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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300 字 1個月前

加希望能與你合作。」

鍾天政說她從來不說謊話,這自然不是真的,可奇怪的是看白雲塢主這樣子彷彿還真信了。

文笙有些無語。

不利用起來,真是對不起鍾天政煞費苦心,和她這段時間被迫失去的自由。

「我隻想天下太平,不再看到烽煙四起,民不聊生,到那時我便守著學堂,與樂師們一道研究,將《希聲譜》發揚光大。」

文笙這說的乃是真心話,白雲塢主瞭然地點了點頭,順著她的話風道:「這個心願,其實並不難實現。」

文笙不等他遊說,繼續道:「所以請塢主見諒,我其實不想過多參與政事,程國公和紀將軍那裡更是朋友之義,我一個女子,對他們的影響也有限。」

白雲塢主張嘴欲言,文笙那裡又不緊不慢補充了一句:「不過我會把你們的好意帶回去,盡力為塢主關說。」

白雲塢主要的也就是這麼一句話,聞言登時露出笑容:「好,那我便等著聽程國公那邊的好消息。等到大楚重新立國,忘不了姑娘的好處。」

文笙心道:「你個老傢夥且慢慢等著吧。」麵上卻是莞爾一笑:「除了《希聲譜》,我也不需要別的好處。」

白雲塢主哈哈大笑,笑過了方才問道:「前些天我叫東方拿給你的那篇曲譜練著可順手?」

文笙見那老傢夥臉上雖猶帶笑意,眼中卻有鋒芒一閃而沒,不敢掉以輕心,答道:「還好。」

白雲塢主白眉低垂,笑得瞇了眼:「我便知道,以姑娘的天賦以及才華,領悟這篇曲譜不是什麼難事。」

文笙不得不欠了欠身,客氣道:「還未多謝塢主慷慨相贈。」

白雲塢主手摸鬍鬚,一派慈祥:「這算什麼,長了你就知道,老夫向來不藏私。就連那百相門門主付蘭誠,雖然老夫不大看重他的能力和為人,在他棄暗投明幡然悔悟之後,老夫依舊是給了他夢寐以求的武功心法。」

初來那天,付蘭誠便被白雲塢主強行餵了藥,打那以後,不管是文笙還是譚五先生都再未見過他。

聽白雲塢主主動提及,文笙佯作好奇:「付門主人在何處,可否叫出來一見?」

白雲塢主含笑搖了搖頭,迴避了這一節,轉移了話題:「《希聲譜》顧姑娘可是已經學了七首了吧?」

文笙不由猜測付蘭誠在被對方收服之後已經被派出了島去。

如此遭殃的隻怕是楊昊禦。

她回應道:「不錯,正是七首。」

白雲塢主狡黠地笑了笑:「還有一首,怎麼鍾公子私下裡還未給你麼?你們一雙小兒女,才貌相當,都是這般出色,老夫給你們提供了這麼好的機會。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誰年輕的時候不犯點錯,何必緊盯著不放。」

文笙神色微變,她著實是沒想到這老傢夥如此多事,這已經不但是想做和事老了,簡直有化身媒婆之勢。

白雲塢主衝著文笙眨了眨眼,完全拿出了老人家對待晚輩的語氣。帶著些許親暱:「好了。快去練琴吧,記著,要想辦法將那幾支曲子融會貫通。多花點心思。我還等著你練成之後幫我一個小忙呢。」

文笙%e9%9b%9e皮疙瘩都要冒起來了,再也不想多看那老妖怪一眼,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白雲塢主望著她背影。眼中精光閃爍,嗬嗬笑了起來。

與文笙談過之後。他絲毫沒有見一見譚五先生的意思,命人去將鍾天政叫來。

譚五先生想的不錯,這次他被一起請來,確實就是個陪綁的。倒黴地適逢其會。

白雲塢主和鍾天政說話就隨意多了。

和聰明人說話不用兜圈子,一直以來,鍾天政都表現得非常識時務。

「鍾公子。我剛和顧姑娘談過,看來你們的誤會還沒有解開啊。」

他將身體靠在椅背上。兩眼緊盯著鍾天政。

鍾天政苦笑,輕咳兩聲,勉強止住,道:「她是一個較真的人,好和壞,錯和對,一旦認定了,就很難改變。」

白雲塢主慨歎道:「可隻有她,領悟了《希聲譜》。」

鍾天政默然片刻,點了點頭:「不錯。」

「我給了你機會,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了,你的合鳴呢?為什麼我還沒見你使得出來?」

白雲塢主瞇著眼睛,目光有些陰冷。

鍾天政早就習慣了他這一會兒冷一會兒熱,這島上能叫他始終和顏悅色,宛如帶著一副精緻麵具的,隻有顧文笙。

「我早便與塢主說過,合鳴需得兩人互生愛慕,心心相印,我已經盡力挽回了,可她現在恨我如寇仇,避我如蛇蠍,除了慢慢打動她,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盡力了?那首曲譜為什麼還沒有給她?鍾公子,我知道你足智多謀,不甘心屈居人下,莫不是以為老夫行將就木,隻需拖下去就能將問題解決?」

鍾天政苦笑著辯解:「塢主真是冤枉鍾某了。鍾某再不濟,這點兒眼力還是有的,像塢主這樣的武學高手,渾身散發勃勃生機,太長不敢說,再活個幾十年總沒有問題。到是鍾某,這次的傷勢太重,在合鳴上有心無力不說,也沒有幾年好活了。」

白雲塢主注目他良久,方道:「好吧,我更相信以鍾公子的聰明,能夠審時度勢,知道怎麼選擇才是對的。你去吧,那件事抓緊時間,老夫就算能再活一萬年,這月之內也必須要看到結果。否則付蘭誠吃的那種丹藥,我這裡還有很多。」

鍾天政歎息一聲,站起身來便欲告辭。

白雲塢主在他離開之前又加了一句:「你若忠心辦事,老夫也不會不管你死活。你的傷我會想辦法。」

文笙並不清楚鍾天政在白雲塢主那裡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當天晚上,譚五先生先行離開,鍾天政在文笙的住處多賴了一會兒,直到文笙不耐煩,明顯露出要趕人的意思,方道:「你還記不記得那年打團戰,進到十甲之後,剩下的對手都很強,那天晚上,你我跑到那山穀中臨時抱佛腳,我吹了一支曲子給你聽。」

文笙如何會不記得,那便是《采荇》。

鍾天政一說,當時的情形彷彿歷歷在目。

鍾天政見她麵色稍緩,在她對麵坐下來,拿起了洞簫,道:「還有一首《希聲譜》,索性一起告訴你吧。隻是我現在身體不頂事,也不知道能不能一鼓作氣吹完。」

他說得可憐,輕輕咳了兩聲,方才將簫對到%e5%94%87邊。

暗紫色的洞簫,愈發襯得他雙%e5%94%87沒什麼血色。

鍾天政低垂下眼睛,臉上流露出深深的懷念之色,吐氣發聲。

入耳是一支很尋常的曲子,不同於「妙音八法」,任何的技巧用來修飾《希聲譜》都毫無用處,甚至適得其反。所以鍾天政簡簡單單就把這支曲子吹完了。

文笙隻覺體內血流加快,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掌攥緊了她的心臟。

這一曲似陌生,似熟悉,給她的感覺簡直要呼之欲出。

一曲吹畢,鍾天政不及說別的,先撕心裂肺地咳嗽一陣,這一次,文笙注意到了他%e5%94%87上未及拭去的腥紅。

鍾天政收起帕子,苦笑道:「這一曲對你而言其實作用不大,不過學得一曲是一曲,聊勝於無吧。行了,你研究吧,我先回去了。」

文笙抿了抿%e5%94%87,沒有作聲。#思#兔#在#線#閱#讀#

鍾天政站起來,目光仍落在文笙身上,悵然道:「我這些年做了很多令你深惡痛絕的事,大多並不後悔,唯有兩件事,叫我很遺憾。一件是師兄的死,那真不是我的本意,是老天爺忌恨我,偏要令我絕了念想,再沒有退路可走,另一件,就是剛到奉京的時候,我們有了個錯誤的開始。」

文笙和他四目相對,心裡很不是滋味。

這些天,鍾天政和她說了不少話,但這麼敞開心扉的言語,還是第一次。

當著鍾天政,文笙很少說話,但她心情之複雜低落誰能知道。

由朋友,到知己,再到仇敵,怨誰呢,又能怨誰?

「若不是那個決定,若我……好好待你,你不用處處防著我,我們從朋友開始,也許一切都不一樣。」

鍾天政說完,不待文笙回應,邁步走出門去,連背影都透著落寞。

白雲塢主說到做到,過了幾天,果然給鍾天政弄了個大夫來。

隻不過這位「大夫」不是旁人,竟是董濤。

董濤這個假大夫最近在關中大大出了回風頭,他把袁大家的病給治好了。

所以在這名醫「穆老」身上,白雲塢主大大走了回眼。

近來他全部心神都放在文笙和鍾天政身上,連譚五先生都沒空多管多問,更不用說一位大夫。聽說他有點真本事,為給鍾天政治病,派了手下去,連哄帶嚇唬,把人弄來再說。

董濤佯裝不會武功,順水推舟就跟著來了白雲塢。

他正好有要事急著見文笙,沒想到會這麼順利。

這一個月,大梁風雲突變,駐紮在西方邊境的守軍竟然敞開了國門,任由吉魯國大軍進入大梁。(未完待續。)

第四百六十二章 謀劃脫困

董濤說,在這之前,離水方麵已經和朝廷進行了兩輪商談。

雖然沒有什麼實際性的進展,但誰也料不到楊昊禦會做出這麼瘋狂的事。

吉魯國大軍進入梁境之後到是沒有大舉向東進犯,而是駐紮在了肅州,楊昊禦率眾自奉京出發,親往肅州東南的澤西山和吉魯國都元帥特慕爾會晤。

與此同時,他繞開了譚家人向離水方麵下了最後通牒。

離水方麵欠各大世家以及商賈的巨額債務由朝廷接手,負責償還,紀南棠麾下二十萬大軍餉銀朝廷亦全部承擔。

但楊昊禦也不白做冤大頭,他限令李承運和紀南棠輕車從簡,必須於五月底之前趕到奉京,參加下月月初的大朝會,拜見小皇帝,接受封賞,另外朝廷派了清鄉侯趙寶衡率多名武將,欲到離水來接收軍隊以及在押的大批戰俘。

這裡頭的玄機明眼人一看就懂。

董濤便對奉京方麵所謂的大度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