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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274 字 1個月前

嗤之以鼻。

「攝政王多半以為就他是聰明人,旁人都是傻子。國公爺欠的賬,他一句話說接過去,也不管多少錢,不說拿什麼怎麼還,這明顯就是想要賴賬!鬼才相信他會給國公爺填窟窿,給國公爺個王爺當擺設,叫他挨天下人的罵。我呸!俘虜要交給他們,隻怕轉手就收了贖金把人放回去了。」

文笙深以為然。

董濤能找個機會單獨與她聊幾句不容易,文笙抓緊了時間問:「可知道國公爺那裡準備如何應對?」

董濤搖了搖頭:「杜先生隻是傳了信來,叫我趕緊通知你,這邊要是一時半刻沒有結果,便先回離水一趟。別的到是沒有說。」

文笙苦笑,她早就歸心似箭,可是要擺脫白雲塢主那個老怪物,從這千花島迷宮順便離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時她才有空問起王十三:「這一個月關中形勢如何,你們都做了些什麼,十三呢,可著急了?」

董濤咧了咧嘴:「那些湊熱鬧的都散得差不多了。你一走沒了音訊可急壞王老弟。他等了兩天沒見你回來。便跑來浦川找我,著急上火,嘴上起的那個大燎泡啊。足有這麼大。」

董濤比劃了一下,文笙可以想像得到十三當時氣急敗壞的模樣,心裡泛甜,忍不住抿嘴笑一笑。

到說到現在董濤還看不出來文笙和王十三之間的貓膩。他可白活這般歲數了。

他也不說破,添油加醋把王十三當時急如熱鍋螞蟻般的模樣說了說。心道:「兄弟,董大哥隻能幫你到這般程度,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努力了。」

「他找過我之後,又回了譚家人住的那個村子等消息。結果你和譚五先生遲遲未歸。他看譚家人不順眼,譚家那幾個少爺對他也不甚客氣,兩下終於翻臉鬧了起來。」

文笙沒想到會出這等變故。聞言皺起了眉頭。

「這一鬧,竟叫那錢平找著機會逃了。」

文笙眉頭頓時舒展開。笑道:「董大哥,這般時候了你還有閒心與我賣關子。」

董濤亦笑了:「早知瞞不過你,不過錢平到是未發覺上當。」

「那大夥可是順籐摸瓜,把譚家人救出來了?」

董濤斂了笑容:「王老弟沒有跟去,他說咱們和譚家到底不是一夥的,好人做到這份上,叫對方知道欠咱個人情也就罷了,知道姓鍾的不在,他懶得跑那一趟。正好去江北那邊的兄弟回來,他帶著我去給袁大家治病去了。譚家幾個少爺去那一趟聽說不怎麼順利,對方老巢是找著了,兩下狠狠打了一架,人卻沒能救出來。」

說到這裡他神色變得頗有些古怪,望眼欲穿的王十三沒有機會來,他卻被人悄悄地帶上了島。

別看外頭都傳是他醫好了袁大家,可這裡頭真沒他什麼事啊。

藥是配好了自南邊拿回來的,怎麼內服外敷信上寫得清楚,刀是費辛費大夫開的,他董濤就是個濫竽充數的擺設。

白雲塢主董濤沒機會見著,上島來見的第一個人,竟是眾人十分想殺之而後快的鍾天政。

當時他想:完了完了,姓鍾的狗賊認識他,就憑當日他們一起在於泉呆了那麼長時間,他就算偽裝得再好,鍾天政也不可能認不出來,這一露餡,沒等見著顧姑娘就先交待了。

誰想鍾天政隻是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跟著就似笑非笑地遞了手腕過來:「久聞穆老大名,沒想到竟有緣在這裡見著。還請穆老幫在下把一把脈,看看應該如何醫治?」

奶奶的,狗賊膽子到大,董濤當時看著他那手腕,真想一把給他擰折了。

文笙心裡有數,點了點頭:「他再叫你治,你就放心大膽給他開方子。此地塢主是個野心勃勃的瘋子,你躲著一點兒,千萬別叫人盯上。」

跟著她將白雲塢主以藥控製朱子良和付蘭誠的詳情說了說,董濤臉上變色,罵道:「這夥人也不怕千刀萬刮下地獄。我若落到那般境地,還不如直接死了乾淨,顧姑娘,你別忘了,到時我要管不住自己,就勞你給我個痛快。」

文笙寬慰他:「不會的。你小心著點,咱們不會在這裡呆太久。」

楊昊禦不安於現狀,這背後不知有沒有白雲塢主在操縱,大梁諸州再陷戰火已經初現端倪,文笙決定要不惜一切代價早日脫離樊籠。

不管是譚五先生還是鍾天政,隻要目標一致,就應摒棄前嫌,先聯手對付了那老傢夥再說。

至於白雲塢主強留他們在這裡做什麼,其實那天他那話裡已經露出口風來。

他說,想請文笙幫一個小忙。

可想而知,白雲塢主用了這麼大陣仗,還需得文笙先將《希聲譜》數支曲子融會貫通,絕不會隻是一個「小忙」這麼簡單。

《希聲譜》文笙已經學到了八首。剩下那一首鍾天政明告訴她,不管那老傢夥還是他,都不可能透露,文笙也就暫時死心放下。

第八首《希聲譜》最容易領悟。

文笙在鍾天政吹奏那一曲的當晚就明白了其中的奧妙。

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叫她想起了師父卞晴川的鼓聲。

卞晴川的鼓聲隻有節奏,並且這節奏隨他心意時時變化,他的鼓和他的人都是在戰場上成長起來的。其中的殺氣文笙繼承不來。所以她雖然在卞晴川那裡學到了些皮毛,真同師父比起來,還差得遠。

但有這一曲就不同了。

曲譜所表達的更加豐滿細膩。而且去掉了其中的火氣,變得更中正平和,也就是說,更加適合文笙的脾氣秉性。

文笙領悟這一曲之後。瞇著眼睛想了半天,她想不知師父卞晴川聽到這支曲子會是什麼感受。他有沒有可能以此為契機,學到《希聲譜》。

為這個,雖然這支曲子聽上去與殘酷的戰場有些格格不入,她還是將它命名為《點兵》。

若說《行船》能撐起無形屏障。保護自己和他人,那麼《點兵》則是瞬間賦予了己方強大的潛力,同卞晴川的鼓聲一樣。《點兵》帶來的是各方麵的提升,速度、力量。乃至精神和感知。

《希聲譜》諸篇之間若能融會貫通,文笙最先想到的不是《采荇》、《連枝》,而是這兩首。

《行船》她很熟很熟,《點兵》雖是初學,卻不陌生。

而鍾天政正好可以跟上《行船》的旋律,練一練合鳴。

他也發覺了,自從董濤來到白雲塢,文笙對他態度明顯有所緩和。

雖然話依舊不多,但總算不像之前那樣,一有機會就冷嘲熱諷了,而且不管他呆多晚,文笙都全身心地投入在《希聲譜》中,並不出言趕他走。

而文笙、譚五先生和董濤三人顯是趁他不在的時候達成了某種共識。

譚五先生神色冷冷,董濤看他眼神也有些怪,但表麵上卻維持了和平的假象,好歹有了些聯手的意思。

落到這番田地,鍾天政本來也沒有奢求很多,唯一叫他覺著鬱悶的,是當日他和文笙於同樂台上大展神威的琴簫合鳴當真很難再現了。

「就算是為了練出合鳴,早日脫困,你衝我笑一笑行嗎?」

文笙抬頭瞥了他一眼,微微一哂:「說實話,看到你笑有些難。再者我笑就能練出合鳴?這不是自欺欺人麼?」

董濤一旁點頭:「顧姑娘說得對。」§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譚五先生亦露出嘲笑之色,道:「顧樂師,我記得你上回說已經有了心儀之人,隻等合適的時候便會有師長作主,這話我沒記錯吧,所以某人就不必假借什麼合鳴的理由,癡心妄想了。」

這些天下來,他對鍾天政恨意難消,卻也覺著這麼著看他不好過還挺解氣。

鍾天政明知道問題結症就是因為兩人離心,試著一提,卻遭三人一齊擠兌,幾乎要氣笑了,道:「好好好,有你們三個陪著,我才不著急,看最後是誰……」

狠話未等說完,他突覺著%e8%83%b8口一悶,氣血翻湧,忍不住低頭彎腰,咳得驚天動地。

要知道一個人任你如何天人之姿風度翩翩,一旦咳起來都不會好看了,加上鍾天政與文笙獨處時還好,再多兩個男人,又都是對頭,他極力不想表現出弱勢來,每到想咳都忍著,此時猛地爆發出來,真是手忙腳亂,說不出得狼狽。

等他好不容易止住,收起帕子,抬頭間卻看到文笙臉上未及斂去的笑意。

兩人眼神一觸,文笙先行避開。

鍾天政心下無奈:是了,現在隻有看到他倒黴她才會高興。

「想要離開白雲塢,平時的話,就算是我們四人聯手,機會也不大。我想來想去,隻有在做那件事的時候,白雲塢主和他一眾手下必定全力以赴,說不定無法來攔截咱們,到是可以試一試。」

鍾天政索性說起這人人關心的脫身計劃,果然一說正事,那三人總算不針對他了。

「哪件事?」董濤問道。

鍾天政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

「到時候自然就知道了。我要早一點,越早越好。」文笙道。

在這件事上譚五先生知道自己能起的作用有限,沒有插嘴,隻在旁邊聽著。

董濤勸道:「也急不得,你這麼白天晚上地練琴,小心身體。」

鍾天政沉%e5%90%9f道:「最理想的,自然是你那裡《希聲譜》能再有所突破,你我把合鳴也一起練出來,這樣可以向那白雲塢主隱瞞一定的實力,實在不行,也要想辦法達成一樣。不然我們必定逃不出去,不如就老實在島上住著。」

文笙向來不願把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更何況這旁人還是鍾天政。

「我來吧。我感覺有一線希望,再給我點時間。」

白雲塢主寬限的時間是到五月底,半月過去,到五月二十幾日的一天,鍾天政麵帶喜色來見他。

「塢主,我與顧姑娘總算不負所托,練成了琴簫合鳴,鍾某第一時間便來向塢主報告這個好消息。」

白雲塢主聞言「騰」就站了起來:「哦,你們練成的是哪一曲?」

「便是我與顧姑娘之前成功過的那曲,顧姑娘將它稱作《行船》,合鳴之後防護之力成倍暴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