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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283 字 1個月前

一事,緊走兩步,追上鍾天政,悄聲稟道:「公子,顧姑娘有把鋒利的短刀,貼身藏著呢。」

鍾天政不以為意:「叫她拿著就是,放心吧,哪怕天塌下來,她也不會學人尋短見。」

錢平不敢質疑鍾天政,自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叫他微微安心的是,文笙情緒很穩定,跟著他回去,一路上半句話也沒有多說。

第二天,鍾天政果然到那個小村莊來見文笙。

不但他來,浩浩蕩蕩還帶了不少人。

明明認識,鍾天政偏要再給文笙介紹一遍。

「段正卿段老,如今是漢王殿下的首席智囊。林庭軒,漢王殿下的侍衛首領。我準備叫段老來做咱們的媒人。」

文笙不理會那兩人示好,臉上無動於衷,心裡卻知道鍾天政這是告訴自己,楊昊儉如今已經被他控製了。

鍾天政還將胡良弼也帶了過來,胡良弼坐著車,不言不語,專心摩挲著手裡一塊長條木板。

鍾天政把譚瑤華的回信交給文笙。

其實也不能說是回信,隻是夾在文笙去信中的兩頁紙,譚瑤華在紙上談了談對四幅畫的感悟,並且說有一種感覺很難用語言表達,他也把它畫了下來。

後頭那頁紙上全是些莫名其妙的曲線和符號。

胡良弼瞎了,鍾天政叫人把譚瑤華的畫原樣刻在木板上,命他時時研究。

他同文笙道:「我知道你生我的氣,短時間內,你是不用想再拿到樂器了,我把胡良弼留下來陪你。你若是無聊了,就陪他一起做做研究吧。將《希聲譜》發揚光大,叫更多的樂師可以學習,你不覺著這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麼?」

文笙冷笑不語。

前方戰事緊張,鍾天政關心了一下聘禮嫁妝,得知都在快馬加鞭準備,便帶著段、林等人回雄淮關去了。

這邊則由錢平帶著十幾位武林高手守著。另有上千人馬在村外駐紮。

文笙表現得很淡然。她真同胡良弼坐下來說話。

「他連你眼睛都弄瞎了,為什麼還要為虎作倀?」

胡良弼低著頭:「他幫我把新樂的設想變成了現實,隻有跟著他。才能實現我的價值。」說這話時,他仍在不停地摸著那些譚瑤華留下的線條,「眼下有個更大的挑戰在等著我,我一定會成功。你趕緊同他成親。他說了,你們成親之後。他會把《希聲譜》全都給我看。」

文笙無話可說。

她翻了翻胡良弼眼前的那堆木板,發現除了他手裡的那一塊,剩下六塊刻的全是琴譜。

咦,六塊?

文笙在其中發現了《伐木》、《行船》。乃至《探花》,隻有一張琴譜對她而言完全陌生,她拿著這塊木板。怔怔出神,一首新的《希聲譜》?

鍾天政這是何意。篤定自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才打一巴掌給個甜棗?

錢平等人盯得再緊,也不可能跟到她的臥房裡。

這天夜裡,文笙早早熄了燈,等到夜深人靜,才從衣裳裡麵取出一支短笛來。

這是一支竹笛,是用沉華嶺的竹子製成。

當日文笙孤身隨錢平而來,為了預防萬一,她借景傑的短刀在道旁斬了一截竹子做枴杖。

來此之後,她便以短刀做成了這一支六孔短笛,一直貼身藏著。

不東奔西走,就不會明白何以張寄北等人要以笛子為樂器。

因為實在是方便。

應天塔裡有很多教人吹笛的書,但文笙真正動念學會吹笛子,還是在化寧,師父不是旁人,正是楊蘭逸。

音律之道,一通百通。

文笙是個極擅學習的好學生,為了來日多一條退路,她和楊蘭逸都沒有將此事外傳。

文笙的竹笛比古琴自是差遠了,但在無人相擾的情況下,吹一曲《探花》還是可以辦到的。

待到看守們都睡著,文笙出了門,一邊吹一邊走,她要再去問一問胡良弼。

胡良弼即使睡著,懷裡也抱著那幾塊木板。

文笙將他喚醒,問他道:「胡先生,我帶你離開這裡,脫離鍾天政的控製可好?」

胡良弼半晌方回過神來,急道:「你要去哪?不,不,我不走,你也別走,我們一起破解開《希聲譜》之謎,千載之下,所有樂師都會記得你我的名字。」

文笙再度確認胡良弼的態度:「這麼說,你白天說的那些,其實都是真心話。」

胡良弼毫不猶豫:「當然。」

文笙皺眉,她沒想到胡良弼在瞎眼之後,依舊如此執迷不悟。

「你一定要留在這裡給鍾天政賣命?」

「隻有他相信我,不惜代價,放手讓我研究。」

文笙喟歎:「可被你們用新樂害死的人又何辜?若不是有你幫他,譚瑤華也不會死,你現在日夜研究譚瑤華留下的東西,可曾想過他的意願?」

說完這話,她看胡良弼臉上全無半點動容,有的隻是極度得狂熱,暗道一聲罷了,既然如此,絕不能把胡良弼留給鍾天政,以造成更為嚴重的後果。

她拿出短刀,殺死了胡良弼。

在離去之前,她給鍾天政留字一行:「我走了,從此以後,戰場上見吧。」(未完待續)

ps:這一捲到這裡就結束了,給大家造成了傷害,實在對不起。

接下來咱們就翻篇兒了,進入甜甜甜的下一卷。

感謝把粉紅投給心漁的書友:反求諸己(2),夢裡不要一個人,enid(2),史藥蘞(2),曉寒微雨,胖胖魚0910(2),悠悠安然(2)。

另外感謝雨樹梅煙打賞了桃花扇,一一可人的香囊,小豚大伽、袁小喬、胖胖魚0910的平安符,好忐忑,謝謝大家不離不棄。

第三百二十五章 軍前會議之論如何拯救帶頭大哥

文笙乘著快馬,單人獨騎踏月色一路往東,她要在鍾天政反應過來之前,趕去和自己人會合。

小小竹笛用起來太不順手,真拿它來對敵,半點勝算也沒有。

文笙估計著從她離開,到村裡的人發現有異,再到通知鍾天政引兵追來,至少需要大半天到一天,自己大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將敵人拋在後麵。

回白州是來不及了,但她當日曾經建議紀南棠將麗鬆崖到山棗坡的這段山路控製在手裡,若是這段時間紀南棠那邊進展順利,這時候沉華嶺一帶應該已經有紀家軍出沒了。

到第三天,文笙帶著滿身疲憊風塵僕僕趕到沉華嶺,與守在這裡等她消息的景傑等人見了麵。^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奉紀南棠的命令來此接管這條交通要道的乃是厲俊馳,沉華嶺地勢顯要,不需太多人馬把守,厲俊馳隻是由他手下民壯中挑選了一千多人帶過來。

文笙顧不得休息,同眾人把嚴峻的形勢說了說。

眼下她需得和景傑等人盡早返回西遙村,至於留守的厲俊馳要格外提高警惕,鍾天政很可能會派人追來。

雖然雄淮關戰事吃緊,鍾天政不見得會派出精銳,但也保不齊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

厲俊馳叫她放心,說起鍾天政,厲俊馳就想起被關山洞那段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日子,牙關咬碎,巴不得姓鍾的當真親自追來,好叫他報仇雪恨。

數日之後,文笙順利返回西遙村,和紀南棠重聚。

四月初,當鍾天政脅持傀儡楊昊儉。率領人馬與朝廷大軍在雄淮關打得如火如荼之時,在白州的西遙村,紀南棠也指揮了一場與東夷和列登聯軍的大戰。

這一戰,紀南棠雖然聚集了近四萬紀家軍,米景陽的一萬多兵馬,以及各方來援民壯兩萬人,但相比十幾萬敵人。兵力上還是處於絕對的劣勢。

好在他們佔了地利之便。激戰兩天一夜,未退半步,牢牢守住了白州的門戶。終將敵人打退。

這場大戰之後,紀南棠與文笙、童永年、杜元樸等人關了門坐下來,秘密開了個會,商量日後大夥該當何去何從。

沒有外人。大家有什麼話都可以暢所欲言。

文笙先把此次見到鍾天政的情況說了說,說完抱歉地望著紀南棠:「將軍。雖然鍾天政那番話是出於私心,但我確實無法信任奉京那邊,不管是譚家,還是楊昊禦。我都不願為他們再做嫁衣。」

這是她第一次因為自己的原因想要影響紀南棠的選擇,其中又涉及到這麼多將士的生死和前程,說心裡不忐忑是假的。

好在紀南棠沒有猶豫。露出了然之色,很是痛快地道:「那就不做。咱們再想旁的出路。」

童永年聞言頗為興奮:「將軍,顧姑娘這話我贊成,天下大亂,咱們自己幹吧,這些年大家早就憋著一肚子氣,隻有咱們自己說話算了,才能早早把列登和東夷人趕出去,叫老百姓過上好日子。」

紀南棠若是站出來,軍心民望都有,文笙可以想像,隻憑紀南棠三字,大梁各處會有多少英雄豪傑有識之士聞訊趕來歸附。

可紀南棠卻隻是皺了皺眉,目光沉靜,沒有吭聲。

大家齊齊望著他,童永年遲疑了一下,小聲道:「將軍,你不想做皇帝?」

做皇帝高高在上,生殺予奪,這世上會有人大好機會當前,卻不願伸手一試麼?

紀南棠站起身,來到窗前,負手望向窗外,道:「吾自幼秉承家訓,好好習文練武鑽研兵法,以報效國家,父親去日,曾命我傾盡全力,使四海承平。比起呆在那個位置上,每日諸事纏雜,我更想留在東海,每日看海波澄靜。」

文笙眼睛有些溼潤:「將軍拳拳之心,可鑒日月。」

童永年搔了搔腦袋,紀南棠不願做皇帝,那可怎麼辦?

杜元樸輕咳了一聲,道:「將軍不願黃袍加身登上高位,我們另想合適的人輔佐就是,不管您有何想法,吾等必定誓死追隨。」

紀南棠回身望向他,感激地道:「一直以來,南棠都有勞諸位兄弟跟著殫精竭慮,辛苦籌劃。」

杜元樸連忙擺了擺手:「將軍,你說這話可就見外了。我剛才在想,咱們自己打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