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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263 字 1個月前

趕走外敵,平息戰亂,可能需要五至十年,若是便宜了旁人,一定要少於這個數,不然咱們可就虧了。」

紀南棠聞言笑了,回來坐下:「這話有意思,元樸你詳細說說。」

杜元樸是紀南棠的智囊,代他分析大局向來既麵麵俱到,又入木三分,他說的話紀家軍由上到下都很信服。

「咱們自己幹,現成四萬人馬,不管兵還是將,都是跟著將軍出生入死的,隻要將軍有令,水裡水裡去,火裡火裡去,肯定是一條心,不過米景陽那一萬人就不好說了,不但米景陽出身斐園米家,他手下將領也有好幾個類似情況的,一旦發動,牽扯到方方麵麵,顧慮必多。」

紀南棠點頭:「說得不錯。」

紀南棠適才不願領受部下們的好意也有這方麵的考慮,這十餘年間雖然他一直在帶兵打仗,立下的功勞著實不少,在朝廷裡卻一直感覺著方方麵麵的排擠,這排擠不但來自於皇親國戚,也包括世家高門,若將這所有的勢力全都連根拔起,實在太過傷筋動骨,大梁的老百姓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到底是杜元樸知道他的心思。

童永年有些煩躁:「要不說這些高門大戶最是煩人,難不成我們要尊米景陽為主?醜話先說頭裡,別說兄弟們不幹,我第一個不服。」

杜元樸沉%e5%90%9f:「這個人確實不好找啊,推個草包不足成事,身份夠高又有能力的。別說我尚未發現有這樣一個人,就算有,也早被朝廷和鍾天政控製起來了。」

童永年翻了個白眼:「說半天跟沒說一樣,還不是得自己幹?」

文笙望著幾人欲言又止,這會兒終於插上了話:「我有一個人選,大家聽聽如何。」

她一開口,頓時將諸人的目光吸引過來。

「程國公李承運。可不可以?」

文笙不否認她有著很大的私心。但李承運是榮嘉長公主的獨子,建昭帝的親外甥,這身份可是夠高的了。足以吸引權貴世家們歸附,至於能力方麵,不知紀南棠等人會怎麼想,但願不要隻記著他那個大梁第一紈褲的名號。

文笙本已做好了應對大家質疑的準備。可誰知她話出口都半天了,竟然無人反駁。

到是童永年有些犯難:「程國公在東夷人手裡啊。還要先想辦法把他弄出來。」

紀南棠亦道:「若是能救出程國公來,那自是非常合適。」

其實文笙想多了,李承運前三十年雖然聲色犬馬變著法子玩樂,但他不結黨權臣。不結交皇子,為人意趣「高雅」,一擲千金。在奉京乃至整個大梁權貴圈子裡名聲都不錯,紀南棠、杜元樸等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耳聞。

更何況他同文笙的關係又是如此密切。

紀南棠甚至有鬆了口氣之感。李承運被俘之前曾給符良吉做過監軍,像童永年當時在符良吉帳下聽令,相當於給李承運做過一陣子部下,他都不反對,那米景陽就更不用說了。

李承運斷後掩護的正是他們那一支人馬。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李承運在東夷人手裡這麼久了,以東夷人的殘暴,不知他是不是還活著,有沒有傷了殘了,隻要能把人囫圇救出來,他要不要做這個皇帝,到時候可就由不得他了。

連杜元樸都覺著,難得李承運和楊昊禦、楊昊儉都不對付,依他的脾氣,再加上和文笙的交情,若是大家真能將他從東夷人手裡救出來,扶上皇位,遠得不說,他們這些人至少可保一世平安,斷不會有鳥盡弓藏之虞。

於是大家商量的話題就從「到底由誰人來做這個皇帝」變成了「如何營救李承運」。

不得不說,這也是個叫人傷腦筋的大難題啊。

文笙將上一次他們一行去於泉的情況說了說,如今白州全境都落入敵人之手,情況比當時更為嚴峻,哪怕花大代價派一支奇兵繞路去泰陵,偷襲白州大牢成功的可能都極低,更何況李承運是不是還壓在白州大牢裡也不一定。

饒是紀南棠,也覺著不好辦,沉%e5%90%9f良久方道:「不然就雙管齊下,能用的辦法都用上吧,救人的事元樸你多出點力,安排得力的人手,就算不能劫獄,好歹也要打聽出來程國公現在的情況,再一個,口風一定要緊,萬不可走露消息,叫外人知道咱們急著救程國公。」

杜元樸知曉利害,鄭重領命:「放心吧,我定下人來會先同你通氣,這次一定要找那靠得住的,若再叫鬼公子知道,咱們可就功虧一簣了。」

紀南棠點了點頭,轉向文笙:「還是要聯繫程國公府的人,叫他們自己想辦法盡快同東夷那邊搭上線,重新談贖人,就算談不下來,也要叫晏山的兒子知道,程國公不是毫無用處,能拖延點時間也是好的。」

他現在最為擔心的,是李承運身為階下囚,生死由人,等不及救援。

文笙心領神會:「明白。」

紀南棠眉頭微鎖,他心裡頭其實對這兩個救人的辦法都不怎麼滿意,出了一會兒神,突道:「其實救人的話,還有一個法子,或者可以試試。」

文笙察言觀色,眼睛立刻就亮了。

紀南棠會如此說,肯定是比劫獄和贖人成功的可能性要大,他深諳兵法,想出的計策必然另闢蹊徑,高人一籌。

誰知紀南棠彷彿沒看到她期待的眼神,隨即搖了搖頭,竟然賣起了關子:「可惜沒有合適的人選。」

童永年先按捺不住了:「將軍,什麼法子,你到是說啊。」

紀南棠望了他一眼:「這計策說起來也簡單,就是想辦法從東夷那邊入手,找人詐降混到東夷一方,接近晏山之子,伺機救人。」

童永年和杜元樸齊齊抽了口氣。

初聽起來,這實是個異想天開的主意,尤其是大梁軍隊剛吃過鬼公子的大虧,鍾天政如今雖然搖身一變,脅持了楊昊儉在雄淮關指揮作戰,但想也知道,他與東夷那邊少不了互通聲氣。

東夷軍中有不少將領甘心受他驅馳,之前那個主將「伊蘭」就一直帶著鬼臉麵具,做他的替身。

在鬼公子的眼皮底下詐降……

但這些年,在帶兵打仗上,他們對紀南棠已經養成了一種近乎盲目的信任,將軍說行,那就肯定有成功的可能。

文笙卻注意到紀南棠說了句「接近晏山之子」。

大梁這邊矛盾重重,終致大軍風崩離析,東夷那邊其實也有,就看能不能想辦法利用到。

晏山這兒子沙昂十分自大,骨子裡瞧不起甚至仇視著大梁人,所以他說起同自己有著血緣的鬼公子才會那麼鄙夷。詐降的人怎麼接近他?

紀南棠道:「身份好解決,可以先找支海盜混進去,他對東夷的盟軍表麵上總不會太排斥。隻是這個人……不好找啊。」

確實不好找,這個人需得膽大心細,精明、圓滑,在敵營裡懂進退、能自保,還要有足夠的實力能叫晏山之子另眼相看。

滿足以上這種種條件,已經是萬裡未必能挑到一了,即使有這樣的人,他還需要有個合適的身份,歸降東夷一方才能說得過去。

畢竟有鬼公子在旁虎視眈眈,沙昂再蠢,可也不是傻子。

杜元樸歎道:「著實是不好找,慢慢來吧,此行兇險,此事也要慎重,畢竟不管成功還是失敗,機會都隻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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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就開到了這裡,大家各去安排,文笙也著人聯繫上了曲俊和董濤,叫他們不管多難,都要同東夷通上話,再談贖人。

安排好了這些,離水傳來好消息,她的兩位師父和第一批將士們的家眷順利到達,由李曹幫忙安家落戶。

文笙心事重重踏上了返回離水的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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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存文了,新的一捲開始,柳暗花明了呢!

第三百二十六章 霍將軍歌

既然紀南棠說可以通過海盜接近晏山之子,回到離水的文笙就好好地瞭解了一番海盜的情況。

如今大梁東海盤踞了大大小小的海盜不下七八支,實力最強的一支差不多有上萬人,匪首名叫蔣海龍,老窩在榆莢島。

榆莢島島身細長,呈環帶狀,自白州出海往東二三百裡即到,因為離得近,所以每當有外敵進犯白州,蔣海龍總是十分積極地響應,帶著手下人來大梁趁火打劫。

文笙上來就把蔣海龍這一支排除在外,鍾天政之前多次提到要通過蔣海龍贖李承運,這姓蔣的毫無疑問是鍾天政的人。

順著這個思路,文笙著重打聽了一下蔣海龍的死對頭許大麻子。

許大麻子本名叫什麼已不可考,隻聽說他是彰州一戶姓許的人家撿回去養大的,所以跟著那家人姓了許。

都說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許家住在海邊,做點買賣,時不時跑跑海上生意。

四十年前,許家父子出海遇上風暴,商船不知被捲到了何處,說來也巧,在一個無名小島上發現了一艘小破船,船上有個三四歲的孩子,已經餓昏過去,許家父子沒有見死不救,幾經周折,把人帶回家裡。

這個孩子從小就比別的孩子能吃,力氣也大,彰州民間崇武,他跟著雜七雜八學了幾手,等到十幾歲,和成年人打架伸手一推對方便是一個跟頭,根本不用第二招。

到他長到十七八,許家做買賣賺到了錢,招人眼紅,天降橫禍。

蔣海龍父子帶了百餘名海盜喬裝上岸。那時候榆莢島還沒有發展起來,這父子倆也隻有這麼多人馬。

這百餘人搶掠了小縣城,重點是許家,等隨船出海的少年回來,許家滿門已遭血洗,除了幾個年輕的姑娘媳婦不見了蹤影,老老小小盡數被殺。

少年準備了一個多月。殺死了許家的競爭對手。又去酒樓刺殺了縣令及一乾官員,就此不知去向。

等他再出現時已經是七八年後,成了東海的許大麻子。手下帶著兩三百名兄弟,個個武藝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