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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330 字 1個月前

卻叫文笙觀之色變。

跟在一旁頭戴鬥笠的安敏學也認了出來:「這是琴徽。」

何止,文笙拿在手中,手卻禁不住有些顫唞。

這琴徽的顏色看上去與譚瑤華那張琴的琴徽一般無二。

難道說幾個月之前,這裡曾經不為人知地發生過一場生死較量,激烈到譚瑤華竟然連琴都毀了?

那他的人呢?

「就在這周圍,大家再好好找找。」

時隔太久,很難再發現別的蛛絲馬跡,就有打鬥留下的痕跡,經過這幾個月風吹雨淋,也都不剩下什麼了。

景傑親自查看半晌,道:「這裡若是現場,應該被人仔細地收拾過了。」

文笙捏緊了那片琴徽,將它攥在手心裡:「到前麵找找看。」

如此直到黃昏時分,一行人出了沉華嶺,再別無所獲。

景傑看文笙臉色不大對,問她道:「顧姑娘,咱們接下來還去義績嗎?」

文笙猶豫了一下:「已經到這裡了,去看看吧。」

便在此時,前頭十餘丈遠大石後頭轉過一個人來,衝著這邊眾人一拱手,道:「不知哪一位是顧姑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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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做媒(二合一)

這話透著明知故問,文笙微一蹙眉,道:「閣下何人,找我有什麼事?」

對方是個三十來歲的漢子,不管相貌還是衣著都很普通尋常,屬於那種一旦離開了眼前,你想找個詞形容他都不好找的人。

不但是文笙,景傑等人都不由暗生警惕,斥候的敏銳令他們在此人身上感覺到了同類的氣息。

說不定還是個高手。

來人打量了一下文笙,彷彿帶著幾分好奇,道:「有一位公子受了傷,叫我在這裡等著,給顧姑娘送個信,顧姑娘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等文笙說話,安敏學搶先開口:「那位公子姓什麼?是不是譚公子?」

這段時間他一直提心吊膽,生怕因為自己一時嘴快,致使譚瑤華落入鍾天政的埋伏,竟而丟了性命,若是譚瑤華沒事,那可真是謝天謝地了。

那漢子望了他一眼,神情淡淡的,沒有回答。

但他越是如此,安敏學就越覺著有希望,還待接著問,文笙道:「他在哪裡?」

那漢子回答:「那位公子原本想回奉京,可現在正打著仗,他被堵在了雄淮關外頭,無奈之下隻得在山野間找了個地方暫且藏身,缺醫少藥,向旁人救助又不放心,姑娘若是去的話,我可以帶路。」

文笙同景傑簡單商量了一下,問那漢子道:「他叫你來找我,可有什麼憑據或是表明身份的東西?」

對方似乎不大高興受盤問,麵無表情答道:「沒有,但他說顧姑娘回信提到的那件大事,他仔細研究之後已經有了點眉目。」

回信中提到的大事隻能是《希聲譜》了。

難道說譚瑤華對於《希聲譜》有了另闢蹊徑的理解與感悟?

文笙稍作猶豫:「我去見他,煩請閣下帶路吧。」不管來人所說是真是假,線索送到跟前來,不能不接著。

景傑打量著那人,問道:「你沒騎馬?」

對方和氣地點一點頭:「我翻山過來的,走山路騎馬不方便。」大約是因為文笙答應跟他走,他說這話的時候神情終於沒那麼嚴肅了。

文笙便也下了馬。將韁繩交給身旁的斥候,道:「既然找著人了,我同他去就行,將軍那裡急需人手。你們大家先回軍前去吧。」

景傑一聽這話如何放心,張口想要跟去,文笙卻深深望了他一眼,道:「安師兄的傷,也要找個神醫聖手好好瞧一瞧。先幫我拿一下琴。」

景傑被她幽深的眼睛一望。不由自主將話嚥了回去,兩手接過「太平」。

文笙往一旁走出幾步遠,打量著路邊的幾株竹子,同景傑道:「將刀子給我用下,我削根竹杖。」

景傑的刀比匕首更加精緻小巧,連鞘不過半尺長,這一路派上不少用場,文笙都看在眼裡。

景傑拿刀給他,文笙將刀出鞘,過去扶住一桿竹子手起刀落。斬下三尺長的一截來,將枝葉削去,手握光溜溜的竹杖一頭在地上撐了撐,大約是覺著滿意了,還刀入鞘,沒有還給景傑,卻自己收了起來。

景傑暗自擔心,再看那漢子望著這一幕,神色淡淡的,並沒有太多的表情。好似頗不以為然。

文笙拿回了「太平」,單手抱著,同那人道:「咱們走吧。對了,還未請教。閣下怎麼稱呼?」

那漢子道:「不敢,姑娘叫我錢平就可以了。」就連名字聽上去都很普通尋常。

錢平轉身往路旁山溝裡而去,文笙抱著琴跟在後頭。

景傑叫道:「顧姑娘!」

文笙回頭,示意他無妨。

景傑望著兩個人影一前一後在溝底雜草間迤邐走遠,從那裡翻過溝壑,偏離山道。不知會去向何處。

他心裡清楚地知道,若是「青冥刀」雲大俠在這裡,顧姑娘必定不會叫他留下,自己這些人偵查潛伏還行,一旦正麵對敵不但幫不上忙,多半還要成為顧姑娘的累贅。

正因為她覺著此行吉凶難料,所以才乾脆孤身前往。

這個錢平真是譚五公子派來的,還是另有陰謀詭計?

景傑到底不放心,叫過兩名斥候,又望向安敏學:「安公子,你看……」

安敏學會意,立刻吩咐身邊的侍從:「你們也去,悄悄跟著,別驚動錢平,看他把顧姑娘引去了哪裡。」

安家的侍從也是江湖出身,論武藝雖然不及雲鷺,但比起軍中的斥候來是強得多了。

但這四個人尾隨而去不過小半個時辰,便回來稟報:人跟丟了。

怕被錢平發現,他們隻得綴得遠些,等發現不妥再追上去,哪裡還有錢平和文笙的人影兒,前邊兩人走過的地方連點痕跡都沒留下,顯然錢平是個高手,且不管是他還是顧文笙,都不願後麵有人跟蹤。

景傑更是不安,一旁安敏學六神無主:「景隊長,咱們現在做什麼?」

景傑隻好重重跺了下腳:「回去吧,趕緊跟將軍報告,請他定奪。」

不提景傑等人快馬加鞭趕回軍前,單說文笙跟著那錢平翻山越嶺。

走出數裡遠,錢平停下來,回頭往來路看看,道:「有尾巴跟上來了,我想甩開他們,顧姑娘不介意吧?」

文笙微微有些氣喘:「他們隻是不放心我,並沒有惡意。」

錢平笑道:「我也沒有惡意,剛才所說每一句都是實話,顧姑娘你放心與我同去,隻有好處。不過這幾個人嘛,都說紀家軍的斥候如何了得,我到要同他們較量一下,看是不是真如傳說中那麼厲害!」

文笙由著他指揮路線,故佈疑雲,片刻後錢平得意地道:「好了,甩掉了。名氣雖響,也不過爾爾。」

文笙默然。

二人繼續趕路。

成功甩脫紀家軍的斥候,隻帶給錢平短暫的興奮,他很快恢復了少言寡語,情緒不再外露,半天不說一句話,一味埋頭趕路。

文笙主動試探:「錢先生不喜紀家軍?」

錢平道:「那到也談不上。」

文笙等了等。不見他細說,隻得追問:「那是怎樣呢,我看你剛才難得露出爭勝之心。」

錢平含糊回答:「那要看將來是不是自己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話到也不錯,關鍵這錢平又是什麼人呢。來歷不明,出現在疑似譚瑤華遇襲的沉華嶺外,譚瑤華若無大礙,為什麼不找個自己熟悉的貼身侍從來?

他們都知道,類似的虧。她早在幾年前就吃過一回了。

文笙作出焦慮的模樣:「我什麼時候能見到譚公子?」

錢平道:「照這速度,估計得後天。」

文笙盤算了一下,身邊守著個不明底細的人,她根本不可能放心睡著,所以晚上的露宿就免了。

「若是夜裡不睡,休息一陣便繼續趕路呢?」

「最快也得明天傍晚。」

「譚公子到底傷得重不重?」

錢平咳了一聲,避而不答:「等你明天見著,自然就知道了。」

文笙無法,隻得作罷。

天黑下來,錢平點了根火把。二人藉著星光和火把的光亮通宵趕路,隻在文笙實在堅持不住的時候,才坐下來歇一陣。

說實在話,足有半年的時間,她不曾這麼辛苦地奔波過了。

開始是錢平不願說,到第二天下午,已經是文笙根本沒有力氣多說話。

所走之路,全都是人跡罕至的荒山野嶺,不要說城鎮,連村落都很少見著。

文笙隻由方向上判斷。他們應該離著交戰中的雄淮關已經不遠了。

說村落,還真是看到了一個不大的村子。

傍晚時邊,晚霞滿天,兩人自山路上遙遙看到那村子。不過十餘戶人家的樣子。

村舍掩映在蒼鬆翠柏間,村頭有結冰的溪流,幾道炊煙裊裊升起,隨晚風飄散。

文笙呆在山裡已經好幾天了,一見人煙,頓時覺著莫大的吸力。身心說不出得勞累。

「是那個村子麼?」

「不錯,就是那裡了。」

文笙聽到錢平說是,長長鬆了口氣,兩日一夜不眠不休地趕路,按她的體力,等硬撐著走到村裡,該是多一步也挪不動了,不過說譚瑤華住在此地,村裡還不知道會有什麼在等著她,需得打起精神,不可放鬆。

「走吧。」

錢平有些意外:「你不先歇歇?」

文笙笑了一笑:「呆會兒有的是工夫歇。」

錢平落在了後頭。

文笙渾不在意,手撐竹杖,大步向前。

村子很安靜,沒有%e9%9b%9e鳴,也沒有犬吠,甚至沒有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