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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236 字 1個月前

內功,三人第一次見著有人竟能以武力擾亂樂師的攻擊,不禁心下駭然,像付蘭誠更是%e8%83%b8口巨震,像老色胚突然見著了絕色美人。眼底一片炙熱。

白雲塢主有些不贊成地看向譚五先生。道:「諸位都是老朽請來的客人,給老朽幾分薄麵,在這白雲塢裡就不要急著清算以前的恩怨了。」

他抬手請鍾天政入座。接著道:「人死不能復生,咱們還是要為活著的多打算打算,來來,讓老朽做個和事老。也許過了今日,諸位就化乾戈為玉帛了呢。」

白雲塢主臉上帶著笑。看上去慈眉善目的,眾人卻都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威脅之意。

尤其是譚五先生,為活著的打算,指的莫不是譚容華和譚令蕙?

譚家家大業大。子孫眾多,學生親友更是數都數不過來,有姓鍾的惦記已經夠頭疼的了。再加一個實力莫測的白雲塢主,譚五先生強忍憤怒。放下了琴。

白雲塢主坐下來。

穿著粗布衣裳的下人們魚貫而入,開始挨著桌上菜。

不大會兒工夫,文笙跟前的桌子上就快擺滿了,菜餚都是些魚、蓮藕、山菌、蘑菇之類。

白雲塢主笑道:「我們這裡與外界基本上是隔絕的,沒有辦法,隻好就地取材,實在是慢待貴客了。」

文笙心知這話也就是隨便一說而已,真若隔絕,也不會對他們各自的底細這麼清楚,甚至有本事趕在自己與譚五先生之前,找到鍾天政。

譚五先生冷著臉道:「塢主不用這麼客氣,我等莫說不餓,即便是餓了,看見對麵那陰險歹毒的小人也吃不下飯去。不如節省點時間,直接說正事。」

文笙本就覺著這白雲塢主居心叵測,難說會不會在飯菜裡動手腳,譚五先生這話真是說到了她心坎裡,坐在一旁,微微點頭,算作附和。

鍾天政似笑非笑瞥了她一眼,低下頭去,沒有碰桌子上的酒壺酒盞,而是自顧自倒了杯熱茶,抿了一口,將茶盞捧在手裡,道:「我到是與譚五先生正相反,看到諸位,心情好得很。」

文笙微微垂下眼睛,暗忖鍾天政這話在譚五先生聽來無疑是炫耀與挑釁,堪比火上澆油。

白雲塢主眼見衝突一觸即發,搶先笑了笑,道:「各位都是舉足輕重的大人物,隨便一句話,對時局都有莫大影響,何必還要逞口%e8%88%8c之利,做這等無用的意氣之爭?」

付蘭誠裝傻:「付某區區江湖中人,這麼多年也沒帶著百相門有什麼作為,實在當不起塢主此言。」

白雲塢主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淡淡地道:「老朽會請付門主來,自然有我的道理,這一點,付門主也是心知肚明。」

付蘭誠乾笑了兩聲,他接受楊昊禦所邀來蹚這趟渾水也就是最近的事情,楊昊禦有意將他當作秘密武器使,自不會大肆宣揚,不知對麵的白雲塢主又怎麼會知道了消息。

這老頭兒自稱老朽,由剛才露那一手看來,老雖老,朽卻半點不朽,單就武功而言,付蘭誠還從未有這般未戰先怯的時候,心中的忌憚簡直達到了頂峰。

白雲塢主不再理會付蘭誠,看了看餘下三人,道:「若將大梁十二州比作棋盤,千萬黎民百姓是棋子的話,夠資格下上一兩手的,眼下就隻有譚老國師、李國公和鍾公子,對了,還有攝政王那裡。」

說到攝政王楊昊禦,他的嘴角微不可見地翹了翹,文笙覺著這表情稍帶著點嘲諷,也不知那邊的付蘭誠注意到了沒有。

不過說到將天下百姓當做棋子,文笙也想回個嘲諷的表情。

這白雲塢主到底是什麼人,不會是個野心勃勃想要一統天下的瘋子吧。

就聽白雲塢主接著道:「說起來我們這一支窩在這白雲塢與世隔絕已經太久了,久到世人都忘了這天下原本是我們的,是姓楊的祖先竊取了我家的江山,眼下楊家人既然沒本事坐穩它,是時候把它還回來了。」

舉座皆驚。

按說像譚五先生、文笙這樣的。前來赴宴,心裡已多少有了點準備,白雲塢的這夥人換是其他任何身份,都不會叫他們覺著耳朵出現了問題。

大梁國祚綿長,到現在已經有四百餘年,後周幽帝那真是史書裡的人物了,四百年時光。多少世家都要傾覆。說是改天換地也不為過,沒想到今時今日還會有人跳出來,自稱是幽帝後人。

鍾天政麵現好奇之色:「空口無憑。塢主可有大周朝的玉璽麼?」

白雲塢主微微一笑:「自然是有的,不但有,還有大周朝累世積蓄的寶藏。與這些財富相比,老朽所學的武功。以及《希聲譜》,不過是九牛一毛。微不足道。」

文笙忍不住開口:「塢主的意思是說,《希聲譜》的傳承起自於大周朝?」

「嗬嗬,我就知道顧姑娘有此一問。不錯,便是你們史書中稱作幽帝的那一位所創。我等世代相傳。那一位的文韜武略在我大周歷代帝王中本是數得著的,登基之初勵精圖治,朝中能人輩出。原本有望再創一個大周盛世,誰知就在這緊要關頭。他突然性情大變,先是迷上了古琴,無心朝政,後來更是數月難得露一回麵,朝臣勸諫如雪片一樣,他隻道江山固然重要,若叫他研究成了《希聲譜》,便是當仁不讓的千古第一人,如此一意孤行,終於被臣子鑽了空口。」

文笙吃驚非小,追問道:「幽帝他是因為《希聲譜》失去了皇位?他最後……還是研究出來了?」

《希聲譜》和同譚夢州所創的「妙音八法」有很大的不同,最根本的,就是它蘊含了博大的精神,其中不管是謙沖還是傲然,是自在還是決絕,是喜還是悲,是愛還是恨,都遠離殺伐之道,有一種混然天成的悲天憫人。

實在難以想像,它竟出自於一位帝王。

文笙忍不住胡思亂想:「連他的後人都說他突然性情大變,難道這位幽帝竟也如我這般,是借屍還魂的不成?

白雲塢主道:「不錯,他老人家退位之後隱居於此,在他離世的前幾年,終於創出了完整的《希聲譜》,將其融會貫通,可惜後人在音樂上的天賦有限,竟沒有人能得到他的真傳。」

文笙將信將疑,喃喃自語:「原來是這樣。」

鍾天政輕笑道:「這麼說,若是沒有塢主先人的慷慨,世間不會流傳這麼多《希聲譜》,我和顧姑娘也不會因此受益,說起來,我們都要說一聲謝。」

文笙心說是啊,歷代白雲塢主將《希聲譜》嚷嚷得舉世皆知,其中必有深意。

白雲塢主望向鍾天政,瞇了下眼睛:「鍾公子因此受益了麼,我卻不知。若我沒有看錯,你因《希聲譜》受的這身傷可是不輕呢。慷慨不假,將《希聲譜》流傳出去也不算太早,大約從我祖父開始,到現在不過百餘年,自譚夢州創出『妙音八法』,方才得到樂師們的重視。」

文笙聽到這裡,愈加覺著此次聚會很大程度上是衝著自己來的。

她坐在那裡,感覺得到不但鍾天政,就連譚五先生和付蘭誠也不時向她望過來,顯然有這種想法的不止她一個。

文笙抿了抿%e5%94%87,試探道:「適才山路上,我聽到有人在吹奏《希聲譜》中的一曲,看來塢主這邊對《希聲譜》的研究也頗有進展。」

白雲塢主笑笑,似乎不欲深談此事,換了個話題:「好了,彼此的身份都介紹完了,我方才說要給大家做個和事老也是真的。」

他見諸人臉上多少都有些不以為意,也不生氣,左手輕抬,桌案上一盤清蒸湖魚就飛了出去,停在五張桌案中間的虛空裡。

眾人不由地抬頭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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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塢主道:「諸位想的什麼我都知道,隻要你們大家能各退一步,並不是沒有辦法解決。」

鍾天政微微一哂,白雲塢主隨之向他望去。

「譬如說,鍾公子和顧姑娘身後的程國公都想要大梁十二州,眼下形勢對鍾公子可謂十分不利,最糟糕的是你傷了身體,天不假年的話再說旁的都是空談。」

鍾天政眸色轉深,與文笙目光一觸,轉向了別處。

白雲塢主滿意地笑笑:「江北如何?鍾公子,你我聯手的話,你可輕易將整個江北收入囊中,往南,有南崇等你征服,往東,可以出海前往東夷。」

不見他如何動作,就見半空裡的那條魚魚尾部分被切了下來,穩穩向著鍾天政那桌飛去。

「對了,鍾公子是管它叫大東焱?老朽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叫你做大東焱之主,不比你在大梁與人爭得魚死網破要強?」

那截魚尾落在鍾天政眼前的空碟子裡,鍾天政怔怔望著它,一時沒有作聲,彷彿已被白雲塢主所說的前景所打動。

白雲塢主轉向文笙:「顧姑娘,咱們再來說一說程國公。你與紀南棠算得上是李承運的左膀右臂,老朽冷眼旁觀,你和紀南棠是一路人,都不忍見百姓飽受戰亂之痛,所以明明佔著天時、地利、人和卻還要猶猶豫豫,拖著不與奉京翻臉。」

文笙張口欲言,白雲塢主卻抬手將她打斷:「別忙著否認,聽老朽把話說完。若在以前,我也沒有信心可以打動你們,不過日前我得了一個絕密的消息,那位攝政王已經和吉魯國談妥了條件,大梁馬上就要烽煙再起了。」

文笙心下驚訝,往譚五先生望去。

譚五先生回之以茫然。

顯然不論譚老國師知不知道這個消息,他是一點兒風聲都未聽到。

勾結外敵,楊昊禦會這麼蠢麼?

文笙隨即想到,一點兒不錯,他就是這麼蠢。

「大梁與吉魯國交界的守軍主帥是建昭帝的心腹,楊昊禦即將打開大門放進一頭猛獸,嗬嗬,怎麼樣,顧姑娘考慮一下,為著這千千萬萬的黎民百姓,李承運那裡便委屈一下。」

他手上微動,大半截魚身被割下來,向著文笙跟前的碟子落下。

「奉我為主,有我大周寶藏,我擔保一年半載便可將吉魯大軍趕出去,到時天下太平,李承運做個世襲罔替的平王,天下兵馬大元帥除了紀南棠不作第二人想,你看如何?」(未完待續。)

ps:晚了。

這次頭疼比以前嚴重。一天起來幾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