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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400 字 1個月前

然腳步聲響,文笙沿著樓梯上來,她沒有上到頂,還差著兩三級,便已循著燈光將樓上的一幕盡收眼底。

王十三更不遲疑,飛身躍起,直撲洪晝。

洪晝驚慌之下不知躲避,隻發出了一聲驚呼。

守衛們反應過來,對方竟然動手了,這時候別無選擇,登時刀劍齊落,斬向雲鷺。

先殺了這個俘虜再說。

這時候眾人耳中隻聽著琴弦錚然一響,似有一道無形屏障將雲鷺護了起來,刀劍落至中途不能再向下分毫。

甚至那屏障還在推進,將他們遠遠地彈開!

雲鷺又驚又喜,望著半靠在扶梯欄杆上的文笙,喉頭哽住,說不出話來。

王十三再無顧忌,登時如餓虎撲進了羊群,雪亮刀鋒過處,隻聽著撲撲連聲,這比洪晝那一連串破音可悅耳多了。

林世南的手下明知不敵,竟然拚死不退。

但見鮮血飛濺,那些血原本有不少要落到雲鷺身上,但因有文笙所彈的《行船》在,它們中途便濺落在那層屏障上,如開出一朵朵鮮艷而淒美的花。(未完待續)

ps:刷卡也沒有治好。

明天可能請假,調整一下。

第四百一十七章 衝出重圍

洪晝見勢不妙欲向後撤。

王十三一步跨將過去,手肘擊中他小腹,趁洪晝痛不可當彎腰之際,左手淩空抓住他手腕,向後一擰!

「啊啊啊……」洪晝頓時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慘叫。

他覺著自己的這隻手臂不光是脫臼了,簡直是要自肩膀上被生生拽下來。

洞簫掉落在地,滾出去老遠。

剩下幾個守衛見洪晝被製住,絲毫未留手,刀劍齊至,那凶狠的架勢分明是要將王十三和洪晝一起亂刃分屍。

王十三心裡嘖嘖兩聲。

都嚇傻了吧,老子付出那麼大代價學的《明日真經》,天塌了都不定能蹭破塊皮,這些凡間的破銅爛鐵能奈我何?

他將洪晝往跟前一扯,洪晝身不由己向他身上撞去。

王十三不避不讓,就勢飛起一腳,結結實實踢中一名守衛下腹,那守衛仰天噴出一口鮮血,直直向後飛出去,「咚」地一聲,後背撞上牆壁,像是要嵌入那麵牆一樣,半天才滑落至地,沒了聲息。

相較其他人,這還是命好的。

王十三踹人的同時,手裡也沒閒著,旋身便是一刀,餘下幾個守衛竟是一個未漏,先後中招。

「撲撲」利刃入體的聲音聽得人膽寒,被他像小%e9%9b%9e仔一樣抓在手裡的洪晝本已經肝膽俱裂,冷不丁濺了一臉的鮮血,兩眼一翻便昏了過去。

世界清靜了。

王十三看看眼前的敵人隻有洪晝還活著,將刀上的血在他身上擦了擦,過來手起刀落,將雲鷺身上的鐵索斬斷。

雖是遍地血汙,但有文笙護著。雲鷺身上半點兒也沒濺到。

此刻他呆呆坐在那裡,望著眼前的兩人,張大了嘴還未回過神來,疑心自己正在做夢。

「你們……顧姑娘,你沒事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文笙理解雲鷺內心的激動。收琴過來:「雲大哥。我們都沒事了,你的%e8%85%bf怎麼樣?」

雲鷺低頭向自己的兩條%e8%85%bf看去,苦笑道:「怕是治不好了。我這個樣子。即便出去也是累贅。你倆別管我,快想法子逃吧。」

樓外院子裡亮如白晝,燈火隔著窗子隱隱透進來。

這一會兒工夫已經不知道聚集了多少兵卒。

雲鷺本身是習武之人,清楚自己的傷勢。往外衝是一點忙都幫不上,就算文笙和王十三有通天本事。真將自己帶出去了,這一路怎麼過江,怎麼離開南崇,都是難題。

「放心吧。我和十三肯定能把你帶出去。」

文笙單手抱著「太平」,在他跟前蹲下`身去,用手在他兩%e8%85%bf上試探著摸了摸。

王十三附和:「就是。這麼點小事。不值一提。」

不怪他覺著天底下屬文笙最好,最合他心意。聽聽這話,何等的自信睥睨,既是對自己有信心,也對他有信心啊。

文笙摸了摸雲鷺的%e8%85%bf骨,聽到他抽氣聲,微微顰眉:「怕是需要先找東西固定一下,十三,你來看看。」

她對這些完全是外行,想王十三好歹整天打打殺殺,受傷有如家常便飯,多少總比自己懂得多。

王十三應了一聲,先伸指在洪晝%e7%a9%b4道上一戳,洪晝身體抽搐了幾下,幽幽轉醒。

「這姓洪的你來審吧,特意留了個活口。」

他將洪晝交給文笙,研究雲鷺%e8%85%bf上的傷去了。

「右%e8%85%bf還好,左%e8%85%bf怕是有些麻煩,傷在關節上。就算是燕白來治,也不一定能恢復如常人,往後還想使個旋踢、鞭%e8%85%bf什麼的就難了。」

雲鷺苦笑,他外號「青冥刀」,聽上去是以刀名揚天下,其實依仗的還是身法,%e8%85%bf若是有了殘疾,對他的影響可太大了。不過眼下他都不奢望能活著離開這鬼地方,所以也沒有想太多。

王十三又道:「姓鍾的與你不是老相識麼,怎麼半點情分不講,下這麼重的手?嘖嘖。」

雲鷺哪裡知道王十三居心叵測,老實慨歎:「我與他有什麼情分,從第一天認識他就沒有好事。他若不是心狠手辣,也不會有鬼公子之名,連顧姑娘都能拿箭射,何況是我?」

王十三目的達到,覺著雲鷺真上道,不枉自己一遍遍地跑來救他。

雲鷺怎麼由跟蹤林經準備伺機下手的「黃雀」變成了階下囚,這些事情等回頭安全了再細說,王十三舉頭四望,正好看到有張桌子,過去將四條桌%e8%85%bf斬下來,又撕了布條,將雲鷺折斷的%e8%85%bf骨正了正,先做一下固定。

文笙看著趴在血泊裡有些瑟縮的洪晝,一時想不出要問他什麼。

時局動盪,張寄北死了,高祁也早帶著他那一係捲入了爭權奪利,羽音社在短短兩三年間其實已經分崩離析,名存實亡。

一旁雲鷺強忍痛苦的悶哼聲傳來,文笙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洪先生,你是幾時到的嘉通?」

洪晝抬頭:「你使了什麼妖法,為什麼我會吹不響洞簫?」

不問清楚這個,他覺著死不瞑目。

剛才文笙先彈了《采荇》,而後才是《行船》。

她沒有回答,道:「咱們先聊一聊,我會叫你知道。」

「好。」洪晝沒什麼可隱瞞的,「鍾公子先和林將軍的人接上了線,而後派人聯繫元愷,我們總共十來個人隨後趕去會合,林將軍親自安排,帶我們過了飛雲江,跟著他的親兵衛隊一起回到嘉通。」

這與文笙之前估計的差不多。

隻是林世南為什麼要幫鍾天政?

「林世南和鍾天政之間可是有什麼約定?」

「我不知道。林將軍對我們很客氣,待鍾公子更是如同上賓。」

文笙微微皺眉:「他的傷恢復得如何?可能與人交手?」

洪晝自然知道這個「他」指的是鍾天政,道:「他年三十晚上才堪堪能坐起身,照理說應當是不能。」↑思↑兔↑網↑

王十三聽文笙繞來繞去,老不問那最關鍵的一句。忍不住抓心撓肝,插嘴道:「那小子人呢?」

文笙目露詫異望了他一眼。

果然聽著洪晝道:「鍾公子和元愷他們今晚有事,全都出去了,你若是想見他就在這裡等一等,也許過一會兒人就回來了。」

他說的是實話,可聽在王十三耳朵裡卻像是挑釁。

「奶奶的,我想宰了他!」

文笙看了王十三一眼。見他已經將雲鷺的兩%e8%85%bf處理好了。道:「他不在是他命大,咱們不等了,準備撤吧。」

今晚能救出雲鷺收穫已經不小。外邊圍了許多兵,而且還有越聚越多之勢,想殺鍾天政隻有另找機會。

洪晝卻想要再拖一拖:「那邊有個屋子一直鎖著,林將軍不讓人進。」

王十三半點不怕機關陷阱:「這還不好說!」

洪晝所說的那間屋子他方纔還沒搜到。提刀過去,「嗆啷」一聲。將門上的銅鎖斬落。

文笙等他將燈點起來,才對洪晝道:「一起過去看看。」

雲鷺行動不便,隻得先等在原處。

文笙押著洪晝進了那屋,迎麵闖入眼簾的竟是一張黑色供桌。供桌上擺著香爐和各色供品,正當中立了一個黑色牌位,上書五個大字:懷公之靈位。

這屋子平時不讓人進。顯是供奉的死者對林世南極為重要,若是鍾天政的生父先賢王楊治。文笙還想得通,這懷公又是什麼人?

王十三也不明所以,站在供桌前頭抓了抓頭皮,嘀咕兩句,便將這事拋在了腦後。

「今晚殺了林家不少守衛,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點火燒了這座樓,看那姓鍾的回來再住哪裡!」

文笙卻道:「算了,走吧,不必多生事端。」

她的目光還在那牌位上流連。

等三人由那屋裡退出來,文笙這才解答洪晝剛才的疑問。

「好叫洪先生知道,我使的不是妖法,而是《希聲譜》。」

文笙會《希聲譜》的事大梁樂師裡頭不少人都有所耳聞,可洪晝偏偏就是個消息閉塞的,原本元愷不同他商量事,等到鍾天政重傷落水,文笙和《希聲譜》更成了某種禁忌,即便是元愷,在鍾天政跟前也是提都不敢提。

所以洪晝聞言很是吃驚,這驚訝令他暫時忘記了恐懼。

「是了,當年在高執事家裡,你也在場。那曲子到底怎麼回事,能叫我再聽一聽麼?」

文笙看著洪晝明顯亮起來的眼神,突然覺著這人其實也不是一無是處。

可惜還是不能留他一命。

她和鍾天政早已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可轉圜,不然雲鷺不會中途去尋機殺他,他也不會對雲鷺下這樣的狠手。

王十三知曉文笙心意,提著衣襟將洪晝抓過去:「好歹相識一場,方纔若不是老子護著,你也死在亂刀之下了。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