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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287 字 1個月前

壓越重,被衝開隻在時間的早晚。文笙甚至沒有辦法不傾盡全力,她現在彈的一聲聲都是《行船》。

這半天足夠鐘天政由驚訝轉為平靜,看向文笙的目光情不自禁就帶上了欣賞。

現在他無比地確定,若是文笙繼續去參加個人戰,她將是此次玄音閣大比中最堅固的盾,沒有人能夠突破她的防禦,哪怕是自己也不行。

鍾天政微微苦笑,還真是藝如其人啊。這死丫頭從琴聲到為人處事,都是油鹽不進。枉他花了那麼多心思。

胡良弼全力指揮,十位樂師鼓足了勁兒吹拉彈打,文笙落指越來越吃力,她有些彈不動了。

好像是特意想叫文笙吃吃苦頭,鍾天政眼看勝負漸漸傾斜,偏不作聲。

文笙微微抿著%e5%94%87,手下化繁為簡。那道由琴聲撐起的無形屏障猛地一個大晃。被聲浪撲飛,貼近至文笙身前尺許處,即將破碎。可這時候,就像雙方計算好了一樣,這一波攻擊恰好過去,它又趁隙飄回到原位。

由此開始。那屏障在文笙週遭忽近忽遠,搖擺不定。如同風中燭火,好似再多吹一口氣就會熄滅,到將胡良弼急出了一頭汗。

文笙也出了一身汗,不到半刻鐘的時間。她就覺著這比在星輝堂同梅縱、白建元等人對戰上一整天還要辛苦。

鍾天政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文笙,她的鬢邊已被汗水洇濕了,連睫毛也變得濕漉漉的。燈火照上去,晶晶亮像泛著光一樣。鼻樑挺直,鼻翼上滲出細小的汗滴來,再往下是光潔如玉的肌膚,粉潤柔軟的%e5%94%87……

鍾天政慌忙避開了眼睛,不自然地咳了一聲:「都這樣了,死撐著不認輸有意思麼?」

就聽著文笙笑了一聲,而後右手一記滾拂,七根琴弦先自內而外,而後自外而內逐一被彈響,響成一片的琴聲中,文笙道:「好吧,這局是我輸了。」

十位樂師都是大大鬆了口氣,趕緊停下來。

文笙這才有暇取出塊帕子,大大方方擦了汗,笑著讚道:「很厲害。當日鄴州寒蘭會初見胡老先生的情形還在眼前,誰會想到這麼天馬行空的設想,還真叫胡老先生做成了。鍾兄真會識人用人。」

當著鍾天政這麼多手下,文笙沒有叫他「阿政」,選了個雖然疏遠,但不會叫他失麵子的稱呼。

誰知鍾天政好似不怎麼領情,別彆扭扭嗤笑了一聲:「拍馬%e5%b1%81也沒用,記著咱們的賭約。」

文笙有些無語,站起身來,打算回玄音閣。

這一起來,突然就覺著一陣暈眩,文笙心知是剛才鬥得太狠,有些脫力,當下站立不動,等著這一陣不適過去了,才抬頭笑道:「放心吧,我會記得,天色不早,該回去了。」

鍾天政望著她,沒有作聲,等兩人一起自屋裡出來才道:「我看你出了一身的汗,夜裡風涼容易生病,不如就在我這裡洗漱了休息一陣再走。」

裡衣都濕透了,穿著確實有些不舒服。

文笙猶豫了一下,問他:「方便麼?」

鍾天政笑道:「有什麼不方便的,你要說丫鬟,我這裡還真沒有,做飯灑掃的婆子總有幾個,服侍顧大小姐沐浴更個衣總沒問題吧。」

他都這麼說了,文笙自然是從善若流。

鍾天政吩咐下去,很快就來了兩個低眉順眼的婦人,恭敬地小聲請文笙去更衣。

文笙看這兩人年紀都在三四十歲,衣著乾淨樸素,舉止恭順有度,很像是高門大戶裡出來的僕婦。

不過因為她們是鍾天政的人,文笙沒有多問,跟著兩人來到了一處待客的院子。

進了這個小跨院,文笙就覺著有異,待進了屋,更是看出來這裡和別處不同,是精心佈置過的。

屋裡乾淨整齊,牆上掛著字畫,桌案上擺著筆墨紙硯,擺設不多,處處透著雅致。屏風後頭是床榻,看佈置和那滿床的粉色,明顯是給女眷住的地方。

兩個婦人裡外一通忙活,不一會兒,搬來了浴桶,兌好了溫水。

二人還要服侍文笙沐浴,文笙和她們不熟悉,再加上這幾年已經習慣了一個人,便叫她倆先出去。

兩個婦人對望了一眼,年長的那個笑了,恭謹地道:「姑娘,我先幫您把乾淨衣裳找出來吧,您看看行不行?」而後她進了屏風後頭,開櫃子找衣裳。

衣裳一找出來,文笙就知道必定是合適的。根本就和當日林家人幫她置辦的幾件款式大小都差不多。

文笙站在櫃子前麵有些愣怔。

女子住的地方,這到也罷了,櫃子裡的衣裳卻是她的尺碼,再說和她全然無關,豈不是有些自欺欺人。

等文笙回過神來,兩個婦人已經退了出去,還隨手帶上了房門。

可文笙目光一掃,卻發現之前被她隨手放在桌子上的「太平」已不見了蹤影。

文笙心中一動,快步到了門口,伸手一拉,果不其然,房門從外邊鎖上了。

文笙簡直要氣笑了,好哇,鍾天政,她便知道這小子非要她今晚出來,沒安好心。每回她覺著要被對方打動的時候,他那狐狸尾巴就不能多藏一會兒麼?(未完待續)

第二百七十八章 大敗仗

這一次,文笙是真的有些不高興了。

雖然文笙白天在譚老國師保送她的時候,特意懇求他和三位主考先不公開這個消息,便是想看看鍾天政會不會耍花樣,但事情真的如她所料發生了,她又難抑心中的失望。

這種失望中還帶著絲絲惆悵。

其實鍾天政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從早便心中有數。

雖然知道,相處得久了,她卻還是忍不住希望他和自己想的不一樣,就連文笙自己,也說不清這到底是為什麼。

出了這等事,文笙哪還有心情沐浴更衣,拍了拍門,沉聲道:「叫鍾天政來見我。」

屋外腳步聲響,有人接聲:「你乖乖呆在這裡,過兩天我就把你放出來。別忘了剛才的那個賭約。」正是鍾天政。

——此次大比不管結果如何,你都不許生氣。

做出這種事來的鍾天政,還在乎她生不生氣?文笙覺著有些可笑,忍著不快道:「過兩天是幾天?」

鍾天政遲疑了一下:「兩天吧,淘汰戰結束的時候。等去白州的人選一定下來,我便立刻放你出去。」

文笙有些累了,拖了把椅子到門口,坐下來同他慢慢說:「阿政,你這是何必,我想去白州,隻要和師父說一聲,什麼時候都可以去,又不是必須有了這次機會才能成行。」

「那不一樣。」鍾天政不為所動。

文笙也知道,這一次是建昭帝親允的,屬官方的行動。

雖然譚老國師強調說樂師去了軍中之後同將領們沒有什麼不同,但魯大通、符良吉等人必定會異常重視,逢大戰調兵遣將的時候。隻怕要第一個考慮樂師,把他們用在刀刃上。

「阿政,你知道麼,我很難過。」

屋外一陣靜寂,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鍾天政道:「你太累了,好好睡上一覺。等明天休息過來。心情會好一點。」

文笙歎了口氣:「我若是不參加接下來的考試,閣裡會查我的,說不定會處分我。甚至像當初對楊蘭逸那樣將我除名。」.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個你大可放心,我師父師兄,不,他們家上上下下都很看重你。你師父當初在玄音閣醉生夢死那麼多年都沒事,哪捨得因為這麼件小事便將你開革。」這番話。幾乎是從鍾天政的牙縫裡鑽出來,透著酸意。

文笙沒有作聲。

停了停,鍾天政又道:「你若是實在不放心,我可以幫你請個病假。」

「嗬嗬。病假。阿政,何必自欺欺人。」文笙還想著最後試著勸勸他,「我師父知道咱們兩個晚上出來。你別看他不說,隻是裝糊塗罷了。明天不見我,他必定找你問話,不信咱們可以試試。」

「卞前輩啊,好吧,我知道了。」鍾天政淡淡接聲。

他沒有再與文笙說什麼,隔了一陣,不知對誰吩咐:「好好伺候顧姑娘,不要讓她出來,什麼樂器也不許給她,除此之外,她有什麼要求,你們都盡量滿足。」

屋外陷入安靜,雖然隔著門看不到,文笙卻知道,鍾天政走了。

如果他守信,會在兩天之後放自己自由。

這個時候再想別的也沒什麼用處,文笙寬了衣裳準備沐浴休息,這半天水早就涼了,文笙想起鍾天政適才的話,覺著沒有必要委屈自己,當即叫外邊的人給她送熱水進來。

不大會兒工夫,門開了,依舊是那兩個婦人低眉順眼地進來添熱水。

門外果然不見了鍾天政的蹤影,十餘根火把照得院子裡亮如白晝,兩列侍從守著,一個個虎視眈眈,不要說文笙這麼個大活人,就是一隻飛蛾打這麼多人眼皮底下也休想逃脫。

文笙關門洗了澡,叫人進來收拾了,熄燈休息。

她原以為自己叫鍾天政這麼一氣,怕是很難入眠,但大約是夜裡的那場賭鬥消耗了她大量的精力,叫她頗覺心力交瘁,腦袋沾上枕頭不久,她就沉沉睡去。

一夜無夢,等文笙睜開眼睛,外邊已經是天光大亮。

這個時辰,不用說,鍾天政肯定是已經動身去玄音閣了。

文笙穿戴好,叫人打水洗漱,再將早飯送進來。

看不出這荒山野嶺的,為她準備的點心粥菜還相當精緻。

雖然被關在這裡,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同那些藏在深閨的大家小姐們日子過得也差不多。

文笙不由地歎了口氣。

雖然鍾天政說兩天之後放人,但誰知道他到時會不會改主意,又或是再出什麼意外,文笙向來不喜歡將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若是以為這樣就能困住她,那可就大錯而特錯了。

昨天兩輪比試下來,被淘汰的樂師達到了二百多,接下來參加的人少了,進程大大加快。

鍾天政今天白天有三輪比賽要打,中間實在抽不出空跑那麼遠的道回來看看文笙,隻好命手下人代勞。

侍從午時回去,未時回來,快馬趕了個來回,悄悄向鍾