪裡,到是譚家眾人危險了。要想辦法提醒奉京那邊一聲,你趕緊把譚家那兩個放出來。」

鍾天政沒有拒絕,一趟白雲塢之行,不管他還是文笙都心有餘悸。

那瘋子死在湖底還好,若是沒死,有這麼個武藝高強且行事陰毒的人在暗中惦記,想想他那控製人的手段,鍾天政也覺著背脊發涼。

他問:「我呢,你準備什麼時候放了我?」

文笙避而不答:「你且將人放了再說。」

鍾天政還想爭取一下:「何必那麼認死理,以前我們是敵人不假,但現在有白雲塢的人,有朝廷和吉魯國,難道就不能聯個手麼?楊昊儉那裡留下的殘兵敗將歸攏歸攏也有幾萬人,我可以命令他們去幫李承運打個頭陣,如何?」

文笙不為所動:「先放人。你能活到現在,全靠我拿自身養著,總得叫我先收點利息。」

文笙的固執,鍾天政很早就深有體會,而今又嘗滋味,他不知為何沒有生氣,心底湧起一陣惆悵。

「好吧,我先把這邊安排一下,再帶你去放人。」

轉天夜裡,天女湖邊高聳的鎮妖塔不知被何人趁著夜色刷上了紅漆。

上頭留有幾行鮮紅的大字:鍾天政已自白雲塢平安返回,後周餘孽們,朱子良,付蘭誠,爾等怕是不怕!

字太大了,離著好遠就能清晰看到,任南湖道駐軍如何遮掩,風聲還是傳了出去。(未完待續。)

第四百七十二章 最後的機會

鍾天政現身南湖道,這消息不管是真是假,都夠朱子良忙亂一陣子。

趁朱子良的軍隊還未到浦川來大肆搜捕,由蘇小六在前頭趕車,文笙和鍾天政同坐車內,一行人出城,直奔陽沽。

鍾天政派人在鎮妖塔上留書,王十三若是聽說,也必定會趕到陽沽打聽文笙的消息,到時候自然而然就會合了。

鍾天政到浦川之後又發了兩回高燒,他自己也知道情況不大妙,卻一直忍著沒找大夫。

鍾天政現身南湖道,這消息不管是真是假,都夠朱子良忙亂一陣子。

趁朱子良的軍隊還未到浦川來大肆搜捕,由蘇小六在前頭趕車,文笙和鍾天政同坐車內,一行人出城,直奔陽沽。

鍾天政派人在鎮妖塔上留書,王十三若是聽說,也必定會趕到陽沽打聽文笙的消息,到時候自然而然就會合了。

鍾天政到浦川之後又發了兩回高燒,他自己也知道情況不大妙,卻一直忍著沒找大夫。

此次路途中住宿,他問文笙:「譚五先生下落不明,譚家其他人生死未卜,說起來那兩個還要謝謝我陰差陽錯救了他們性命。明日我就放了他倆,你也別吊人胃口了,說說看,準備如何處置我這俘虜,是殺還是剮?」

救出譚家兩人之後怎麼處置鍾天政,文笙確實想了一路。

手起刀落一了百了,惡貫滿盈的鬼公子死了,大梁百姓俱都拍手稱快。

隻憑段正卿等人掀不起太大風浪,數萬勤王師群龍無首,多半會變成山賊海寇。

這若是發生在白雲塢那事之前。自然沒什麼可猶豫的,即使她與鍾天政有那麼深的糾葛……

「白雲塢主若是死在湖底還好,若是沒死,正好接手我的人,還不如留我性命,約束他們,同那些後周餘孽鬥個兩敗俱傷。」鍾天政淡淡地道。

他這猜測與文笙心中所想也差不多。

當一個決定涉及大梁國運。決定幾萬甚至幾十萬人的安危生死。需要權衡的東西實在太多了,起決定因素的不再是善惡有報欠債還錢,也不是她和他過往的那些恩怨。

「我們來分析一下大梁目前的局勢吧。」鍾天政眼見神情微動。心道有望,繼續遊說。

「白雲塢是你我共同的敵人,倘若求神拜佛有用,我想你此時不惜代價也要求老天爺收了那瘋子。可惜……」鍾天政撇了下嘴,他從來不相信老天會憐惜蒼生。

文笙琴放膝上。不用聲色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楊昊禦恨我入骨,對他表兄李承運,也未必好到哪裡去。再來說吉魯國。實乃是一幫貪婪無厭的野蠻人,開門放進來容易,要再送出去可就難了。李承運到現在還將野心半遮半掩,就為了圖個好名聲。勾結外敵這種事想來不敢去做。」

文笙淡淡反駁:「不是不敢做,而是不屑為之。」

鍾天政笑笑:「好,我不與你爭。這麼數下來還剩一個譚家,你們與譚家最終能成為盟友麼?怕是很難,譚夢州不死,譚家不會放棄太皇太後的權利,這可不是你救兩個人這等小恩小惠能改變的。」

他咳了幾聲,毫不在意地拭去了%e5%94%87邊血漬,笑道:「天下之大,舉目都是敵人,也許有紀南棠保著,李承運最終能拿下江山,可到時候遍地焦土,這大梁不知還剩下什麼?」

文笙望向他,目光平靜又幽深:「說說你吧,即使我這次放了你,你的身體又能撐多久?夠你打敗敵人實現夙願的麼?」

鍾天政收起帕子的手頓了頓。

文笙接道:「我顧文笙在大事上向來不打誑語,這次我可以不殺你,還幫你把身體徹底治好,但你要跟我回開州去。」

鍾天政瞳孔微微收縮:「這是條件?你要囚禁我?」

「阿政,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機會。去開州我保證你可以活下來,你將楊昊儉和他那些殘兵敗將交出來,譚兄、華飛舟、呂磬以及那些被你殘害而死的人,這許多條人命我為你一力承擔。至於東夷人屢次進犯大梁東南諸州所犯罪孽,我與你以餘生將功補過。」

文笙作出這個承諾,意味著她給自己找了個天大的麻煩。

但她願意去做,隻要心安,麻煩些又算得了什麼。再說非常之時行權益之計,她自信可以說服李承運和紀南棠。

鍾天政眸光閃動。

文笙又道:「程國公得民心所向,執掌五州,初成氣候,難道你到現在還覺著自己能戰勝這麼多對手,獨攬天下?阿政,我也不是要囚禁你一輩子,往長裡說,十年!十年夠程國公理順亂局,穩固江山社稷,為老百姓創一個太平盛世,到時候我必言而有信,放你離開大梁,你是要去東夷也好,去列登也罷,都隨你的便。」

文笙給鍾天政開出的價碼初聽起來要遠遠低於白雲塢主,但卻是她傾盡全力,一片誠心所在。

經過天女湖底嘔心瀝血的半個月,鍾天政也該明白,除非出現奇跡,他的傷病已經嚴重到普天之下隻有燕白和文笙可治的程度。○思○兔○在○線○閱○讀○

鍾天政久久沒有說話,就在文笙覺著他要開口拒絕的時候,聽他問了一句:「十年隔絕,物是人非。那麼你呢,你願不願意回到我身邊,重修琴簫合鳴?」

文笙幾乎是立時便搖了搖頭:「不可能了,阿政,我之前說與十三已定下鴛盟,並不是虛言。」

鍾天政還想要說什麼,卻被一陣驟然湧上的咳聲代替。

待等咳完,他顯然已經恢復了平靜,道:「知道了。這麼大的事,你給我點時間考慮。」

第二天上午,三人來到陽沽城西南的一座小鎮。

文笙和鍾天政停下來,蘇小六奉命去帶人。

等到下午。鍾天政的手下接到消息陸續趕來。

第一波到的是譚容華,由林庭軒帶了五六個人親自押送。

林庭軒等人顯是已經盤問過送信的蘇小六,對文笙守在一旁監視沒有露出詫異之色,見過了鍾天政,奉命把譚容華帶上來。

譚容華被五花大綁著,蘇小六提著他背後的繩子往鍾天政腳底下一丟,喝道:「還不給我家公子磕頭?」

譚容華被擒的這段時間顯是沒少受罪。蓬頭垢麵。身上衣裳皺巴巴的,一隻眼睛烏眼青,嘴角青紫。腫起多高。

文笙見狀不由地在椅子上挪了下%e5%b1%81%e8%82%a1,這哪裡還是樂城初見時那個自我感覺甚好的譚七。

譚容華挺身欲起,卻被繩子絆住,沒了樂器的樂師比沒牙老虎還不如。他梗著脖子,張口便罵:「鍾天政。你個無恥狗賊,老天爺怎麼還不收了你去?」

鍾天政「嗤」地一聲輕笑,問一旁伺候的林庭軒:「怎麼弄成這副德行?」

林庭軒恭聲道:「這段時間公子不在,大家都擔心不已。偏他張口便是詛咒,用詞甚是惡毒,兄弟們氣不過。這才……」

他打住,擔心地偷偷打量鍾天政。公子這次回來,氣色怎麼差成這樣?

鍾天政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語氣微嘲:「罵且由他罵,我又不會因此少塊肉,打壞了譚七公子,有人又該心疼了。」

林庭軒沒敢接茬,譚容華這時候目光一瞥,已經望見了坐在旁邊的文笙,不由地目瞪口呆。

「顧文笙,你怎麼在這裡?你還和他有來往?我就知道,是你們兩個沆瀣一氣害死了五哥。」

文笙皺了皺眉,道:「七公子稍安勿躁,我是來救你和譚小姐的,還請你閉上嘴巴等一會兒,否則我就要袖手旁觀了。」

譚容華這些日子過得生不如死,一聽文笙這話,頓時知機地閉上了嘴。

文笙見他好歹識趣,暗自鬆了口氣,轉向鍾天政:「他的隨從呢?」

鍾天政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